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霍妮_自我的挣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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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爱好。于是有某些患有忧郁症嗜好的病人,不只具有忠实于神的恐惧,而且还用相当残忍的方式来打击他们自己;于是对他们的感觉而言,轻微的喉痛变成了结核症、胃不舒服成了胃癌,肌痛变为脊髓灰白质炎,头痛变为脑瘤,焦虑变为精神狂乱;这种病人经历了她所谓的“中毒过程”,在初现轻微的不安与失眠时,她会告诉自己现在她又进入了另一种新的恐慌循环中,于是以后每天晚上这种症状会变得日趋严重而致无法忍受。可将此种最初的恐惧与雪球相比,它就像继续不断地将雪球堆成大雪堆,最后因崩陷而掩埋了自己一样。在她那时所写的诗里,她说“甜蜜的自苦乃是我满心的喜悦”在这些患有忧郁症的病人中,一项导致自苦的因素可被分离出来;他们觉得自己应拥有绝对的健康、宁静与勇敢,任何些微与此相反的病状,都会使他们转为残忍地攻击自己。
此外,当我们分析一个病人的虐待幻想或冲动时,我们会发觉这些可能是因他对自己的虐待狂冲动所引起的。有时某些病人会有折磨他人的冲动或幻想,其对象大多数是小孩或无助的人。例如,有位驼背的仆人名叫安,他与病人一同住在公寓中。病人一方面因强烈的冲动,一方面则因感到被这些冲动所困扰而感烦躁,安相当友爱且未曾伤害过他的情感。病人在虐待幻想发生前,已常常对她的身体畸形感到厌恶与同情,而他认出这两种情感乃因他将那女孩看成是他自己所产生的。他的身体强壮且健康,但当他遭到精神纠葛变得无助或充满歧视时,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形同跛子一般。当他第一次注意到安正不由自主地在实力工作与擦地板时,他就开始产生那种虐待的冲动与幻想。虽然安天天都是这么辛勤地工作,但他却只有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自谦倾向以及自负在耳际隆隆作响时,他才会观察而感觉到这情形。
因此,折磨她的这种强迫性欲望被解释为:其实是一种为折磨自己的冲动的积极具体化(外移),这使他产生一种凌驾弱者的震颤感觉。于是此种积极的欲望便减弱而变为虐待性的幻想,同时当他的自谦倾向以及对此种倾向的厌恶感变得更为显著时,这些幻想也就因之而消失了。
我不相信一切虐待性的冲动──或行为──都只是源于自恨而产生的。“自苦”驱力的“外移”现象很可能便是促成这情形的因素,无论如何,这种关系常常会引起我们去注意它的可能性。
在其他病人中,对痛苦的恐惧有时虽毫无外在的激发原因,但同样也会发生,有时当自恨增加时,他们也会发生,而对自苦驱力之被外移表现出恐惧的反应。
最后,还可由此发现被虐狂与性行为及幻想。让我们看看那种深自以为是堕落且残酷地折磨自己的手淫幻想:手淫常会伴有猛抓或掌击自己、拔发、穿紧鞋走路、装成痛苦且扭曲的姿势等的行为出现;而此种人在进行性行为时,他便必先受斥责、鞭打、绑着或强迫他做低贱的或令人厌恶的工作,方会达到性的满足。这些实例的构成是相当复杂的,我相信至少我们必须区别两种不同的种类,一种是病人由折磨自己且由此取得报复性的快乐;另一种则是病人被认为是堕落的自我,而只能循此途径以获得性满足(理由以后将会讨论)。然而,有理由相应这种区别只对意识的经验而言才是正确的──事实上病人常是折磨者也是被折磨者,他既可从被堕落之中,又可从堕落自己的行为中获取满足。
自恨最后必会导致纯粹或直接的“自毁冲动或行为”的极端。这些也许是急性的或是慢性的、公开且激烈的或是隐微的、缓慢而苦恼的、意识的或潜意识的,表现于行为中或只在想像中实现,他们可能是有关小的或大的问题,最后的目标则在于身体上、精神上与心灵上的自毁。当我们考虑了这些可能性后,则自杀并非是难解之迷。我们可用很多方法毁灭我们生活中所必要的事物;自杀简直是自毁的最极端、且最终极的表现。
针对身体的自毁是最易观察到的,此种行为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实际的伤害,且大都是局限于精神病患者而已。在心理症患者中,我们可发现轻微的自毁举动,这些举动大部分表现于“坏习惯”中──如咬指甲、抓、拔发等等,但有时却与精神病患者相反,突发性的严厉伤害冲动可能只停留在想像中,而且似乎只发生于那些生活于想像中的人身上,这些人轻蔑现实(当然也轻视他们自己的一切实况)。这些冲动通常出现在瞬息的意识之后,整个过程有如闪电般地快速进行,因此我们只能由分析中,了解过程进展的顺序与结果:他们会突然敏锐地发觉到某些缺点后(爆发性而且迅即消逝地),随即产生一种伤害双眼、刺激伤喉咙或用刀刺胃或将肠子切成碎片的剧烈行动。这种典型的人有时也会有自杀的冲动,譬如从阳台或悬崖跳下的冲动。这些冲动似乎也是突发性的,因为可能很快地便会消失,所以几乎没有实现的机会。另一方面,由高处往下跳的冲动可能是突发而强烈的,而使人必须紧抓住某些物体以免下跳或屈降,否则此种冲动可能会导致实际自杀的企图。尽管如此,这种人并没有断然一死了之的真正意念。相反的,他想由第二十层楼跳下,然后拾起自己回家里去。这种企图是否会成功,通常依其他的附带因素而定。假设我也是个不正常的人,那么一定没有人会比他自己还更惊讶地发现,事实上他已真的死了。
对于许多更严重的自杀企图,我们必须很快地联想到深陷的“自我脱离”现象。然而,通常那种“并非真正想死”的态度,在自杀的冲动或失败的企图中所表现的,会比一般有计划的或真正有企图的还更具特征性。当然总有很多理由导致这些行动,自毁的倾向乃是这些理由中最常见的一项。
自毁的冲动也可能是潜意识的,它可能以鲁莽地驾驶、游泳、攀高、或不顾身体之无力仍横冲直撞而表现出来。我们已晓得病人本身,并不觉得这些举动是鲁莽的,因为他具有“不可被侵犯”的要求(没有一件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在很多例子中,这都是一项主要的因素。然而,我们总得了解还有其他可能性会产生自毁的驱力,特别是当“无顾实际危险”的心理占了激烈的比例时。
最后,我们还可发现有些人潜意识地,但却有计划地藉着狂饮或药物来损害自己的健康,尽管也有其他因素──如定期需要麻醉剂──加入了作用。在巴尔扎克所作的斯特芬·茨韦克的画像中,我们可以看到天才的悲剧,他被“悲惨地渴求魅力”所驱策,而用过度工作、不重睡眠、与纵饮咖啡来损害自己的健康。的确,巴尔扎克对魅力的需求使他负债累累,因此他的过度工作部分是因错误的生活方法所致。但我们必须证实,在这一例子里,自毁的驱力是否也加入作用,而导致了最后的早夭此一问题。
如同前例,在其他的例子里,身体的损伤偶而会发生。我们都知道在“恶劣的情绪”下,我们更可能杀伤自己,走错阶梯而摔下,或捏痛自己的手指,但是如果当我们过马路而不当心车辆,或驾车而不注意交通规则时,就会造成伤亡。
最后,自毁在官能疾病中的附带作用仍是个未解决的问题。目前我们对于心身之间的关系已了解得更多了,因此我们便很难于完全正确地将自毁倾向的特殊角色孤立起来;当然每一位好医师都会知道,在严重的疾病中,病人对于康复、活着或死去的“愿望”是极其重要的。但另一方面,就某些方面而言,精神力量的效用可为很多因素所决定。目前我们只能断言:不管是在康复期、病发期或疾病恶化期,都需慎重地考虑身体与灵魂乃是一体的,以及自毁可能会产生的附带作用。
针对生活方面的某些价值所做的自毁,可能会造成不幸的灾祸(或意外)。在黑达·加伯乐一书中,Ellert Lovborg遗失了先前的原稿就是一例。易卜生在Lovborg中描述出破坏的反应与行为的高潮。最先,在他稍微怀疑他的忠实朋友Elvstedt太太后,他试着藉狂饮以破坏他们的关系。但当酒醉时,他遗失了他的原稿,后来遂在妓院里自杀了。就较轻微的一面言之,这些情况也可能使人在测验中造成遗忘,或对于重要的晤面迟到或酒醉。
精神价值的破坏,最常经由其反覆性而袭击我们。一个人正当即将成功之际,却放弃了追求,我们姑且认为那种追求并非他“真正”想要的。但是当同样的过程三次、四次或五次地重复发生时,我们就必须找寻更深的决定因素。自毁常是这些因素中较为显著的,虽然它比其他因素更为隐匿。他对它根本全然不知,他一味地想要破坏他的每一个机会。这也可引用在他另一工作或另一亲戚关系濒于绝境之后,他失却或放弃了工作抑是某种关系。在后二者的情况中,他似乎总像个“无辜”的牺牲者或是个对别人而言乃是愚笨的忘恩者。事实上他所做的,乃是经由长期对于人际关系的过分操心,而导致他十分恐惧感的结果。简言之,他常会将他的老板或朋友逼到使他们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地步。
当我们看到他在分析关系中的表现后,我们就可了解此种重复的事件。他可能会很礼貌地表现出合作行为;他可能常企图带给分析者各种好处(这是分析者所不想要的);不过,概要言之,他的攻击行为相当的激动,因此分析者对那些转而抵抗自己病情的人自会感到同情。简言之,病人已真的在试图使别人成为他自我破坏意向的刽子手。
主动的自毁倾向,究竟会逐渐将个人人格的完整性与真实的情感破坏到何种程度呢?不管就粗鄙或精巧的方式而言,一个人的完整性多少都会遭受损伤,结果会导致了心理症的发展。脱离自我、不可免的潜意识藉口、未予解决的冲突所造成的潜意识妥协以及自卑,这些因素都会导致品格的消弱,亦即会降低了真诚待己的能力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个人是否会沉默但却主动地与他德性的堕落妥协?某些观察会足使我们肯定地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观察到一些急性的或慢性的士气消沉或道德败坏现象。譬如,一个忽视外表的人,会使自己变得草率不洁或肥胖;他滥饮而少睡;他不注意身体──譬如不找牙科医师。他吃得很多或很少很少,而不散步;他忽视他的工作以及他最感兴趣的事,且变得十分怠惰。他可能会变得一团糟,至少他会较喜欢与一些肤浅的人或坏同伴交往。他会变得不可信任,他会打他的太太与小孩,而开始撒谎或偷窃,这种过程度化在酗酒者中最为显著,就像《失去的周末》一书中描述的一样。位他们同样可以非常隐匿或微妙的方式表现出来。在明显的情况下,甚至于一个未经训练的观察者也会发觉这些人在努力“粉碎他们自己”。在分析中,我们知道此种描述并不适当。这些情况只有当人们被自卑与无望所压倒了,而致使他们的建设力无法再压制自毁性驱力的撞击时才会发生,此种自毁性的驱力具有自由无碍的支配力,而表现于积极地使自己志气消沉(或道德败坏)的潜意识决定中。在其所表现出的形式中,会具有主动且有计划地使士气低落的意向,乔治奥威尔对此情形已描述过了;每个有经验的分析家从他的描述中都会了解心理症患者究竟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梦也表示了他可能主动地将自己抛入阴沟里。
心理症患者对于这种内在过程的反应分别不同,可能是高兴,可能是自怜,可能是惊骇。这些反应在他意识的心目中,通常与自我消沉的过程不相连贯。
自怜的反应,在一个做了下列这种梦后的病人里显得特殊强烈。这位病人过去都是浑浑噩噩的在过活,她已变得怀疑人生的价值而将理想置之不理。虽然在她做梦时,她很勤奋地在工作,但她还无法要求自己做出任何有建设性的事。她梦见有位女人(她代表每件良好与可爱的事物)即将进入教团,但却被告说她犯法。她被责难而且置身于众人的侮辱中,虽然梦者确信她是无罪的,但她确实地参加在众人的行列里。另一方面,她企图恳求牧师帮忙,虽然这位牧师亦表同情,但对被告却爱莫能助。后来被告在农场里,不只是极其贫乏,而且显得迟钝与不智。梦者依旧在梦中,她心如刀割地怜悯着这位受害者,而且在醒来后哭了好几个钟头。详情在此姑且不提,梦者此刻会对她自己说道:在我身上亦有某些美好或可爱之处,由于我的自责与自毁,我可能真的会破坏了我的人格;我用以反对这些驱力的方法最后必定会无效的,虽然我想自救,但也要避免实际的争战,因此在某些方面,我不得不与我的自毁驱力妥协。
在梦中我们会更接近自己的真实情况。这个特殊的梦似乎是来源颇深的,而且也提出了对于梦者个人自毁的危险性之深广见识。在这种情况下,自怜的反应,就与在其他情况下一样,就当时而言都是非建设性的:它并没有改变她去做有益于她的事情。只当无望与自卑的强度减轻时,非建设性的自怜方会转变为建设性的“同情自我”,而且这对于任何在自恨掌握下的人而言,乃是深具意义的前进推力,它会引发真我的感觉,并兴起“拯救内心痛苦”的愿望。
对败坏过程所表现的反应也可以是全然的恐惧。当我们考虑自毁所无法克服的危险性时,或者只要个人仍继续感觉到他是这些残酷力量的无助牺牲者时,都会表现出此种反应。在梦与联想里,这些残忍的力最可在很多简明的象征里显现出来,譬如杀人的疯子、巨兽、白鲸或魔鬼等等。这些恐惧是许多至今仍无法解释的恐惧之核心,譬如,莫名的恐惧以及对大海危险深度的恐惧,对魔鬼的恐惧,对神秘事物的恐惧,或对任何体内所进行的破坏性之恐惧,如中毒、寄生虫、癌症。它仍是许多病人对于潜意识的与神秘的事物感到恐惧的一部分,它可能是那种并无明显理由的恐慌之中心,如果这些恐惧长久存在,则任何人将不可能与此种恐惧共存,他必须找寻方法以抵挡他们。这些方法有些已提过,尚未提到的在以后各章中将会讨论到。
在讨论完自恨及其破坏力后,我们必定会发觉这其中存有太大的悲剧,也许是人心的最大悲剧。人类外求无限与绝对,但也同时在毁灭自己。在他与答应给他荣誉的魔鬼达成协定时,他就已注定要堕入自己的心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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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8532 注册时间2008…3…8 个人博客 发短消息 加为好友 当前离线 15# 大 中 小 发表于 2009…6…23 13:16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脱离自我
为了实现理想的自我,心理症患者不自觉地产生了强迫性的要求与需要,在此种强迫性驱力的驱策下,他们更深地陷入了幻想的国度,为了逃避那种理想的自我与真我间的冲突,于是他不得不舍弃真我,而丧失了生命的自发力……
本书一开始就特别强调真我的重要性,真我乃是我们自己活力的、唯一的、人格的中枢;是唯一“能够”而且“想要”成长的部分。我们发觉到不幸的环境从一开始就阻碍了人性的顺利发展,嗣后,我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