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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剑桥中国史:秦汉史-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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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这些仙人本身也被详细地描绘,如进行六博之类的游戏。有时这些仙人
被画成非人非兽的生物;他们偶尔出现在墓的壁画上。②
至迟从公元 1 世纪起,关于西方乐土的思想正在形成。这个思想决不是
新的;它的特征在先秦时代前的神话著作中就可以看到。虽然很早在公元前
1 世纪中叶的画像中已出现这种特征,但直到公元 1 世纪末,这种思想才正
式出现在中国的艺术作品中。③它在当时墓葬陈设中的存在不一定意味着其他
长生的思想己被放弃;人们非常可能在奉行新产生的信仰的同时,仍以相当
的热情继续怀有那些思想。
西方乐土位于幻想中的日落之处,人们对它的确切情况所知甚少。旅行
家们曾经报道了那里的地形和奇怪的地名,并说有一座“弱水”围绕的昆仑
山。④还据说那里是西王母的戒备森严的居住地,在她的庇护下,想象中的西
方仙境才得以存在。人们认为西王母具有许多特性,还有专门的随从。她被
认为具有控制宇宙以及使人长生不死的力量。另有一些神话谈到了西王母曾


(1964—1965),第 80—122 页。
① 鲁惟一:《通往仙境之路》,第 48—49 页。
② 鲁惟一:《通往仙境之路》,第 198—200 页(C4102,C4311)和图版 28。
③ 鲁惟一:《通往仙境之路》,第 103 页、140 页注 95。
④ 《汉书》卷九六上,第 3888 页(何四维:《中国在中亚:公元前 125 年至公元 23 年的早期阶段,附鲁
惟一的导言》〔莱顿,1979〕,第 114 页)。关于这些报道所根据的旅程情况,见何四维的《中国在中亚》,
第 40 页以下;本书第 6 章《进入西域:张骞的倡议》。



与几个寻求灵药的世俗君王相会及最后与她的配偶东王公相会的故事。①

对死者的照管

文字的和考古的材料证实,人们奉行很多不同种类的仪式,有的为了与
神话相一致,有的为了满足宗教的强烈愿望,有的则为了显示智能的力量。
有些仪式的对象是物质的目标;有些则被认为是在行使感应魔法;而有些在
当时履行的仪式可以继续达几个世纪之久,而其原来的形式仍可辨认得出
来。
有时在似乎已经死亡的情况下立刻采取某些措施,以期改变死亡的定
局。《楚辞》包括两首长篇的招魂诗以召唤死者之魂重返人世,这样生命又
可延长一段时期。这两首诗多半成于公元前 3 世纪的中期和末期,它们具有
取材于华中的大量形象化的描述。阻止灵魂离开肉体的希望,以及不让死亡
成为最后事实的意图,还表现在一种爬上死者的房顶和为上述的目的念咒的
家庭风俗方面。②
正史记载了两件事,其中的名人试图采取使他们永远长生和避免死亡的
措施。这两人便是秦始皇和汉武帝,他们力图从东海的琼岛取得长生的灵药。
人们还注意到,汉武帝试图通过黄帝的沟通而得到上苍的赐福。③在这些事例
中,两位皇帝都不满意已经圆满地采取的措施。
与这类实践不同的是,大部分证据涉及了一些想取得一个完全不同的目
的的企图。未亡人不是象巫术和招魂术所冀求的那样希望让灵魂留在人间或
返回人间,而是接受死亡的事实,并急于提供护送灵魂到阴间的手段;或者
他们希望为留下来的、但不能依附在肉体中的要素提供舒适的条件。
在为这一目的而设计的所有护符中,最著名的护符之一是约公元前 168
年埋入马王堆(华中)一号墓的棺椁盖上小心安放的一幅画。①虽然已知还有
其他这类画的实物,但此画保存得最好。画中内容丰富的细节取材于华中的
神话,它指明了取道蓬莱以求得长生灵药之道和后来魂升天堂的情况。
但是,那些负责把轪侯夫人葬在马王堆一号墓的人无意把他们的措施限
制在这单一的护符或物体方面。墓内安放了大量多半为了使魄过得舒适和维
持死者习惯的生活方式的物质陈设。秦汉时期的墓葬内常常有这些陈设,陈
设的规模和差别部分地取决于家庭的财富和它精心炫耀以使当地社会瞩目的
愿望。许多墓内葬有玉器、铜器和漆器,或者有大批钱币随葬。这种习俗引
起一些人的抗议,他们认为物质的花费应用于活人的需要,而不该用在死人
身上;它还使一些盗墓者注意到那些显要人士的墓葬能提供迅速得益的机
会。
墓中还陈设一些与死者在生前经常相处的同事、随从和仆役的人俑,还


① 关于这种关系的重要性,见本章《文化的主人公:配偶的相会和造物》。
② 《楚辞》九(《招魂》);十(《大招》)(霍克斯:《楚辞》,第 101 页以下、109 页以下)。
③ 《史记》卷二八,第 1369—1370、1385 页(沙畹:《〈史记〉译注》第 3 卷,第 463 页以下、 465 页
以下);本章《帝国崇拜》;鲁惟一:《通往仙境之路》,第 37 页。
① 此画最精美的复制品见于文物出版社:《西汉帛画》(北京,1972);又见湖南省博物馆和中国科学院
考古研究所:《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北京,1973)第 1 卷,第 40 页图 38;第 2 卷,图版第 71—77。
鲁惟一:《通往仙境之路》,第 17 页以下。



有与他一起供职的官员的画像;往往有乐师、杂耍表演者等的人俑,有时还
有他们的工具的复制品。随葬的饮食和服装、甚至塞满衣橱的成捆绢帛,将
满足魄感到需要的物质要求。由于高级官员的生活如果没有威严豪华的交通
工具是不可想象的,死者常有车、马的模型随葬;它们或者以浮雕的形式刻
画在石上,以表示死者生前优越的生活。
装饰汉墓的浮雕和壁画的其他主题包括狩猎和宴会。此外,显赫人物的
随葬品还包括表示死者在人间身份的物质象征物,如他们担任的官职的官
印,或者皇帝赐予特权的诏书的文字。可能出于同样的原因,有时还要随葬
一些书籍,以表示死者的身份是一位学者,或是一位法学专家。但是埋葬这
些珍贵的文书很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产生随葬一批葬品的这种习俗,某动
机还不能充分地得到解释。①
马王堆一号墓内的随葬品显示出护送魂进入天堂和使魄得到安宁的种种
企图。此外,这一弥足珍贵的墓址还包括了某些可用来证明一个迥然不同的
习俗的最有力的证据。这就是防止尸体腐烂的措施,尸体在墓中成功地保存
了两千多年。尸体放在多层棺椁内并与外界因素隔绝,这样就发挥了作用。
我们知道至少还有一个把尸体同样成功地保存下来的例子。②但是,其他
试图防腐的方法则没有那么有效。关于皇室成员或其他人穿玉衣埋葬的方法
在礼的准则中有精心制订的规定。玉被认为具有神奇和永恒的属性,人们希
望通过让尸体穿上一件精心量好的玉衣,尸体就将永远保存下来。这种残存
的玉衣实物可以在一批遗址中找到,其中有著名的满城(河北)遗址。在满
城,发现了分别死于 114 年和 104 年前一年的中山王和王后所穿的玉衣。这
些玉衣可惜未能达到其目的,但是有可能把它们复原成原来的形式。①
有时墓葬中包括一批守护的形象和物体。在汉帝国的中部和南部发掘的
墓葬中,已经发现一批瞪眼的鬼怪,它们头上有突出的角,长舌一直伸到腰
际。②在这些形象中,有的持蛇或在食蛇,这个主题在其他画像中也可见到。
③这些形象被解释为守护神,目的在于阻止邪恶势力入墓和吞食尸体。其他的
象征物正面地被用作带来吉祥的手段,如屡次在一些墓中发现的绵羊头或山
羊头。④
更具体地说,在这些具有象征意义的设计中,有的想通过把表示使宇宙


① 关于随葬品的研究,见《汉代文物》(京都,1976)。关于画像的题材,见《汉史概要及题材索引》。
关于华东浅浮雕像的选集,见山东省博物馆和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山东汉画像石选集》(济南,
1982)。
② 关于公元前 167 年的第二个例子,见纪南城凤凰山一六八号汉墓发掘整理组:《湖北江陵凤凰山一六八
号汉墓发掘简报》,载《文物》,1975。9,第 1 — 7 页。关于尸体防腐的情况,见《后汉书》卷十下,第 442
页注 5。
① 关于两件从满城残存品复原的玉衣,见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满城发掘队:《满城汉墓发掘纪要》,载
《考古》,1972。1,第 14—15 页;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河北省文物管理局:《满城汉墓发掘报告》
(北京,1980)第 1 卷,第 344—357 页;第 2 卷,图版 225—243。关于根据社会地位制作玉衣的规定,
见《后汉志》(志)卷六,第 3141、3152 页。
② 萨尔莫尼:《鹿角和舌头》;以上注 13。
③ 见孙作云:《马王堆一号汉墓漆棺画考释》,载《考古》,1973。4,第 247 页图 1,第 249 页图 2,图版
4 — 5;湖南省博物馆和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第 1 卷,图 17—21。
④ 洛阳一座西汉墓的墙上有山羊头的像,见《文物精华》,3(1964 年),第 1 页。



运转的无穷尽的力量的符号安放在死者周围,以便给死者带来吉祥。这类画
的最简单的形式可以用成对的伏羲和女娲这两个形象为例,由于他们的结
合,宇宙才得以存在。这两个形象常以他们各自的属性来表示:以日、乌或
一只圆规来表示伏羲;以月、兔(或赡蜍)或三角形表示女娲。⑤为同一目的
设计的一套更为复杂的象征是充当五行中四个行的符号的四种动物:青龙、
朱雀、白虎和玄武。每种动物被安置在墓冢中应占的角落,即各占东、南、
西、北一角,以保证尸体被宇宙进程中适当的象征物所围绕。
但是,表达这种象征主义的最惹人注目、最优美和最完善的手段也许是
埋在墓中的一种特殊形式的铜镜。这些镜子具有一套特有的线状标志(被称
为规矩纹镜),还有宇宙 12 等分的符号。①这 12 个符号与上述四个表示动物
的标志相辅相成。它们围绕镜子中心排列成正方形,镜子中心成为五行中第
五行的象征性表现,其形状宛如代表地的土丘。因此,这个体制把宇宙的两
种解释——一种是把宇宙分成 12 部分,另一种是承认五行的五种作用因素—
—结合起来。这种设计是两种体系完全调和的象征,其用意是据此死者被置
于宇宙中最完美、最吉祥的环境之中。
这种规矩纹铜镜除了成为这种类型的护符外,上面还有整套象征人死后
的未来的图形。这些图形表示灵魂通过腾云驾雾,达到其归宿的仙境的路程;
在那里还可遇到一些半人半神的小神灵。在这些镜子的最完整的实物中,上
面的铭文明确地阐述了这些符号的意图,并表达了它们将保护死者无危险威
胁的用心。有的铭文描述了阴间神灵的习惯。
这样,这种规矩纹铜镜充当了最有力的物质象征。宇宙中 12 分体制和五
行体制不提人死后的结局,而这些铜镜则把这两种体制与达到不朽境界的直
接方式联系了起来。这样,对来世的信仰就与存在论相一致了。由于这些青
铜镜的形状和构造,它们还导致一种工具(式)的产生,这种工具在日常生
活中用来确定个人在宇宙运行秩序中的地位。②通过这些符号的结合,铜镜表
示已保证把死者置于最合适的宇宙环境之中。
有些最优美的和它们的图象表达得最为正确的规矩纹铜镜是在短命的王
莽王朝(公元 9—23 年)制作的。在以后几十年,中国艺术家的注意力开始
转向西方仙境。于是在墓的浅浮雕或在少数铜镜上可以看到一种不同的象征
符号,它们旨在表现护送灵魂安全地达到西王母主宰的仙境的情况。虽然不
能确定绝大部分的实物的日期,但幸运的是,根据墓主有姓名可查和建墓日
期也可确定的墓的形式,现在有足够的材料可以作出一个通过对墓的风格的
研究来加以证实的总的结论。由此可以定出一个年代的序列,从中可以看出
中国的艺术家们设想死者的灵魂进入仙境的不同的方式。
在秦代,也许在汉代开国的头一个世纪中,注意力集中在东方仙境上。
到王莽时代,通过适当的护符形式对宇宙进行思考显然具有更重要的意义。
最后,也许从公元 100 年起,注意力转到表现西王母及其仙境的方面。由于
她一直用来装饰的特有的头饰或王冠,她很容易在石雕上认出。一般地说,


⑤ 关于伏羲和女娲的形象,见郑德昆:《阴阳五行和汉代艺术》,载《哈佛亚洲研究杂志》,20(1957),
第 182 页;芬斯特布施:《汉史概要及题材索引》的条目;鲁惟一:《通往仙境之路》,第 41 页图 9。
① 关于铜镜的详细描述,见鲁惟一:《通往仙境之路》,第 60—85 页;图版 10,12—14 有特别精致的图
例。
② 见本章《方法》和注 70。



她有一批特别的侍从伴随,其中包括一只兔子、一只蟾蜍、一只九尾狐和一
只三足乌(有时则是三只乌)。有的画上,西王母坐在可能用来表示宇宙之
树的柱顶的宝座上;在少数精选的画上,有西王母与东王公相会的情景。①



第 13 章  主权的概念

我们在前面各章中引用了许多对中国政治理想的发展起过重大作用的事
件和决定:这种政治理想就是要求实现由一位公认的皇帝在中央统治着一个
统一的大帝国,他的皇权的合法性不容许受到另一个敌对的政权的挑战。为
了达到这个政治理想并且在实践中维护它,中国的历代政府几乎都认为必须
求助于宗教的和文化的权威力量,这甚至在中华帝国肇始之初的秦代那些务
实的政治家中已可见其大概了。
例如,这种需要可见之于他们精心地挑选“皇帝”(emperor)一词作为
其恰当的称号;后来又采用水德、土德或火德作为某一个朝代的当行之运。①
这一原则也见之于人们常常援引自然的特异事件,或者作为向当时政权所显
示的祥瑞,或者作为迫使其改弦更张的上天示警。②这也表明人们何以要作出
种种努力以说明,王朝必须按照上天韵律的要求进行更迭或者延续的原故。
③在这一章中,我们将试图说明所涉及的某些观念,并把它们放在它们文化
背景之下予以申论。





































① 见上面第 1 章《帝国时期的思想潮流》和《前 221 年水德的采用》;第 2 章《知识和宗教方面的支撑》;
第 3 章《王莽的崛起》;第 5 章《叛乱和战争》和《王朝与形而上学》。
② 见毕汉斯:《〈前汉书〉各种凶兆的解释》,载《远东古文物博物馆通报》,23(1950),第 127—143
页;前面第 5 章《王朝与形而上学》;第 12 章《董仲舒和天的警告》。



态度的改变:公元前 221 年至公元 220 年

汉朝遗留给后世继承者的主要遗产之一便是它显示了皇权政府的一种应
予尊重的工具;政治家们对于皇权的服务应该出以忠诚,并且在服务中对把
他们培育起来的伦理道德的理想给予应有的尊敬。有许许多多不同的原则—
—有些原则是互相矛盾的——是在这种观念被接受的过程中被包容进来的。
公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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