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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游戏时代-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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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需不需要咱们帮忙?”夏风和库乃尔都是那种在危险面前挺身而出的人,不习惯袖手旁观。不过在纳尼眼里,只有真正的水手才是自己信得过的依靠,这些偶尔在海上旅行的平常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些只会添乱的废人。

“不必了!”他继续观察着前方的海平面,心中只希望二人快点离开。夏风却颇不识相地质问道:“你光看着海面有什么用?要是鱼人从海中潜到船底攻击咱们怎么办?”

纳尼船长终于放下瞭望镜,不满地瞪了这个无知的年轻人一眼,“每一条远洋商船都装备有监听水中情况的‘听海器’,鱼人一旦靠近商船十丈之内就会被发现,无论是从海面还是从海底。另外,鱼人力量比起我们来要小得多,没有能力凿穿船底把我们的船弄沉,他们抢劫船只是靠智慧而不是武力。”

夏风脸色有些发窘,没想到这远古商船竟然也装备有声纳系统,而自己对鱼人也实在是太不了解,才会对精于海事的老船长发这种杞人忧天的提醒。悻悻地回到甲板,夏风看着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感觉自己还真是个碍手碍脚的闲人。

不时有鱼人从船首或船尾的海平面上冒出头来,他们无论男女都显得非常漂亮秀美,甚至有种天生的柔媚。他们的肤色是一种介于白色和黄色之间的乳黄色,显得非常细腻。人人都长着一头五颜六色的长发,在夏风看来就像是经过染色一样。他们远远地冲船上众人挥手致意,神态友好,面带迷人微笑,实在不像是些靠抢劫为生的海盗。

天近黄昏的时候,“乘风号”终于向左转舵,船身也跟着向左微微倾斜,开始缓缓绕过著名的望子角。这一带气候变幻莫测,纳尼船长不敢等到天明再穿越“恶梦之海”。夏风在纪萱萱指点下看到了那尊矗立在高高海崖上的著名礁石,果然像一个翘首盼儿归的慈母。

天色渐渐晚下来,船队开始进入了一片迷茫的“恶梦之海”,在皎洁的月光下,可以看到海中那些隐约的礁石,有些甚至露出海面,像一只只伏在海面上的狰狞怪兽。

船队在经验丰富的纳尼船长指引下,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礁石之间,水手们个个神情紧张,各自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再听不到他们豪爽的争吵和粗俗的玩笑。

一丝悠扬的歌声从海面上隐隐飘过来,像是飘浮在海面上薄雾,又像是从天籁落下的仙音。歌声缠绵悱恻,靡靡诱人,随着船队的前进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时而像春闺怨妇的幽叹,时而又像男欢女爱时的呻吟,众水手听得面红耳赤,生理心理上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快捂上耳朵,快用布条塞住耳朵!”纳尼高声命令着大家,同时令桅杆上了望的水手用航灯警告后面的商船。只见后面已经有商船偏离航向,撞在海底的礁石上,缓缓倾侧,最后无声地沉入了大海。它沉下的地方立刻翻起无数白花花的浪花,那是鱼人们在迫不及待地争抢船上的货物和珠宝。

夏风没想到鱼人的歌声诱惑是如此巨大,居然令自己都浑身燥热、意识迷醉起来。这歌声要让什么歌坛天后、情歌王子、玉女歌仙、小甜甜之流听了,非羞愧得自杀不可。夏风赶紧像那些水手一样,撕下一条布带塞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像有魔力一般,不断钻到耳朵甚至心灵中来。

“快看!”一个水手突然指着海上兴奋地叫起来,众人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皎洁月光下,一块巨大的礁石上,两个浑身赤裸的鱼人正向水手们挥手而歌。虽然她们长着长长的鱼尾,却显得尤其妖艳迷人。她们的性感美丽绝对是陆地上的人无法比拟的,尤其她们柔美的歌声,有一种穿透灵魂的诱惑,又像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魔力。不少水手在她们手势面前糊里糊涂就跃入水中,奋力向她们所在的礁石游去。但不等他们靠近,两个鱼人已经“咯咯”笑着翻身没入大海,只留下一抹翻飞的浪花。

“快捂住耳朵!千万别听!”经验丰富的纳尼船长在吼叫着。只见那些跃入水中的水手一个个不断沉入大海,就像被人拖入深海一样,再怎么拼命挣扎也无法再游回船了。

水面上又有几个鱼人浮出来,纷纷举起几乎柔软无骨的赤裸手臂向水手们轻歌曼舞。纪萱萱见夏风也目光炽炽地盯着那些赤裸裸的鱼人,明知这是由于那些鱼人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她还是赌气地撅起嘴说:“去啊!别让她们久等!”

夏风不理会纪萱萱的调侃,却突然大声吟起了一首新诗,吐词含混模糊,让人根本听不明白,而节奏又急促明快,跟他以前那些优美动听的诗作全然不同。完全不像在吟,倒像是在大声地念,还合着节奏剧烈地活动着身体,边比划着拳脚边冲大海连续不断地大声念起来:“岩烧店的烟味弥漫,隔壁是国术馆,店里面的妈妈桑茶道有三段,教拳脚武术的老板练铁砂掌耍杨家枪,硬底子功夫最擅长,还是金钟罩铁布衫。他们儿子我习惯从小就耳濡目染,什么刀枪跟棍棒,我都耍得有模有样,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柔中带刚……”

纪萱萱不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最流行的“Hip…hop”,是一切音乐旋律的克星。夏风这一念诵,顿时把鱼人那优美动听的旋律打乱,甚至把她们的歌声引得跑调走样,那靡靡之音竟然被夏风的“Hip…hop”弄得乱了节奏,失去了它诱惑人的魔力。

夏风一看效果明显,忙招呼众水手:“大家跟我一起来,咱们一起来‘Hip…hop’!”说着合着节奏边拳打脚踢,边高声吼道:“……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声水起!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哼!……”

水手们见这“Hip…hop”果然对鱼人的歌声有明显的抑制和干扰作用,便都跟着夏风“Hip…hop”起来,大家并不清楚这些句子的意思,只是跟着那强烈的节奏含混不清地吼着,听起来到是满像那么回事。节奏刚开始还有点混乱,不过只一会儿大家就掌握了其中技巧,在夏风的带领指挥下,“快使用双截棍”的吼声变得整齐而洪亮,把鱼人那软绵绵的歌声彻底打乱搅混。

众水手边“Hip…hop”边奋力划桨,“乘风号”又开始缓缓前进,在纳尼船长的指挥下,借着皎洁的月光,沿着固定的航道缓缓穿行在夜色笼罩下的“恶梦之海”。

走出大约数里,船身突然一颤,像是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渐渐就减缓了速度,最后竟彻底停了下来,无论水手们怎么努力划桨也无济于事。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见水手们束手无策,夏风忍不住来到船头质问纳尼。由于夏风方才的“Hip…hop”令“乘风号”没有像后面许多船那样,被鱼人的歌声引得偏离航向撞礁沉没,所以老船长一改方才对夏风的轻视,立刻答道:“是鱼人用海草缠住了咱们的船,她们拿不动刀剑,摆弄海草倒是很在行。”

“现在咱们怎么办?”

“得有人潜入海中割断那些海草,”纳尼若有所思地看看天边,“快天亮了,天亮后咱们再让水手下海潜入船底吧。”

天亮的时候海上升起了一场大雾,十丈之外就再看不清任何东西。大家不得不在原地等下去。如此大雾,任何船只也不敢轻举妄动。

“起风了!”纳尼看着桅杆上飘扬的旗子,一向从容不迫的脸色终于变了,忙大声下令,“快降下风帆,降下所有风帆!”

大风和浓雾同时出现,这在海上几乎是难以遇到的情况,大家偏偏就遇上了。平静的大海开始翻腾起来,波浪也渐涌渐高。风帆虽然收了起来,可船身依然在暴风中剧烈摇摆。

“得有人下海斩断水草!不然船要被狂风刮得翻侧!”纳尼说着转向众水手,只见这些经验丰富的水手均面有惧色,在如此大的风浪中下海无疑非常危险,还不说有众多鱼人在海中窥视等候着。

“我去!”

终于有人挺身而出。众人一看,却是那个到处添乱的年轻雇主夏风。只见他说话间已经脱去衣衫,仅着贴身短裤,口衔蝉翼刀就要下海,一旁库乃尔也突然说:“我跟你去!”

“我也去!”纪萱萱不甘示弱,东陵城靠近大海,海边长大的她对水性倒也谙熟。嘉欣娜心知这船要翻了,自己也逃不过灭顶之灾,便也随着二人换上鲨鱼皮的水靠,四人先后跃入大海,潜入水中一看,果然有不少鱼人隐在水中。

潜水也是极限运动项目之一,夏风和嘉欣娜都极为擅长。鱼人虽然在水中异常灵活,但力量太小,对于手拿刀剑的人不敢太过靠近,只在近处骚扰。四人互相保护扶持,一一砍断缠在船舵船身上的水草,终于让“乘风号”重获自由。

当四人靠着船上抛下的绳索爬上“乘风号”时,船已经被风浪席卷着往前飞驰。只见众水手忙乱地操控着海船,纳尼船长则亲自掌舵,神情紧张地盯着翻滚不息的海面,不断调整航向以躲避水中的暗礁。夏风知道自己留在甲板上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听天由命地跟着库乃尔等人下到舱中,听着舱外那暴烈如万千野马奔腾的风浪,只在心中暗自后悔:雇什么船不好,偏偏选“乘风号”,这下还真是乘风而起了!

暴戾的大海如沸腾一般,把“乘风号”时而托起,时而抛下。海面上早已看不到别的船只,也不知是失散还是沉入了海底。风急浪高的海面上,“乘风号”如一叶随风飘荡的浮萍,被风浪卷向了茫然不可知的陌生海域……

第十九章 冰雪之国

“也许,我要死了!”

浩淼无垠的北海之上,一叶孤舟随着微微起伏的波涛自由荡漾着,似乎完全无人操控。就在这艘单桅小船那狭窄的船舱内,艾玛尔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地望着跪坐在床前的杜马斯,只感到心中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在撞击着自己的胸膛,这冲动随着死亡的来临变得越发强烈。

“不!你不会死!”杜马斯言不由衷地安慰着,同时为她换上一块新的湿布,紧紧压在她发烫的额头上。从离开科罗拉大沙漠尽头的那个小海港后,艾玛尔就一直处于虚弱状态。短短一个月以来,她就一直处在家破人亡悲痛、沙漠长途跋涉的疲劳、误杀同伴的愧疚和海上飘泊的艰辛中,种种压力和打击堆积到一块儿,终于使她病倒在这孤立无援的大海之上。

杜马斯有些愧疚地望着艾玛尔的眼睛,对她恳切地道:“我向你发誓,我会尽最大努力把你治好,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艾玛尔努力地笑了笑,心中涌过一丝暖流。眼前这个意志坚强、性格刚毅的大西族美男子,此刻是那样的体贴温柔,实在令人难以抵抗他的魅力,就是向月神发过誓也没用!

“抱紧我!”艾玛尔心中那种强烈的冲动终于占了上风,它战胜了仇恨、敌视甚至对月神的誓言和死者的承诺。虚弱的塞姆女巫缩在杜马斯宽阔厚实的胸膛上,对着他有力跳动的心喃喃道:“我真的爱上你了,我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在接下来这行将结束的生命中,我不想再欺骗自己,爱我吧,杜马斯!”

杜马斯噙着泪把瘦弱的艾玛尔紧紧拥进怀里,这一刻,他忘记了使命、圣战、责任和仇恨,只剩下怜惜、心痛、愧疚和突如其来的感情,像勃然喷发的火山,又像海上最强烈的风暴,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忘情而轻柔地吻着艾玛尔滚烫的嘴唇,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她虚弱的身体。

两人长久地吻吸着,直到喘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艾玛尔眼里闪过一丝羞涩,在杜马斯耳边悄声说:“这一生中我还从来没爱过别人,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说着,她垂下眼帘解开了裹在身上的胸兜,把自己彻底暴露在这个独一无二的男子面前。

带着朝圣般的心情,杜马斯把赤裸的艾玛尔再次拥入怀中,深深地吻上她丰润的嘴唇。此时此刻,世间一切烦恼和仇恨俱已消失,只剩下相爱的彼此……当感情的风暴渐渐平息,二人静静相拥,一切语言都已成多余,惟有心与心之间在默默地交流。

感受着艾玛尔柔柔的心跳,杜马斯感觉眼帘变得从未有过的沉重,不知不觉在艾玛尔臂弯中渐渐沉入了梦乡。这个决不会为任何魔法巫术影响心智的奇男子,终于在艾玛尔巫术的催眠下,毫无防备地深深入睡,只因为他的意志对爱人不设防。

依依不舍地在他脸颊嘴唇上吻了又吻,艾玛尔才轻轻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悄悄来到上面的甲板,对着天上的明月,对着心目中的月神,她双手合在胸前,缓缓跪了下去。

原谅我!她闭上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我违背了对您的誓言,背弃了对巴彦的承诺,背叛了族人的感情。为此,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果生命可以重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如释重负地轻轻舒了口气,她望向舱内依然在沉睡的杜马斯,在心中默默对他说:原谅我欺骗了你,我知道自己再无法抗拒心中的感情,所以只有以生命为代价,拥抱这一生中强烈到无可抗拒的爱恋,哪怕它只有短短一瞬。

作为法力高深的女巫,她完全清楚自己的病根本不足以致命,但如果不能放纵心中那不可压抑的感情,她的生命也就再没有任何意义。如今,她终于刻骨铭心、无所顾忌地爱了一回,生命再无遗憾,该履行对月神的誓言、对巴彦的承诺和对族人的忏悔了。她毅然咬破手指,就着自己的鲜血在甲板上认真地写下了一行字。然后,她依依不舍地看着周围一切,看着船舱中依然在沉睡的杜马斯,心中出奇的宁静。

——你体内的巫虫没有我灵力的发动,永远都不会作恶,就把它留给你作为记念吧,让它作为我的印记永远追随着你。至于塞姆族的神器,我相信你一定会把它送回来。

带着巨大的幸福和满足,也带着隐隐的企盼,艾玛尔终于轻轻跃入了大海,像一个圣洁的精灵,无声地沉向幽暗无边的海底。

艾玛尔!突然的惊寐令杜马斯从睡梦中醒来,一看艾玛尔不在身边,他像是感应到什么,立刻冲上甲板,只见甲板上空空荡荡,海浪在船舷轻轻地翻滚。

“艾玛尔!”对着朦胧的海面声声高喊,回应自己的只有波涛阵阵。杜马斯陡然觉得天地间就像只剩下了自己,无边的孤独和痛苦向自己包围过来,几乎把自己完全吞没。颓然跪倒在甲板上,他才终于发现那一行血迹未干的留言——对不起,杜马斯,若真如你所说有另外一个世界,记得来找我!永远爱你的艾玛尔!

一定!我向真主发誓!

杜马斯抹去眼角的泪花,昂首遥望东方,在朝霞掩映的天宇下,亚特兰迪斯海湾已经不远了。

狂野的大海在肆虐了小半天之后,终于安静下来,浓雾也终于散去,空气变得出奇的寒冷。“乘风号”上所有幸存者都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原地,对着渐渐清朗起来的天空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是死里逃生后的轻松。不过他们没能欣慰多久,立刻又为接下来的灾难发愁。

“船几乎全毁了!”纳尼船长在检查了全船之后,不得不向雇主汇报实情,“桅杆折断了两根,船舵已被礁石撞碎,船体出现裂痕,底舱有两处在漏水。我们其实正在沉没,只是沉得慢一点而已。”

“快想办法啊!先把我们弄上岸去!”

“水手们正在堵住漏隙,不过只能尽量减缓我们沉没的速度。”

夏风有些绝望地望向茫茫大海,“我们现在离陆地还有多远?”

“不知道!”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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