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7-景岳全书-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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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其未溃,仍须温补。若疮已溃,而肿不退,痛不止者,仍宜清凉之剂治之。若病急而元气实
者,先治其标。病缓而元气虚者,先治其本。或病急而元气更虚者,必先治本而兼以治标。
大抵肿高 痛,脓水稠粘者,元气未损也,治之则易。漫肿微痛,脓水清稀者,元气虚弱
也,治之则难。不肿不痛,或漫肿色黯,不溃者,发于阴也,元气虚甚,理所不治。若肿高
痛者,先用仙方活命饮,后用托里消毒散。漫肿微痛者,宜托里散;如不应,加姜、桂。若
脓出而反痛,气血虚也,八珍汤。不作脓,不腐溃,阳气虚也,四君加归、 、肉桂。不生
肌,不收敛,脾气虚也,十全大补加姜、桂。晡热内热,阴血虚也,四物加参、术。欲呕作
呕,胃气虚也,六君加炮姜。自汗盗汗,五脏虚也,六味丸加五味子。食少体倦,脾气虚也
,补中益气加茯苓、半夏。喘促咳嗽,脾肺虚也,前汤加麦冬、五味。欲呕少食,脾胃虚也
,人参理中汤。腹痛泄泻,脾胃虚寒也,附子理中汤。小腹痞,足胫肿,脾肾虚弱也,十全
大补加山萸、山药、肉桂。泄泻足冷,脾肾虚寒也,前药加桂、附。热渴淋闭,肾虚阴火也
,加减八味丸。喘嗽淋闭,肺肾虚火也,补中益气汤加减八味丸。凡此变证,皆因元气亏损
,失于预补所致。又曰∶凡疮疡用药,当审其经络受证,标本虚实,以治之。不可泥于热毒
内攻,专用寒凉克伐之剂,亏损脾胃气血,多致有误。且以虚弱之人,用峻利之药,则药力
未到,胃气先伤,虚虚之祸,有所不免。故凡元气不足者,既治其初患,更当内用参 归术
温补脾胃,外用桑枝葱熨接补阳气,使自消散。又曰,凡痈疽肿痛,初生便觉脉沉细而烦闷
,脏腑弱而皮寒,邪毒猛暴,恍惚不宁,外证深沉者,亦当即用托里散及温热之剂,以从治
之。又曰∶前证若发热烦渴,大便秘结者,由邪蓄于内,宜内疏黄连汤,以泄内毒。若头痛
拘急,发热恶寒者,由邪客于外,宜人参败毒散,以散表邪。若肿痛 赤,发热作渴,此
毒瓦斯凝于肉里,宜仙方活命饮,解散其毒。若食少体倦,发热恶寒,此中气虚弱,宜六君子汤
,以补脾胃。又曰∶大抵证有本末,治有权宜。治其主,则末病自退。用其权,则不拘于时。
泥于守常,必致病势危甚。况杂用攻剂,动损各经乎。罗谦甫云∶守常者众人之见,知变者
智者之事。知常而不知变,因细事而取败者多矣。
凡痈疽,实证不可温补,虚证不可凉泄,此大法也。观前条陈良甫曰∶凡疮疡未溃,一
毫热药断不可用。痈疽已溃,脏腑已亏,一毫冷药亦不可用。又立斋云,若肿 痛甚,烦躁
脉大,寒热往来,大便秘结,小便涩痛,心神愦闷,皆邪热之证。凡辛热之剂,不但肿疡不
可用,虽溃疡亦不可用也。此固然矣。然二公已道其半,犹未尽也。余读之曰,凡痈疽阴盛
阳衰者,但见体虚脉弱,阳气无权等证,则凡苦寒之剂,非为溃疡不可用,即肿疡亦不可用
也。又若阴邪凝结之毒,非用温热,何以营运。而陈氏谓肿疡不可用热药,恐不可以概言也。
卷之四十六圣集·外科钤(上)外科钤(上)
败毒(八)
属性:《外科枢要》曰∶疮疡之证,当祭经之传受,病之表里,人之虚实,而攻补之。假如肿
痛热渴,大便秘结者,邪在内也,疏通之。 肿作痛,寒热头疼者,邪在表也,发散之。
肿痛甚者,邪在经络也,和解之。微肿微痛,而不作脓者,气血虚也,补托之。漫肿不痛,
或不作脓,或脓成不溃者,气血虚甚也,峻补之。色黯而微肿微痛,或脓成不出,或腐肉不
溃,阳气虚寒也,温补之。若泥其未溃,而概用败毒,复损脾胃,不惟肿者不能成脓,而溃
者亦难收敛,七恶之证蜂起,多致不救。马益卿曰∶肿疡内外皆壅,宜以托里表散为主。如
欲用大黄,宁无孟浪之非。溃疡内外皆虚,宜以托里补接为主,如欲用香散,未免虚虚之失,治者审之。
卷之四十六圣集·外科钤(上)外科钤(上)
托里(九)
属性:齐德之曰∶凡疮疽丹肿,结核瘰 ,初觉有之,即用内消之法。经久不除,血气渐衰,
肌寒肉冷,脓汁清稀,毒瓦斯不出,疮口不合,聚肿不赤,结核无脓,外证不明者,并宜托里
。脓未成者,使脓早成。脓已溃者,使新肉早生。血气虚者,托里补之。阴阳不和,托里调
之。大抵托里之法,使疮无变坏之证。凡为疮医不可一日无托里之药。然而寒热温凉,烦渴利
呕,临证宜审其缓急耳。
马益卿曰∶痈疽因积毒在脏腑,当先助胃壮气,使根本坚固,次以行经活血药为佐,参
以经络时令,务使毒瓦斯外泄,治之早者,可以内消。此托里之旨也。
立斋曰∶大凡疮疡之作,由胃气不从。疮疡之溃,由胃气腐化。疮疡之敛,由胃气营养
。余尝治初结未成脓者,托而散之。已成欲作脓者,托而腐之。脓成未溃者,托而开之。脓
已溃者,托而敛之。东垣云∶脾为仓廪之官,胃为水谷之海,主养四旁以生血气,故胃气乃
生发之源,为人身之本。厥有旨哉。
卷之四十六圣集·外科钤(上)外科钤(上)
论汗下(十)
属性:仲景治伤寒,有汗吐下三法。东垣治疮疡,有疏通、托里、和营卫之三法。用之得宜,
厥疾瘳矣。假如疮疡肿硬木闷,烦热便秘,脉沉而实,其邪在内,当先疏其内以下之。 肿
作痛,便利调合,脉浮而洪,其邪在表,当先托其里以汗之。仲景曰∶疮家虽身体疼痛,不
可发汗,汗之则发痉。苟不详审,而妄为汗下,以致血气亏损,毒反延陷,少壮者难以溃敛
,老弱者多致不救。(见《外科枢要》。)
罗谦甫云∶丁巳岁冬月,予从军曹州,有牛经历者,病头目赤肿,身前后尤甚,疼痛不
可忍,发热恶寒,牙关紧急,涕唾稠粘,饮食难下,不得安卧。一疡医,于肿上砭刺四五百
针,肿亦不减,其痛益甚,莫知所由。予往诊视,其脉浮紧,按之洪缓。此证乃寒覆皮毛,
郁遏经络,热不得散,聚而为肿。经云∶天寒则地冻水冰,人气在身中,皮肤致密,腠理闭
,汗不出,气血强,肉坚涩。当是之时,善行水者不能往冰,善穿地者不能凿冻,善用针者
亦不能取四厥。必待天温冻解,而后水可行,地可穿,人脉亦犹是也。又云∶冬月闭藏,用
药多而少针石也。宜以苦温之剂,温经散寒,其病自已。所谓寒致腠理,以苦发之,以辛散
之也,遂用托里温中汤,根据方饵之。以薄衣覆其首,以浓被覆其身,卧于暖处,使经血温,
腠理开,寒气散,阳气升。大汗出后,肿减八九。再服则去麻黄、防风,加连翘、鼠粘子,
肿痛悉愈。经言∶汗之则疮已。信哉斯言。或云∶仲景言,疮家虽身痛不可发汗,其理何也
。余曰∶此说乃营气不从,逆于肉理,而生疮肿作身疼痛,非外感寒邪之病,故戒之,以不可
发汗,汗之则成痉也。又问∶仲景言鼻衄者不可发汗,复言脉浮紧者当以麻黄汤发之,衄血
自止,所说不同,其故何也。予曰∶此正与疮家概同,夫人身血之与汗,异名而同类,夺汗
者无血,夺血者无汗,今衄血妄行,为热所逼,更发其汗,是反助热邪,重竭津液,必变凶
证,故不可汗。若脉浮则在表,脉紧则在寒,寒邪郁遏,阳不得伸,热伏营中,迫血妄行,
上出于鼻,故当用麻黄汤散其寒邪,使阳气得舒,其血自止,又何疑焉。或者叹曰∶知其要
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洁古之学,可谓知其要者矣。
东垣云∶疮疡有因风热外郁,其人多怒,其色赤,其肿高,结硬而痛,其脉洪紧而弦,
是邪客于血脉之上,皮肤之间,故发其汗而通其营卫,则邪气去矣。又曰∶疮疡诸病,凡面
赤者,虽伏大热,禁不得攻里,攻里则下利,此以阳邪怫郁在经,宜发表以去之,故曰火郁
则发之。虽大便数日不见,宜多攻其表,以发散阳气,少加润燥之药以润之。如见风脉风证,
只宜用风药发表,风邪解则大便自通也。若只干燥闭涩,止宜润之,切不可下也。但疮疡郁
冒,俗乎昏迷是也,宜汗之则愈。
初虞氏云∶凡痈疽始作,须以大黄等药亟转利之,勿以困苦为念。与其溃烂而死,不若
利之而死,况有生道哉。古人立法,率用五香连翘漏芦等药,贫乏者单煮大黄汤以利之,至
于脓溃乃服黄 等药以排脓,《千金》、《外台》备矣。世以疮发于外,不行转利而死者多
矣。立斋曰∶按前证,若肿高 痛,脏腑闭结,属内外俱实者,当用前药泻之。若漫肿微痛
,脏腑不实,属内外俱虚者,当用内托补之。若患肿无头,肉色不变,当助胃壮气,令其内
消。若疼痛不止, 肿不消,当用人参黄 汤以托里排脓。若饮食少思,肌肉不生,当用
参托里散,以补养脾胃。
立斋曰∶王德之患发背,脉浮数按之则涩,大便五六日不行,腹不加胀。余曰∶邪在表
不在里,但因气血虚,饮食少,故大便不行,非热结也,宜生气血为主。彼不信,以为积毒
在内,仍用大黄,遂连泻不止,更加发热呃逆,饮食不进而死。其子曰∶泻亦能为害乎。余
曰∶服利药而利不止者死。不当泻而强泻,令人洞泻不禁者死。下多亡阴者死。曰∶疮疡
乃积毒在脏,若不驱逐,何以得解。余曰∶疮疡虽积毒在脏腑,治法先当助胃气,使根本坚固
,参以行经活血时宜之药,非宜妄用大黄也。今其病在表,而反以峻利之剂,重夺其阴,其
可乎哉。故曰表病里和而反下之,则中气虚表邪乘虚而入,由是变证百出。虽云脉浮数者邪
在表,当用托里复煎散,然其间黄芩、苍术亦不敢妄用。脉沉实者邪在里,当用内疏黄连汤
,然其中大黄槟榔亦不敢妄用。况浮数涩主气血皆虚,且邪既在表,而反用峻剂重伤其里,
诛伐无过,不死何俟。
愚谓疮肿之属表邪者,惟时毒、丹毒、斑疹,及头面、颈项、上焦之证多有之。察其果
有外邪而脉见紧数,证有寒热者,方宜表散。然散之之法,又必辨其阴阳盛衰,故或宜温散
,或宜凉散,或宜平散,或宜兼补而散,或宜解毒而散,此散中自有权宜也。又如里证用下
之法,则毒盛势剧者大下之,滞毒稍轻者微下之,营虚便结而毒不解者养血滋阴而下之,中
气不足而便结壅滞者润导而出之。凡此皆通下之法,但宜酌缓急轻重而用得其当耳。故必察
其毒果有余及元气壮实,下之必无害者,方可用下,否则不但目前,且尤畏将来难治之患。
是以表证不真者不可汗,汗之则亡阳。里证不实者不可下,下之则亡阴。亡阴亦死,亡阳亦
死,医固可以孟浪乎。
卷之四十六圣集·外科钤(上)外科钤(上)
论灸法(十一)
属性:王海藏曰∶疮疡自外而入者,不宜灸,自内而出者宜灸。外入者托之而不内,内出者
接之而令外。故经曰∶陷者灸之。灸而不痛,痛而后止其灸。灸而不痛者,先及其溃,所以
不痛,而后及良肉,所以痛也。灸而痛,不痛而后止其灸。灸而痛者,先及其未溃,所以
痛,而次及将溃,所以不痛也。
李氏云∶治疽之法,灼艾之功胜于用药,盖使毒瓦斯外泄。譬诸盗入人家,当开门逐之,
不然则入室为害矣。凡疮初发一二日,须用大颗独蒜切片三分浓,贴疽顶,以艾隔蒜灸之。
每三壮易蒜,疮溃则贴神异膏,如此则疮不开大,肉不坏,疮口易敛,一举三得。此法之妙
,人所罕知。若头顶见疽,则不可用此法。(《五府极观碑》载。)
又曰∶凡患背疽,漫肿无头者,用湿纸贴肿处,但一点先干处,乃是疮头。可用大蒜十
颗、淡豆豉半合、乳香钱许,研烂置疮上,铺艾灸之。痛否,皆以前法为度。
陈氏曰∶脑为诸阳之会,颈项近咽喉,肾俞乃致命之所,皆不可灼艾。
伍氏曰∶凡用蒜饼灸者,盖蒜味辛温有毒,主散痈疽,假火势以行药力也。只有用艾炷
灸者,此可施于顽疽痼发之类。凡赤肿紫黑毒甚者,须以蒜艾同灸为妙。又曰∶凡治疽痈,
发背、疔疮,若初灸即痛者,由毒瓦斯轻浅,灸而不痛者,乃毒瓦斯深重,悉宜内服追毒排脓,
外敷消毒之药。大抵痈疽不可不痛,又不可大痛,闷乱不知痛者,难治。又曰∶凡隔蒜灸者
,不论壮数,则邪无所容,而真气不损。但头项见疮,宜用骑竹马法,及足三里灸之。
《千金》云∶痈疽始作,或大痛,或小痛,或发如米粒,既便出脓,宜急断口味,利去
其毒,用骑竹马灸法,或就患处灼艾。重者四面,中央总灸一二百壮,更用敷药,其效甚速。
立斋云∶夫疮疡之证,有诸中,必形诸外。在外者,引而拔之。在内者,疏而下之。灼
艾之功甚大。若毒瓦斯郁结,瘀血凝滞轻者,或可药散,重者药无全功矣。东垣曰∶若不针烙
则毒瓦斯无从而解。是故善治毒者,必用隔蒜灸。舍是而用苦寒败毒等剂,其壮实内热者,或
可,彼怯弱气虚者,未有不败者也。又有毒瓦斯沉伏,或年高气弱,或服克伐之剂,气益以虚
,脓因不溃者,必假火力以成功。大凡蒸灸,若未溃则拔引郁毒,已溃则接补阳气,祛散寒
邪,疮口自合,其功甚大。尝治四肢疮疡气血不足者,祗以前法灸之,皆愈。疔毒甚者,尤
宜灸。盖热毒中隔,内外不通,不发泄则不解散。若处贫居僻,一时无药,则用隔蒜灸法尤
便。每三壮一易蒜片,大概以百壮为度。用大蒜,取其辛而能散。用艾炷,取其火力能透。
如法灸之,必疮发脓溃。继以神异膏贴之,不日自愈。一能使疮不开大,二内肉不坏,三疮
口易合,见效甚神。丹溪云∶惟头为诸阳所聚,艾壮宜小,而少。
曹工部,发背已十八日,疮头如粟,疮内如锥,痛极时有闷瞀,饮食不思,气则益虚,
以大艾隔蒜灸十余壮,尚不知,而痛不减,遂明灸二十余壮,内疮悉去,毒瓦斯大发,饮食渐
进。更以大补药及桑木燃灸,瘀肉渐溃。
刘贯卿,足患疔疮已十一日,气弱,亦灸五十余壮,更以托里药而愈。
黄君,腿痈,脓清脉弱。一妇,臂结一块已溃。俱不收敛。各灸以豆豉饼,更饮托里药而愈。
一男子,胸肿一块,半载不消。令明灸百壮方溃。与大补药不敛,复灸以附子饼而愈。
一男子,患发背,疮头甚多,肿硬色紫,不甚痛,不腐溃,以艾铺患处灸之,更以大补
药数日,死肉脱去而愈。陈工部,患发背已四五日,疮头虽小,根畔颇大,以隔蒜灸三十余
壮,其根内消。惟疮头作脓,数日而愈。
余丙子年忽恶心,大锥骨甚痒,须臾,臂不能举,神思甚倦,此夭疽危病也。急隔蒜灸
之,痒愈甚。又明灸五十余壮,痒遂止,旬日而愈。《精要》云,灸法有四生之功,信矣。(薛按)
史氏引证曰∶疡医常器之,于甲戌年,诊太学史氏之母,云内有蓄热,防其作疽。至辛
巳六月,果背胛微痒,疮粒如黍,灼艾即消,隔宿复作,用膏药覆之,晕开六寸许,痛不可
胜,归咎于艾。适遇一僧,自云病疮甚危,尝灸八百余壮方苏。遂用大艾壮如银杏者,灸疮
头及四傍各数壮,痛止。至三十余壮,赤晕悉退。又以艾作团,如梅杏大者四十壮,乃食粥
安寝,疮实四寸,小窍百许,患肉俱坏而愈。立斋曰∶灼艾之法,必使痛者灸至不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