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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轨的麻烦(出书版)-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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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谁的话才是真的。他说他是gay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觉得心猛跳了一下。可是……他和那老师的事情,还有我…… 手莫名的抖起来,怎么也拿不稳手中的烟。烟,掉落在地上。我试了几次才捡了起来。烟灰散落在裤子上,灰白的,怎么弹也弹不干净。如果他爱我,那他和那老师呢?他也是这样爱着他的吗?即使知道对方不过是把他当成替身,但是……他们也像女人和男人一样拥抱在起做爱吗?他们也会因为激情亲吻对方吗?他也会像刚才那样,颤抖着说出「我爱你」「我想要你」的话?他也会用这种带着泪光的眼神祈求对方吗?无数的疑问在脑中盘旋。突然,一点湿漉掉在裤子上。水珠顺着皱褶一路滑落在地上。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是漏水了吗?? 天花板变得有些模糊,我怎么也看不清。拚命挤眼,眼眶却越来越酸。酸楚像藤蔓一样从心脏的位置延伸,手脚产生无力的感觉,明明想要做什么,却怎么也提不上劲的感觉。左胸上甚至略过一阵针刺的痛楚。胸口积压着沉闷,怎么也甩不掉,解不开。好难受…… 电话响了好几次。我依旧坐在墙角,直到那铃声无法忍耐般疯狂地响了十几遍,我才缓慢地站起来。在地上坐太久,双腿有些麻木。等我磨到电话旁时,铃声似乎放弃了般,嗡咙的平静却还在折磨我的耳朵。我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突然,电话铃又响起来。我凝视着黑色的电话,似乎我再不接,电话筒就要被震落到桌边。我托着开始发痛的脑袋,拿起来电话。「?」「咪咪,是妈啊。」母亲试探性的愉快声音从话筒流出。「妈。」我兴趣却却地应了一声。母亲带着笑声和我说了些什么,我没仔细听,不时点头和「嗯」做为回答。思绪已经飘向了连我自己都看不见的地方。「……咪咪啊,你,」她的声音突然犹豫起来,「那孩子还住在家里吗?」终于说到了重点。「我听你爸说了……」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妈,别再提了好不好!」胸口积压着什么东西即将爆发。「别烦我!」我挂了电话。沉闷的怒气让我突然产生想毁坏什么东西的冲动。电话铃不死心的再次响起。我忿怒地拿起话筒,「What!」? 「云烽,是我啊。」刘德威低沉的笑了两声,「怎么,心情不好?」「不是。」我苦笑的说,「有什么事吗?」他沉吟着,即使是隔着电话,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犹豫。他干咳了两声,「……阿剀他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了,他很担心。」我沉默了。「你们……唉,你就当没听到那番话吧,阿剀说他开玩笑开过头了,不要为了这点事情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干涩的说:「我从来都当他是朋友。德威,你不用替他掩饰……我,我都知道了。」「……」电话中又是一阵沉闷。「其实,我早就劝过他,这种事情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云烽,请你不要为了这件事而厌恶他,他……爱你……其实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怎么说呢,他算是对你一见钟情,他虽然在女人间流连,也是逢场作戏。」我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冷哼。「我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就求你别做得太绝情,伤了他。」为什么这种事情要由不相关的人说出来?他还怕全天下的人不知道吗?为什么他们都能这样张胆明目的对同性说出「我爱你」?为什么??? 刘德威还在电话那端静静的等待。为什么他知道?为什么颢剀对他说这些事情?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他们倒底要欺骗我到何时?「在大学时,你们是故意接近我的吧?说什么投缘偶遇,都是借口,实际上是等着我笨笨地投入陷阱吧?!心里都在嘲笑着我这个丝毫不知情的傻瓜,等着看我的笑话。」记得当年刚刚进大学时的迷茫,因为遇见两个热心的学长而变得安心,不时对我伸出援手给予我鼓励的人居然是怀着这种心情看待我。而德威他一直都知道,却不告诉我。我想起平常颢剀的动作,似乎一个个拥抱,勾肩撘背,任何一个肢体触碰都蒙上了一层暧昧。那样算什么?吃我的豆腐吗?我冷笑着。「云烽,你别想歪,阿剀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刘德威急切的澄清,「他爱你是真的,却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因为他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是个gay。可是……」? 「可是什么?」我尖锐的问出。「……如果不是段其昱的出现,阿剀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惨了。」「这关其昱什么事?!」一听到这个名字,我胸口的苦闷又涌了上来。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有关?「你不觉得你为他变了许多吗?你以前最讨厌被人缠,只要有人待在你身边超过一个小时,你就不耐烦的想办法让对方离开。你为什么不和女人谈恋爱,你自己很清楚,你受不了那种约束感,你无法忍受被人24小时跟踪问候。可是你对那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他打电话到公司,你总是很有耐心的听完,他问你什么,你也会照实回答,没有一丝敷衍。每天你送他上课,需要时接他放学,还为他做晚餐。这些事情,你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做过,不是吗?」我像被人揭开了伤疤般,尖声问:「你怎么知道?!」刘德威叹了口气,「云烽,连我这外人都能感觉到你的改变,阿剀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做得那么明显,每次提起那孩子时,总是一脸幸福的微笑,就是傻瓜都看得出来你有多喜欢那孩子。」「胡说!」我急促地喘气,鼻腔中蔓延着一种酸楚。「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就是这样才让阿剀认为他有希望。你也知道阿剀他爸是晚年得子,一心想在入土前看见自己的孙子,总是逼着他结婚。如果不是这次实在是逼急了,阿剀也不会对你表白。你自己想想吧,到最后,伤心的人永远不会是你。」「你,为什么跟我这些?」「……」「因为……我希望他幸福。」他如叹息般说出来,电话中一阵寂静。喀答,滴—— 电话挂上了。 第九章昨夜我在床上睁开眼躺了一个晚上。其昱没有回来。我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他的书包衣服还是原样的躺在他的卧室里。我做早餐时不自觉地做了两份,sunny side up的那一份是他的,我喜欢两面都煎熟的荷包蛋。我倒了两杯饮料,牛奶是他的,橙汁是我的。打开电视,播放的是他喜欢的Bugs’Bunny动画。这些事情,做得如此习惯。我诧异地盯住手中的电视遥控器,难以置信我居然不用想,自然而然就拨到了他喜欢的频道。算了,我扔下遥控器,匆匆吃过早餐。桌上还剩他的一份没有动过。我把杯中的牛奶倒了。放在外面太久会坏掉的,冰箱里还有,他要是想喝自己会倒的。看了一眼桌面上被保鲜纸里上的早餐,我提着画筒走出家门。开动那辆老爷车时我还在想,或许他就在附近游荡,等我找他回家。经过公寓右边的公园时,我注意了一下,失望的发现没有熟悉的身影。心底微微动摇。前面转了绿灯,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起喇叭。我犹豫了一下,转左回家。基于职业道德,我打了个电话回公司,说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请了个假。助理小姐喃喃的说了句什么,我没仔细听,依稀好像提到了颢剀的名字。我回到家里,首先是找其昱的同学问问,也许他在别人家借宿。我翻遍了他的房间也没找到联络薄之类的东西。我想也许他在计算机内存了ICQ、MSN之类的通讯地址吧,可是,我再次失望了。脑海中不禁掠过一丝疑问,难道他没有朋友吗?我拿起电话,拨了一个最陌生的号码。我想,他也许会回段晴天那吧?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语气冰凉僵硬地直接说段晴天不在家,我费了好大劲才让她相信我是段晴天许久不见的大学同学,因为有事情想和他联系,她才好像万般不情愿般说了段晴天的手机号码。段晴天听见我声音时,吃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僵硬地傻笑了很久,知道我是要找段其昱而不是像他追讨其昱的生活费时,才总算缓和下来,说话也流利了许多。「我也不太清楚他会去哪里,你问过他父母了吗?」他毫无责任的说着,「等等,我好像记得他有一次出走,我是在一家酒吧找到他的,是叫什么来着?」我不耐烦的听着。「什么什么Dark Night吧?」他说了个大概的地址,「他经常和那老师出入那里,我想……」我无意听他再说下去,说了声「谢谢」,挂上电话。 纽约号称「不夜城」,有许多酒吧是24小时营业,我现在就祈望这个叫Dark Night的酒吧也是其中之一。那是一个处在东河边的酒吧,附近陈旧的楼宇都被拆成了平地,有些地方还被围起来,只是里面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工,隔离的木板都被雨水和灰尘腐蚀得旧渍斑斓。酒吧的外观非常不抢眼,我开车在街道上兜了好几圈才注意到那模糊不清的招牌,橱窗上褪色的霓虹灯虚弱地闪着,有半截已经不亮了。我下了车,抱着一丝犹豫向酒吧走去。幸好上面挂着的是「营业中」的牌子。我推开门,眼睛无法习惯里面的黑暗,依稀只看见一个粗壮的大汉在柜台后擦拭酒杯,两眼怀疑的看向我,另一个男人趴在柜台上,拿着酒杯,双眼也是死死的盯住我。我松开按在门上的手,阳光从黑暗中逝去。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男人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我僵硬地走到柜台边。酒保却比我更早一步说:「你是来找人的吧。」我楞楞地点头,他指着里面黑暗的角落又说:「那个小鬼已经在这呆了一个晚上,麻烦得很,他还欠了酒钱,你是不是要帮他付?不是的话,我就要扔人了。」我瞄了一下他指的方向,有团模糊的影子缩在角落,光线太暗了,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其昱。「他欠了多少?」「60块吧。」酒保面无表情的报了个数字。我正要掏钱,他又说:「再加20块,算是我留他一个晚上的照顾费。」我无奈的把钱放在柜台上,他毫不客气的收下。酒保发出类似抱怨的声音:「是你的情人吧,看好一点,老是跑来我这里找蜂引蝶的,又不肯跟人走,麻烦死了。」我本来正要移动的脚步因为他这句话停了下来。柜台前坐着男人诡笑的看着我,「你很漂亮,要不要和我来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酒保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闭嘴,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我居然还能平静走过去,我觉得我的心脏已经承受不起过多的打击。这果然是个gay吧。幸好白天没人,如果是晚上的话,我也许想都不敢想自己会走进来。「其昱?」他身上还穿着昨晚回家时换上的衣服,头窝在手臂中,趴在桌面上。心里居然有一种「幸好,他还在」的感觉。松了一口气。我摸过他的一头乱发,指尖上传来惊人的热量。「其昱。」? 我小心的推推他,不见动静,我把他硬拉起来,碰上他不对焦的双眼,惊讶地摸上他的额头。「你发烧了。」他身上穿那么单薄,现在虽然是入秋,但晚间的气温已经冷得有些刺骨,更何况他不知在街上晃了多久才来到这里,没吃晚饭又喝了酒。他木然地看了我一会,突然捉住我的前襟,一张嘴酒气涌出来,熏得我不得不侧脸躲开。「你讨厌我。」他重复着,手越揣越紧,指甲抓到了我的肉。跟一个宿醉又发烧的家伙讲道理是最愚蠢的事,我当机立断想抱起他离开,可是……这小鬼看起来没有几两肉却重的要命,我只好放弃地扶起他,半拖半抱的磨到门前。酒保在我拉开门的一剎那,突然说了一句,「下次别闹别扭了,爱他就好好看待他,不要总往我这里跑。」我僵硬的点点头,差点没把门上的扶手掰下来。 其昱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台灯散发出的温和光芒照在他脸上,留下几块模糊的阴影,他看起来完美得像一尊人偶娃娃。我突然想起他刚来这的时候,也是发烧。我甚至我记得那天他的样子,脸上像喝醉酒一样微微泛红,我摸早去公司报到,顺便给他买药买早餐,然后回来却看见他把我一房间的杂物都弄倒了的困窘样子。他在一堆凌乱的杂物中慌乱无措的样子摄住了我的眼神。我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心情——真是太可怜了,我会好好地照顾你,不会让你再出现这样令人心痛的眼神。后来他要献身报达我,我被吓得从床上掉下去。我不由得淡淡笑起来。也许是因为他这样的特别,我才不得不注意他。也许是因为他这样的特别,我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他这样的特别…… 他看着我,眼神中绞缠了许久,才说:「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我问你表哥的。」他咬着下唇,犹犹豫豫的问:「你要送我回家吗?」? 「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眼中一下闪动起来,低垂着头,拚命摇头。「你讨厌我,你又要把我送走了。」为什么他总是能勾起我的怜悯呢?我坐在床边,端起他的脸,认真的说:「我可从来没有要送走你。」? 他马上指证,「你有!你要赶我回家,如果不是你可怜连我妈都不想要的我,你还是会把我送走的。我是gay,那又怎么样?!gay就不可以爱人,不可以被爱吗?gay也是人……」他干脆放声哭起来。我想,这眼泪他已经忍了很久。我从没见他哭得如此放肆,仿佛要把心头的痛苦都一次过的哭出来。晃然想起有时老成,有时稚气,还有固执倔强,和强装笑颜的表情,都是属于这个叫段其昱的少年。无论是哪一种表情,都让我无法拒绝。为你付出一点点的爱心,可以换来你快乐的笑脸。「其昱,我不会因为你是gay而歧视你,无论你是什么,你依旧还是我认识的其昱。可是……你说的事我现在还不能理解,请你……不要再这样离开了。」我讪讪地说完,他瞪大双眼盯着我的表情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一定很饿了,我去弄些吃的。」我掩饰不住慌乱的站起来,这些话花了我多少努力才说出来。如果可以,请让我躲到一边去磕墙吧!这么丢脸的话,我绝对说不出第二次!当我端着热腾腾的汤面放在他面前时,他小心地接过碗,默默地看着碗里好一会,突然冒出一句。「你会等我吗?」「等你?」我不解的问。他坚决地点点头,「等我能和你站在相等的地位时,请你不要再拒绝我。」这…… 「你会拒绝我吗?」他坚韧不舍的追问。「……我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爱一个男人,或是被男人爱着,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不真实的事情。可是……如果是你的话,我想…… 「等我吧。」 …… 我没有回答,或许等待不是那么难的事……我现在还不知道。 隔天我上班时,董颢剀脸色憔悴对我要笑不笑地说:「我那天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就此讨厌我吧?」「不会,」我笑着对他说,「因为我们是朋友。」他也笑了,苦涩得让我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 「你就是这样才老让人会错意啊。」他叹息般说出。面对他这样的语调,就算我想安慰他也无从着手。后来董颢剀没有在公司出现好一阵,听助理小姐们的闲聊,说董少爷跑到上州帮他爸经营分公司。刘德威也跟着要撤走了,他说现在上州经济好,有发展前途。刘德威走前的晚上,跟我在电话里说:「幸好你没有乱发同情心,不然到时害苦了阿剀,我和你朋友都没有得做。」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说得像恐吓又像开玩笑。「啊剀暂时离开对大家都是好的,等他复原回来,我们大家再痛喝个彻夜不归。」说是这样说,我却已经知道他们都不会回来了。「德威,你是喜欢颢剀的吧?」他的呼吸声透过电话传过来,似乎在压抑什么。我忽然觉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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