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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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保持狠狠的表情两分钟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又低头吃饭了。
藤真扑哧笑出声,“流川啊,你真的是很可爱。”
好像一个成年人在笑幼稚的小孩耍脾气。我觉得很没面子,也不说话了。
吃过饭,藤真起身端着碗筷要去刷,我急忙起身和他抢。仙道不理我们,径直坐到地上,又开始听那首歌。流川一个人不吭声的从藤真手里拿过碗,简单的说:“我来。”他走进厨房。
藤真看看他又看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去休息吧,藤真。”我非常殷勤的说,本来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这个时候,仙道一跃而起,蹦过来,“得得,你们俩,让我来做点贡献吧。”他一把收走了桌上的所有碗,哼着歌走向厨房,动作之快,让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接下来我和藤真坐在客厅里,听着仙道放得震耳欲聋的CD,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把声音拧小了。想了一下,我问他:“藤真,上次你说你选修了一门艺术课程,是什么?”
藤真正在看流川的笔记,听见我的问话就答:“美术和摄影。”他笑一下,“一会儿我们来合张影吧。”
我说好。
藤真就又低下头看书,灯光下他的侧影很美丽,白色的肌肤盈盈的反射着灯光,他的脸好象形成了一个柔光屏似的。我就那样深深的看着他,不能回神。 他感觉到我的目光,看我,朝我一笑。
我急忙掩饰,问他:“对了,你怎么和仙道走到一起的?”
这个问题有些口不择言,这是人家的私人问题,我怎么能随便打听呢。
他倒是不在意,就回答:“他那个人,笑的样子很让人着迷呢。”说着他的嘴角带起一个沉醉的笑,合上手上的笔记,抬起头,眼里满是心仪的陶醉,看他那个表情,不知怎的了,我的心拧痛了一下。
“看着他的笑,说不出来的我就想接近他,其实他也不是表面看来那么温和的,他脾气并不好,和他接近多了,就得多忍耐他一下。不过,和他在一起,就是觉得像喝醉了似的,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总想再久再久一点……他对我一开始很若即若离,但是无论他走到那里,我都觉得他需要我,而我更强烈的需要他。也许是我缠住他的吧,但他也接受了。现在我觉得很幸福,希望能永远这样下去,要是真的能这样下去,就很好了……”他轻轻的诉说着,好象他并不是向我解释,他只是很想说这些,他对仙道不能自拔的感情。 我没有说话,也不想听他再说下去了。但他一直在说着什么,我却听不进去。我努力压抑着什么,我觉得有点生气,枫,你有没有听见,人家这个情人是怎么当的,他是那么的在意仙道需要仙道,你呢,枫,总是冷冰冰的样子。我翻来覆去的想着什么,觉得憋闷的慌,对那个在厨房里刷碗的流川枫升起一股无明火,这个情人做的算什么? 我看藤真基本停了下来,就很勉强的笑着:“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甜点。”
我压抑着心里说不出道理的无明火,走到厨房。
看到的却是,那个冷淡闲散的仙道正围着个围裙,可怜巴巴的站在水池边刷碗,还带着一脸谄媚(应该是这种表情吧)的笑和流川说着什么。流川抱着胸靠在水池边,看着他刷碗,一脸严肃,毫不留情的好象个监督。 “哎呀,流川,你也不帮把手,我好累啊,这么多呢!”
流川不理他。
“那你帮我把刷好的擦一下吧。”
流川拿了个布给他,“自己来。”
“呜呜。流川,你……我的手好冷啊。”仙道做出很滑稽的可怜相。
流川转头还是不理他,但我却在他在转头的时候看见他眼中的一丝促狭。我很惊讶,惊讶仙道还有这样哗众取宠的本事,印象里他都是那类很注意形象的翩翩公子,而流川也很少能这样的和一个人逗闹。
看来两个人这样逗已经很长时间了,厨房里的气氛很和谐。
我愣愣的看着他们,直到流川注意到我,看着我,眼里的笑意消失了。 “呀,阿牧,怎么了?”仙道挥舞着手说,“我们刷得很慢是不是?不要着急,一会儿就好。”
我这才注意到,其实水池里的碗根本没怎么动,仙道只是用手搅和它们而已。
总的来说,当时冒出来的是一种不祥的预感,仙道,这个人的笑总是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不明白藤真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笑呢。
我半天才说:“我来拿点甜点。”
仙道说:“牧,有没有水喝啊,我口干舌躁啊。”
哦,我答应着从冰箱里拿出两瓶苏打水,云泥拿和草莓的,递给他们。拿了一盘甜点转身出去。
流川把云泥拿的那瓶给他打开。我临走的时候看见仙道久久不接那瓶水,隐约听见他轻声对流川说:“原来你还记得……” 这话没什么,但语调却极是暧昧温柔。我心生倦意,忽然不想去深究,只看见藤真坐在沙发上回头看我,就集中精神过去。
藤真总是温柔的,他礼貌的吃着甜点,和我攀谈着。
他说,他想进修他的钢琴。我急忙夸奖他钢琴弹得真好。他很高兴,他说:“彰就不这么觉得,他认为他弹琴很吵啊。”
我又急忙为他愤愤不平,“怎么会呢,弹得非常好呢,仙道那个人就是这样老是粗心大意的。”
藤真就笑的很灿烂的。
那天晚上,到了10点半,那两个人才把碗刷好。出来的时候,藤真打趣说:“我说彰,你真是许久没干过活了,洗了这么久?” 仙道无辜的笑,不说话。流川面无表情的过来坐下。
沉默了一会儿,藤真提议照相,然后,四个人就照了无数张相片。藤真很内行的指挥着我们,他那个人做什么事情都适合做领导。
我们四人只照了一张合影,那张合影至今还放在我的相册里。每每看见它就觉得真的真的是造化弄人呢。
五.
过了几天,流川就和我大吵了一架,起因很简单也很不值得吵架,但他却说了一句勾起我的那股无明火的话,于是就借题发挥起来。
他的宝贝CD丢了,问我在哪里,我正在看电视就不在意的说不知道。他很着急的到处乱翻,把客厅翻得一塌糊涂。我看他那个样子就说:“前几天拿了你几盘CD到车上去听。你去车上找找。”
他跑出去,一会儿回来,阴着脸,问我:“你到底放到哪去了?”
什么?我还是没引起注意,眼睛看着电视。
他说:“那盘Iohn Denver的。”他提示我。
我看他,眼里有点焦急和愤怒,我说:“我真的没注意,你再找找好吗?”
他站起来说:“你弄丢了就承认好了。哼。”他冷冰冰的瞪我一眼。
我本来心情就很不好,听见他这句话,火被撩了起来。
“你说什么?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说。
我们吵起来。所谓吵架,就是流川以沉默和不屑的目光瞪我,偶尔回应我一句。
我说:“到底你有没有在意过我……你心里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你就是自私幼稚……没有关心别人的觉悟……”诸如此类。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冷,后来他突然说了一句:“我可不是藤真建司。”声音平淡无波,却足足让我愣在那里2分半钟。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情的驱使,在他提到藤真名字的那一刻,我体内被压抑很久的火种忽然燃烧起来,我知道我那样做很没道理,但是那种不明所以的感情让我抬起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吼了他一句:“你在说什么呢?” 然后转身上楼了,蒙头就睡。我不明白我干吗要打他,只是有什么积压在体内无从发泄。
在入睡的时候,我问了自己一句:“我是不是爱上藤真了??”
黑暗里没有人回答我,隐隐的又听见了藤真清脆的笑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看见藤真的笑容会害怕了,我也许是怕被他吸进去。
那天流川也没有上来,他在楼下的沙发上睡了,他是很倔强的。那是我们的第一次吵架,想想好象也是最后一次吧。
第二天是星期三,是流川早上唯一有课的一天。一般星期三他会起来做饭,也会给我做一份,那是我们最和谐的早上了。所以那天我醒的时候很希望能听见他做饭时候的声音。但是没有,我迟迟没有下楼,虽然9点有课,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听见他叫我来吃饭。直到8点半了,我才放弃希望的走了下去。
楼下收拾得很好,流川已经走了。
桌上摆着那个流川常吃的牌子的面包和牛奶,是为我准备的。
我的心一热,一下子就后悔了,怎么可以打他呢,为了藤真就打他,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很没意义的话,就让我发了那么大火,我觉得应该向他道歉,流川那个人从小到大恐怕还很少受委屈呢。 我坐下吃他准备的早饭,然后去上学了。
一天下来,我一直在想他,他是有独特气质的,是那种注意力很容易集中的人,他长得那么出色却并不自觉,魅力就在他不自觉中表现出来。他待人有时很无礼,好像还有点没心肝,经常不把事情放在心上。但他的一切都是天然而成。换句话说,像他这种尚未被人间大气污染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惦念着他,想着昨天手下得很重。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给他打电话,犹豫着还有些赌气似的,还是没有打给他。
下午是公共课,和原子物理的一起上,仙道一直趴在我身边睡觉,快下课的时候,他问我:“牧,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摇头,总觉得仙道这个人很高深很精明,并不是很想和他交心。
他打量我说:“和流川吵架了吧?”
我倒没想到他这么敏感,你怎么知道,大概我的眼光表达了这个意思,他笑了,“后悔了,去和他道歉吧。他那个人很难得的。”
仙道的夸奖很自然,而我也欣然赞同。
那天的天气冷得连坐在教室里的我们都不断的呵气跺脚才能暖和过来,仙道缩着肩膀说:“啊,冻死了,应该在家里裹着棉被睡觉呢。”
终于盼到下课,我和仙道走出教室,却看见流川立在门外的树下等我。他还是那一身黑大衣,运动裤,围着白色的围巾,身后背着书包,怀里抱着个篮球,还像个高中生。冻得缩起头,眼睛却望向我们这里,小小的脸苍白得发亮,眼睛亮晶晶的眨了眨,有点困意的,鼻头冻得红红的。手上没忘了戴手套。 我顿时觉得有一股暖流流通全身。马上跑过去,握住他的双肩。
他低了下头,然后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好冷。”
我说:“好好,我们回家。”那一刻真的很感动。
我没有注意到,临走的时候,流川的眼睛流连在我身后那个人身上。
直到开车走的时候,我才看到仙道一直站在教室门口,一动也没有动。
又过了几天,中午在餐厅吃饭时碰到仙道,就搭帮一起吃。 吃着半截,他忽然问我:“你那天打流川了?”他抬眼看我。
我一愣,流川应该不会告诉他了吧,我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看出我的犹疑,就笑了一下,“你看他脸那么白,一个红手印好久都下不去呢,你把他嘴角都打破了。到底他怎么惹你了,你下手这么重?”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也许只是一瞬间,但我的确清楚在他眼里看到愤怒与不满,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清楚那不是错觉,因为那个眼神让我吓了一跳,心一紧。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就打他了,很没道理的。”说完就低下头不看仙道。 过一会儿抬头看见的是他不屑的目光和笑,他看着我,带着薄弱的微笑说:“因为什么?”
我轻描淡写的说:“他丢了盘John Denver的CD说了我几句,一时不平就吵起来了。”
接着仙道的眼神就迷离起来,愣愣的又掏出烟开始抽,默然的寂寥的望着窗外。
大概在两个礼拜后,我忽然在我们的车上发现那盘J D的CD,那时候流川在开车,我笑着说:“你看这盘CD不是在这呢吗?你找不到,还乱发脾气。”
他看了一眼,没说话。
那个时候,其实应该想想这些事情的联系,事情并不是突然就发生的,怪只怪我粗心。
六.
放学回家,我走在路上,看见了藤真,一个人站在电影院门口,看着海报。 我笑着跑过去和他打招呼,本以为会看见一张甜美的笑脸,我很希望看到他笑,但他转过来,我看到苍白消瘦的容颜,他很憔悴,看见我就勉强的笑。
“藤真……你?来看电影吗?”
他点一下头,又摇头。
我们沉默了会儿,我迟疑的问:“仙道,仙道呢?”
他有些诧异的看我半晌,确定了些什么才低下头,轻声说:“我们,分手了!”
张嘴却呼吸不到空气,那是我那时的感受,所有的声音都从我耳边抽离,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慢慢恢复意识,我尽量平和说:“怎么回事?”
他牵扯嘴角笑笑,摇摇头,“早晚的事,本来他就不爱我。” 我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他,“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笑而不答,“以后,以后再说吧。”他看一下表,“我要走了。你呢?”
“我……要回家。”
“那好,BYE…BYE。”他苍白的笑着摆摆手。
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走出几步,他又回过头,看我,说:“要是,要是你能看见他,就跟他说我很想他。”
我下意识的“哦”了一声,怔怔的看他的背影消失,才觉得心像碎了一样的散乱,哪里都疼,疼得我不由的握住胸口。
我等流川回来吃饭,像平时一样他愣愣的吃着,不发一言,我想着刚才藤真的样子,真的是很让人心疼。
过了半晌,我对流川说:“知道吗?仙道和藤真分手了。”
流川埋头吃饭的动作僵住,他看我一眼,就继续吃,不语。
“前些天看他们还好好的呢。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着,也不指望流川有反应,“今天我看见藤真了,他很难过呢。”
流川已经站起来,放下碗去沙发里一摊,明显的对我的话没有兴趣。
我只好作罢。
后来的日子里都很少能碰到仙道,他逃课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他那个人就是很不努力,总的来讲我是很不喜欢这样不努力的人,但他心机很深,对自己很有计划,不会吃亏。以后是很会有成就的,他聪明所以即便不努力也有很好的成绩,大家因为这个就原谅他的不负责任了。
但藤真这件事上,我很生气,不能原谅他对爱情也这么不负责任。
终于,让我有一天在学院的篮球场上碰到了他,他正在练球,这倒让我大跌眼镜,没放弃之前练习还总是迟到呢,现在倒用功上了。
他看见我,“嗨,牧,来练两手。”
我就上去和他练手了,虽然有久没打了,不过说实话,神奈川的第一球员也不是白当的,不敢说宝刀不老,但跟这个曾经是我后辈小子的仙道打起来,也不处下风。
打了两个回合,停了下来。
喝水的时候,我单刀直入,“那天碰到藤真,他让我跟你说,他很想你。”
仙道“哦”了一声,没有任何反应。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非常的恨他,他的运气那么好,上天那么不公平,给他这样的人那么好的条件,他自私粗心不负责任,却偏偏有那么好的天赋,有那么多傻瓜愿意爱他,还爱得无怨无悔。他的一生应该都在享受别人为他付出吧。
我冷冷的笑了,“仙道,你这样的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这句话到是引起他的注意了,他抬抬眉毛,“说的是啊,牧,我真的是有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