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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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发老叟谢了一声,接过丹药服下。
蓦地——
叶一苇面色一变,朗喝出声,身如飞鸟般张臂扬掌冲空腾起。
披发老叟情知有异,仰面望去,只见一条身影凌空下扑,如山劲势中夹着一片蓝芒漫空罩袭而下。
两条身影猛接,只听一声凄厉惨嗥,那条下扑身形震得宛如车轮疾转翻起半空,漫空蓝芒亦悉数震飞开去。
叶一苇飘身落地,目泛怒光。
那条身影翻出半空,倏又如断线之鸢般急坠而下,噗嗵摔落在地。
披发老叟见那人形像,不禁骇然面色惨变。
叶一苇只觉那人比披发老叟貌像更为狞恶,此刻已是口角溢流乌紫血液。
只听那人忿极嘶哑出声道:“吃里扒外,自另有人收拾你!”言毕张嘴喷出一股泉涌黑血,气绝毙命。
叶一苇叹息一声道:“六合门中恐尊驾无立锥之地了,在下指点一安全之处,但去与不去,悉听尊便。”接着指点了一个去处。
披发老叟眼中泛出一抹感激之色,却默不置答。盘膝坐地行功,气运周天后睁开双目,发现叶一苇立在远处为自己守护,他虽是穷凶极恶之辈,也不由生起感恩图报之心。
只听叶一苇朗声道:“尊驾珍重。”身如行云流水飘然远去。
披发老叟目光一瞥地面尸体,似无限感慨,长吁了一口气,跨步林中,身影渐杳……
□ □ □
大鸿福客栈外石阶上店伙正与一个家仆模样中年汉子正在闲聊,谈得入迷,不禁兴高采烈,指手划脚,口沬横飞。
月色已是偏西,仍是燠热如蒸,汗如雨下,大街上行人往来寥寥无几。
只见一个背剑青衣老者快步如风迈向大鸿福客栈而来,那家仆模样中年汉子眼明认出来人,不禁高唤道:“菊总管,原来总管也在长沙,两位小姐咧?”
菊云道:“两位小姐奉主母之召兼程北上去了,蓉小姐心悬少主之疾,命菊某南旋回双燕堡探视少主。”
中年汉子笑道:“这个菊总管放心,少主业已好了大半,目前并不住在双燕堡内。”
菊云惊愕诧道:“少主不住在堡内住在何处?你等奉命随护少主为何也在长沙?”
“莫老奉命查寻此事因何而起,属下等自然是随莫老前来的了。”
菊云面色一变道:“莫老也来了么?他现在何处?他奉何人所命?”
只听客栈内传出莫潜语声道:“菊兄别来无恙,请入内叙话。”
菊云抬目望去,只见莫潜立在侧堂内,忙急趋跨入,抱拳一揖,含笑道:“莫老!你我久违了。”
莫潜目中神光如电注视了菊云一眼,宏声大笑,把臂走入一间厢房,桌上已酒肴纷陈。
菊云诧道:“莫老在此宴客?”
莫潜道:“老朽不久才到达长沙,随来六名弟兄意欲饮宴,你我既是客地重逢,稍时命他们另开一席便了!”
两人在叙别后经过,双方都是有心人,谁也不能说真心话。
莫潜劝饮殷勤,忽目光注视在菊云面上久久不移,面色肃然。
菊云作贼心虚,见状不禁一颗心望下一沉,诧道:“莫老你这是为何?”
莫潜重重地吁了一口气,道:“但愿老朽是老眼昏花,菊兄眉心似隐现两条暗纹。”
菊云面色大变,惊得一跃立起,道:“莫老所说是真?”
莫潜仍然坐着不动,又注视了一眼,忽举掌传声。
一个店伙疾趋而入,躬身道:“老爷子随从六人,敝店已在前厢另开一席!”
莫潜道:“老朽不是为了这个,烦请取来两面菱镜。”
店伙忙道:“菱镜?有!”转身三步变作两步奔了出去。
莫潜目露忧容,似作沉思状。
菊云则如忐忑不宁,不知莫潜是何所指。
须臾,店夥奔了入来,臂抱两面擦得雪亮铜制菱镜。
莫潜谢了一声,挥手示意命店夥下去。
菊云俟店夥退出后,急抓起一面菱镜映视。
果然——
眉心显露两条寸许暗纹,似蛇如蚕,若非注意则无所察觉。
不言而知,菊云的面色委实难看,如同败灰。
但——
菊云不知莫潜要两面菱镜做甚么?亦不知眉心暗纹是否受了别人暗算所致,低声道:“莫老,小弟是否罹受别人暗算?”
莫潜点点头,道:“菊兄请将上衣脱下。”
菊云忙将上衣脱卸,袒露上身。
只见莫潜走在菊云身后,举镜映照,命菊云以镜相对,可目睹背部。
菊云如言施为,映视之下,心神一阵猛震。
背上显露一双蚕形暗影,藏掺肌肤内。
莫潜长叹一声道:“果然不出老朽所料,菊兄被金蛇蛊所害了!”
“金蛇蛊!”
“不错!”
“莫非是苗疆毒龙所为?”
“不是!”
“莫老可否指点一条明路?”
莫潜面有难色,叹息一声道:“老朽四十年前偶经苗疆,无意结识一位老人,谈起苗疆施蛊之术,曾闻及金蛇之蛊,这金蛇蛊可谓苗疆最奇异特毒之术,金蛇异种不易谋求,而且豢养之人以心血喂服,收发由心,总之厉害无比,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菊兄自己明白为何人所算外,老朽无能为力。”
菊云昔年久走江湖,怎么不知罹受苗疆毒蛊惨酷痛苦,暗道:“莫非是年少丰所为?年少丰呀!你也太心狠意毒了。”不禁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他?”
莫潜道:“谁?”
菊云默然不答,倏地转身穿出门外而去……
莫潜冷寞如冰的面色上不由泛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门外叶一苇翩然走了入来,微笑道:“莫老,你这主意真绝!”
莫潜道:“老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有这方法才可*使菊云怀恨在心,不再有助纣为虐念头,如老朽猜测不错,菊云定与梁丘皇有所勾结,说不定他就是梁丘皇派来卧底奸细。”
叶一苇长叹一声道:“人心委实难测,双燕堡待菊云不薄。”
莫潜道:“公子定不知利欲薰心这句话?”
叶一苇不由慨叹唏嘘久之。
突闻门外院中传来苹儿娇脆语声道:“叶公子在么?”
叶一苇道:“苹姑娘有事吗?”身形疾闪而出。
苹儿玉靥霞生,道:“婢子没有事,小姐却有事相请公子。”
叶一苇这:“在下这就去。”偕同苹儿快步走去。
狄云凤换了一袭紫色罗衣,明眸皓齿,人比花娇,在檐下嫣然恭候,风动罗裳,飘飘如仙,更显得丽绝尘寰。
叶一苇不禁呆住。
狄云凤莲靥一红,含羞浅笑道:“公子请!”
相偕入得厅内落坐后,叶一苇即道:“在下正有要事相告。”
狄云凤诧道:“公子请说,贱妾洗耳恭听!”
叶一苇叙出相遇披发老叟等经过详情。
狄云凤立是面色如罩严霜,向苹儿道:“果然不出所料,梁丘院主包藏祸心,内中一定有重大阴谋。”
叶一苇微笑道:“在下也许危言耸听,那披发老叟奉命杀害姑娘同路人物,专门对付姑娘的,一定更遣有能人。梁丘皇志在制造恐怖,那么双燕堡、拥翠山庄、长沙金府及毒人未必不是他们所为!”
苹儿道:“小姐,公子说得一点不错,看来本门之患病在内而不在外了。”
狄云凤道:“公子所杀之人是本门五行院有数杀手之一,换在别人早丧命在他那毒爪之下了。”
苹儿嫣然笑道:“看来公子武功比我们小姐强得太多了,日后小姐处境甚危,尚须仰仗公子援手。”
叶一苇不禁一怔,俊脸通红,道:“两位姑娘犹若中天皓月,在下萤未之光怎能相比,苹姑娘不可取笑。”
狄云凤似若无闻,忽幽幽发出一声长叹,神情似无限幽怨,翩然走入厢房而去。
叶一苇愕然注视着苹儿,低声道:“莫非在下言语冒犯了狄姑娘么?”
苹儿娇笑道:“公子别怕,我们小姐每遇重大之事一定要独自沉思,小姐与公子一见如故,无奈目前彼此处於敌对之势,有许多话不便启齿。”睁着翦水双眸一盯叶一苇,接道:“请问公子,你对我们小姐印象如何?”
“狄姑娘兰心蕙质,绝代风华,在下敬若天人。”
“公子不爱小姐么?婢子认为你们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叶一苇不料苹儿单刀直入,说得如此露骨,不禁脸红耳赤,道:“在下不过是一凡夫俗子,怎敢妄念,小心被狄姑娘听见,再若相见时在下恐无地自容!”
苹儿嗔道:“公子究竟爱不爱我家小姐,快说嘛?别顾而转言其他!”
说时玉臂一伸,接道:“拿来!”
叶一苇茫然不解,道:“拿什么?”
“呆子,快拿信物,公子颈上不是悬有一方玉佩么?”
叶一苇尚未置答,苹儿已自伸手在他颈间解下一方杏黄玉佩,喜孜孜惊鸿疾闪掠入厢房。
这时,叶一苇不知是喜,还是惊,只觉浑身动弹不得,瘫痪如泥
片刻,苹儿手握着一串珠链走出,与叶一苇戴上,附耳悄声道:“小姐有请公子!”拉起叶一苇不由分说推入厢房而去。
苹儿把叶一苇推入后,反身掠入对院找上莫潜叙话。
□ □ □
朝阳正上。
九挑谷外东南一处竹林,那处竹林方圆广及五里,幽篁蔽日,青翠耸天,使人眉宇皆碧,置身其中,尘虑尽涤。
一双飞快的身影疾如鹰隼投入竹林中,现出乌云飞、黎环二人。
乌云飞道:“是时候了,她们也应该抵达此处!”
忽随风传来一个银铃悦耳语声道:“我们早到了。”
随即纷纷掠现七背剑劲装少女,玄巾蒙面,美丑莫辨,却个个体态婀娜,柔荑洁白似玉。
最后掠出一短装鸡皮鹤发老妇,首挽厚髻,插戴十数支嵌珠银钗,并成一朵极美丽精致的珠花,一袭蓝布短衣洗濯得干净异常。
黎环诧道:“怎么唐嬷嬷也来了?”
老妇两眼一瞪,*射精芒如电,怒道:“怎么,我老婆子不能来,是小姐说的么?”
黎环恭敬施礼道:“唐嬷嬷不要误会,此乃小姐说的,与在下无干。”
唐姓老妇怒容倏敛,诧道:“小姐说的?我老婆子又未曾惹小姐讨厌!”
乌云飞笑道:“小姐怎会讨厌唐嬷嬷,只是情势愈来愈严重,敌友难明,小姐为恐唐嬷嬷性刚暴烈,动则伤人易於误事,反弄巧成拙!”
“真说了么?你若谎言欺骗我老婆子,当心剥了你的皮!”
“不错,小姐的确说了这句话。”篁荫深处突传来苹儿语声,苹儿莲步姗姗走来。
七女及唐嬷嬷对苹儿恭敬无比,裣衽一福。
唐嬷嬷笑道:“苹姑娘,老婆子近来性情大改,凡事听小姐的便不会误事了!”
苹儿鼻中轻哼一声,道:“闲话少说,我领你们去瞧瞧三具尸体再说!”
一声“走”字出口,苹儿领着唐嬷嬷一行穿林掠出,到达叶一苇遇袭之处。
唐嬷嬷目睹尸体,面色大变道:“那不是五行院中的梁丘院主手下六大杀手……”
“不错,”苹儿不待唐嬷嬷说完,即道:“此人就是黑鹰杀手厉白,其他两人则是相随无常杀手巴上峰的左右手吴锦王虎!”
唐嬷嬷诧道:“他们是什么人杀害的?吴锦王虎与巴上峰形影不离?巴上峰如今何在?老婆子誓必与他们复仇雪恨!”
此言一出,乌云飞、黎环二人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苹儿如罩严霜,柳眉蕴煞。
唐嬷嬷发觉苹儿三人神色有异,不由呆得一呆,这:“老婆子又说错了什么话不成?”
乌云飞冷笑道:“难怪小姐不要唐嬷嬷前来参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唐嬷嬷激怒得两目圆睁,冷冷一笑道:“这话老婆子未必心服口服,老婆子岂不是变了无用废物不成?”
苹儿道:“你这话不如向小姐当面说去,乌云飞,你带唐嬷嬷去见小姐!”
唐嬷嬷一听立即面现惶恐之容,嘿嘿笑道:“苹姑娘,就算老婆子说错了话,怎能叫我偌大年岁领受责罚,丢人现眼。”
苹儿道:“唐嬷嬷不知事态有多么严重。”立将巴上峰三人奉梁丘院主之命狙杀小姐同路人物,最后随护小姐之人也在被杀之列。
唐嬷嬷愕然张目道:“这是真的么?”
苹儿柳眉微皱道:“你别打岔,小姐出来多日,查出江湖动乱无不与本门有关,发觉身后屡屡有人暗中追踪,不禁暗暗警惕,知事态严重,处境有危,是以传讯命你等赶来。”说着语声略略一顿,又道:“昨日小姐与一异性知己在此叙话后,小姐与我因事离去,才出之不远,巴上峰与吴锦、王虎三人即向那位少侠猛袭,却不料小姐与我去而复返,吴锦、王虎已死在少侠掌下。巴上峰亦被制住穴道,*问巴上峰狙杀自己之故,巴上峰和盘托出,却不料黑鹰杀手厉白赶至,恨巴上峰洩密,凌空下击灭口,小姐大怒,暗中出手,那厉白临死之前也吐露奉命而为详情。”
“居然有这样的事,难怪狄院主与梁丘院主面和心违。”唐嬷嬷道:“巴上峰何在?”
苹儿答道:“小姐念他尚知悔悟,饶他一命,废了武功囚禁他处。”
唐嬷嬷忽喃喃自语道:“凤郡主就凤郡主,为何改称小姐怪别扭的。”随即笑道:“小姐孤芳自赏,等闲庸俗不屑一顾,那位少侠必是人中龙凤……”
苹儿忽似有所觉,挥手示意众人隐藏。
唐嬷嬷等人立即纷纷隐匿无踪。
苹儿与乌云飞、黎环一人提起一具尸体穿入翳密竹林中疾杳。
须臾——
人影纷纷掠至,现出六合门洞庭分堂主巴定海、副分堂主萨清、断去右臂的年少丰、祝同、妖冶狐媚的彭凌仙及另三个瘦长,极似枯炭般,面肤黧黑的秃首无须老僧。
三僧虽然装束一般,枯黑如炭,却貌像不一样,目光冷沉慑人心魄,手臂头间均套箍九只金环,赤脚芒鞋,土黄僧衣,各执一柄精钢禅杖。
断臂残肢的年少丰依然傲气凌人,四顾了一眼,冷恻恻笑道:“巴堂主,你接获传讯三才院凤郡主身前的七金钗同唐嬷嬷赶来此处与凤郡主晤面么?”
“不错,”巴定海道:“此处名谓绿竹岗,晤面即在绿竹岗上。”抬面望了天色一眼,接道:“半个时辰之后即可赶至!”
年少丰道:“在下出来就是为与凤郡主谋面,巴堂主,如有舛误,唯你是问!”
巴定海道:“回少侠的话,决错不了。”
年少丰略一沉吟,颔首道:“好,两位先回去,在下有要事与凤郡主商议。”
巴定海、萨清两人合掌一抱躬身,腾空穿空而去。
林中唐嬷嬷诧道:“这巴定海乃狄院主一手提拔,为何与五行院沆瀣一气?”
苹儿道:“同是六合门,巴定海又不知梁丘院主心怀鬼胎,另有异图,不然年少丰何以命巴定海、萨清两人先行离去。”
唐嬷嬷点头不语。
形如枯炭三僧名金环夺命三佛,为藏边达噶寺长老,一身武功怪异,年均逾七旬,释名为住月禅师、住云禅师、住行禅师。
只听住月禅师道:“年少施主,贵上与三才院主暗中水火不容,少施主犹未能忘情於狄院主爱女,只怕与老衲三人事有干碍。”
年少丰朗笑道:“人非太上,岂能忘情,在下只要凤郡主一人,说真的,三位虽高,却也未必能胜得了凤郡主啊!”
金环夺命三佛闻言不禁激怒得面色铁青。
住月禅师冷笑道:“年少施主莫非存心奚落老衲等?”
年少丰道:“三位真有生擒凤郡主的能为么?”
金环三佛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