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美人计-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荣幸您还记得我。”仙道痞痞的笑,“您来找流川?”
“不。我来找你。”南烈客客气气的说。“你有空吗?”
仙道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找我?”他很快意识到南烈找自己是和流川有关的。所以他很快点了头,“有空的。”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南烈看着他,“坐我的车怎么样?”
仙道点头,“好啊。不过我朋友等会儿要来,我给前台留句话。”
南烈没有反对。
仙道并不为自己担心——为了流川,南烈不会现在就对他下杀手;更严重一点,就算南烈发现了有什么异常,在还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决不会笨到对秘密警察局的人动手——他担心的是流川。何况看情形南烈还没有杀机。可是,如果是为了前一个理由,难保南烈不会由妒生恨,对流川不利;如果是为了后一个理由,流川就更由可能受到伤害了。他走到前台,微笑着对服务员说,“我是711号的房客仙道彰。我的朋友,藤真先生,待会儿来找我。如果我到时候还没有回来,麻烦你告诉他,我和南先生出去了,叫他在我房里等我。谢谢你。”
服务员应了。仙道心想,现在就算出了什么事,有藤真关照,流川也不会有事的。
流川实在后悔出来。早知道会碰到这个家伙,不如在旅馆里睡大觉。长了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流川现在脸上的表情叫做“厌烦”。可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家伙却是有本事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他笑眯眯的看着流川,“有没有兴趣去看斗牛?从西班牙人那里传来的。很刺激的游戏。”
“不去。”流川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饮料,“我要回去了。”
“那么急吗?”那个人还笑的出来,让流川都不得不佩服。“叫南烈等等怕什么?我看他在意你的紧。多等一会儿不会让他移情别恋的。再说了,你让他多等等,他才会更渴望你呢。”
流川很想给这个叫土屋的白痴一巴掌。他干脆的站起来,准备走人。
“等等啊,”土屋看着流川,“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南烈去找你了。”
流川等着他的下文。
土屋的表情像戏弄耗子的猫儿。“可是,坐着他的本特利离开的,是你的仙道彰。”土屋懒懒的笑,有意加重了后半句话的语气。
流川插在兜里的手握成了拳头。他盯着土屋,“你要什么?”
“带你去啊。”土屋笑笑。“我的车不是本特利,不过也够快了。”他耸耸肩,“流川,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圣人。”
流川瞪着他,“开你的条件。”
这孩子生气的时候很好看。土屋心想。“你就当我喜欢你才帮你好了。”
流川咬牙,忽而笑了,“好啊。”土屋一怔,突然觉着小腹剧痛,捂着肚子弯下腰去。他清清楚楚的听到流川的声音,“那你听说过‘打是亲,骂是爱’吧?”
(7)
土屋喃喃的抱怨,自己是中了什么邪——被打的这么惨,还乖乖的送这个坏脾气孩子去救他的情人。引起抱怨的那个祸根却压根儿没有把受害者放在心上。他满心里想的是,仙道怎么样了。
“南烈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土屋淡淡的说。
流川没有看他。
土屋耸耸肩,继续认命的开车。
“你和南烈有仇?还是和他关系太好?”流川突然问道。
土屋手一滑,几乎把车开到人行道上。他停下车,“拜托,要吓人也不是这样的吓法。”吃吃笑着,土屋心里却是一惊,这孩子的直觉真是好的惊人。
流川撇撇嘴,“我来。”
土屋不肯,“这会儿你开车我可不放心。虽说和你一起死倒是不错,可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这家伙唠叨起来比仙道还可恶。流川懒得和他斗嘴,直接给了他一脚,“滚下去。”
土屋笑着躲,“你这是在向我示爱吗?”
流川一怔,猛省的自己刚才说的话,越发恼火。土屋却笑得更开心了,“流川,还是,让我开车吧。啊?”
响鼓不用重棰。流川绝对是响鼓,他一下子明白过来,静静的坐好。土屋微微一笑。流川真的很聪明。更难得的是,他这样冲动却又这样能控制自己。难怪南对他那么迷恋,甚至干出不合身份的事情。
窗户开的很大。流川长长的刘海被吹得四处飞扬。土屋觉着心里动了一下。他心想,我这究竟是站在谁的立场上呢?
“好吧。我会离开流川的。”仙道淡淡的说。
即使知道是虚以委蛇,仙道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仿佛这句话一出口,流川就真的会离开他一样。我爱他爱惨了,仙道想,居然到了这样患得患失的地步。明明知道是说了一句谎言,为什么心里会有隐隐的不安和害怕?
南烈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流川喜欢他。而且,凭着一颗也在爱着流川的心,他感觉的到,仙道也是喜欢流川的。难道他真的可以就这样轻易的放弃流川吗?
仙道看透了南烈的心思,他浅浅的冷笑了一下,“南先生,我不是因为不爱流川才放弃他的。可是,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吧。我没有这个信心。您说的没错。我不能给流川他想要的天空。”他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您可以放心。”
窗外有辆车停下来。
隔的那样远,仙道却一眼就看到了车里的流川。他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起来,在心里温柔的念着流川的名字,枫。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不知道这样叫他,他会有什么反应呢?那个又倔强又大胆却又真的害羞的小孩!
南烈是先从仙道的表情上看出端倪,然后才看到流川的。之后,他看到了开车的土屋。南烈心里着了火一样,又是怕又是恼,一时倒是忘了去思量仙道的回答有几分真实。流川知道了自己逼仙道离开会怎么想?土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难道是想乘虚而入、和他争流川吗?
“南先生,我们也谈得差不多了。怎么样,是我们一起出去,还是,分头走?”看到流川的一瞬间,仙道就有了安心的感觉,不觉又起了调侃南烈的心思。
南烈远远的看着流川,“我们一起出去。”他站起来,“我会给他幸福的。”他看看仙道,“所以,我要面对自己的行为造成的后果。”
如果有人也爱着我们所爱的人,那我们对那个人往往很难有“恨”的感觉——嫉妒和恨是两个概念——况且南烈此时的作为确实很绅士。仙道对南烈就不自主的有了些敬意。他跟着南烈走出去。
土屋看着那两个情敌出来,不禁歪歪嘴。南烈这次还真是认真呢。他瞟了一眼流川。流川脸上有汗水,称得他的脸越发白、眉眼越发黑的透亮,现出一阵寒意。土屋不禁对那不知会是哪一个的倒霉鬼生出怜悯之心来。
先出门的是南烈,先走到车子跟前的却是仙道。他笑眯眯的弯下身,不偏不倚正好挡住南烈的视线,“流川,真对不起,我要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了。”
土屋觉着车子里的空气铅一样的沉重,似乎有魔术师把白矮星上的重力搬到了这辆车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那边南烈像被蛇吓住的小鸟儿,盯着车那边的两个,甚至顾不得对居心不良的土屋看上一眼。
从土屋的角度,可以看到流川定定的眼睛——熔化的宝石——土屋想。漂亮,然而没有光泽。流川的动人之处原来是在那双眼睛上。没有了那样犀利聪明冰冷透亮的眼神,流川也不过是个漂亮的白瓷娃娃。
“那么,再见了。”仙道的声音是温和的。他向流川俯下身去,看样子是要吻别。
土屋和南烈同时听到了流川冷冷的声音,“不爱我,就不要碰我。”
仙道的身子僵住了。
流川机器一样的声音继续着,“不是再见。再不见。”
仙道轻轻的抽搐了一下,土屋不敢去想他脸上的表情。仙道慢慢直起身子,“好的。”他转过身,冲南烈笑笑,“告辞了。记住您说过的话。”然后沿着大街走开了。
土屋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
南烈这时才发现自己满手冷汗。
那边流川从车里走出来,在南烈面前站定。南烈只觉得自己面皮生疼。
“是你叫他走的。”流川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南烈的语法学得很好。他强迫自己看着流川冰冷的眼睛,“是。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有一会儿,土屋以为流川要杀了南烈——流川眼里的,是叫杀气吧——可平时经不住流川一眼的南烈异常倔强的看着流川,“流川,我爱你。”
爱情,是可以把勇士变成懦夫,再把懦夫变成勇士的。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流川轻轻的哼了一声。“钥匙。”
“什么?”南烈茫然的看着流川,对这样一个回答不知所措。
流川懒得理他,径直往本特利而去。
土屋叹了口气,“笨蛋,你的美人叫你去给他搬家啊。”他就纳闷,怎么最不可能得到好处的南烈,最后却拿到了天牌?
那边回过神来的南烈脚不沾地的朝流川跑过去。看样子也不打算找土屋的麻烦。土屋懒懒的往自己车里走,“要是岸本知道自己付了大价钱弄到的东西居然是这样起作用,不知道会不会自杀?”他喃喃的说。
仙道吁了口气。看来,问题是圆满解决了。
看看手背上一片淤青,仙道笑着倒吸一口冷气。那小子!演技也忒好了——如果不是手背被偷偷的、狠狠的掐了那么一下,他还真的被流川吓到了。现在,流川进到南烈家里是不会招来什么怀疑的了。
或许,该被同情的那个是南烈啊——除开流川会为了任务可能给他一点好处——不过仙道确信流川完全可以掌握分寸。那只狡猾暴力又爱记仇的小狐狸……
(8)
对流川来说,搬到南烈家里,不过是从一个旅馆换到另一个旅馆。
对南烈来说,流川搬到自己家里,简直就是从炼狱到天堂。
对岸本来说,流川搬到南烈家里,完全是从天堂到地狱。
三个当事人各怀心思,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起码的和气——如果流川冷冰冰的脸孔和岸本的假笑可以称之为和气的话。
南烈不打算找岸本的麻烦,是因为确信岸本是为了自己好才去查流川,况且现在他本人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没必要坏了心情。
流川不打算找岸本的麻烦,是因为还没有摸清岸本的底细,轻易动手对自己的计划不利。更何况如果不是岸本这一闹,他也未必就进的了南烈的门。
岸本不打算找南烈的麻烦,不需要理由。
岸本不打算找流川的麻烦,参看流川不打算找岸本的麻烦之理由一。
流川很快就再次确定了,那酒瓶就是突破口。
南烈对他极尽纵容,更是吩咐仆人对流川不得有半点忤逆。可是,流川装作心血来潮要去看看酒窖的时候,仆人却是坚决不肯。被流川看的受不了了,就说,酒窖的钥匙在南烈那里,他们没法子满足流川的要求。
嗯,得想个法子,把钥匙弄到手。
可是,那是个很大的难题:南烈几乎从来都把钥匙带在身上。流川猜就算是睡觉,南烈大概也是把钥匙放在枕头下面的。除了和南烈上床——玛塔哈莉就是这样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流川想不出还有什么机会可以拿到钥匙。可是流川还不想做玛塔哈莉。
早知道,就叫仙道或者藤真给自己讲讲特工技能了。流川很懊恼的想。
就在流川为此发愁的时候,南烈自己把机会送上门来。
“流川,我想,在家里开一次酒会。”
流川随便嗯了一声,并不很在意。南烈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社交界的名人,家里开酒会的频率高得很。
“你可以参加吗?”南烈看着流川。
流川挑挑眉毛,不置可否。
这个反应还不算糟糕,南烈继续说下去,“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
流川微微皱了一下眉毛。又不是耍猴儿给人看。他心里恹恹的想。
南烈小心的观察着流川的神色。这么段时间处下来,他对流川也多些了解,知道这会儿流川已经不太耐烦了,但还没有到恼火的地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我请了仙道。”
流川睁大了眼睛。南烈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纯粹出于嫉妒心?
难怪他不爱说话,他的眼睛都替他说了啊。南烈心想。他舔舔嘴唇,“流川,我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嗯,我是想让他看看,你在这里过得很好……”他说不下去了。流川眼里半是嘲讽,半是恼火,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像在说,你在玩什么花枪。明明流川年轻的多,在他面前南烈却觉得自己是个刚出世的婴孩,所有的心思无处遁形。南烈尴尬的看着鞋尖,不晓得怎么结束这次不算愉快的谈话。
“我知道了。”他听见流川淡淡的说。
南烈诧异的抬起头。流川漫不经心的看着窗户外面的花园,“我说,我知道了。”仙道来了,也许有机会也说不定。只是,要演好这场戏的难度不小。
南烈感到自己的嘴唇不受控制的上扬,“好的。”他想,这个算不算是流川对他的承认呢。
从六点开始,流川就听到了下面大厅里的喧哗。已经来了不少人了。他站在镜子前面慢条斯理的打领结。流川有一双飞行员的手。看着自己的手那样条理清楚的工作,流川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心还没乱。只要够冷静,流川相信自己可以处理一切问题。
六点十三分,流川离开自己的房间,准备下楼。他希望在南烈之前见到仙道。毕竟有所准备总比见机行事的好。路过南烈房间的时候,他发现房门半掩着。看情形,南烈是在里间换礼服。
走到楼梯口,流川停住了脚步。如果没有看错,刚刚桌上发亮的,该是那圈南烈从不离身的钥匙。小心的四下环顾,没有人。流川转过身,自自然然的往回走。他轻轻的推开门,闪身进去。南烈还在里间。没错,桌上放的,就是那圈钥匙。
机会。
也可能,是陷阱。
流川听到自己的呼吸。留给他的时间不多。钥匙在柔和的灯光下发出刺眼的光。岸本不相信他也不喜欢他。这会不会是他安排的试探自己身份的诱饵?即便不是,南烈房间里会不会有摄像机?外面也随时可能来人。
作飞行员的时候,教官告诉过流川,天才的飞行员和普通的飞行员在技术上的差别并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大。“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直觉。那不是训练可以得到的。那是上帝的恩赐。”“流川,你有这种天赋的才能。你要相信自己。”
流川的直觉告诉他,至少在现在,没有危险。他不再犹豫,轻轻的拿起钥匙,飞快的检查起来。在这里的这些天,流川注意的看过每扇门的锁孔。这些功夫得到了回报——他很快找到了那把显然和这些锁孔不配套的钥匙。于是他重新把钥匙窜放回到铺着厚厚台布的桌上,小心的把那把钥匙下了下来。
几乎在他把钥匙握在手里的同时,南烈从里间出来了。“流川?!”他惊讶的叫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流川紧紧的握着钥匙。他后悔选了没有裤兜的燕尾服。“过来看看。”他竭力保持着声线的平静。
南烈瞟了一眼桌上的钥匙。没有什么异状。流川握紧了手,肌肉绷得紧紧的。如果南烈发现了……他目测了一下从这里到大厅的距离。只要南烈没有消音手枪,他至少可以引起大厅里人们的注意。只要有一个人注意,消息就可以传出去了。
“流川,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南烈殷切的看着流川。这孩子天生是上流社会的宠儿啊。穿着这身燕尾服,他看起来多像19世纪的北欧贵族。他会让那些人对我南烈妒忌得要死的。
流川的脑子转得飞快。“你很好。”最好这家伙能乐昏了头。他想。这样就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南烈喜得说不出话来。流川见他眼神散乱,暗自松了一口气。正待找个借口出去,不曾想那南烈一下子抓住他双手。
他要做什么?流川又惊又怒,不自主的挣扎了一下。他看出什么来了吗?
“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