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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探索心灵奥秘的人-陀思妥耶夫斯基述评-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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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有雨果认为,塞万提斯在内心深处是深深同情堂吉诃德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是非常喜欢这个艺术形象的。他这样评价这部作品:“这是人类天才所创造的一部最伟大最令人感到悲伤的作品。”无疑,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的主人公身上贯注了一种堂吉诃德式的精神,对最高理想充满了执着的力量,其越执着,悲剧性就越强烈。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于梅什金公爵的形象所进行比照的另一个更重要的形象,是基督的形象。在关于这部小说的笔记里明确地写着;梅什金公爵是基督。作者是把自己在几十年的宗教思索中形成的基督观念加在了他的主人公身上。梅什金从国外治病归来,无异于基督降临在沸腾着邪恶情欲的、乌烟瘴气的生活里。于是梅什金便成为了一个绝对的好人,因为他是以神的形象显现于人间的,作者将他写成了人类美好道德的一个范本。作者对此曾经写道:“小说的主要意图在于描写一个真正美好的人。再没有比这更困难的事,特别是现在。一切作家,不仅我国的,而且包括一切欧洲的在内,一描写到真正美好的人,就总要躲开,因为这是非常艰巨的任务。美好的人得有范本,可是,不管我们的或是文明欧洲的范本,都远没有产生呢。”现在,在作者的笔下产生了这样的范本,而且是以基督的形象为楷模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观念得到了完全的阐释。

  为了使自己的主人公更为形象生动,陀思妥耶夫斯基把他本人的许多特点都加在了梅什金公爵的身上。梅什金的疾病,外貌特征以及道德哲学观点都无一不带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强烈的外在特征。梅什金的族谱几乎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家族的编年史。

  可以这样说,梅什金这个形象是堂吉诃德、基督与作者本人的三位一体。他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社会理想与道德理想的直接写照。

  纳斯塔霞在这部小说中起着巨大的作用。她的命运构成了小说全部情节的核心,一切情节线索都围绕着她而展开,她又是一切行为和事件的推动因素。

  这是一个美貌绝伦的女人。我们最初是在给了梅什金以难忘印象的那张照片上认识她的。“照片上是一个真正非常美丽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淡雅宜人的黑绸衫,被照了下来;看来象是深亚麻色的头发梳成简单的家常式样;黑而深凹的眼睛,沉思的额;脸部表情是热情的,仿佛是高傲的。她的脸有点消瘦,或许还苍白……。”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这里所进行的肖像描写,无疑带有极大的心理分析成分,“沉思的额”,“脸部表情是热情的,仿佛是高傲的”,这些描写都为这个“美丽如皇后”般的女人在美的外表上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无怪乎梅什金会惊叫道:“一张不可思议的脸!”当他见到纳斯塔霞本人时,更加注意到她的美貌上所笼罩的另外一层东西。“这张脸仿佛含蓄着无边无际的骄傲和轻蔑,几乎是憎恨,同时又有一种信赖的东西,非常纯朴的东西;当你看到这张脸时,这两方面的对照甚至好像引你发生一种怜悯。这种眩目的美甚至是不可忍受的,这苍白的脸,几乎是凹陷的脸颊和燃烧的眼睛的美;奇怪的美!”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展示纳斯塔霞“眩目的”外在美的同时,也把我们引入了她的内心。我们在她的脸上读出了她内心里“憎恨”与“善良”之间的强烈冲突。

  纳斯塔霞是美的象征,然而这美却被无情的置之于丑恶黑暗的环境中。当她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孤零零留在世上的孤儿时,就被灵魂丑恶的富商托茨基所觊觎,一俟长大,便成了他消遣娱乐的玩物。她所置身的彼得堡上层社会充满了太多的卑郧与龌龊,那些富商或是将军无不觊觎着她的美色。然而,这的确是一个出污泥而染的形象,而尤其因为其身处于丑恶环境却仍能保持自己品性的纯真而更显其心灵的美好。她有着纯洁的理想,有着对美好生活热切的向往。她也喜欢读书,具有着敏锐的审美判断力和深厚的文化素养。这一切决定了她心地善良的品性。对于丑恶的外在环境,她表现了深深的憎恶与顽强的反抗。结识梅什金,使她发现了她所遇到的第一个内心世界极为高尚的人,她蕴积已久的对美好纯洁的生活的向往使她很快就爱上了这个纯洁如孩子一样的人,也使她对簇拥在她周围的托茨基、叶潘钦和伊沃尔金们产生了更为强烈的反抗。“这样的美是一种力量……用这样的美可以把世界翻个个儿。”纳斯塔霞心乎对自己充满了信心。然而,黑暗社会的势力毕竟太强大了,纳斯塔霞根本无法逃脱注定被毁灭的悲剧。

  一场对纳斯塔霞的婚姻进行买卖的活动正在公然进行。金钱的贪欲沉迷了所有的人。这个社会被金钱的权力控制着,一切都可以用金钱来买卖,包括荣誉,也包括婚烟。纳斯塔霞孤零零站在向她露出牙齿,想收买她,出卖她,靠她的美赚钱,吞吃她的美的狼群之中,她在反抗,在争斗。小说中有一个激动人心的场面将纳斯塔霞的反抗精神强化到极点:她将罗戈任的10万卢布的一包钞票扔进了火里。纳斯塔霞宛如一个奋起抗暴的英雄,将金钱对人的魔鬼般的支配权投入了烈焰,面对着那些被金钱所奴役的上流社会的人们,这个病弱的女子显示出她的烈女本色。

  然而,善良的纳斯塔霞不愿意纯洁的梅什金公爵被自己“托茨基的情妇”的坏名声所玷污,她内心里爱着梅什金,却无法真正投入他的怀抱。纳斯塔霞的悲剧在于:天生丽质却身处淤泥之中,有所爱恋却不敢大胆追索。这是美被毁灭被摧残的悲剧,是美无力挣脱被扼杀的命运的悲剧。当罗戈任怀着嫉妒的心情杀害了纳斯塔霞以后,这个悲剧达到项峰。

  罗戈任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所塑造的一个十分复杂的形象。他带有许多陀思妥耶夫斯基所熟悉的苦役犯的特征。这个形象体现着一种容易冲动的,不可遏止的强烈情欲,这种情欲在抗争激烈的时候往往转化为毁灭性的自发的嫉妒。他身上有一股“会给别人造成灾难的热情”,有一种纵欲无度的本能。

  这个人物会使我们想起莎士比亚笔下的奥塞罗。他的外貌特征似乎也是奥塞罗的变种:头发卷曲,乌黑发亮,鼻子扁平,颧骨隆起,面孔下半部流露出粗野的表情,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作者不止一次地称他为“黑色的摩尔人”,“性格阴郁的人”。他天性粗野,热情洋溢,热衷于追求强烈的刺激。他没有受过任何教育,不善于抑制自己内心的感情。他像一阵轻风似地在生活的旷野里自由自在地飘荡。

  这是一个充满感情而又极易将感情转化为仇恨的人。他是以一种买卖的手段得到纳斯塔霞的,他被她的美貌所陶醉所震撼,他对纳斯塔霞的爱几乎到了疯狂的程度。当他明白纳斯塔霞一直对梅什金怀有深情厚爱以后,他决定要杀死她,他的疯狂的爱瞬间便变成疯狂的嫉妒。然而,梅什金的高尚行为感化了他,他内心里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并准备放弃杀人的计划。为此他还与梅什金结拜为兄弟,并让年迈的母亲为梅什金祝福。罗戈任的心中渐渐产生了自我牺牲的崇高感情。然而,这种自我牺牲却在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他无力摆脱这种折磨。他在与自己内心的邪恶进行着搏斗,然而,他最终无力战胜那邪恶。当他把纳斯塔霞从梅什金的婚礼仪式上带走以后,他的嫉妒心终于在死一般寂静的白夜里以不可阻挡之势迸发出来,他使纳斯塔霞那颗纯洁而又犹豫的心永远停止了跳动,等待他的是漫漫无期的苦役生涯。

  小说的结局是悲惨的,梅什金公爵真的变成了白痴,纳斯塔霞永远闭上了眼睛,罗戈任走向了苦役场,一切美好的东西,一切有人性的东西都被无情地毁灭了。这种悲剧的根源来自于社会,也来自于悲剧主人公的内心。

  作为小说的主人公,他们共同地表现了个人面对自身的无能为力感。梅什金公爵有着基督的灵魂却没有拯救世界的力量,甚而没有表达真正爱情的力量,他对纳斯塔霞所具有的,更多的是怜悯,他仅想把她拯救出苦难,对她的爱情也成了一种无私的代价。纳斯塔霞面对自己的内心更显出缺乏果断的力量,她有着美好的追求却一直陷在犹豫不决之中,在代表着纯洁的梅什金与代表着欲望的罗戈任之间她无力选择出自己所必须要走的道路。罗戈任更是一个无能为力对自己进行自我控制的人。他内心始终在进行着是自我牺牲还是彻底占有的激烈争斗,最终,他的邪恶战胜了善良,导致了最终的悲剧。

  陀思妥耶夫斯基通过这三个中心人物形象的塑造,展示了一场社会悲剧,也展示了一场心理悲剧。最终,这场悲剧体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的思想:要对受苦受难者怀有崇高的、奋不顾身的爱。“恻隐之心是整个人类最重要的,也许是唯一的生活法则。”

  艺术特色

  《白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非常喜爱的一部作品。他使这部小说在爱情描写上充满了抒情性,在社会的写实上充满了讽刺性,而全篇又无一不在地笼罩着一种浓烈的悲剧性。

  抒情性是这部小说的一个显著特点。纯洁的梅什金公爵,善良的纳斯塔霞,情欲如火的罗戈任,都以他们强烈的内在感情为小说增添了许多抒情色彩。我们不会忘记纳斯塔霞与梅什金深夜在叶潘钦家别墅附近会面的情景。“她终于面对面地站在他面前了,自从他们分手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她对他说着什么,而他只是默默地瞧着她;他心潮起伏,思绪翻腾,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啊,他后来永远也忘不了这次会见,只要回忆起来,总感到痛苦难熬。她双膝跪在他面前,就在这街头上,像是发了疯;他惊吓得后退一步,她却抓住他的手,吻它,这一切像不久前他所梦见的那样,如今泪珠在她那长长的睫毛上闪闪发亮。“‘起来,起来!’他一边扶她站起来,一边惊恐万状地小声说。 ‘快起来!’“‘你幸福吗?幸福吗?’她问,‘你只用对我说一句,你现在幸福吗?今天,现在?你到她那儿去了吗?她说了些什么?’”

  她没有站起来,也顾不得听他讲话。她匆匆地问,匆匆地说个不停,仿佛有人在后面追赶她似的。“‘遵照你的吩咐,我明天就走。我不会再……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了,最后一次!现在完全是最后一次了!’”“‘你安静些,起来,’”他绝望地说。

  她贪婪地望着他,紧紧抓住他的两只手。“‘永别了!’她终于站起身来,迅速地离开他,几乎是跑着离开的。公爵看见,罗戈任突然出现在她身旁,挽着她的胳膊,把她领走了!……”

  这样的段落充满了浓郁的令人伤感的抒情色彩,我们无法不为主人公而动情。

  小说深刻的讽刺性是针对着作者所厌恶的彼得堡上流社会的人们的。在庆贺纳斯塔霞生日的晚会上做“小游戏”时,叶潘钦将军却煞有介事讲了自己当年如何辱骂了一个老太婆,这件事如何令他在心中忏悔,及至“15年后,花钱把两个经常害病的老太太送到养老院去,让她们舒舒服服地度过残年,才算了却一件心事”。作者这样的描写已经具有了相当强烈的讽刺性了,叶潘钦将军的善良除了更加突出他的庸俗性与内心的丑恶还能说明什么?然而,作者似乎意犹未尽。他接着写道:“‘真的,将军,我真想不到您毕竟还有一颗善良的心,甚至觉得可惜呢,’纳斯塔霞·菲利波夫娜漫不经心地说。 ‘可惜?为什么?’将军发出亲切的笑声问道,不无自满地呷了口香槟酒。”

  这是一张怎样的嘴脸呀。“不无自满地呷了口香槟酒”,作者通过这一形象化的动作,将这个人物阴暗丑陋而又自得志满的心理刻画得活龙活现,从而达到深刻的讽刺性。

  小说强烈的悲剧性是来源于小说的整体悲剧氛围的。小说的故事情节与人物形象构成了这一悲剧的外在基础,而作者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生态度则给这部小说注入了根本性的悲剧精髓。正如剧中主人公面对社会现实,面对自己的内心世界都显示了一种沉重的无能为力之感一样,作者面对自己的主人公也无法给他们找到一条现实的充满光明的路,他们的结局只能是悲剧性的结局。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把这部小说当成一部史诗性的小说来创作的。他是这样理解这种史诗性作品的:在这种作品中一些主要人物形象都具有特别丰富和强烈的思想感情,他们的相互关系能够揭示出深刻的内心悲剧,并指明通向人类和世界的伟大思想的道路。《白痴》的中心人物形象的确具有着深刻的诗意,梅什金、纳斯塔霞、罗戈任身上都体现着沉重的社会悲剧的因素,同时,他们精神上的交往也达到了真正内心悲剧的高度。这是一部悲剧性的史诗。

  《群魔》与《少年》

  重归故里

  1868年,列夫·托尔斯泰的长篇史诗《战争与和平》出版了,这给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强烈的刺激。面对这部“用现代艺术形式写成的史诗”,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想尝试一下这种“荷马式的体裁”,以便把他对当代人当代世界的整体认识体现在一部宏大的史诗性作品中。他把这部作品定名为《大罪人传》。

  陀思妥耶夫斯基设想,小说“整个主题思想需要很大的规模,其篇幅至少与托尔斯泰的长篇小说旗鼓相当”。他是这样设想这部小说的主题的:描写一个俄国怀疑论者的人生经历,他经过长时间的犹豫彷徨,在各种神学派别和民间教派中间动摇不定之后,“终于皈依了东正教和俄罗斯土地”。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于这一非常富于思想性和悲剧性的复杂艺术构思,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探索和思考。他设想这部长篇史诗将由五个独立成章的中篇故事组成,从主人公的童年写到他变成一个罪人,直到最终获得了新生。可以设想,在这部构思宏伟的史诗画卷中,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将是一幅丰富多彩,无所不包的19世纪中叶的俄罗斯图画。可惜的是,《大罪人传》最终未能完成。它的人物与思想零散地融进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后的几部长篇小说之中了。

  当时,要想描写当代俄国探求真理者的这种苦难的历程,就必须回到俄国回到俄罗斯大地上去。于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欧洲大地上漂荡了几年之后,决定回到自己的祖国去。

  在这个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性格上产生了一大转变:他永远放弃了赌博。面对着这个使他深受其害的恶魔,他的意志力最终取得了胜利。他兴奋地写道:“我身上发生了重大变化,那个几乎折磨了我10年的可恶的幻影消失了。10年来,我一直幻想靠赌博赢钱。我的这种幻想很认真,也很狂热。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完全是最后一次了。……我现在手脚自由了;我过去曾被赌博束缚住了手脚,我现在要开始考虑事业,再也不象过去那样整夜整夜地沉缅于赌博了……”

  我们应当怎样评价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伟大的作家身上所具有的这个可笑的癖好呢?或许我们可以把这视为陀思妥耶夫斯基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历史见证?总之,这是一个费解的问题。这里,不妨摘抄一本名曰《新魔鬼辞典》中的一个辞条,或许能使读者对这一问题有所顿悟。“怪癖:天才作家身上常见的一种毛病,如歌德喜欢从所收集的情妇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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