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霍妮_自我的挣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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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要提的第三种也是最后一种的可能性,乃是过分强调爱与性在现实生活中的地位。于是爱与性构成生活的主要价值,他们也因此而被荣誉化了。此地我们可以约略地区别,征服性的以及降服性的爱之不同,后者系由自谦的解决法依理演化而来,这已经在那一章节中描述过了。前者乃发生于自爱欲的类型中,如果是基于某个特殊理由,则他“征服”的驱力就会集中于爱的方面。于是他的自负便会贯注于“成为理想的情人”以及如何“变为无可抗拒”,易于为他所利用的女人因而不再吸引他,他必须藉着征服那些(不管基于任何理由)难以获得的人才能证明他的胜利。胜利也许会在性行为中完成,他的目标也可能在于情感上的完全降服。当这些目标完成后,他的兴趣也因之而骤减。
我没把握这浓缩成少数几页的阐述,是否已表达出了心灵内的过程,对于人性关系影响的所有范围与强度。当我们完全了解了它的震撼力后,我们就必须修正有关较良好的人性关系对于心理症──或就广义而言,对于个人的发展──的有利影响,所蕴涵的某些期望。期望,包括预期人类环境、婚姻、性行为或参与各种团体活动(社区的、宗教的或职业的团体)的改变,这些都能帮助个人免于心理症的困扰。在分析治疗中,“期望”表现在相信“主要的治愈因素在于病人是否能与分析者建立良好的关系”之上,亦即除去孩提时代那些有害的因素【第参考1943年《精神医学》(Psychiatry)上珍妮特(Janet M。 Rioch)所发表的“精神分析疗法中的转移关系》(The Transferene Phenomenon in Psychoanalytic Therapy)。本文曾提到分析过程中的所谓治愈,乃是指病人能够发现在他原来的经验中,他必须压抑住某部分的自我。而只有分析者与病人间的相处关系才能适当地令病人获得此种发现……果能如此,则“事实”将渐渐地“不再被扭曲”,于是从分析者与病人间的关系中,使病人得以“再寻回自我”】。此种说法乃是基于某些分析家所持的前提而来,他们认为心理症基本上乃是人性关系的障碍,因此可藉良好的人性关系而另以医治。其他的一些期望,则并非基于如此明确的前提,而是基于了解(此种了解本质上是正确的)人性关系在我们生活中乃是一项重要的因素之看法。
所有这些期望(或预料)对于小孩或成人都是成立的。即使他可能会表现出自我狂妄的意念,对特殊权益有所要求、或感到易被虐待等明确的症候,但他对于适宜的人类环境所表现的反应仍是具有充分弹性的;
良好的环境可以减少他的忧虑,缓和他的敌意,增加他的信心,甚至于可以将驱使他深陷于心理症的恶性循环之情况倒转过来。当然,我们必须附加说明这乃是“多或少”的问题,亦即结果如何需视个人障碍的程度、病期长短、特质以及良好的人性影响之强度而定。
如果自负系统及其影响不致过于根深蒂固──或者积极地说──假如“实现自我”的意念仍具有一些意义或活力的话,则前述此种对于个人“内在的成长”的有利效应,也同样会发生在成年人身上。譬如,我们时常可以发觉到,当太太接受了分析而见好转时,先生往往会恢复了正常的发展。在这种情况下,有许多因素参与了作用,通常被分析者(太太)都会谈及她先生对此病情所得的认识,而他先生可能就会从中选取一些有益自己的资料。当他由自己的判断,而了解到事实乃是“可能改变的”之后,他就会鼓起勇气为自己的利益而行事。同时,当他发觉到建立较良好的关系的可能性后,他就会具有克服自己困扰的动机。只要心理症患者能与相当正常的人密切接触或长期交往,则虽没经过分析,病人也可能会发生以上的改变(恢复正常)。此外,还有多种的因素会刺激他的成长:价值观的再定向;所有权的感觉以及悦人的感觉;都能够“减低外移作用而面对自己的困难”;能够“接受严正与建设性的批评而获裨益”的可能性……等等。
然而,这些可能性远比我们平常所认为的远更为有限。如果分析者本来就觉得该病人恢复的可能性甚低,而感经验不足,则接学理来说,我敢冒然断定其机会必将十分渺茫,无论如何也不得再盲信之。我们屡次发现到某些为求解决个别内在冲突的人,如何以固执的“要求”与“应该”的系统,以其“自以为是”及易受攻击的态度,以其自恨及外移作用,以其征服、降服或逃避的需要而与别人建立关系。因此“关系”不再是相互取悦、相互成长的沟通媒介,而变为仅是用以满足个人心理症需要的工具。此种“关系”对于心理症患者的影响,就根本上而言,乃是降低或增加内在的紧张性,亦即依其需要这满足或挫折而定。譬如,夸张型的人当他处于指挥的地位,或置身于被歌颂谄媚的环境下,他就会觉得更安适且活得更起劲;自谦型的人当他觉得较不孤立或感到被需要、受欢迎时,他的生机就会变得欣欣向荣。任何了解心理症之痛苦的人,必会发觉出此种改善的主观价值,但是这些改善并不一定就是代表个人“内在成长”的象征。偶而,他们只是表示适宜的人类环境,可以让心理症患者觉得较为舒适而已,尽管他的心理症仍毫无改变。
这种观点亦可应用于较非人格性的“期望”方面,譬如根植于情势上、经济条件、政治体制等的改变都是。无疑地,极权政体可以不断地阻碍个人的发展,而且,本质上其目标必在于阻止人性的发展。反之,民主政体则尽可能地给予个人争取实现自我的自由,此种政体乃是值得人们所奋取的。然而,外在情势的最佳改变并无法带来个人的成长,他们远不如给予一个可资成长的较好环境来得有用。
所有这些期望所犯的错误,并非在于高估人际关系的重要性,而是在于低估了“心灵内因”的威力。虽然人际关系极其重要,但却无法将根固于人心中,且泯灭了个人真我之表达的“自负系统”铲除掉。由此我可知:自负系统乃是人性发展的敌害。
“实现自我”的目标并非唯一地,或根本地在于发展个人的特殊天赋,其整个过程的中心乃是个人潜能的演化或发展;因此,它主要包含个人为建立良好人性关系所努力的一切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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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工作上的心理障碍
【本章有许多段都是取材自《心理症的工作障碍》一书中的论文,标题为“工作上的限制”(inbibitions in Work)。该本于1948年刊登于美国心理分析杂志】
夸张型的人高估自己的能力,以为凭自己的意志必能征服一切,于是他的兴趣广泛,生龙活虎,但做起事来却是虎头蛇尾,有始无终;自谦型的人自贬能力,处处被矛盾的“应该”所驱策,宛若被关在笼中的鸟一般,烦燥不安地鼓冀振翅;退却型的人对“强制”颇为敏感,虽不会因此显得无精打采,但却缺乏进取心,处处表现得极为迟钝……
在我们工作生活中所产生的障碍,其原因很多。可能因外在的环境,如经济的或政治的压力,而变得不安宁、孤独或产生各种困难;举个现代较常见的例子,譬如,作家所面对的困难,他须学习如何用新措辞以表达自我。困难也可能来自于传统的环境,譬如,舆论可令一个人的谋生能力变得远超过自己的实际需要,现今都市中的商人即其例证。但另一方面,此种情况(态度)对墨西哥的印第安人却毫无影响。
本章我将不讨论外在的困难,然而却要讨论表现在工作方面的心理障碍。于是我们将把主题局限于:许多心理症的工作障碍都与我们待人的态度有关,譬如对人表现优越、卑躬或平等互惠等。虽然事实上我们无法明确地将这些与工作本身的困难绝对分开,但此地我们将尽可能地将其省略,而将重点集中在“心灵内因”对于工作过程,或个人对工作态度的影响为如何之上。最后,心理症的障碍在各种日常工作中较不重要,当工作需要个人自动自发、想像、负责、自信及较富智巧时,其障碍就会骤然增加。因此,我的评论将针对那些需要开发我们机智的工作──广义言之,即创作。由艺术作品或科学论述所举的例证,同样也可应用于教师、家庭主妇及母亲、商人、律师、医生或协会组织人的工作上。
工作方面所表现的心理症障碍,其范围甚广。就如我们即将了解的,并非这些障碍都是意识可知的;有许多是表现在工作能力或缺乏作品方面。其他则经由与工作有关的各种精神痛苦而表现出来,诸如过度紧张、疲劳、衰竭、惧怕、惊慌、烦躁或处于抑制的心理状况下所自觉到的痛苦等。在这方面,只有一些普遍且相当明显的因素,是为各处心理症所共同具备的。除了各项工作本身原具有的困难之外,必仍存有着其他的困难,尽管有时此种困难仍不够明显。
自信心可能是创作中最主要的必备条件,然而,不管个人的态度看来多么实际与自信,自信心往往是飘摇不定的。
很少有人会对工作上所面临的一切困难做适当的评价,不是高估就是低估。通常对于所做工作的价值也鲜有适宜的评价。
工作可能进行的条件大都是苛刻的,他们往往比一般人的工作习惯种类来得更为特别,程度更为严厉。
心理症患者由于自我中心的作祟,其内心对于工作本身往往不表关怀,有关如何进行或完成工作的问题,往往与工作本身较不相关,而与他自己较有关系。
一般适意的工作所能发觉的乐趣与满足,通常也有所残缺,因为工作太具强迫性了,充满太多的冲突与恐怖,或在主观上会令人觉得是相当无价值的。
只要我们一搁下这些通性不谈,而详细考虑工作的障碍本身是如何表现出来的,我们就会明显地发觉到,在不同的心理症中,其表现的差异还多于相似点。我已提过认识既存的困难,以及处于困难下的那种痛苦之差异。同时,能否完成工作的特殊条件亦有大有差异;持久的努力、冒险、策划、接受帮助、分派别人工作等等能力也有所不同。这些差异主要乃因个人所用以解决内心冲突的方法不同所致,我们将分门别类地加以讨论。
夸张型的人,会不顾自己的特殊禀性,而易于高估自己的能力或天赋;同时他们也很容易认为自己所进行的事乃是唯一有意义的事,而高估了它的特质,那些无法赞同他们看法的人,都会被他们认为是不能了解他们(他们仿佛是对牛弹琴),或因过于嫉妒他们才无法适当的信任他们。任何批评,无论是严正的或是出于良心的批评,根本上都会被觉得是恶意的抨击。同时,因为他们需要消除对自己的疑虑,所以他们将无法详究批评的真相,而只会一味地不择手段摒除掉它。同理,他们的工作需要被夸赞(不管以何种方式)的这种心理总是无止境的。他们倾向于自觉有权享受此种赞誉,因此如果未受到夸赞的话便会大表愤恨。
随之而来的,他们信任人的雅量也是相当有限的,至少对于与他同一阶层同年的人们是如此。他们或许很崇拜柏拉图或贝多芬,但却难于赞赏任何同代的哲人或作家;愈是这样,则这些名家对他们自己那种无与伦比的意义愈会形成一种威吓。当别人在他们面前表扬他人的成就时,他会显得十分过敏。
最后要提的是,这种人的特征──沉迷于征服一切,将使他盲信世上只要凭他的意志力或优越的能力,就必无坚不摧、无攻不克。在美国许多办公厅内常可见到这么一句座右铭──当机立断不畏难,则必马到成功;我推想这个座右铭的创始者一定也是个夸张型的人,无论如何至少也会是一个肯付诸实行的人。他之需要证实自己的“胜利”,使他变得更机智,而且带给了他尝试那种别人所畏难不前的工作之动机。然而,因此也会带给他低估困难的危险。于是简直没有他所无法迅即达成的交易,没有他一眼之下所不能论断出的疾病;只要稍加预示,没有一篇论文或讲演是他所无法交付的;汽车出了任何毛病,他必修理得比任何技师都好。
所有这些因素的综合──高估自己的能力以及工作的特质,低估别人及所面对的困难,将别人的批评置之度外──正说明了他时常会不在乎工作上的障碍。这些障碍随自恋的、完美主义的、或自大、报复的倾向而有所不同。
自恋的类型,最可能被“想像”所左右的,他们将以上的标准表露无遗。假定个人的天赋相同,则他可能是夸张型中最积极、最急进的,但他也可能同时遭受到各种困难。其中有一项,乃是他将兴趣与精力分散到许多方面。譬如,有个女人,如觉得自己必须是个完美的女主人、家庭主妇、母亲;同时也必须是个时髦的女人,会议中最活跃者,必须参与政治,必须是伟大的作家。或者又如有个商人,他除了管理许多企业外,又追求许多广泛的政治及社交活动。这种人到头来当他发觉终究一事无成时,他常会将之归咎于自己的天赋过于繁复、多方向发展。他会较不自大地表示出他羡慕那些比他不幸的人──只具一种天赋的人。事实上,能力的分散或许是真的,但它并非是失败的主因,主要的背景在于他始终坚持不去认识他能力的界限。因此短暂的解决法──限制他的活动,通常并无持久的作用。很快地,他又会重归旧念,相信别人不能像他那样做那么多事;但他能够──而且会做得完美无暇。假制他的活动对他而言,带有“打败”与“卑鄙柔弱”的意味;期望他做个像别人一样具有能力界限的人,乃是堕落的,因此是他所不堪忍受的。
其他自恋欲的人可能不是将他们的精力同时分散于许多活动上,而是分散于一连串的“开始”上,然后马上又很快地一个接一个地取消了追求。就资质聪慧的年轻人而言,上面这种现象看来简直就像是他们需要时间与实验,以找出自己最大的兴趣所在一般;只有密切检查他们的整个人格,方能晓得此种单纯的解释是否正确。譬如,他也许会表现得深感兴趣,而努力地去尝试,一开始看来似乎前途无量,但不久后却又将其抛至九霄云外了。据此,他们可能会藉着写诗或力农而追求同一目标,然后,他们又转习护理或医术,但同样都只是虎头蛇尾罢了;由热诚的初衷至索然无味之间,形成了一陡峭的曲线。
然而,同样的过程亦可能发生在成人身上。他们可能会为一本大书而写纲要,从事公司的组织,计划好商业上的大目标,研究表明,但只要不消多久,当他们还一事无成时,兴趣就会消声匿迹了。他们的想像原已遍染上迅速而伟大的成就之光辉形象,但只要当他们初遇真正的困难时,很快地就撤消了原有的兴致。然而,他们的自负不容许他们承认自己在逃避困难,因此兴趣的丧失是保存面子的良策。
造成自恋欲类型的特征──兴趣的摇摆不定,有两项因素:他不喜欢留意工作细节与憎恶一贯的努力行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