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体育电子书 > 剑桥中国史:秦汉史 >

第124章

剑桥中国史:秦汉史-第124章

小说: 剑桥中国史:秦汉史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禁欲的要求在唐代还是规范。⑤自此以后,道教教会实际上对佛教教会亦步亦
趋。
可是,所有这一切并不意味着道教徒没有保留他们自己的教义和实际活
动,其中包括一整套类似印度瑜伽的心理-生理锻炼。陶弘景在他的《登真隐
诀》一书中试图把道教万神殿中的诸天神圣(总数有 36000 名)画出等级座
次,根据旧的微观-宏观宇宙观念,这些神圣住在人的体内,也住在人的体外。
最高的神太乙有三个互相矛盾的本质,因为道教迷恋于“三”字。这就是位
于人体内被称为“丹田”的三个重叠区的“三一”;它是长生药的引喻。方
士能够通过内视(内观)来省察“三一”;这种内视又能使他跟随并控制气
在体内的运行;据说气在运用精气方面起着基本的作用。借助于体操、饮食、
吐纳、性爱和其他锻炼,他能够做“养性”功夫并保证长生,有“金骨玉肌”
做成的不坏身躯。
这里我们看到了中国宗教世界的全貌,它有其显著的独创性;现代的中
国学正在对它进行研究。对于这个宗教世界的认识在了解近代中国的民间宗
教中是重要的途径;另外,中国科学也从早在南北朝时期道士所从事的炼金
术、药物学和医学研究中获得很多教益。





① 见前《洛阳佛教的开始》。
② 见前《南北朝时代的道教与佛教》。
③ 《大正新修大藏经》卷四五,no。1857,第 143 页;鲁滨逊:《印度和中国早期的中观学派》,第 125、
155 页;以及吉冈义丰:《四十二章经与道教》。
④ 此词(observtory )可能用作同音字“观”,意为“寓所”、“旅店”、“大楼”。
⑤ 马伯乐:《道家和中国的宗教》,第 390—391 页。



隋代的佛教和道教

隋王朝(公元 581—613 年)的开国皇帝名杨坚,他一直统治到 604 年,
称为隋文帝;他被作为佛教徒抚养长大,所以他即位之初的所作所为中有一
件事就是停止北周所掀起的灭佛运动,重新恢复了佛教。①当他于 581 年结束
了北朝和 589 年灭掉了南朝而征服了全国的时候,他依靠佛教来保证实现中
国的重新统一。但是,他小心翼翼地也不忽视曾受到北周王朝迫害的道教。
他甚至把他的第一个年号取名为开皇(公元 581—600 年)。这是道教模仿佛
教而确立的世界演化过程的几个时期——即所谓宇宙浩劫(■ol-pa)——之
一的名称。①他急于想培育他的臣民达到精神上的一致,在他们的宗教信仰方
面他并不偏袒一方而损害另一方。
隋文帝于 581 年即位后不久即发布命令宣称,②他和崇敬佛祖一样崇敬老
子,他强调这二者都试图使一切事物归于“一”;不过,在这份诏书中这是
要建立遭到禁止的佛教寺院。但是,他于次年在长安建立了道教的玄都观。
他在那里安置了道士,使之负责发展能对国家服务的道教技艺。玄都观的主
持人称为观主,国家通过他来控制这个道教社团。中世纪道教哲学著作,按
其原来形式说,应上溯到隋代。这就是《本际经》,③此书深深浸透了佛教气
息,甚至它的标题也是这样,它和梵文 Pūrva-koti 是相对应的。
公元 585 年,隋文帝就老子化胡④的问题组织了一次辩论,在辩论中他可
能偏袒佛教,虽然他在 586 年却建造了一座老子庙。他也不怠慢儒教,谨遵
儒教的仪式和教诲以赢得有教养的官吏们的心,特别是要赢得南方官吏们的
心。他又重新清理了秘书省因受战乱影响而严重残毁的图籍。凡私人藏书家
献书一卷供抄录者则赐缣一匹,国家为此征课人头税。据说,用这种办法搜
集的佛教典籍远远超过了儒家经籍的数目。⑤
隋王朝采取国家严格控制佛教教会及其活动的步骤,其政治动机和北朝
的动机一样,是很显然的。公元 600 年三阶教①被禁止,607 年和尚们奉命必
须敬拜皇帝和官吏。管理佛教的中心设在大兴善寺;现在在长安仍可见到此
寺的遗址。“大兴”事实上是隋文帝新建的围以城墙的都城之名,“善”字
则是该寺所在的街道名称,位于玄都观对面。②寺内有一个行政单位名昭玄
寺,其中有由“大统”寺官主持的官僚等级系统。昭玄寺在各州设有分寺。
这个管理体系是从北朝承袭下来的。
作为对国家承认的报答,佛教徒必须参加王朝祭祀。大约在公元 584 年,


① 芮沃寿:《隋炀帝:个性与陈规旧矩》,载芮沃寿编:《儒教信仰》(加州斯坦福,1960),第 54、56
页;陈观胜:《中国佛教的历史考察》,第 194—209 页;崔瑞德编:《剑桥中国史》,第 3 卷,(剑桥,
1979),第 75 页以下。
① 关于道教的“劫”,见《隋书》卷五三,第 1091 页。
② 见芮沃寿:《隋代意识形态的形成,公元 581—604 年》,载费正清编:《中国的思想和制度》(芝加哥,
1957),第 86 页。
③ 见吴其昱编:《本际经,7 世纪编辑的道教著作,敦煌手稿写本》(巴黎,1960)。
④ 见前《公元 3 世纪哲学的振兴》和《南北朝时期的道教》。
⑤  “数十百倍”,见《隋书》卷三五,第 1099 页。
① 见前《南北朝时期的佛教》。
② 见山崎宏:《隋唐佛教史研究》(京都,1967),第 45—46 页。



大兴国寺遍建于 45 州,以负责国家交给的宗教法事任务。皇帝仿效“转轮王”
③而自称为普世之君;转轮王最著名的例子便是传说中的阿育王。为了效法转
轮王,隋文帝在平定南方之后有三次(公元 601、602 和 604 年)分舍利,并
为藏舍利而修建了庄严的佛塔。但他只建了 111 座佛塔,而阿育王据说在一
日之间就建造了 84000 座佛塔。
中国南方直到公元 589 年才完全平定,隋王朝在那里最初遇到了猛烈的
抵抗,因为它被视为外夷,正象曾经受到几代逃亡者所斥责的早期北朝那样。
佛教教会的领袖们被隋王朝的支持者所取代,因为佛教僧徒卷入了叛乱;对
他们的财物也毫不客气。那时南方的佛教高僧是天台宗的创始人智f ,④隋文
帝的长子杨广——即未来的隋炀帝(公元 605—617 年在位)——对他礼貌有
加。杨广娶了一位南方的公主;590 年他当上了扬州总管,事实上就是整个
中国东南部的总督。我们现在拥有这位赫赫人物和可尊敬的和尚之间的通
信,知道智f 本人很有保留态度,但最后还是去建康给这位皇子受了菩萨戒。
他后来便隐居到江西的庐山;公元 593 到 595 年他再度到建康,此后便返回
他在天台山(浙江)的隐居处。598 年初在这里圆寂。
从教义方面来看,隋代的两位佛教伟大人物是吉藏和智f ;他们都是南
方人。吉藏(公元 549—623 年)出生于建康,但其家庭的先世却是出自伊朗
(安息:Arsak),通过(安南)东京和广州流寓到了中国。①他在南朝的陈
王朝(公元 557—589 年)开始他的佛教徒生涯,隋军南下时他逃往会稽(浙
江),住嘉祥寺中;他在这里获得了“嘉祥大师”称号,并且跟智f 有往来。
隋炀帝登极(605 年)以后,先召吉藏到建康就职,后又召他到长安就职;
唐朝初年他就在长安去世。
吉藏长于研习中观学派,被认为是三论宗集大成的大师。②我们得益于他
对这些论的注释以及他自己的著作;比起僧肇来,这些著作对于了解印度真
正的教义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可是,还有一篇《二谛义》的文章。其中俗谛
和真谛之分仍然吸收了中国古老的“有”和“无”的思想;俗谛和真谛之分
是一个透光孔,中观学派即借此来解决它的矛盾。佛教的印度化在隋代还没
有走得那么远。那个时期在长安和洛阳的少数翻译家③在中国译本的梵文经典
中并没有增添什么重要的东西。
智f (又名“智者大师”)在公元 538 年生于今天的河南省,是一个地
地道道的中国人。④他是南朝梁(公元 502—556 年)的一位官员的儿子;他
的父亲在建康于 554 年遭西魏劫掠时被杀。智f 在青年时代云游北方时成了
慧思(公元 515—577 年)的弟子,①从他学习《妙法莲华经》、《般若波罗
密多经》和《大般涅槃经》;这些经文影响了他往后的思想。在南朝的陈王


③ 此即梵文 Ckrvrti…rāj。
④ 见下文。
① 见陈荣捷:《中国哲学资料集》,第 357—369 页;以及冯友兰《中国哲学史》(英文版),第 2 卷,第
294—299 页。
②  “三论宗”:见前《南北朝时期的佛教》。
③ 其中有来自犍陀罗的阇那崛多(公元 523—600 年);来自南印度的达摩笈多(卒于 619 年);来自乌耆
延那(在犍陀罗之北,今西巴基斯坦的斯瓦特河谷)的那黎提拏耶舍和毗尼多流支等人。
④ 见赫尔维茨:《中国早期佛教中的凯撒译文》;智凯卒于公元 598 年初。
① 见前《南北朝时期的佛教》。



朝时期的公元 567 年,智f 住在建康,575 年他再从这里前往天台山。这里
是古代道家的栖隐地,位于今浙江省内宁波之北,高 3000 英尺以上。②智f
或许是害怕北周王朝的灭佛运动也会在同一年(公元 575 年)最终要波及到
南方。但是 10 年以后(585 年)他被召往建康,在陈王朝宫廷里讲法,并与
朝廷的大人先生们比肩而坐,跟他们搞“清谈”,就这样以佛教思潮的方式
参与了中国南方文人学士中间的活动。在隋军于 587 年南下时他逃离了建
康,但是在他们的坚持下,他不得不于 591 年重返建康,后来才回到天台,
卒于 598 年。
智f 的思想基本上是中国式的,他开了后来许多世纪宗教调和论的先
河。他的思想不再是从前时代那种合释、道为一的哲学综合论,虽然我们在
他的著作中仍然可以找到道教的某些内容,而宁可认为是关于印度教义的哲
学综合论,因为印度哲学在那时已被人们了解得更深入了。他进行了“教判”
工作,这种工作部分地是年代学的(这种历史上的关心是中国人所喜爱的),
部分地则纯粹是教义上的。他企图在教判工作中首先说明“五时”,即据认
为是佛祖证道的时间。这五时依其顺序为“华严时”(Avatamsaka);“小
乘(鹿苑)时”(Mrgadavatā);“方等时”(vaipulya,大乘);“般若
时”(Praj■āPārami) ;“法华时(Sadharmapu■ar■ka)以及最后的“法
华湼槃时”(MahāParinirvāa-sūtra。其次他想阐明“八教”,它们又分属
两小组:
1.化法四教:即三藏教;通教;别教;圆教。
2.化仪四教:即顿教;渐教;秘密教;显教。
这种判教分类法是借助于枚举数字的图推导出来的,是中国人所喜欢
的,但它的最终产品是中印合璧的解经学的一种殊难理解的大杂烩。智f 的
一句名言就是说“一念三千”;此即和旧的道家辩证法所教导的那种一与多
的一致,绝对与经验的一致;但它在思想上的突出之点却是地地道道的佛教
思想。这句话出现在智f 的主要著作中,它讲的是控制思想的方法,一用“止”
(梵文为■amatha)法,一用“观”(梵文为 vipa■yana)法——这有些象
我们西方神秘论中的 via Purgativa 和 via illuminativa。这一著作名《摩
诃止观》,“摩诃”为梵文 mahā(大)的音译;另有一个“小”止观。天台
宗在今天的中国几乎不复存在,但它一直在日本继续流布,且有所发展,当
然它的形式是经过相当的修改的。

















② 关于天台山和智凯,见马伯乐:《浙江考古队考古简报》,载《法国远东学院通报》, 14∶8(1914),
第 58 页以下。



第 16 章  跋

第 16 章所讲汉唐之间中国哲学和宗教发展的研究是戴密微(公元 1894
—1979 年)晚年主要著作之一,这项研究工作从沙畹和伯希和时代开始一直
进行到晚近巴黎中国宗教研究的极盛时期。这里所显示的知识的广博在戴密
微的学术工作中是有典型意义的,虽然它写于 70 年代初期,但这一章在 10
年以后仍然能作为杰出地总结这个时期知识史的代表作。
可是,不可避免的是,我们对于这一章讨论题目的某些方面的理解随着
时间的推移而有些改变。了不起的是,戴密微关于中国佛教的发展及其与中
国哲学传统(在这个题目上他是当然的权威)的关系的研究不需要再作任何
重大的修改,虽然我们现在显然已经开拓了新的研究领域,致使有朝一日会
给我们一幅图景,即佛教不仅为少数有哲学爱好的人们所理解,而且也能被
许多不太关心微言大义的教义的人们所理解。①就道教来说,早已有必要对戴
密微的一些说法进行进一步的评论了。
由于我们对道教理解的迅速进步,由此产生的主要后果之一是使人们越
来越自觉地意识到如何贴道教标签的问题。在今天 80 年代的初期,学者们比
以往更有戒心地分给这种标签,特别是自从有了这样一种认识,即从历史上
说,虽然中国人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未必总是准确地使用这个名词术语,但他
们却比许多近代的西方中国学家们更能清楚地知道谁是道教人物,谁不是。
特别是,戴密微所讨论的这个时期正对已被汉代分类为“道家”的古代典籍
进行重新解释。由于这种解释(上面已表述为《公元 3 世纪的哲学复兴》)
标志着完全脱离了——甚至完全改变了——早先某些人对这些典籍的理解,
同时还有另外一些注释家仍在继续奉行汉代的故实,所以很难把这个时期的
东西看做是任何一种知识传统的财产。勿宁说,不管某位思想家有何哲学倾
向,他都可以自由地在认为合适的情况下使用它们——甚至极而言之,也可
以改变它们的古代意义使之产生佛教的启示。
在这同时,由于这些著作的参考材料很显然已不能用来作为支持(如果
它确曾这样用过的话)某一学派,或者甚至支持那种值得称之为道教的倾向
的试金石,中国宗教中的发展最终导致了一种可以明确地以道教称呼自己的
宗教传统的出现。这就是戴密微所说的道教教会的传统。虽然这只是很不严
密的西方关于教会的概念,但它的信徒们具有某种程度上的教义的一致性和
制度上的特殊性,从而(象戴密微清楚地指出的那样)赢得中国的南朝和北
朝双方的承认。所以,不管六朝的道教与从前任何事物的关系怎样,最近学
术界有限制地把“道教”一词使用到这种传统的倾向,它只不过反映了这样
一个事实:人们对那个时期的中国人理解此词的意义的方式越来越明白了。
然而,道教作为一个特殊传统的出现,其过程决不是简简单单的。戴密
微在这里只能肯定地指出,道教教会是脱胎于他所谓的“汉末的民间道教”。
我们现在关于这个过程的某些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