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塔西佗阿古利可拉传+日耳-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承人;皇帝对于这一点表示很高兴,好像这是褒颂他的一个肯定的表示。他的头脑不断地被阿谀谄媚的言语蒙蔽到这种地步,以致他甚至不能体会:只是暴君才会被一个慈父当作继承人的。
44
阿古利可拉生于凯乌斯·凯撒第三度任执政官之年'68'六月十三日,死于科勒加(Collega)和普累斯古斯(Priscus)任执政官之年'69'八月二十三日,享寿王五十有四。后世人会想知道他的风采吧!他的风采是儒雅胜于威猛的。从他的外表来看,丝毫没有令人凛然生畏的地方,完全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谁都很容易相信他是一位仁厚长者,而谁也都会很愿意相信他是一位伟大的人物。就他本人而论,虽然他在盛年即已与世长辞,但以他一生所享的功名荣耀而言,他所活的时间比起旁人要算是很长的了。那些存乎美德之中的真正幸福,他实在已经享尽无遗了。仕宦而至执政,用兵俪奏殊功,人生至此,尚复何求。亿万财富,对他说来,毫不足以动心,而他所有的资财也足以和他的显耀相称。他死在他的妻子和女儿以前,当他死的时候,他的荣誉不曾遭受掩蔽,他的声名正如日中天,他的亲友都还很兴旺,他算是死得其时,因为他躲过了不久即将到来的灾难,这正是他的幸运。虽然他曾告诉过我,他预见到并且希望天假以年,使他能看到现在这个幸福时代的来临,能看到图拉真坐在帝位上;但是,他之先期而逝,也未尝不是一种善果,因为他躲过了后来的一些日子;在那些日子里,多米先绝无间断地、不容有喘息之机地把国家的元气斩丧殆尽了。
'68' 即公元40年。
'69' 即公元93年。
45
阿古利可拉不曾见到一群手执兵器的人围攻元老院,不曾见到杀死了我们这么多执政级的官员,不曾见到这么多的罗马贵妇人逃亡和被放逐于外。在他死从前,卡茹斯·梅提乌斯(CarusMetius)'70'还只逞狂过一次,美萨里努斯(Messalinus)'71'还只是在阿尔巴(Alba)'72'的墙内吵吵嚷嚷而已;马萨·拜彼乌斯(MassaBaebius)'73'还没有被释放。可是,他死以后不久:赫尔稚底乌就被关进了监狱;毛利古(Mauricus)'74'和茹斯替古斯就被强迫隔离开来'75';我们就醮上了塞内契阿无辜的鲜血。尼罗虽说暴虐无道,但他对于自己所指令的酷行也还避而不睹;然而,居于多米先之朝,我们最难以忍受的一些痛苦就是要去看别人受罪和在自己受罪时让别人来看,就是我们心里知道我们的叹息声都会被人记录下来视为罪行,就是我们要去看着那么多惨无人色的面容,去看多米先那副残忍凶暴的
样子和他那张唯恐不意之中流露愧色因而老是鼓得发红的面皮'76'。
'70' 卡茹斯·梅提乌斯是多米先手下的一个告密人。
'71' 美萨里努斯(L。Valerius Catullus Messalinus):罗马人,公元73年与魏斯巴兴同任执政官。后出任总督,对犹太人特别残酷。在多米先朝中,他也是一个专门谋害旁人的告密人,但这时他已双目失明。
'72' 阿尔巴为罗马城的母城,位于阿尔巴湖与阿尔巴山之间,与罗马城相距不远。
'73'
马萨·拜彼乌斯:罗马人,曾在西班牙任南拜提加(Baetica)郡守之职,因贪污舞弊,被圣郡所控,下于囹圄。多米先后来释放了他,他也放了告密人之一。最后因他激起公愤被处死。
'74'
毛利古:罗马政治家,共和派人。他是茹斯巷古斯·阿茹勒努斯的兄弟,他们两人不仅感情亲睦,而且在政治思想上也符合一致。茹斯替古斯被处死后,毛利古被多米先放逐出境。
'75' 在一般的拉丁文本中,该句的原文为:“nos Mauricum
Rusticumquevisus”(我们看见了毛利古和茹斯替古斯),这是没有意义的。军布二氏英译本的译文是:“we gazed on the dying
looks of Mauricusan Rusticus”,比氏法译本的译文是:“les regards de Mauricus etde Rustcus
confondirent notre lachete ”:这两个译本都是揣想作者之意而补充出来的。但哈氏英译本根据15
世纪的雷脱斯(Laetus)本,将原文中之“visus”改为“divisimus”,这是雷脱斯亲自校正的,这样一来,意义可以了解,译法也就完全不同了。我们在这里是以哈氏英译本为根据的。
'76'
多米先的面皮色带深红,无论他发怒或羞愧的时候,面孔都不会再变色。所以塔西伦讽刺他,说他的面皮老是鼓得发红,为的是怕露出羞赧之色。
46
阿古利可拉,您真是幸福的人,不仅因为您生尽其荣,而且还因为您死得其时。当您临终的时候,那些听到您的遗言的人们都告诉我们您那视死如归、从容瞑目的情景,您仿佛要尽力来宽恕您的君上。圣于我和您的女儿,在丧失父亲的悲痛而外,更足以增我们之惨怛者,是我们为事务所牵,未能在您困于疾病的时候伺候在您的身旁,未能在您弥留之际安慰您的心灵,我们未能注视您、拥抱您,以填补我们心中的空虚。无疑地,我们会得到您的许多教训、许多遗言,我们会把这些遗训铭心刻骨,永志勿忘。早在四年以前,我们即已远离了您,当年一别,竟成永诀,这是我们悲痛之最深者。我们最高贵的父亲!当然,当您临终的时候,您最亲爱的妻子是在您的身旁的,她是会向您极尽爱抚之情的;然而,其他的亲人却没有在您的身旁洒泪告别,而在您最后的一瞥中,您一定会因为看不见您所盼望的人而感到惆怅。
如果正直的灵魂真有安栖之所;如果真像聪明人所相信的那样,高贵的灵魂不与肉体同归消灭的话,那么,您就安静地休息吧!把我们、把您的亲人,从软弱的悲哀和儿女子般的哭泣中唤醒吧!让我们来深深地怀念您的美德!因为一想到您的美德,我们就不会再捶胸顿足、痛哭流涕了。还是让我们以极度的虔诚和无限的感谢心情来尊敬您吧!而且,如果我们的能力允许的话,我们要用和您齐踪比翼的心情来尊敬您。这才是真正的尊敬,这才是您的亲人对您的真正的爱。我所要嘱咐您的妻子和女儿的是:她们应该在心的深处默念您的言行,她们不要只顾怀想您的遗容,而要更加怀念您的道德。并不是说,我反对用大理石或青铜来雕塑您的形象:但是,一切能模仿人的面貌之物都和人的面貌同样的脆弱,它终有毁灭之一日,唯独精神的型范则不可以用某种外物来表达,不可以借艺术来表达,而只有在我们的生命中才能表达出来。我们之所永远爱戴于阿古利可拉者,我们之所永远敬仰于阿古利可拉者,将岿然长存,长存在人们的心里,长存在无穷无尽的岁月里,长存在那歌功颂德的口碑之中。时间的浪潮的确卷走了许多死去的人们,卷走了丑恶的、卑鄙的人们,把他们冲得无影无踪,但是,历史和传说却会使阿古利可拉流芳百世,永垂不朽!
罗马经略不列颠大事年表
公元前55年尤利乌斯·凯撒初次率领罗马军队侵略不列颠。
公元前54年凯撒第二次侵略不列颠。
公元前50年至公元后37年由于罗马发生内战和内战以后皇帝奥古斯都与狄白利乌维持不向外扩张的政策,此时期内罗马对不列颠未加经营。
公元40年皇帝加利古拉(即凯乌斯·凯撒)计划进攻不列颠,但未付诸实现。
公元43年皇帝克劳底乌派魏斯巴兴率领军队进攻不列颠,征服了沿海一带。
公元43—50年奥鲁斯·普劳提乌斯任第一任不列颠总督,不列颠东南沿海始成为罗马行省。在科尔车斯特(Colchester)建立一座罗马殖民城。
公元50—52年鄂斯托累乌·斯卡普拉任总督。他征服了不列颠人中最勇悍的西鲁瑞斯人,虏共名酋卡拉克塔古斯,为罗马人统治不列颠打下基础。
公元52—58年狄底乌·加鲁斯任总督。行省边境向北略有扩张。
公元58年魏拉尼乌斯任总督,不久死去。阿古利可拉于是年始被派至不列颠军中服务。
公元59年随多尼乌·鲍利努靳任不列颠总督。
公元61年鲍利努斯出兵攻莫那岛(今之安格尔西岛),不列颠人乘机起义,推伊色尼(Tcene)部女酋鲍蒂赤雅为首领,焚烧科尔车斯特殖民城。鲍利努斯回师镇压了起义。阿古利可拉被调回意大利。
公元62年白特洛尼乌·杜尔比里亚努斯代鲍利努斯任总督,彻底平定乱事。
公元65年特瑞白利息·马克西姆继任总督。罗马文化与奢侈的生活习惯开始在不列颠流传。
公元69年魏提乌·波拉努斯继任总督。阿古利可拉调至不列颠任第二十军团统帅。
公元70年白提里乌·车累亚利斯任总督。他在任期间,征服了不列甘特斯人的地域(今之兰开复与英格兰西北部),扩张了不少领土。
公元72年阿古利可拉被调回罗马。
公元75年尤利乌斯·福隆提努斯任总督。他在任期间,征服了全部西鲁瑞斯人的地域(今之南威尔斯)。
公元78年阿古利可拉任总督。是年鄂多未色斯人起事,被阿古利可拉镇压,罗马军队征服了北威尔斯一带地方及莫那岛。
公元80年阿古利可拉征服了塔淖斯河以南之地。
公元81年阿古利可拉在英格兰北部与苏格兰交界处筑了一列坞壁。
公元83年阿古利可拉率领水陆军侵略苏格兰沿海之地,进兵击败了喀利多尼亚的不列颠人。
公元84年阿古利可拉在格劳庇乌山下大败不列颠人的军队,彻底击败了不列颠人的抵抗。他率领水军环绕苏格兰东、北、西三面往返航行一次。从此不列颠绝大部分地方才完全被吞并入罗马帝国版图之内。
公元85年阿古利可拉卸任,被调回罗马。
日耳曼尼亚志一
1
未被划分的日耳曼尼亚'1':在它与高卢人、瑞提亚(Raetia)人和潘诺尼亚人之间,有莱因何和多瑙河为界;在它与萨尔马泰人(sarmatae)句和达契人(Daci)之间,有些地方为群山所阻断,有些地方则因彼此猜惧而互相隔离;至于其他一方,则为一片大洋所围绕,那片大洋环抱着许多广阔的半岛和庞大的岛屿。直到最近,由于兵锋远及的缘故,我们才对这一带的君民们稍有所知。莱因河就发源于瑞提亚境内阿尔卑斯山峻峭的山峰之上,向西折流了一段路程以后,入于北海。多瑙河从阿卜诺巴山(Abnoba)'2'那较低平的山存上倾流而下,沿途经历了许多部落的地界,最后分为六道,注入朋都海(Pontus)'3':其第七道出口已经漫没在沼泽之中了。
'1'
日耳曼人原住在多瑙河以北和莱因河以东的地区。当公元前58年凯撒远征高卢时,已经有几支日耳曼人渡过莱因河下游而侵入了高户人的区域。高卢人既被罗马征服,莱因河下游西岸的日耳曼人也臣服于罗马,其所占之狭长地带被划分成”上日耳曼尼亚”和“下日耳曼尼亚”两郡,都属于高卢省。这两郡之地又称为“罗马的日耳曼尼亚”。至于莱因河东岸末归属罗马的日耳曼尼亚则称为“大日耳曼尼亚”(GermamaniaMagna)。塔西佗这里特别指出“未被划分的日耳曼尼亚”,即指”大日耳曼尼亚”而言,所以表示与彼划分成两郡的“罗马的日耳曼尼亚”有别。有些英译本在这里译成“thewholeGermania”(整个的日耳曼尼亚),意义恰得其反。
'2' 阿卜诺巴山即今德国西南部之黑森林山脉。
'3' 黑海古称朋都海。
2
说到日耳曼人本身,据我推测,他们应该是一种土著,从来不曾和外来的或亲善的异族混杂过;因为在古代,人们迁徙定后,都由海道往来,不取陆道;而日耳曼尼亚所滨临的大洋,无边无际,和我们相距,真所谓各在天一涯,当然就很少有船只从我们这一端航行到那儿去了。何况,即使撇开这茫茫大海的风波之险不谈,又有谁愿意离开这亚细亚、阿非利加或者意大利而迁居到那景物荒凉、风光凄厉的日耳曼尼亚去呢?除非那是他的故乡。
歌谣是日耳曼人传述历史的唯一方式,在他们自古相传的歌谣中,颂赞着一位出生于大地的神祗隤士妥(Tnisto)和他的儿子曼奴斯(Mannus),他们被奉为全族的始祖。据说曼奴斯有三个儿子,沿海的印盖窝内斯人(Ingaevones)、中央部分的厄尔密诺内斯人(Herminones)和余下的伊斯泰窝内斯人(Istaevones)就是因他的三个儿子而得名的'4'。有一些人利用古代事迹的邈茫而任意附会,他们给曼奴斯添上许多儿子,从而多出了一些族名,如马昔人(Marsi)'5'、甘卜累威夷人(Gambrivii)、斯维比人'6'和汪底利夷人(Vandilii)'7'等,据他们说,这些族名都是真正的旧名,而“日耳曼人”却是后来增添的名称。真正最先越过莱因河而侵犯高卢人的郡一支人,虽然现在被称为佟古累人(Tungri),在当时却称为日耳曼人。最初仅由于这一族战胜了的人用这个名称来恫吓高卢人,后来,原是一支人的名称便逐渐流行起来,以至把“日耳曼人”这个名称加在全部落的身上了。
'4'
印盖窝内斯人约相当于后来的撒克逊人和偷巴底人;厄尔密诺内斯人约相当于后来的阿勒曼人(Allemanni)和斯瓦比亚人(Swabians);伊斯泰窝内斯人约相当于后来的法兰克人。但这只是大约相当,决非完全符合。至于图林吉亚人(Thuringians)、巴伐利亚人和勃艮第人等似不在此三大支之内。
'5'
实际上是有马昔人的。马昔人与卜茹克特累人邻近,居住在德国西部利卑河(Lippe)下游,延及爱姆斯河(Ems)上游一带。(参看第33节)
'6'
斯维比人是日耳曼人中若干部落的总称,本文后面自第38节至第45节所述各部落均属于斯维比人之内。一般而言,斯维比人包括往在梅克棱堡(Mecklenburg)、勃兰登堡、萨克森和绍林吉亚等地的日耳曼人。什瓦本(Schwaben)之地名郧缘于斯维比人而来。他们原来的地区在哈斐尔河(Havel)和斯普累何(Sproe)附近,一直向北延展到县北河口。他们之中他有些住在埃德尔(Eider)附近,这说明他们很可能是由斯堪狄那维亚半岛南迁的。
'7'
汪底利夷人是最先从斯堪狄那维亚半岛迁到波罗的海南岸的一支日耳曼人。公元前五世纪时,他们即已定居在奥得河流域。他们的族名与温西塞尔(Vensyssel)的地名有关,该地在林弗约登(Linfjorden)的北部,现在被认定是汪底利夷人的故址。西勒西亚(Silesia)即由他们中之一分支西令该人(Silingae)而得名。考古学家曾在西勒西亚发现若干公元前一世纪时的陶器,其形式和在丹麦、瑞典所发现的同时代的陶器极为相似,足证他们是从斯堪狄那维亚半岛南迁的。这一支人后称汪达尔人(Vandals)。五世纪时,他们参加了“蛮族”大迁徒运动,侵入高卢、西班牙,后转入北非,建立汪达尔王国。本文仅在此处提到他们,以后未再叙述。
3
此外,他们还傅说赫尔丘力士(Hercules)'8'曾降临到日耳曼人中,因此,这些土著们在临阵之前,总要首先唱着赫尔丘力士的赞歌。他们还往往发出一种呼啸的声音,他们把这种呼啸称为“拔力吐”(barritus)'9',借它的声音以壮胆;并且根据呼啸的情形来预测这场行将开始的战役的胜负。如果呼啸声齐协,就表示士气激昂,足以慑敌;如果呼啸声杂乱,就表示士气不振、惊慌失措。对他们说来,与其说这是一种呼声的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