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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佛魄珠魂-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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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康似横了心,冷笑道:“桓山主如不倚仗霹雳雷珠,各凭真实武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桓齐闻言宏声大笑道:“老朽决不施展霹雳雷珠就是,珍儿,你不是说要见识雷霆闪电刀法么?”
  桓爱珍喜不自胜惊鸿疾闪而出。
  罗韶华防桓爱珍有失,跃在桓爱珍身后丈外横剑相护。
  只见寒芒眩目疾闪得闪,四声惨嗥扬起,接着只听桓齐发出震天长笑。
  □  □  □
  何事言愁?满眼萧瑟凄凉,怎得稳住思绪更上重楼?
  梁丘皇心中愁意千结,惶惶不能自主,离了扁舟择取僻径,步履如飞,迳向一座高入云表,插天峻峰掠去。
  川境多山,重崖叠嶂,险峻幽奇,古木森郁,人行其中,须眉皆碧。
  梁丘皇攀上绝顶,抵一崖洞前止步,双目神光注视洞内,似犹豫难定。
  忽闻一苍老语声传出道:“梁丘贤弟,是你么?”
  语声传自甚远,却清晰可闻,显然洞腹深邃。
  梁丘皇禁不住面色变了变,佯装笑容道:“恭贺大哥功行日进,不久谅必神功复体,到时小弟忧虑定可尽释。”
  “这话不假,短短时日内愚兄又复为自由之身,多年来贤弟竭尽心力臂助愚兄,虽功败垂成,但事仍有可为,前些日子阳河真人来访,藉悉武林情事,贤弟既到手武功秘笈,何不寻上各大门派公然约请印证武功?”
  梁丘皇闻言不禁心神猛凛,诧道:“小弟并未得手武功秘笈,大哥从何人处耳闻其事?”
  “阳河真人告知愚兄曾相遇你那叛徒韩仲屏,想阳河真人剑法精绝,堪称武林翘楚,与韩仲屏交手之下,竟无法胜得了韩仲屏,而且韩仲屏剑式竟无法瞧出宗派来历,询问之下,韩仲屏竟自承化了三年工夫,在五行院悟彻这两招半剑法。”
  梁丘皇大惊失色道:“大哥,你相信他的话吗?”
  “半信半疑,愚兄寻思良久,只觉贤弟并不欺我,否则这崖洞外强敌恐早就不绝如缕遭受侵袭了。”   梁丘皇闻言心为之一宽,笑道:“举世之内恐只有大哥知道小弟了!”
  洞内苍老语声突变沉厉,道:“贤弟目前当务之急,莫过於擒杀叛徒及救出弟妹和两位贤侄,不解奇毒不用为妙,焉知对方未必没有不解奇毒,贤弟前次从愚兄处悟解一宗独门武功,谅宇内罕有敌手。”
  梁丘皇笑道:“大哥哪里知道,此一武功极耗真元,仅用来对敌一人则可,击毙对方后,立觉真气涣散,倘不及时调息引导归元,如再拼搏只恐气岔别经,走火入魔,故而不至必要小弟不愿妄展,可惜佛门三宝至今无有下落。”言毕长长叹了一口气。
  “贤弟之言极是,愚兄也觉这一秘学似嫌霸道,但也不能不用,可收震慑之效,幸而愚兄出困相见之期不远,贤弟请返回三才院,你我不日定可相见。”
  梁丘皇不由惊得面色灰白,暗忖:“他如何知道自己在三才院?”不禁机伶伶打一寒噤,忙道:“小弟这就告辞了,期望不久可与大哥相见。”长施一揖,掉面如猿鸟,攀泻如飞下得绝顶。
  崖洞内忽走出一身高八尺,面如重枣高大黑袍老叟,霜眉如刷,眉角长飞入鬓,豹目威棱*吐,两道炯炯寒芒注视消逝已久梁丘皇身后,噙泛一丝阴狠恶毒的笑容。
  良久,那黑袍老叟转身面向一绝崖石,徐徐伸指虚空划一圆圈。
  只见弥漫云气束成一圈如棍,突然吐气开声,两指如剑刺出,那棍状云气宛如实物般,迅如奔电般撞向崖石而去。
  笃的一声,崖石立时现出拇指大小圆孔,火星迸冒。
  黑袍老叟走近崖石,凝视了一眼,孔深仅约两寸,不禁面现失望之色,叹息出声,缓缓走入崖洞而去。
  云气弥漫中一条庞大身影疾逾飞鸟般闪现,隐隐可见正是搜魂阎罗匡散,目泛骇然神光,忖道:“此人大概就是当年北天山主凶,看来他已与梁丘皇同床异梦,启了疑窦,此刻对梁丘皇不过虚与委蛇而已。”再掠至崖石旁,注视方才为黑袍老叟指力所穿深度,更是心头暗凛,暗忖:“此人方才距崖石五丈外施展的武功似是久已绝传的‘束云指’,虽未臻炉火纯青,十丈以内飞指可洞穿尺径,却也威力奇猛……”忽面色一变,疾晃隐去。
  就在这一霎那间,面如重枣黑袍老叟身形虎扑射出,双掌劈出一股势如山岳狂飈,大喝道:“什么人?”
  强劲狂飈*得郁勃云气飞流疾卷散了开来,扩及数十丈方圆,绝顶景物顿时清晰可辨,却并无丝毫可疑人影。
  老叟不禁一呆,喃喃自语道:“难道老朽听错了么?”赤红面色变得惨白如纸,神态黯淡又回转崖洞内去。
  郁勃云雾复又聚合弥漫遮没绝顶……
  第三十七章 两败俱伤
  一间珠光亮如白昼的石室中,绵榻流苏,陈设典雅,妆台前坐定风华绝代狄云凤,正对镜理妆。
  忽见一捧剑女婢走入禀道:“苹姑娘回来了。”
  “叶公子咧?”
  “婢子不知,恐在别室与院主叙话!”
  说时苹儿已匆匆走入。
  狄云凤纤手理了理蝉鬓,回眸嫣然一笑道:“他咧?”
  苹儿娇笑道:“他现与院主叙说别后经过。”
  “苗疆之行如何?我就耽心他心情沉重,郁郁寡欢,为此请贤妹途中作伴。”
  苹儿答道:“苗疆之行顺利,叶公子表面上有说有笑,其实内心痛苦无比。”
  狄云凤曼叹一声道:“苇弟自明白自己身世来历后,心情沉重,叶堡主夫人对苇弟胜如己出,珍爱异常,他生身之父被不知来历,隐名巨邪所害,却绝口不问,遵其恩师之戒时至自然明白,但内心创痛之深却无以复加,因此我请贤妹作伴,免得一时之念,功亏一篑。”
  苹儿道:“婢子发现公子沉稳若定,郡主不须忧虑,可虑的是梁丘皇发现我等所居就在三才院后则全功尽弃。”
  忽闻室外传来叶一苇朗笑道:“梁丘皇末日已至,心神恍惚,决料不到我等在此藏身,但等他除去韩仲屏后,就是他大限来到之时。”话声一落,叶一苇已翩然走入。
  狄云凤盈盈含笑迎上,道:“贱妾正询问苇弟苗疆之行,苹儿尚未告知经过详情。”
  叶一苇道:“郗老山主现已治愈,梁丘皇做梦也未想到毒叟仍活在人世落在郗南鸿手内。”
  说时三才院主狄洛偕同二人走入,正是阴司秀才于冰及一慈眉祥目,颔下银髯飘飘方外僧人。
  狄洛捋须笑道:“这位禅师法讳定慧,曾受于老师救命之恩,自愿携带书信面见梁丘皇,定慧老禅师身无武功,是一极好的人选。”
  狄云凤道:“万一梁丘皇起疑,不是老禅师白白丧失了一条性命。”
  于冰摇首答道:“禀郡主,属下以为不会,只有如此梁丘皇才深信属下看破红尘,剃度为僧,俾使梁丘皇堕入壳中而不自觉。”
  叶一苇朝向定慧禅师深深一揖道:“老禅师本系世外高僧,清净无为,怎能卷入武林恩怨是非中,大德难报,请受在下一拜。”
  定慧忙谦让道:“贫僧不敢。”
  狄洛道:“事不宜迟,叶贤侄请护送定慧老禅师至前山。”
  □  □  □
  三才院,群邪不绝如缕相继赶至。
  他们均非武林各大门派高手,而是桂林澄波府邓元超、邓雅飞父子及杭州上天竺拥翠山庄庄主丘玄玑、岭南双燕堡主叶楚雄率领属下亲信,尚有长沙金鹰镖局局主裘观海。
  尤其是裘观海因友及友,为微词说动,同来者竟有江南六省九家镖局高手。
  院内盛宴款待,高朋满坐,由翟羽接待如仪,梁丘皇却心情沉重返回,目睹群雄来到大感意料之外。   澄波府邓元超笑道:“邓某等原奉命向各大门派挑起是非,正值五行院罹受金塔寺及常鸿年老鬼围攻,本欲赶援,不料邓某等接奉按兵不动令谕避免各个击破,徐待后命。”
  梁丘皇道:“这个兄弟知道,不过兄弟迁至三才院后并未下书柬邀诸位……”
  “梁丘院主有所不知。”邓元超忙道:“拥翠山庄滕绍周总管偶至云隐禅寺偶识一僧,谓他本系五行院总护法兼领金龙堂主于冰,言各大门派内应均被其掌门人急令召回,现梁丘院主孤立无援,身陷危境,不能坐视不顾,他已皈依禅门,三日后须前往普陀……”
  “他真是于冰么?”
  丘玄玑道:“丘某听得滕绍周回报,立即赶往云隐,于冰取出五行院金符,果然不假。”
  梁丘皇不用多问,便知邓元超等奉于冰之命赶来应援,长叹一声道:“于贤弟为何定须弃我离去!”日前似闻搜魂阎罗匡散言说于冰皈依禅门,认系谎言并未曾深信,至此已证实无疑了。
  其实梁丘皇此时的心情似患得患失,邓元超等赶来自然壮大声势,但丘玄玑、邓元超、叶楚雄均曾参预北天山之役,恐隐秘败露,反误大事。
  他最恐惧的就是那面如重枣高大黑衣老叟,当务之急无过於及早救出妻儿,再孤注一掷先发制人将黑衣老叟置於死地,否则自身必死无疑。
  金万森等听翟羽说梁丘皇妻儿为叛徒韩仲屏囚禁之事,却不敢启齿询问。
  人不可有心病,梁丘皇此刻已将争雄天下,雄霸武林之念化为乌有,宛若一块千斤重石压在胸头无法消释,面对着金万森等赶来只有佯装欢愉。
  忽闻禀报道:“云隐老僧定慧禅师求见!”
  梁丘皇不禁一怔,目光转注在拥翠山庄庄主丘玄玑面上。
  丘玄玑道:“云隐僧众不下三千余人,丘某怎不识定慧禅师,莫非与于堂主有关?”
  梁丘皇蓦然醒悟,忙道:“本座出迎!”独自一人趋出三才院外。
  只见竹索桥端合掌立着一个银须飘飘,慈眉祥目的老僧,目睹梁丘皇快步走来,含笑施礼道:“想必就是梁丘檀樾,贫僧定慧受于冰师弟之托而来。”
  梁丘皇笑道:“在下正是梁丘皇,老禅师远来辛劳,在下有失远迎,请乞海涵,老禅师请!”
  定慧禅师笑道:“不必了,贫僧并非武林中人,于冰师弟禅号定悟,贫僧善功将完,此次转回滇西善化寺后不久便圆寂证果,受定悟师弟托交一封书信顺道来此。”说着在僧衣之内取出一封厚重缄函递交梁丘皇手上。
  梁丘皇接过致谢,看出定慧禅师全无武功,道:“请问禅师,于贤弟尚在云隐否?”
  “定悟五日前已去南海普陀了。”
  梁丘皇闻言更感惊异,诧道:“老禅师是否目睹于贤弟离开云隐?”
  定慧禅师不禁微笑道:“贫僧与定悟师弟同日同时在六桥之竺分袂,梁丘檀樾是否诧异贫僧并无武功,为何来得如此之快?贫僧只不过是依照定悟师弟所开途程,沿途均有接应,他说事关重大,不得不尔。”说着又取出一张摺叠甚小的信笺。
  信笺上果是于冰亲笔所书,开明了沿途的接应人,安排快马或车轿,择最快的途径赶至山外。
  梁丘皇至此才深信不疑,不由慨叹一声,目露感激之色。
  定慧禅师合掌和什道:“贫僧现需赶往善化寺,恕无法再留,檀樾珍重!”转身飘然走去。
  梁丘皇忙道:“在下恕不远送了。”他有心留住定慧禅师,询问于冰剃度出家经过详情,无奈心绪烦乱,又急於拆阅于冰之函,是以隐忍未言。
  于冰函内附还五行院一支金符,言说韩仲屏怀恨太深,业已邀约甚多武林高手并言当年北天山梁丘皇实系罪魁祸首,最好梁丘皇先发制人,免得韩仲屏找上门来当众将梁丘皇妻儿惨杀。
  于冰还说在西湖曾发现韩仲屏与桑逸波同行并窥听得他们谈话商计如何行事,匡散现在成都南郊四十里外浣花村潜隐等语。
  梁丘皇不禁面色大变,忙掠入三才院内,与众商计,决定孤注一掷,仅留少许人手留守三才院,化整为零,分头赶往浣花村外聚集。
  叶楚雄率同双燕堡亲信自成一路,距三才院数十里外山道上,只见远处一条身影阻住去路,辨明却是莫潜,不禁喝道:“莫潜,你为何来此?”
  莫潜躬身施礼道:“老奴奉了公子之命,劝阻堡主勿与梁丘皇沆瀣一气,请速回双燕堡。”
  叶楚雄双眉微微一耸,沉声道:“此非你所知,乃*不得已,你怎可留下公子一人独自前来?”
  “夫人已回堡,公子已与夫人在一处,夫人说堡主如不及时回头,恐后悔莫及。”
  叶楚雄不由心神猛震,自己心头一块暗病难道为其妻察知么?除了主凶及梁丘皇二人外,未有第三者知情,淡淡一笑道:“夫人性情你是知道的,大惊小怪,未免杞人忧天,夫人还说了些什么?”
  “夫人近悟彻先天易数,推究之下返魂珠等三宝未为梁丘皇所得,更谓梁丘皇气数将尽,堡主此行凶险异常,不如及早回头!”
  叶楚雄哈哈大笑道:“真是妇人之见,为人岂可不全始全终么?我自会见机行事,你回去吧!”
  莫潜不由暗叹一声,躬身道:“老奴遵命。”
  叶楚雄率众疾奔离去去。
  森郁林中纷纷掠出叶一苇、狄云凤、苹儿及捧剑七婢。
  叶一苇怒道:“你们为何阻止在下晤见家父!”
  狄云凤妩媚娇笑道:“苇弟,是两位伯母及你恩师所命,此时相见有害无益,反而害了你们全家性命!”
  “有这么严重么?”叶一苇神色诧惊似不深信,目光注视在莫潜面上。
  莫潜躬身答道:“凤郡主所说句句是真,两位老夫人与无名老前辈一再叮嘱老奴,并知堡主决难中止此行!”
  叶一苇道:“堡主此行真的凶险无比么?”
  狄云凤道:“但无性命之危,苇弟不可耽误,速依计行事。”
  山径中顿时寂静无人,片刻,一条庞大黑影如展翅大鹏般电泻落下,正是那身高八尺,面如重枣的黑袍老叟,威棱炯炯四望了一眼,两道霜眉猛剔,喃喃自语道:“这就奇了,那叶楚雄不是由这条路前往浣花村的吗?为何途中迄末发现行迹,老夫如此刻除去叶楚雄,事无对证,可免去莫大困扰。”目露失望之色,振臂冲霄拔去,刺空如电,瞬即杳然。
  突又闪出铁笔震九州田非吾及川东二矮笑面如来邱浩东、六眼灵猕霍元揆三人。
  田非吾冷冷一笑道:“此人急於返回巢穴,无名前辈和匡老判断无差,他那‘束云’神指仅练成五成火侯,但他那‘反太乙颠倒阴阳’武功尚未打通生死二关,必须按时勤练不能中止,否则必行血逆冲,全身震裂惨死,你我必须淆乱他心神,使其无法习成炉火纯青境界,俾免无谓伤亡。”
  霍元揆笑道:“田大侠请放心,弄神扮鬼是我老猴儿拿手玩艺,准错不了。”
  田非吾道:“两位切不可轻心大意,咱们走!”
  邱浩东道:“无名前辈曾谓此人狡作如狐,心机至上,我等最好不要心急,待他进入崖洞后才登上绝顶不迟。”
  □  □  □
  人在失意时,虽不免心怀怨恨,但久而久之,思今追昔,多少应知当日之非,由心充满了无限愧疚忏悔。
  却有一种人恶根天生,不但不知有所赎悔,反倒仇恨不可戴天,有朝一日否极泰来,非尽情报复难治心头之恨。
  玉面哪吒韩仲屏就是如此,他每日备受阴火焚身,酸筋蚀骨之苦,照理他应折磨得不成人形,但阴司秀才于冰不时前来探望,携来培元固本灵药,体力得以不衰。
  他已五易其居,由一又聋又哑老者按时送上饮食及杂事,不言不语,问他也是白问。
  这日阴司秀才于冰突然光临,面露欣喜之色,道:“韩老弟,脱困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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