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塔西佗阿古利可拉传+日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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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公元81年夏季。
'52' 克洛塔海口即今之克来德湾(F。of CLyde),波多特里亚海口即今之福尔斯海口(F。Of
Eo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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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兵的第五年,阿古利可拉亲自乘第一只兵船领兵渡过克洛塔海口'53',于屡战屡捷之后,征服了一些前所未知的部落。他派一支军队驻
扎在不列颠面临爱尔兰的一带地方,其目的倒不在于防御而在于乘机进取:因为爱尔兰位于不列颠与西班牙之间,对于环绕着高卢的那片海面来说,其位置甚为有利,它可以作为帝国中各个强有力的部分彼此联系的桥梁,因而造成互为声援之势。爱尔兰比不列颠要小一些,但比我们内海'54'中的一切岛屿都要大。其土壤、气候、民情风俗大致都与不列颠相似。我们因为通商往来的缘故,对于该岛的港口和通道大多熟悉。在这个岛上,有一个小国的国王因为发生内乱而被赶了出来:阿古利可拉收留了他。表面上是款待他,而实际上是把他扣留住了,为了将来有利用他的地方。阿古利可拉常向我提起:只要一个官军军团和很少一部分辅军就可以征服爱尔兰而占有之,占有爱尔兰对于不列颠是有利的,因为这样一来,四方八面所见到的都是罗马的军队,不列颠人大概也就不会再有获得自由的希望了。
'53' 此处拉丁原文“Quinto expeditionum anno nave prima
trans…gressus ignotas ad id tempus; gentis crebris simrl ac pros…peris proeliis
domuit”,并没有说明阿古利可拉渡过哪一个海口,哈氏英译本也没有指明是哪一个海口。车布二氏英译本在这里点出渡过克洛塔海口,根据地理位置、用兵先后以及根据下文第25节所指出的经略范围而言,这里指的应当是克洛塔海口。
'54' 指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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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古利可拉到任的第六年的夏天'55',他把经略范围扩展到波多特里亚以外的地区:但是,他恐怕边远地方的部落会发生大的骚乱,同时还怕他在进军时受到阻挠,因此便派遣一队兵船沿着海岸搜索,这是他第一次将这队兵船编入大军之列,以后,这队兵船便随同他一直向前进发了。像这样水陆诸军一时并进,军容是非常雄壮动人的;而这些步军、马军和水军杂处在一营之内,便不免常常交谈起各自的功绩和惊险的事迹,他们彼此骄傲地夸比看:这方面谈的是深林高山,那方面谈的是怒海惊涛;这些人说的是在陆上的追奔逐北,那些人说的是在海上的乘风破浪。
'55' 公元八三年夏,这是多米先即位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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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俘虏口中得知,不列颠人当看到我军兵船的时候,无不惊骇,仿佛他们腹地的海洋已经被我军长驱直入,而他们最后的逃生之路已经断能了似的。因此,喀利多尼亚的部落立刻武装起来,他们准备的军力很雄厚;而对于陌生的敌人,谣传往往更夸大他们的声势。他们突然向我军的坞壁进攻,他们的挑战使我军为之惊动。那些外表上装成足智多谋而实陈上胆小如鼠的幕僚们都向阿古利可拉进策,他们以为与其被敌人赶走还不如自动撒退到波多特里亚以南为妙。这时,阿古利可拉听说敌军分成儿路进攻,他因敌军人多势盛,又熟悉地理,恐怕自己被敌军包围,于是下令把军队分作三路迎敌。
敌人听到了我军分兵的消息,立刻改变计划,集中全军之力。于夜间袭击我军力量最弱的第九军团。他们砍倒那些睡意蒙胧或惊惶失措的哨兵,杀进寨来。两军便在寨里交战,而这时阿古利可拉已经从探子口中知道敌人进兵的消息,他跟随敌人的踪迹赶来,命令马、步军中的健卒,从敌军背后抄袭,全军沿阵呐喊助威。比及天色惭晓,在晨曦中飘闪出阿古利可拉的军旗:不列颠人发觉自已腹背受敌,不胜惊惶;而罗马军队精神倍长,他们不再以安全为虑,奋勇突杀,在寨门的狭道里展开激斗,终于把敌军杀得纷纷溃窜。外面的罗马军猛烈扑击以表明自己在光荣地援救友军,里面的罗马军奋力冲突以表示自己并不需要援助。那些逃窜的敌人如果不是依靠沼泽和森林掩蔽了他们的话,也许这一场胜仗就可以结束战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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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军获悉这次胜利,并为他们的光荣所激励的时候,他们高呼:他们是所向无敌的;他们一定要攻进喀利多尼亚的腹地,而最后在屡战屡捷之后,他们要发现不列顾最遥远的边缘。那些方才还自命为谨慎多谋的人们,里在却变得得意忘形而自吹自擂起来了。每当胜利的时候,人人都把功绩归于自己;每当失败的时候,都归罪于一人:这也是战争中最不公平的特点。但是,不列颠人认为他们之战败并非由于我军的勇敢而是由于我军统帅的调度及时,所以他们丝毫没有自馁,他们把年青人都武装起来,把妻室儿女迁到安全的地方去,他们聚集了各个部落,宰杀牺牲,歃血为盟。在这种情形下,敌我双方的斗志方兴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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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年的夏天里,有一支从日耳曼尼亚征集而送到不列顾来的马昔鄙夷人(Usipiii)'56'的军队,闯下了一件值得提到的大祸。他们杀死了一个百夫长(contumon)和一些为了传授军纪而被编制到他们军中充任教练的兵士,然后坐上三只轻帆船,强迫舵手引路。其中有两只船上的舵手因受嫌疑而被杀,他们就在一个舵手的引导下,乘着他们叛变的消息尚未传出的时候,以奇妙的方式驶过海岸而他往。不久以后,他们为了找寻饮水和生活必需品而上岸与一些看守自己财物的不列颠人冲突起来。他们有时能掳掠一些东西,有时被不列颠人击败,最后穷困得自己彼此相食,起先是吃那些体力较弱的,后来就由抽签来决定谁该被吃。他们就这样航行,绕过了不列颠,后来因为他们不懂得操纵船只而弃船上岸,他们被当作了海盗而先后为斯维比人(Suebi)和弗累昔夷人(Frisii)'57'所捕获。其中有些人被卖为奴隶,后来又转卖到莱因河南岸罗马帝国境内,这些奴隶因为泄露了他们所曾经经历过的这一段冒险生涯而为人所唾骂。
'56' 乌昔鄙夷人为日耳曼人中之一支:参看“日耳曼尼亚志”第32节。
'57'
斯维比人和弗果昔夷人都是日耳曼人中的部落名称:参看“日耳曼尼亚志”注释'6'、第38节正文及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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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天开始的时候'58',阿古利可拉遭受了一次家庭中的打击:他在一年以前所生的一个儿子死去了。对于这个损失,他既不是像许多刚强的人所表现的那种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像妇女们那样悲哀哭泣。他借经营军务以忘怀自己的悲痛。他派遣一支兵船向敌境各处袭击,使敌人处处提防而不知我军意向何在;然后,他率领大军,并挑选一些勇敢善战和平时曾长期试用过足以证明其忠实可靠的不列颠兵士随军前往,轻装掩进,向敌人所占据的格劳庇乌山(Graupius)'59'进发。至于不列颠人一方面:他们丝毫没有为上次的失利所吓住,他们看到了不力图复仇就会要受奴役,而且终于明白了必须团结一致才能抵御共同的危难,所以他们各部之同彼此互派使节,订立盟约,把全族的兵力集中起来应战。这时候,带甲枕戈之士已经有三万多人,而国内的少年人和一些老而益壮的人们还源源不断而来,在战争中立过功勋的战士都佩戴着自己的奖章。据说,这个时候,在他们所有的酋帅之中,有一个最勇敢而出身最高贵的酋帅,名叫卡尔加库士(Calgacus),他向四面云集准备赴战的大军作了下面的演说:
'58' 指公元84年夏季,邱阿古利可拉任不列颠总督的第七个年头。
'59' 格劳庇乌山:在一般的版本中,该地名的拉丁原文均为‘MonsGrau…pius”,而在15世纪出现的另一个版本中却写成了“Grampius”,这正和现代苏格兰的格兰扁山脉(Grampian
Mts。)的名字相符。从地理上来看,此处所指的山倒很可能是格兰扁山脉。但从版本学上来看,一般学者均认为“Grampius”不如“Graupius”,之可信,所以“Gram…pius”也可能是抄写时的笔误,而它与今日之格兰扁山脉的名字不过是偶然的巧合而已。
30“当我一想起这次战争的起此和我们目前处境的窘迫的时候,我的心就激动得厉害,因为我相信:整个不列颠获得自由的开端就在今天,就在我们这个同盟。我们全都是还没有被奴役过的人;但现在,我们的后面已经再没有退路了,罗马的兵船已经威胁着我们,海洋也不能再保障我们的安全了。因此,战争、诉诸武力,不仅是勇敢的人建功立名的时机,也是贪生怕死的人的唯一生路。以往抵抗罗马人的那些或胜或败的战役,还在我们身上留下了最后一线得救的希望;因为我们是全不列颠威名最著的一族,因为我们住在不列颠的腹地,因为我们见不到那些被征服者的海岸,所以,连我们的眼晴都还不曾受过奴役的毒疫的污染。对于我们这些居住在天地尽头、居住在最后一小块自由的土地上人们而言,这个保持着不列颠光荣的人世仙境,直到今天从前一直是我们的一个保障。而人们对于自己所不知道的事物总觉得是有些神妙莫测的。但是,现在不列颠的边涯已经暴露无遗了。我们以外不再有别的部落了,除了波涛,除了岩壁,就只有那比波涛、岩壁更为可怕的罗马人,就只有那即使你卑躬屈节也逃不了他们的厌迫的罗马人了。那些蹂躏世界的强盗!陆地已经被他们糟踏得干干净净,他们现在又要到海上来抢劫了。如果他们的敌人是富足的,那他们就贪得无厌地掠夺敌人的财物;如果他们的敌人是贫穷的,那他们就千方百计地把敌人置于他们的魔爪之下;东方也好,西方也好,哪儿都不能使他们感到餍足。全人类中也只有他们才对于无论穷富的人都怀着同样迫切的贪心。去抢、去杀、去偷,他们竟把这些叫做帝国;他们造成一片荒凉,他们却称之为天下太平。
31“儿女和亲人,天生就是每一个人最亲爱的人,但现在却要把我们的儿女和亲人从我们身边调走,送到别处去当奴隶。我们的妻子和姊妹,纵然能避免敌军的强奸,也会在亲善和好客的名义下遭受玷辱。我们的财物被他们当贡税收走,我们的收成变成了他们的储积。就是我们自己的肢体,也只有在侮骂和鞭打之下去做清除森林池沼那些不胜其疲劳的苦工。生下来就是奴隶的奴隶也只被出卖一次,而且,他们还是由他们的主人养大的;但是,不列颠却日复一日地养大和出卖着自己的人去给别人做奴隶。我们看到,在一个家庭里,新来的奴隶常常是老伙伴的嘲笑对象;同样地,在这一个早就受奴役的世界中:我们正是新来的奴隶,正是最不值钱的人,所以我们是注定了要任凭宰割的。如果我们这儿有肥沃的原野、有矿山、有海港,那么,或者还可以让我们上那些地方去做工而保留我们的残生,但我们什么也没有。我们的勇敢,我们坚强不屈的精神,已经是主子们看不顺眼的东西;何况那曾经保障我们安全的遥远和隐僻,更会使他们放心不下。由于这一切,你们决不可能有求得宽赦的希望,不论你们看重的是安全,还是光荣,总之,除了鼓起勇气以外,没有别的更好的道路可走了。不列甘特斯人在一个女人的领导下尚且能烧掉一个殖民城和攻陷一个营地,要不是他们在胜利以后疏忽怠慢的话,他们早就摆脱枷锁了。现在,瞧我们的吧,瞧我们这些坚强不屈、从来没有丧失过自由的人们吧!要让他们在第一次会战中就来领教领教,在喀利多尼亚还有什么样的英雄好汉!”
32“你们以为罗马人作战的勇敢也会和他们平时的淫荡一样厉害吗?要知道,只是由于我们的内哄,才造成了他们的威名;只是由于他们对手的错误,才造成了他们军队的光荣;他们的军队都是由四方八面备个种族的人拼凑起来的,只有胜利,他们才能团聚在一起;一打败仗,他们便会土崩瓦解。那些高卢人、那些日耳曼人,(说来很惭愧)还有那些不列颠人,虽然他们拿自己的血肉来替异族统治者作战,可是,他们以前与罗马人敌对的时间,远较他们现在受罗马人奴役的时间为长久,能认为他们都会忠心赤胆地归附罗马人吗?靠恐惧来联系感情是不稳固的,一旦恐惧消失以后,那些人就会开始仇恨了。一切鼓舞着胜利的力量都在我们这一方面。在罗马人那方面,没有妻子在鼓励他们前进,没有双亲在斥责他们败退。他们之中,有许多人没有家乡,即或有家乡,也不在此处。他们的人数是很少的,他们处在生疏的环境里是感到不安的,他们举目四望,所见到的苍天、碧海和深林都使他们有置身异地之感;诸神已经把他们像瓮中之鳖一样地送到了我们的手中。不要被他们那无用的漂亮的装饰,被那金的、银的闪光所吓倒,那些东西既不能保护谁,也不能伤害谁。就是在敌人自己的战线里,我们还可以找到我们的帮手。那些不列颠人会懂得他们应该替谁作战;那些高卢人会回想起他们往日的自由;那些日耳曼人会抛弃他们,像最近乌昔鄙夷人逃跑了一样。此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他们的坞壁都已经空了,他们的殖民城只剩下了老弱残兵;在心怀不服的百姓和横加暴虐的统治者的城市里,只有仇视和异心。在这一面,你们有一位将军和一支军队;在那一面,有着贡税、矿山的苦工和种种受奴役的痛苦。你们究竟是打算长期忍受那苦难呢,还是想立刻向他们报仇呢?这就要在这个战场上来决定了。当你们投入战斗的时候,想一想你们的祖先和你们的后代子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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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听了这篇演说以后,人人都奋发激动起来,他们按照蛮族的习惯唱着、叫着并呐喊着。接着他们便都聚拢来,闪动着兵器,最勇敢的人排列在最前面。在罗马军方面,当排列障式的时候,阿古利可拉考虑到他的士兵们虽然斗志旺盛、跃跃欲试,但似乎还应当给以鼓励,因此,他向将士们说道:
“战友们!从你们的勇敢,以罗马国家之灵,以你们和我的忠诚与努力,你们在不列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到现在屈指已是第七个年头了。在从前的一切战役和行军中,无论是在冲锋陷阵、杀敌致果方面,无论是在攀越险阻、刻苦耐劳方面:我对于我的士兵,你们对于你们的统帅,都没有什么感到遣憾的地方。所以,我们说来都已经胜过了我们的前人:你们胜过了从前的驻军,我也胜过了以前的总督:今天,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列颠最远的一隅之地,这不是什么谣传或虚声,我们现在真正用兵营和军队占据了这个地方。我们不仅发现了整个不列颠,而且征服了整个不列颠。每当行军的时候,每当登山涉水使你们走疲之了的时候,我时常听到我们最勇敢的人在叹息:‘哪一天我们才会遇到敌人呢?哪一天才开仗呢?’敌人现在来了,他们现在已经无处藏身了,你们的愿望、你们的勇敢,再没有什么障碍了。一切都有利于我们的胜利;但如果失败了的话,遍地都是荆棘。我们已经走过了这么多的森林,渡过了这么多的渡口,我们再向前挺进,就可以立下不世之功;但如果一旦后退,现在已经克服了的这些险阻艰难都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危关。我们对地理的熟悉不如敌人,我们的供应不如敌人,我们只有双手和刀剑,依靠它们,我们就有一切。就我自己而言,我早就相信:退却对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