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焰-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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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焰（强强/互攻/吸血鬼文）BY：撒旦的小柠檬
楔子
这月光不是很清亮，在树丛中穿行，踩断的枯枝发出“嘎嘎”声响。
朱赛停下脚步，一边揉搓著沾满干泥的双手，一边思索在这种条件下是否有产生回音的可能性。
答案是否定的。
就是说有什麽东西有意、或者无目的的紧随身後。
枯树的影盖在头顶天空，看上去有如一只只指头数目不一的、巨大的抓过来的尖利的手，这些“手”有几分妖豔、更多的是死亡气息。
天上、地面、树木之间，偶或飘过几抹只能用“淡蓝色”和“轻柔”来形容的气体（或者蒸汽？液态气？阴气？魂？鬼魂？幽灵？）朱赛嘴角一抹自嘲的笑，觉得自己有点词穷。
不管那是什麽，现在最为可怕的问题是──
他迷路了！
他迷路了，他一向是个路痴。他有点後悔为什麽从挖掘地跑出来散心。他累了，腹中空空，有点想念柔软的床和法国大餐。
而且满是泥巴的脏手也让他不好受！
可是他却不能洗手、不能吃饭，不能睡……只有跟阴郁的回声、这幽影外加鬼哭狼嚎做伴。
再抬头，还有那豔丽的狰狞的树木的手……
“手”朱赛眯起眼睛，视线几分模糊。瞬时间他有点被这景象迷惑了。他看见了另一只手──
不是漆黑而是苍白的“枯树”的手。曲线更为优美自然，有点柔软，但也一样的冰冷。
它就在很近的地方──在额前，从眼睛轻轻滑下来，碰到他的鼻子和好看的嘴唇、喉结，然後摸索到肩膀。
它在抚摸他，很缓慢舒服的抚摸，有如温柔的情人般的，如此惬意……
枯瘦的掌和腕──不止这些，贴在他身後的，还有一具同样枯瘦的身体。
撩起他那银色的长发，滑向脖颈处的芬芳、软绵绵的湿润的唇。
稍微的痛楚，然後朱赛感觉到某种宝贵的液体正从身上迅速的流失。唉，这真有趣……
因为这表明，他，朱赛，被吸血鬼咬了！
01
天空依然那麽寂静，耳边的风声也停止了。林中一切都接受著黑暗笼罩的洗礼。
半晌的僵硬──
“你该死了不是麽？人体急性失血超过全身血量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就足以危机生命，而我非常确信已经把你体内的全部血液都吸食干净了。五千三百六十七点二五毫升。”他，手指抵住自己尖尖的下巴，半阖那柔和中含凝练的藕荷色双眼。
“真精确。”朱赛无奈的谈了口气。
“谢谢。”
“你是吸血鬼？”
“我看起来像什麽？”他身材与朱赛一般高挑，肤色苍白，额头和鼻翼是如同所有血族那种高贵的形状，藕荷的波浪卷发垂在腰部，狭窄的臀部紧裹在牛仔裤里，显得很性感。
“迷人的吸血鬼。”朱赛咧嘴一笑，露出白色闪亮的獠牙，“我和一只猫出来散步，我们走散了，而我也迷路了。不知你是否恰巧遇见它？或许它同样也被吸咯？”
“不，没有。”
“太可惜了。”
“猫这种热爱自由的东西──等我们找到它，怕天会亮了。”血族看了朱赛一眼，“我看你很累了，不如跟我回家。然後我们慢慢想办法。”
“不会打扰吗？”
“只要不怕我再吸了你。”
“没事没事，死不了的。”
“那走吧。”
“我叫费洛尔，你呢？”过了一会儿，吸血鬼问道。
“朱赛。”
“你不是人类？”
“嗯，从魔界来。”
“难怪这个味道怪怪的。”费洛尔摸摸嘴唇，“魔族，不会因为失血死掉，除非在吸血的同时封住他的魔力。第一次狩猎就碰到这样的情况，哎呀，以後还是老老实实喝人工血液吧。”
“人工血液？”
“现在的人类，”费洛尔摇摇头，“现在的不健康的人类。性病、肝炎、高胆固醇、血液病、超指标抗生素、转基因蔬菜……虽然作为血族具有自我净化功能，可谁晓得吸久了有没副作用。”
“呵，那你吸我做什麽？”
“不好意思啊。月黑风高的，你又一个人在阴冷寂静的林中漫步。意境、背景特征，这些很可能会令行为失常的。”
他们边走边谈。
不久之後，朱赛感到自己如同迷失的小羊般的被费洛尔带到一座巨大古堡前。
古堡，就像书里常见的那样。像小山一样的规模。嶙峋陡峭的高高墙壁，夜空下支棱阴森的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塔楼，无数形状各异的窗户大部分灰蒙蒙，偶尔一两扇内透出昏黄或青绿的、不知是鬼影或灯光。
靠近它，几乎就可以听见阴郁婉转的、如哭泣般吟唱。紧锁的大门内，某种无形的恐怖东西吸引著朱赛的好奇心。
“很豪华的别墅嘛。”他不禁赞叹。
“对，非常华丽，可是我不住里面。”费洛尔打击了他一下，“住那里。”
朱赛顺著弗里尔指尖儿看去，空地旁侧，一所严重不起眼的破败不堪石屋顷刻映入眼帘，映得他差点没倒下去。
“这个……”
“魔族的大少爷，看不上眼吗？”费洛尔微笑得有几分轻蔑。
“哪有，只是有些奇怪。”
“来。”费洛尔勾勾手指，到小房前掏出钥匙，“你小说看太多，不是所有吸血鬼都住得起那麽豪华地方的。”
“吱嘎──”声音，那扇旧保险门被推开来。
“我没有钱，而且不是贵族。”费洛尔扫了一眼古堡上方，一双阴冷的眼正透过某扇窗注视他们，“不像里面的人。”
“那里是什麽人呢？”
“自称是德古拉爵爷某远房表亲的妻子的堂弟的直属後代。对我们这样平民血系非常的不屑呢。”费洛尔不以为然的，“请进，小羊羔。”
“哦，好。”
费洛尔自身後“砰”的合好门，四处静悄悄。
“怕吗？”冰凉的手捏捏朱赛的脖子，然後走开。
过不久又亮起来，费洛尔点著成竖琴状排列的许多蜡烛。
这是不大的小厅室，墙面雪白，没有灯，内侧有半圈样式简单但很舒适的布制沙发，沙发前是价格较低的实用型折叠桌。周围有同样风格的小书架，书架最上方是一朵枯萎的玫瑰──枯萎的假玫瑰花。
除去以上的，就只有呈蜡烛的那个大台子了。
厅内右方，有通往地下室的小悬梯。
而左前侧，是一扇门──算起来其内部占去整个石屋的四分之三，大概是卧室。
“不，我睡地下室。”费洛尔看出他在想什麽，“这间完好的房间，是我的咨询室。”
“咨询室？”
“平民血系的後代，没有世袭封地和定期俸禄，只有自己想办法赚钱。这在古时候是用不著的──那会儿大家都住棺材，看见人或牲口一扑就好。现在不同，除了食物，我们需要租房子、买酒、买漂亮的蜡烛、水费、电费、卫生费、上网费，还有护肤品、浴盐等等。”费洛尔摸摸自己白色的手臂，“这却说明，大家的需要层次增高了。”
“我明白了。”
“所以赶紧把你的脏鞋扔出去。”费洛尔冷冷的，“我昨天才叫清洁公司来过。”
朱赛头一晕，发现自己沾满污泥的靴正污染著费洛尔家里抛光的天然色地板。於是他赶紧把它踢下来，放到门前。“扔就不要嘛，亲爱的。我帮你擦干净就是。”
说过之後，才发现是多麽不现实的。他身上没有任何多余东西，衣服和手一样脏兮兮。
“我认为你什麽也不会。”费洛尔翻开通往地下室的铁栏杆门，爬下悬梯，“过来。”
朱赛跟他下去。
费洛尔打开颜色淡黄的月亮灯，这是间布置不错的小卧室，以白色和淡蓝色调为主，看上去并不很像传统意义上血族的品味。
“你肯定是出身名门的魔族公子？”费洛尔随便的问。
“不是。”朱赛自然撒了个谎。
费洛尔对这答案也没太在意，他打开小浴室的门，从床下翻出浴衣和浴巾扔给魔族：“有热水，洗干净点儿哦。”
“好。”朱赛懒洋洋的。
打开淋浴，任水流冲刷身体。朱赛发觉自己在诡异的微笑。到人间没多久，居然就莫名其妙让一只血族给吸了。
而且还是一只有洁癖的“平民吸血鬼”。
虽然费洛尔一个劲儿的称自己为“平民血系”，身上却有某种源自内部的高贵。真有趣，等下他要告诉小埃。
咳，说到它，这猫到底跑到哪里摸鱼去了？
02
吸血鬼的居所装备简陋。裹住浴衣，朱赛爬上梯子。──还真有些不习惯。魔界里运用魔法，怎样的环境都行动自如的。
在人间。由於与天界签订禁止滥用能力的协定，身为魔族的他只好像普通人般做事。
从地下室脱身出来，跨步的动作让他有些露点。
不过他一贯为自己的身材自豪，一点儿不介意被别人看到。并且不知为何，朱赛很喜欢向费洛尔展示他引以为傲的大腿。
那藕荷色的眼轻轻自他身上扫过，费洛尔正站在敞开的门边，唇不知何时涂成青蓝，嘴角微微上翘，“洗好了？”
“嗯，非常舒服。”
“怎麽了？”朱赛走到他身边。
“刚刚叫了外卖。”费洛尔指指桌上。
那里摆放著一摞共十几盒的PIZZA。
“是给你的，算给你补血了。”说罢，他又若有所思的朝远处看去。
那里是蓝雾层中的古堡，“我感觉後心有些凉，什麽东西正暗中观察我们呢？”
“不知道。”费洛尔“砰”的合上门。
“你真的很体贴。”没多久之後，朱赛打开他的夜宵，“要不要来点儿？”
“血族，是不能吃固体食物的。”费洛尔在旁边打开笔记本电脑。
“你在看什麽？”
“AV，”费洛尔道，“晚上，在没有工作的时候，我经常这样消磨时间。要不要一起看？是刚刚down来的，好像很不错。”
“好！”朱赛嘴里咬著食物，靠到血族身边，赤裸的腿贴著他的牛仔裤，仍然感觉到他是冰凉的。
吸血鬼都是冰凉的，即使在看豔情电影。不知做爱时是否也如此？他们热不起来吗？
“女主角出现了。我喜欢她脱衣服的动作。”朱赛点点屏幕上的裸体，“身材也不错。”
“是不错。”费洛尔淡淡的，“那男的，就逊色了点。软，而无力。很糟糕，为什麽要选这样的演员？”
“人类的男人，”朱赛讥笑，“当然不如我们魔族咯。”
“呵，吸血鬼也都是人变的。”
“我不是这意思。”朱赛摆手。
“我倒想看看，魔族到底多麽雄伟呢。”费洛尔撩起朱赛的浴衣。
看见AV美女本身是一种刺激。
这动作彻底叫他起了反应。
无奈的眯眼，看自己暴露出来的杆状物，“好看不？色情狂。”
“还好，很大，颜色很深，形状漂亮。可是，”血族手一松，衣摆重新落下去，“没有你说的那麽夸张。”
“嗯？也叫我见识见识你有多厉害，如何？”
“不成。”费洛尔托头盯著屏幕上叫成一塌糊涂的女人，断然拒绝。
“呵呵呵。”
“别误会，我当然不比你差。只是两个大男人黑夜在一间屋子里，突然，脱下裤子对比阴茎尺寸。这非常奇怪。当然，如果我们是情人也就罢了。”
“小心，你这麽说，我会当成你在勾引我。”朱赛揽住他的腰。
“这是不用说的，你很合我的口味，不然我也不会吸你。”费洛尔一撩长发，像他抛了个媚眼儿。
A片里的尤物似乎不再有吸引力了。
“我也很可惜我们无法尝试成为情人。”
朱赛挑眉，“因为会互不相让麽？”
“这是一个问题，我只有过女性性伴侣。”费洛尔。
“也许可以试试。”贴得更近。
几只蜡烛燃到尽头，房间又暗了些。
四周充满了AV女主角自劣质音箱放出的号叫声音，气氛有点不协调。
“唔，把那个关了吧。”费洛尔合上电脑。
“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肉体上来说，只与女人做过。你呢？”
“我很纯洁，还是处男。不过我的两只爸爸一位妈妈都不是女的。”朱赛。
“原来你有圣魔族血统，那种传说中能够男体怀孕的魔性堕天使。”费洛尔。
“事实上怀孕的圣魔都属中性。”朱赛说，“我妈妈也是的，他本是很漂亮很温柔的天使，可是被那两个丑鬼骗下了天界，於是很丑的我就诞生了。”
费洛尔看看他，他认为他并不难看。
朱赛有一头褐色的发──儿时大概与天使母亲一样是金的，他的右眼呈银灰，而左眼是葡萄红──这想必继承两个父亲的基因。他的脸棱角分明，骨骼的形状很美。肤色跟白种男子差不多──但应该只是在人间暂时的变身色彩。并且为了混入人类之中，头上的角显然也隐藏起来。
又有蜡烛灭掉。
“那麽费洛尔呢？”
“呃？”
“你的家人──。抱歉，”朱赛忽然顿住，“我不该这麽问。”
“的确，这种唐突的问题对於血族来说非常的不礼貌。大多数吸血鬼，是被其他同类‘初拥’，而变成这样的形态。对於他们来说，自身永生不死，作为人类时的亲人如过眼云烟。那有些伤感。不过，我的父母同样是血族。”
“怎麽说？”朱赛惊异，“吸血鬼们只是通过‘初拥’──吸食其他生物全部的血再将自己的血回传入其身体内──来制作子孙的。”
“对，理论上来讲，我们无法生育自己的子嗣，只有‘初拥’才能制造後代。但是我确实是一对血族男女的儿子。更加奇怪的是，与其他吸血鬼不一样，我拥有从婴儿起的成长经历。”
“不过一旦成了血族，无论过去的年龄多少都无法再成长了……”
“我也很诧异。”费洛尔歪著头，“当然，不排除我或许有正常人类的血统──吸血鬼是否能与正常人类结合生出孩子，至今还是疑问。而且我父母感情非常好，妈妈不太可能跟人类偷情过。”
“嗯，……我不该问的。”
“不要紧。”
“那，令尊令堂现在还好吗？”
“死了。”
朱赛掐了自己一下，今天怎变得这麽笨？如今，他连抱歉都说不出……
“他们是……自己走到豔阳下的。”费洛尔慢慢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就在同时，台上最长的边侧蜡烛倒下去，带动团团旁侧的火焰灭掉。
室内终於是全黑。
而门外也传来莫名的“沙沙”声。
03
费洛尔晃悠悠，背著手在屋里绕圈。
而朱赛，心不在焉的咀嚼他最後一块食物。
似乎本不应有的谈话後，又是冷场。
黑暗里，“沙沙”的声仍持续。最终，他们同时想起似乎应关注一下。
“是不是──”二人一齐道，而後又静默。
费洛尔带几分不耐烦的，径直到门前，打锁後猛推开。
狂风带几片干草落叶夹杂著沙席卷室内，呼呼做响。
然而面前，远处，仍然空旷……
“没人。”费洛尔淡淡的。
“是啊，没人。”细腻的美声自下方，“有鬼嘛。”
低头。沙发上的朱赛也看了看。魔族和吸血鬼都拥有出色的暗视力。
那儿一只垂耳猫摆著非常礼貌的姿势──後腿弯著坐地，前臂笔直支撑，脸儿向上瞧。它毛呈黑色，孔雀绿眼，有点像女巫之猫，但更迷人。比较有趣的是，它右边穿了半件毛衣。
“你好。”它轻声问。
“你的衣服……为什麽只有半件呢？”费洛尔稍稍抬眉。
“那半件妈咪还没织好～～喵唔～～～～～。”它站起来，自转了一周，“可是很好看，你认为呢？”
“挺好的。”
“这里怎麽这麽黑？”它轻盈跳上旁边的台子，“你不想吻我的手吗？”说罢那茸茸小爪卷曲曲抬起来。
“咳，小埃。”此时朱赛道。
不过费洛尔已经不动声色俯身，轻轻亲吻了猫咪的爪儿。
小埃垂眼，半为矜持、半为高贵的，放下前臂。
过了一会儿，它又慢慢的、慢慢的翻过身去，四肢蜷缩著，肚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