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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佛魄珠魂-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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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全家七口遭你毒害灭门,田某闻风讯赶至红沙江,鲍当家已逃之夭夭,不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道是血债血还,鲍当家你纳命来吧!”
  鲍六至此不能诡辩了,目露畏惧之色,突然翻身窜起,但觉右耳一凉,眼前人影一花,只觉铁笔震九州田非吾已阻住去路,手握一支名震江湖的三尺六寸的铁笔。
  他那支铁笔打造得非常精巧,笔首十七道棱芒,看似钝圆,其实锋芒犀利,在鲍六转身之际,铁笔已离肩划出,鲍六一支右耳应刃割落,殷红鲜血涔涔顺流溢肩。
  鲍六不禁亡魂皆冒,狞喝道:“田非吾,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翻腕按肩,呛啷啷一把钢刀应手而起。
  田非吾呵呵大笑道:“你早说了这话,也免去削耳之痛。”
  鲍六也不答话,振腕五刀齐出,展开了他平生绝艺“五虎斩魂刀法”,寒飈狂涌攻向田非吾而去。
  田非吾哈哈大笑,铁笔一震,洒出漫天银星迎去。
  其余匪徒都知田非吾及川东二矮无一不是辣手杀星,追魂阎罗,若不以多取胜,恐鲍六定遭无幸,一声呐喊出口,蜂拥扑出,以四对一。
  川东二矮大喝道:“无耻鼠辈,竟敢以多取胜。”抡拳攻去。
  萧林郝元霸一身武学尽得川东二矮真传,双双撤出兵刃迎敌。
  田非吾一代大侠,武功卓绝,鲍六如何是其敌手,但田非吾存心戏弄,不让鲍六死得痛快,铁笔怪招奇诡,片刻之间五虎断魂刀法散乱不堪,惊险频频,铁笔锋芒划破皮肉多处,鲜血溢流,只是皮肉之伤,已足够鲍六股寒魂落。
  川东二矮不耐久战,同时心中发出一声长啸,身形腾起如飞,双拳过处,只听闷哼纷纷发出,匪徒八人身形为拳力震飞而出,叭哒坠下,皆死在地。
  其余匪徒不禁慑住,悉数窜后撤招不攻,目露惊悸恐惧之色。
  川东二矮师徒四人不为己甚,亦止手不攻。
  田非吾似是痛恨鲍六已极,不让其有接手之机,铁笔一闪,鲍六仅剩下一只左耳又削落在地。
  鲍六血流满面,神态更形狞恶,左挪右闪封架慌乱,却跑不出田非吾漫空流芒笔影之下。
  忽地,田非吾笔势一变,鲍六惨呼一声,仰面翻倒,四肢乱颤,痛苦已极。
  谷口内现出多条人影,疾如流星奔来。
  此时,鲍六面色惨厉,目露凶光道:“田非吾,你未免太心狠毒,请赐鲍某一个痛快,不然鲍某身化厉鬼也不饶你。”
  田非吾冷笑道:“鲍六,田某好友一家七口是如何死法?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么?如今田某挑断你十二条主筋,任你逐渐萎缩,受尽痛苦,口喷黑血而死,并非田某手段残酷,杀一儆百,以为效尤者戒!”   说时,来人已然赶至,为首者正是黑袍面目难辨老叟,其后紧随着三个发须金黄怪人,面目*肖,不言而知是孪生兄弟,肩带外门兵刃。
  川东二矮认出三人是恶名久著,凶狠暴戾的雪山三怪赫连英赫连雄郝连毫三兄弟,不禁暗暗一惊,忖道:“怎么三怪也再出江湖了。”
  雪山三怪之后又随着十六江湖人物,老少不一,均太阳穴高高隆起,目光精芒*闪,不言而知都是身怀内家绝学好手。
  黑袍面目难辩老叟沉声道:“田大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朽已闻说立即赶来,愚兄竟妄下毒手。”
  田非吾微笑道:“这与阁无干,鲍六昔年横行黔边红沙河,杀害田某好友一家七口后逃之夭夭,他以为改换容貌就可骗过田某双眼,为友复仇,望乞见谅!”
  黑袍老叟皱了皱眉,道:“这就难怪了。”后又望了八个震昏在地的党羽一眼,冷然笑道:“这八人也与田大侠有仇么?”
  田非吾哈哈大笑道:“田某与鲍六两人单独拼搏,他们要以众凌寡,不幸为川东二侠出拳震昏,半个时辰后自会醒来,并无损伤。”
  黑袍老叟不忍目睹鲍六嗥叫惨哼,疾逾闪电,凌空出指点向鲍六。
  鲍六立即惨嗥一声,绝命身亡,眼耳口鼻内骨骨喷冒黑血,惨不忍睹。
  赫连英忽厉声大喝道:“田非吾,你也太夜郎自大,目中无人,赫老大今日也要讨教讨教!”
  黑袍老叟右手一拦,道:“慢着,请问田大侠来意?”
  田非吾道:“难到传讯的人并未告知阁下么?”
  黑袍老叟略一沉吟道:“老朽手下报知田大侠为追踪白骨教弟子卜孝而来。”
  “不错!”
  “没有别的原因么?”
  “没有。”
  黑袍老叟道:“既然如此,老朽应允田大侠,只要发现卜孝踪迹,定擒交田大侠,决不食言。”
  田非吾道:“阁下真个不知卜孝么?”
  黑袍老叟道:“老朽实话实说,决无隐瞒之理!”
  田非吾沉吟须臾,改颜笑道:“卜孝在白骨教中乃无名小辈,无足轻重,风闻阁下与梁丘皇结有宿怨,田某与他也有过节,谨在同仇,不欲节外生枝,贻人耻笑,但愿阁下言而有信,田某现住夏口兴昌客栈,告辞!”双拳一抱,转身与川东二矮师徒四人迅快如飞飞去。
  赫连英道:“田非吾倒也知趣,不然未必得全身退去。”
  昏死八人逐渐醒转,一骨碌翻身立起,惶恐不胜。
  黑袍老叟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老朽不愿中了梁丘皇借刀杀人之计,走!”
  乱林中突然闪出天地双丐,他们闻得啸声,立即隐起,此刻黑袍老叟率众返回去已远,方予现身。
  薛海涛道:“田非吾追魂荡挠卅六招真有鬼神莫测玄机,无怪他能威震江湖,名驰八表。”
  辛铁涵双眼眨了眨,道:“我看田非吾来此实藏深意,恐与小友有关,退除追踪我俩身后匪徒,再不让黑袍老鬼容纳白骨教恶徒。”接着放声大笑,心中着实钦佩那位小友。
  薛海涛笑道:“看来我俩年逾九旬,才算真正交了一个小友。”
  辛铁涵哈哈大笑,腾身拔起,薛海涛如影随形跟着,去如流星奔空,眨眼无际……
  □  □  □
  叶一苇正与一美婢对奕,落子丁丁,另一婢女则左旁指指点点,嫣然笑语。
  忽见叶一苇目光一招,仰首望着窗外,含笑道:“两位老前辈何不请进!”说着离座而起。
  窗外传来两声宏浑大笑,天地双丐疾逾飞鸟掠了入来。
  薛海涛瞪眼一翻,道:“小友,你把我这两个老不死的骗得好苦。”
  叶一苇故作惊愕道:“晚辈没有哇!”
  薛海涛笑道:“还说没有骗,黑袍老怪囊中的狻猊令符分明不是原物,显然为小友偷来,你为何不说,害得我这两个老叫化去前提心吊胆。”
  叶一苇道:“晚辈说过令符是假的。”
  “你小友并未说已盗来。”
  叶一苇笑笑不言。
  这时一双佳婢业已设席相待。
  辛铁涵呵呵笑道:“小友,快坐下,咱们好好谈。”
  叶一苇微笑道:“二位老前辈请入席,胸头忧烦尽释,何不开怀痛饮。”
  天地二丐坐下,薛海涛鼻中轻哼一声道:“谁知道你心中存下什么诡计!”
  叶一苇道:“二位老前辈仅请放心,晚辈并无所求,来回跋涉,恐必腹中饥饿,请用菜。”
  天地双丐闻得叶一苇言说并无所求,不禁相视一呆。
  叶一苇满面春风,殷勤送菜。
  双丐心头暗暗纳罕不已,索兴开怀畅饮。
  叶一苇尽说些菜肴如何烹调,选料要佳,火候要够,才能做到适口味。
  两丐也是老饕,虽是隐逸,但对吃食亦格外讲究。
  饮到中途,薛海涛忽放下酒碗,翻眼问道:“小友,你真无所求么?”
  叶一苇道:“晚辈如有所求,尽可出示狻猊令,谅二位不敢不遵。”
  薛海涛不禁语塞。
  辛铁涵呵呵大笑道:“小友真是快人快语,就是没有狻猊令,老叫化既已出山,也要对小友略尽棉薄,不知小友用什么法子,神不知鬼不觉便将狻猊令盗来?”
  叶一苇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说出有污尊耳,不说也罢!”
  薛海涛道:“小友不妨说出,老叫化当洗耳恭听。”
  叶一聋面有难色,摇摇首道:“殊难启齿,不过……”
  “不过什么……”
  “晚辈身旁尚有一些零星什物,让两位老前辈观看,”叶一苇道:“两位请不要动怒!”
  天地双丐不禁莫明其妙,只觉叶一苇之言似牛头不对马嘴,两人相互张目愕然。
  立在叶一苇身后一双侍婢却掩口吃吃娇笑,花枝乱颤,天地双丐更感如坠云雾中,浑然摸不着头脑。
  薛海涛大声道:“小友别打哑谜了,老叫化与辛老大绝不发怒就是。”
  “那就好。”只见叶一苇伸手入怀一样一样取出,摆在桌上,五只细头小瓷瓶,两绽元宝及一些散碎银两,两本线装小笈,及两个草囊……
  两个老叫化双眼睁得又圆又大,自己身怀之物哪有不认得之理。
  一双侍婢却又笑得弯腰娇喊呵唷,双眸流泪,但见叶一苇拿出两条布带。
  天地双丐忽感腰后宽松,原来裤腰带竟被叶一苇偷去了,不禁老脸通红。
  薛海涛两手抱着裤腰,大叫道:“小友,薛老叫化算是服了你啦,总不能让我这两个老化子丢人出丑。”
  一双侍婢一溜烟似地转入后厢去了。
  辛铁涵抓起两条裤带,一人一条赶紧束好,嘻嘻赞道:“真乃神手奇技,老叫化虽出丑露乖,却大大开了眼界,据老叫化所知,武林之内仅巧手翻天卫童卫老偷儿会此空空神偷绝技,但老叫化却未目睹……”说时忽面色一变,诧道:“莫非小友就是卫老偷儿衣钵传人?”
  叶一苇尚未作答,忽闻外廊上传来一声大笑道:“只猜中了一半,两位今日可算是丢人丢到家啦!”语声未落,巧手翻天卫童已飘然走入,抱拳施礼道:“两位别来无恙?”
  天地双丐立即相视大笑,辛铁涵道:“卫老偷,你真的没死?”
  卫童道:“两位犹在人世,卫某何敢先亡。”
  薛海涛怒道:“你永远不说好话。”
  卫童笑笑道:“你们这位小友并非卫某衣钵传人,他另有师承,卫某只算得半个师傅!”
  一双侍婢再度由后厢进入,其中一婢与叶一苇附耳密语数句。
  叶一苇向天地双丐抱拳一揖道:“晚辈有事去去就来,有卫前辈在此作陪可解寂寥。”转身快步望后厢而去。
  卫童延请天地双丐重新入席,笑道:“此子人品如何?”
  薛海涛笑道:“人品奇佳,只是染上了与你老偷儿一双贼手,未免白璧有疵,美中不足!”
  卫童怒道:“倘或你们天地双丐收了衣钵传人,那肮脏穷相一辈也无法洗掉了么?”
  薛海涛道:“所以老叫化从未想到收一个衣钵传人。”
  辛铁涵皱眉道:“别斗嘴磨牙了,卫老偷儿,你昔年便宛如天际神龙,难见首尾,如今再出江湖,一定事关重大。”
  卫童长叹一声,屏退一双侍婢,说出一番原由。
  天地双丐闻言大感骇震,昨晚叶一苇所言不详,今日听得卫童详述便知事关整个武林。
  卫童叹息一声道:“卫某知天地二老乃古道热肠,至性明理之人,是以卫某敢不肺腑相陈。”
  辛铁涵道:“卫老偷儿,我们两个老叫化徒弟一眼瞧见小友,就打从心底里喜欢他,假使狻猊令符尚在黑袍老怪手上,小友若需老叫化相助,我俩已决定不怕违忤狻猊令也要相助小友。”
  “你说小友目前姓叶,而非双燕堡主叶楚雄亲生之子。”
  “卫某有此心疑,两位绝莫走口,尚须证实。”卫童道:“梁丘皇心怀鬼蜮,武林各大门派均有奸细潜伏卧底,连你丐帮也不例外,但卫某断言他不是主谋者,而另有其人,就拿哒噶寺金环三佛而言,便足以证明,是以我等绝不可让其奸计得逞,不妨利用黑袍老叟,以毒制毒,釜底抽薪,消弭一场血腥大劫。”
  辛铁涵道:“卫老偷儿何妨说得更明白点,老叫化如泄漏只字半句,日后必……”
  卫童忙道:“卫童倘不信两位,焉能尽诉隐秘,何须盟誓。”说着低低谈论逐步绥请之策…
  □  □  □
  韩仲屏得于冰之助,藏入深山古庵内后院一间小室居住,不得外出一步。
  他非但有隔绝人世而且有度日如年之感,每日午夜备受蚀魂缩筋之苦,恨不得自绝死去,却又不甘心情愿。
  第二日,阴司秀才于冰自外走入,取出一只药瓶,倾出一颗大如龙眼,色泽鲜红,芳香扑鼻的药丸。
  韩仲屏只当那是解药,不禁欣然色喜道:“于堂主,何处得来解药?”
  于冰摇首答道:“这不是解药。”
  韩仲屏大感失望,说道:“不是解药难道是毒药么?”
  于冰怒道:“少侠委实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此乃凤郡主所赠,功能减轻痛苦,真元无损,每夜午夜之前服下一粒,三日一服,瓶内共是七颗,在此廿一天之期,未必不能求得苗疆解药,已经解开蚀魂之毒,截脉指法亦可迎刃而解。”
  韩仲屏一听凤郡主所赐,不禁大喜,伸手道:“拿来。”
  于冰却将药丸放回瓶内,收藏於怀。
  韩仲屏面色大变道:“你这是何意?”
  于冰淡淡一笑道:“奉凤郡主之命,每日午夜之前赐服一粒,不能多给,若令少侠自服,恐少侠异想天开,七粒丹药一齐吞服,必导致七孔流血而亡,引起梁丘院主误会,那时反为不美。”
  韩仲屏显现沮丧之色道:“真的么?倘要在下在此困居廿一天,不闷死才怪。”
  于冰冷冷答道:“既知如今,何必当初!”
  韩仲屏大怒喝道:“你竟敢讥嘲在下!”
  于冰摇首叹息道:“少侠难受,老朽何尝不难受,得自确讯,院主深信少侠背叛,已派出高手诛杀少侠,日内便可兼程赶至,老朽如惊弓之鸟般每日躲躲藏藏,恐藏处泄漏。”
  韩仲屏闻言不禁心惊肉跳,摇首苦笑道:“在下不信家师不问明情由即予诛戮!”
  于冰道:“少侠不信也是枉然,院主性情少侠是知道的,这藏处连凤郡主也不知道,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今天老朽只觉心神不宁,似有大祸临头。”
  韩仲屏不由机伶伶打一寒噤,道:“于堂主知否家师派出什么高手诛杀在下?”
  于冰摇首道:“这就不知道,老朽尚属五行院门下,并未背叛,传讯禀明院主少侠潜逃无踪,不知何往,老朽两面做人到头来恐将落一个不是处。”
  韩仲屏冷笑道:“于堂主说话太轻松无事,那地图是谁献给黑袍老鬼的?怎可说是并未背叛?”
  于冰暗道:“果然凤郡主说得不错,自己如不弃暗投明,与如此恶人共事日后必死无葬身之处。”逐淡然一笑道:“少侠的话一点不错,但地图所绘五行院隐秘少侠比老朽所知更多,如今黑袍老叟已将此图复绘甚多,派出高手分途探道,其中一人不幸大意失慎,形踪败露,被院主生擒,搜出此图,试问院主作何想法,难道老朽会知道这么许多的隐秘?”
  韩仲屏闻言自知凶多吉少,一面愤怨盛气立平,改颜笑道:“在下实不知自处,与其苟延偷生,不如一死百了。”
  于冰道:“少侠又不是没有生机,除了归附凤郡主外别无生路。”
  韩仲屏默然不语。
  于冰知他意动也不再言,道:“老朽须准备少侠饭食,此庙仅老道及小沙弥,然毫不知武功,少侠不要履出后院半步。”
  韩仲屏点首不语。
  于冰告辞而出。
  片刻,于冰又匆匆走入后院,携来炉炭炊具食米半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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