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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周郎-横刀万里行-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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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捉鬼无言以对。

  后来还是孟扬自己找到了答案。孟扬道:“朱争是天才。”

  宋捉鬼请教端详。

  孟扬道:“龙在天只拣自己武学的皮毛教给了朱争,朱争却将他所学到的‘皮毛’完全吃透了,并由此融会贯通,由‘皮毛’化成了他的‘精气神’。对别人来说,他只会那几手,可那几手,却足以对付我的一百多种武功。”

  宋捉鬼叹服。

  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人若不是天才,谁是天才?

  他们本是结伴同去瀚海的,而他们去瀚海的目的,本是为对付安宁镇的。

  可他们还没出塞,就已遇见了来自安宁镇的人。

  真是狭路相逢啊!

  宋捉鬼并不认识安宁镇的人,所以,当孟扬忽然把他扯进一条小巷时,宋捉鬼还不明白孟扬要干什么。

  孟扬低声笑道:“这才叫碰巧呢!”

  宋捉鬼茫然道:“什么碰巧?”

  孟扬道:“你不是要找安宁镇的人算账吗?可巧,我刚才就看见了一个。”

  宋捉鬼吃了一惊:“你看见了安宁镇的人?在哪里?”

  “就在街角面摊上吃面。”

  宋捉鬼道:“安宁镇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是有‘生意’要做?”

  “可能吧!”孟扬微笑道:’‘咱们要不要捉住他来问问?”

  “你认识他?”

  “认识。三十多年前就认识了。”孟扬笑道:“此人姓葛,叫葛明德,山西人,今年该有六十一二了。”

  宋捉鬼没听说过“葛明德”这号人。

  孟扬却好像对那个葛明德非常了解:“嗯,让我想想。

  … 。··对了,他的武功是从太谷崔家学的,是崔家当时的掌门人崔镇恶的得意门生,绰号是‘小短刀子’,因他惯用的武器虽是两把大约两尺的短刀,便的却是崔家的观前路数,不明底细的人很容易吃亏。”

  宋捉鬼门道:“孟老和他打过交道?”

  孟扬道:“没打过交道会这么熟?当年安宁镇和我决斗的九个人中。就有他葛明德。不瞒你说,我还从他那偷学了崔家的三种武功呢!”

  宋捉鬼道:“我去把他捉来,孟老也好和地叙叙旧。”

  孟扬微笑道:“还是我去吧!我跟他很熟的,相信他还记得我。”

  他顿了顿又适:“如果他还记得怕我的话,那就更妙了。”

  葛明德果然还记得孟扬,当然也还记得怕孟扬。

  葛明德抬头一看和他打招呼的人是孟扬,顿时就僵住了,一口面还含在嘴里也忘了咽。

  嘴里拖着面条的葛明德,那样子实在像个痴呆的糟老头。

  孟扬拖条板凳打横坐下,对卖面的点点头道:“给盛碗鸡丝面,多放点辣酱。”

  宋捉鬼站在不远处的街角上,警觉地注视着面摊四周的情况。

  孟杨朝葛明德笑道:“一向没见,身体还好吧?”

  葛明德机械地点了点头,面条也随之颤动起来。

  葛明德的身体看起来的确非常好,六十多岁的人了,仍然健壮如牛,面上的红光依然很盛,头发也还没全白,双目中仍然神光炯炯——只不过此时此刻已黯淡多了。

  他的腰带上,一左一右插着两把短刀,无鞘,刀形也很笨拙,刀刃上也没有光彩,黑沉沉的很不好看。

  孟扬蔼然道:“怎么不呆在安宁镇享清福,跑回老家来了?”

  葛明德哆嗦了一下,那口含在嘴里的面条终于吐了出来。

  他眼中黯淡的神光终于又闪亮了。他瞪着孟扬,森然道:“你还活着?”

  孟扬微笑道:“托福,托福。”

  葛明德双手虽都放在桌面上,但十指已微微虚握,看样子他很有可能暴起拔刀。

  孟扬淡淡道:“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你也六十多岁的人了,遇事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的。”

  葛明德冷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腔,也没有动。

  孟扬叫的鸡丝面端上来了,香喷喷热腾腾的。

  “我走了半天路,肚子饿得厉害,我先吃面,吃完面咱们再聊聊。”

  葛明德怒道:“老子才不听你指挥!”

  孟扬悠然道:“我不是想指挥你。只不过几十年没见的老相识了,若不好好聊聊,你好意思走?”

  葛明德“腾”的站了起来,双手都握住了刀柄:“老子要来就来,想走就起。”

  孟扬叹了口气,喃喃道:“只要你不怕死,你尽管走,我不拦你。”

  葛明德大声道:“你还能把我鸟啃了不成?”

  孟扬道:“除了你徒弟,哪个愿意啃你的鸟?只怕连你老婆也不肯吧?”

  葛明德脸都气紫了,一声厉啸,已将双刀抽出,左脚飞起,踢在吃面的桌子沿上。

  按理说这一脚足可将这张桌子踢得粉碎,可偏偏这一回葛明德失算了。

  他的脚的确踢在了桌子上,可不知怎的,桌子没碎,不仅没碎,连破都没破。甚至也没有动一下。

  相反,葛明德的右脚却吃足了苦头。他觉得自己这一脚像是踢在了铁柱子上,痛得他浑身抽搐。

  他连站都已站不稳,就更别提挥刀杀人了。

  葛明德一屁股坐在地上,抛下双刀,抱着右脚直吸气。

  孟扬叹道;“何苦来呢?你也六十多岁的人了,偏偏还要学六七岁的小孩在地上打滚,有什么意思呢?”

  葛明德怒骂道:“孟扬,有种就真刀真枪于一仗。暗中算计人,算他奶奶的哪门子英雄好汉?”

  孟扬道:“我算计你了?”

  葛明德骂道:“你将内力运到了桌子上,怎么还不是暗算我?”

  孟扬摇摇头,怜悯地看着龇牙咧嘴的葛明德,喃喃道:“这个人居然活到六十多岁还不懂事!这张桌子就是这位掌柜吃饭的本钱,你若一脚踢烂了,让人家怎么办?”

  葛明德瞠目喝道:“你别假惺惺的充好人!一张桌子能值几个身钱?老子有钱!踢烂了老子赔!”

  孟扬脸一沉,站了起来:“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有钱怎么了?你有几个臭钱,就他妈的无法无天了?”

  他绕过桌子,走到葛明德身前,吼道:“别赖在地上学老娘们撒泼,有种的站起来。”

  葛明德要还能站得起来,怎么肯坐在地上?

  葛明德贴地打一滚,已将两把短刀抢到手里,身子着地滚向孟扬。双刀盘旋,扫向孟扬小腿:

  “你也躺下!”

  孟扬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做,很安详、很潇洒地闪身避开了。

  “只怕未必!”

  孟扬这一退退得很远,竟已退到了街那边。葛明德收刀,点着孟扬,大笑道:“孟扬,你不是鹰王吗?斗斗我的地堂刀,如何?”

  他当然还是坐在地上的,他虽然努力做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但毕竟还是显得很狼狈、很没面子。

  孟扬悠然道:“就凭你葛明德,也想约斗我孟扬?美死你!”

  说完这句话,孟扬就听见宋捉鬼的惊呼:

  “小心身后!”

  孟扬懒洋洋地道:“知道啦!”

  一伸右手,捏住了从身后刺过来的一杆铁枪,头也没回就喝道:“钱龙,你还是这么没出息!”

  刚刚冲过来的宋捉鬼吃了一惊,一下站住,愕然道:

  “钱龙?哪个钱龙?”

  孟杨已夺过铁枪,扔在地上,冷笑道;“除了‘黑枪’钱龙,还会有谁这么善于在人背后下黑手?”

  宋捉鬼瞪着偷袭的那个人,讶然道:“阁下就是十三年前名动巴蜀,专门扎黑枪的‘黑枪’钱龙?”

  他实在难以相信他看见的这个斯文儒雅的老人,就是臭名昭著的“黑枪”钱龙。

  偷袭孟扬的人青衫磊落、相貌清雅脱俗,一望而可知是个饱读书史的人物,文文弱弱的,实在不像是个杀手。

  可他的确就是杀手。

  青衫老人微笑道:“老夫姓钱,单名一个龙字,蒙武林朋友们抬举,送老夫一个‘黑枪’之名,实在愧不敢当。”

  宋捉鬼一时反倒不知说什么好。

  钱龙轻拈银须,慨然道:“想当年,老夫横行巴蜀,足迹远至江南、塞北,扎过数十次黑枪,无一失手,如今是少年杀手江湖老,这‘黑枪’之名,老夫已是当不起了!”

  孟杨笑嘻嘻地道:“钱老弟何必太谦?你就是天下扎黑枪的祖宗,谁还敢抢了你的名头不成?”

  他看了看街那边正试着往起站的葛明德,笑道:“你和小葛是一路来的。”

  钱龙叹道:“当然。”

  孟扬道:“有什么大不了的‘生意’,安宁镇竟请动了你们二位出马?”

  钱龙苦笑道:“你翻的是哪年的皇历呀?你还不知道啊,安宁镇早就不存在啦!”

  孟扬吃惊地道:“不存在了?什么意思?”

  “唉——一言难尽啦!”

  钱龙面上沉痛的神情倒很实在,不似有伪,孟扬更吃惊了。

  “好好的一座安宁镇,怎么会不存在了呢?失火了?

  地动了?”

  钱龙还没说话,葛明德已拎着双刀,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

  “老钱,你怎么乱讲话?!夫子的吩咐,难道你忘了吗?”

  钱龙“呸”了一口,轻蔑地道:“在瀚海,他是夫子,我姓钱的没法子,只好低头。回到中原,他姓孔的算老几?”

  葛明德大怒,咆哮道:“好啊!姓钱的,刚回中原,你就犯上作乱了!你不怕夫子要你的老命吗?”

  钱龙鄙夷他道:“格老子!你钱大爷这就回四川,看哪个敢吃了老子!”

  他这一生气,竟连乡音都带出来了。

  葛明德骂道:“钱黑枪!有种的,你敢当面把这些话讲给夫子听吗?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若非夫子救你,你早就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孟杨大声道:“二位,二位,有话好说,何必吵架呢?

  你们说的孔老夫子,眼下在哪里?”

  葛明德喝道:“老钱,不许说!”

  钱龙大笑道:“你钱老子迟早要走的,我作啥子不讲?”

  葛明德眼珠子都红了,双刀一摆就想冲向钱龙,宋捉鬼踏上一步,憨笑道:“前辈何必动怒?在下南阳宋捉鬼,不仅善于捉鬼,也会儿手推拿,我看前辈道才右脚伤得不轻,何不坐下来让我看看?”

  “宋捉鬼”这三个字的名号一报,葛明德的气焰顿时就短了一大截——宋捉鬼的大名,他葛明德是早有耳闻了。

  连钱龙也忍不住多看了宋捉鬼几眼:“原来你就是宋捉鬼,果然是英雄出在年少罗!”

  “过奖。

  孟扬催促道:“钱老弟,孔老夫子眼下在哪里?安宁镇究竟发生了什么?”

  钱龙道:“讲起来,话就长罗。不如我们找个茶馆坐下慢慢讲吧!

  葛明德一跺脚,恨声道:“也罢!罢了!我也没险再回去见夫子,你们就给我一个干脆吧!要杀要放,随你们的便!”

  孟扬笑道:“我们之间,原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们杀你作什么?——这样吧!孔老夫子那里,你还是要回去的,见到孔老夫子,替我问个好,就说孟扬极想结识他,上回——也就是三十年前缘吝一面,遗憾得很。”

  宋捉鬼笑道:“也烦葛前辈替宋某人向孔老夫子问个好。宋某人孤陋寡闻,最近才听说他老人家大名,很想去拜望他老人家。”

  葛明德又跺了几下脚,作出十分不情愿的样子,这才一拐一拐地走开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

  孔老夫子听完葛明德的禀报,从心底里生出了这样的感慨。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真是一点错也没有,他和孟扬,岂非就是冤家?

  刚刚入塞,进入中原,就遇见了五十年前的老冤家,岂非也是异数?

  孔老夫于苦笑,叹了口气,看了看涕泪交流的葛明德,温言道:“明德,辛苦你了,难得你忠心耿耿。现在像你这么重义气讲信誉的人,越来越少了,你要多多保重自己才对。至于钱龙那个混蛋,我自会派人除他性命,你也不必难过了。”

  打发走了葛明德,安排了追杀钱龙的人手,孔老夫子长长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下了炕,在房里踱起步来。

  对于这次重入中原,他已精心策划了几十年。现在他才发现,以前的计划实施起来,难度还是很大,而且还留有不少破绽。

  至于在计划实施过程中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那就更不可得知了。

  比方说,这回安排两位老人打前站探路,就发生了意外。他只考虑到老人们江湖经验丰富,对中原比较熟,而没想到对中原比较熟的人,熟人也多。

  他更没想到久离故乡的老人对故乡的那种神往是多么强烈。

  看来他必须对计划作一次大的修改了。

  孔老夫子踱了片刻,又走回炕边,从炕桌上的小碟中拣颗盐豆慢慢放进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这时候他想起了满窗花。

  “唉!”

  也不知道那个风骚入骨的扶桑女孩现在怎么样了,要是有她在,那就太好了。

  孔老夫子想到满窗花,才想起自己已有许多天没沾过女人了。

  孔老夫子弯下腰,慢慢坐回炕上,拍了拍手。

  一个模样很伶俐的中年入应声而入;“夫子有何吩咐?”

  孔老夫子望着炕桌上的浊酒盐豆,叹了口气,哺哺道;“去给我找一个人来倒酒。”

  中年人当然明白孔老夫子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孔老夫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只要那个女人很年轻很柔嫩、有几分像满窗花,就一定能讨孔老夫子喜欢。

  满窗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眯缝着眼睛,痴痴地望着蓝天白云。

  她在想些什么呢?

  郑愿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里并不是旭日谷。旭日谷已经被孔老夫子烧成了一片火海。

  他被满窗花他们救起,来到这不知名的山谷,搭起简易的棚屋居住下来了。

  满窗花和她的那些手下现在有什么打算呢?他们还准备东山再起吗?

  郑愿猜测有此可能。他的伤还没好,他只能被人包在羊毡里抬来抬去,但他的神智已完全恢复,他看见他们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很勤奋地修练武功。

  从他们刻板冷峻的脸上,他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些扶桑的忍者,真是作杀手的好材料啊!

  郑愿躺着晒太阳的地方,在半山坡向阳的一块大石上,离满窗花躺的地方不远。

  他抬头望着她,很想和她说几句话,可又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满窗花却先开口了,声音很冷淡:“你想说什么?”

  郑愿微笑道:“不是一定想说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仅此而且。”

  满窗花冷笑了一声:“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郑愿讨了个没趣,讪笑道:“也不一定吧?比方说,我们可以谈谈风花雪月一类的东西,也可以谈谈……”

  满窗花打断他的话头,不耐烦地道:“行啦行啦!你别烦我了好不好?”

  郑愿只好闭嘴。

  满窗花却再也安静不下来了。她的眉头一直皱着,脸也一直阴沉着。

  她拔了根草,慢慢嚼着草根,嚼着嚼着,满窗花躺不住了。

  她坐起身,冷冷瞪着郑愿,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要聊天吗?怎么不说话?”

  郑愿笑道:“我们之间,不是已经没什么可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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