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_旧五代史-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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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河堤破,坏廒仓。八月,敕:「如闻天津桥未通往来,百官以舟船济渡,因兹倾覆,兼踣泥涂。自今文武百官,三日一趋朝,宰臣即每日中书视事。」四年正月,敕:「自京以来,案:此句疑有脱误。幅圜千里,水潦为沴,流亡渐多。宜自今月三日后,避正殿,减常膳,撤乐省费,以答天谴。应去年经水灾处乡村,有不给及逃移人户,夏秋两税及诸折科,委逐处长吏切加点检,并与放免,仍一年内不得杂差遣。应在京及诸县,有停贮斛斗,并令减价出粜,以济公私,如不遵守,仰具闻奏。」
长兴元年夏,鄜州上言,大水入城,居人溺死。二年四月,棣州上言,水坏其城。是月己巳,郓州上言,黄河水溢岸,阔三十里,东流。五月丁亥,申州奏大水,平地深七尺。是月戊申,襄州上言,汉水溢入城,坏民庐舍,又坏均州郛郭,水深三丈,居民登山避水,仍画图以进。是月甲子,洛水溢,坏民庐舍。六月壬戌,汴州上言,大雨,雷震文宣王庙讲堂。十一月壬子,郓州上言,黄河暴涨,漂溺四千余户。三年七月,诸州大水,宋、亳、颍尤甚。宰臣奏曰:「今秋宋州管界,水灾最盛,人户流亡,栗价暴贵。臣等商量,请于本州仓出斛斗,依时出粜,以救贫民。」从之。是月,秦州大水,溺死窑谷内居民三十六人。夔州赤甲山崩,大水漂溺居人。
清泰元年九月,连雨害稼。诏曰:「久雨不止,礼有祈禳,萗都城门,三日不止,乃祈山川,告宗庙社稷。宜令太子宾客李延范等萗诸城门,太常卿李怿等告宗庙社稷。」
晋天福初,高祖将建义于太原,城中数处井泉暴溢。四年七月,西京大水,伊、洛、瀍、涧皆溢,坏天津桥。八月,河决博平,甘陵大水。六年九月,河决于滑州,一概东流。居民登丘冢,为水所隔。诏所在发舟楫以救之。兗州、濮州界皆为水所漂溺,命鸿胪少卿魏玭、将作少监郭廷让、右领军卫将军安濬、右骁卫将军田峻于滑、濮、澶、郓四州,检河水所害稼,并抚问遭水百姓。兗州又奏,河水东流,阔七十里。至七年三月,命宋州节度使安彦威率丁夫塞之。河平,建碑立庙于河决之所。
开运元年六月,黄河、洛河泛溢堤堰,郑州原武、荥泽县界河决。
周广顺二年七月,暴风雨,京师水深二尺,坏墙屋不可胜计。诸州皆奏大雨,所在河渠泛溢害稼。三年六月,诸州大水,襄州汉江涨溢入城,城内水深一丈五尺,仓库漂尽,居人溺者甚众。
○地震
唐同光二年十一月,镇州地震。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夜,魏、博、徐、宿地大震。
天成三年七月,郑州地震。
长兴二年六月,太原地震,自二十五日子时至二十七日申时,二十余度。左补阙李详上疏曰:
臣闻天地之道,以简易示人;鬼神之情,以祸福为务。王者祥瑞至而不喜,灾异见而辄惊,罔不寅畏上穹,思答天谴。臣闻北京地震,日数稍多。臣曾览国书,伏见高宗时,晋州地震,上谓群臣曰:「岂朕政教之不明,使晋州地震耶?」侍中张行成奏曰:「天阳也,地阴也,天阳君象,地阴臣象,君宜转动,臣宜安静。今晋州地震,弥旬不休,将恐女谒使事,臣下阴谋。且晋州是陛下本封,今地震焉,尤彰其应。伏愿深思远虑,以杜未萌。」又,开元中,秦州地震,寻差官宣慰,兼降使致祭山川,所损之家,委量事安置奏闻。
伏惟陛下中兴唐祚,起自晋阳,地数震于帝乡,理合思于天戒。况圣明御宇,于今六年,岁稔时康,人安俗阜。臣虑天意恐陛下忘创业艰难之时,有功成矜满之意。伏望特委亲信,兼选勋贤,且往北京慰安,密令巡问黎民之疾苦,严山川之祭祀,然后鉴前朝得丧之本,采历代圣哲之规,崇不讳之风,罢不急之务。
明宗深嘉之,锡以三品章服。十一月,雄武军士上言,洛阳地震。三年八月,秦州地震。
汉乾祐二年四月丁丑,幽、定、沧、营、深、贝等州地震,幽、定尤甚。
周广顺三年十月,魏、邢、洺等州地震数日,凡十余度,魏州尤甚。
○虫鱼禽兽
梁龙德末,许州进绿毛龟,宫中造室以畜之,命之曰「龟堂」。识者以为不祥之言。
唐天祐十八年二月,张文礼叛于镇州,时野水变,其色如血,游鱼多死,浮于水上,识者知其必败。十九年,定州王处直卒。先是,处直自为德政碑,建楼于衙城内,言有龙见。或睹之,其状乃黄么晰蜴也。处直以为神异,造龙床以安之。又,城东麦田中,有群鹊数百,平地为巢,处直以为己德所感。识者窃论曰:「虫蛇阴物,比藏山泽,今据屋室,人不得而有也。南方为火,火主礼,礼之坏则羽虫失性,以文推之,上失其道,不安于位之兆也。」果为其子都所废。
应顺元年闰正月丙寅辰时,唐闵帝幸至德宫,初出兴教门,有飞鸢自空而落,死于御前,是日,大风晦冥。
清泰元年十月辛未巳时,有雉金色,自南飞入中书,止于政事堂之上,吏驱之不去,良久又北飞。是日,民家得之。二年,鄴西李固镇,有大鼠与蛇斗于桥下,斗及日之申,蛇不胜而死。三年三月戊午,有蛇鼠斗于洛阳师子门外,而鼠杀蛇。夏四月戊子,熊入市,形如人,搏人。又一熊自老君庙南走向城,会车驾幸近郊,从官射之而毙。
汉乾祐三年正月,有狐出明德楼,获之,比常狐毛长,腹别有二足。
周广顺三年六月,河北诸州旬日内无乌,既而聚泽、潞之间山谷中,集于林木,压树枝皆折。是年,人疾疫死者甚众。至显德元年,河东刘崇为周师所败,伏尸流血,故先萌其兆。
显德元年三月,潞州高平县有鹊巢于县郭之南平地,巢中七八雏。
○蝗
梁开平元年六月,许、陈、汝、蔡、颍五州蝝生,有野禽群飞蔽空,食之皆尽。
唐同光三年九月,镇州奏,飞蝗害稼。
晋天福七年四月,山东、河南、关西郡蝗害稼,至八年四月,天下诸州飞蝗害田,食草木叶皆尽。诏州县长吏捕蝗,华州节度使杨彦询、雍州节度使赵莹命百姓捕蝗一斗,以禄粟一斗偿之。时蝗旱相继,人民流移,饥者盈路,关西饿殍尤甚,死者十七八。朝廷以军食不充,分命使臣诸道括粟麦,晋祚自兹衰矣。
汉乾祐元年七月,青、郓、兗、齐、濮、沂、密、邢、曹皆言蝝生。开封府奏,阳武、雍丘、襄邑等县蝗,开封尹侯益遣人以酒肴致祭,寻为瞿鹆食之皆尽。敕禁罗弋瞿鹆,以其有吞蝗之异也。二年五月,博州奏,有瞿生,化为蝶飞去。宋州奏,蝗一夕抱草而死,差官祭之。
○火
唐天成四年十一月,汝州火,烧羽林军营五百余间。先是,司天奏,荧惑入羽林,饬京师为火备,至是果应。
长兴二年四月辛丑,汴州封禅寺门扉上欻然火起,延烧近舍。是月,卫州奏,黎阳大火。先是,下诏于诸道,令为火备,至是验之。三年十二月壬戌,怀州军营内,三处火光自起,人至即灭,并不焚烧舍宇。明宗谓侍臣曰:「火妖乎?」侍臣曰:「恐妖人造作,宜审诘之。」
晋天福三年十一月,襄州奏,火烧居民千余家。九年春,左龙武统军皇甫遇从少帝御契丹于郓州北,将战之夕,有火光荧荧然,生于牙竿之上。
周显德五年四月,吴越王钱俶奏,十日夜,杭州火,焚烧府署殆尽。世宗命中使赍诏抚问。
○草木石冰
梁开平三年春正月,潞州军前李思安进,壶关县庶穰乡村人因伐树倒,自分为两片,内有六字,皆如左书,曰「天十四载石进」,乃图其状以进。梁祖异之,命示百官,莫有详其义者,及晋高祖即位,人以为虽有图姓,计其甲子则二十有九年矣。识者曰:「'天'字取'四'字中两画加之于傍,则'丙'字也;'四'字去中间两画加'十'字,则'申'字也。晋祖即位之年,乃丙申也。」
唐天祐五年,长柳巷田家有僵桃树,经年旧坎犹在,其仆木一朝屹然而起,行数十步,复于旧坎,其家骇异,仓皇散走。议者以汉昭帝时,上林仆木起生枝,时虫蠹成文而宣帝兴。今木理成文,仆而重起,乃庄宗中兴之兆也。
同光元年冬十二月辛卯,亳州太清宫道士上言,圣祖殿前枯桧再生一枝,画图以进。
清泰末年,末帝先人坟侧古佛刹中石像,忽然摇动不已,观者咸讶焉。
晋开运元年七月一日,少帝御明德门,宣赦改元。是日,遇大雷雨,门内有井亭,亭有石盆,有走水槽,槽有龙首,其夕悉飘行数十步,而龙首断焉。识者曰:「石,国姓也,此兆非祥,石氏其迁乎!其绝乎!」二年正月,汴州封丘门外,壕水东北隅水上有文,若大树花叶芬敷之状,相连数十株,宛若图画,倾都观之。识者云:「唐景福中,卢彦威浮阳壕水有树文亦如此,时有高尼辞郡人曰:'此地当有兵难。'至光化中,其郡果为燕帅刘仁恭所陷。」三年九月,大水,太原葭芦茂盛,最上一叶如旗状,皆南指。十二月己丑,雨木冰。是月戊戌,霜雾大降,草木皆如冰。
汉乾祐元年八月,李守贞叛于河中,境内芦叶皆若旗旒之状。
周广顺三年春,枢密使王峻遥镇青州,有司制旄节以备迎授。前夕,其节有声。主者曰:「昔后唐长兴中,安重诲授河中,其节亦有声,斯亦木之妖也。」
旧五代史卷一百四十二
志四 礼志上
案:《礼志序》,原本阙佚。
梁开平元年夏四月,太祖初受禅,乃立四庙于西京,从近古之制也。
唐同光二年六月,太常礼院奏:「国家兴建之初,已于北都置庙,今克复天下,迁都洛阳,却复本朝宗庙。按礼无二庙之文,其北都宗庙请废。」乃下尚书省集议。礼部尚书王正言等奏议曰:「伏以都邑之制,宗庙为先。今卜洛居尊,开基御宇,事当师古,神必依人。北都先置宗庙,不宜并设。况每年朝享,礼有常规,时日既同,神何所据。窃闻近例,亦有从权。如神主已修,迎之藏于夹室;若庙宇已崇,虚之以为恆制。若齐桓公之庙二主,礼无明文,古者师行,亦无迁于庙主。昔天后之崇巩、洛,礼谓非宜;汉皇之恋丰、滕,事无所法。况本朝故事,礼院具明,洛邑旧都,嵩高正位,岂宜远宫阙之居,建祖宗之庙。事非可久,理在从长。其北都宗庙,请准太常礼院申奏停废。」从之。
天成元年,中书舍人马缟奏曰:「伏见汉、晋已来,诸侯王宗室承袭帝统,除七庙之外,皆别追尊亲庙。汉光武皇帝立先四代于南阳,其后桓帝已下,亦皆上考前修,追崇先代。乞依两汉故事,别立亲庙。」诏下尚书省,集百官定议。礼部尚书萧顷等议曰:「伏见方册所载,圣概所存,将达蘋藻之诚,宜有楶棁之制,臣等集议,其追尊位号及建庙都邑,乞特降制命,依马缟所议。」
二年,中书门下又上奏曰:「伏以两汉以诸侯王入继帝统,则必易名上谥,广孝称皇,载于诸王故事,孝德皇、孝仁皇、孝元皇是也。伏乞圣慈,俯从人愿,许取皇而荐号,兼上谥以尊名,改置圆陵,仍增兵卫。」遂诏太常礼院定其仪制焉。太常博士王丕等引汉桓帝入嗣,尊其祖河间孝王曰孝穆皇帝、父蠡吾侯曰孝崇皇帝为例,请付太常卿定谥。刑部侍郎、权判太常卿马缟复议曰:「伏准两汉故事,以诸侯王宗室入承帝统,则必追尊父祖,修树园陵,西汉宣帝、东汉光武,孝飨之道,故事具存。自安帝入嗣,遂有皇太后令,别崇谥法,追曰某皇,所谓孝德、孝穆之类是也。前代惟孙皓自乌程侯继嗣,追父和为文皇帝,事出非常,不堪垂训。今据礼院状,汉安帝以下,若据本纪,又不见「帝」字。伏以谥法「德象天地曰帝」。伏缘礼院已曾奏闻,难将两汉故事,便述尊名,请诏百官集议。」时右仆射李琪等议曰:「伏睹历代已来,宗庙成制,继袭无异,沿革或殊。马缟所奏,礼有按据,乞下制命,令马缟虔依典册,以述尊名。」时明宗意欲兼加「帝」字,乃下诏曰;「朕闻开国承家,得以制礼作乐,故三皇不相袭,五帝不相沿,随代创规,于礼无爽。矧或情关祖祢,事系丞尝。且追谥追尊,称皇与帝,既有减增之字,合陈褒贬之辞。大约二名俱为尊称,若三皇之代故不可加帝,五帝之代不可言皇。爰自秦朝,便兼二号。至若圣祖老君,事隔千祀,宗追一源,犹显册于鸿名,岂须遵于汉典。况朕居九五之位,为亿兆之尊,不可总二名于眇躬,惜一字于先代,苟随执议,何表孝诚!可委宰臣与百官详定,集两班于中书,逐班各陈所见。」惟李琪等请于祖祢二室先加「帝」字。宰臣合众议奏曰:「恭以朝廷之重,宗庙为先,事系承祧,义符致美。且圣朝追尊之日,即引汉氏旧仪,在汉氏封崇之时,复依何代故事?理关凝滞,未协圣谟;道合变通,方为民则。且王者功成治定,制礼作乐,正朔服色,尚有改更,尊祖奉先,何妨沿革。若应州必立别庙,即地远上都。今据开元中追尊皋陶为德明皇帝,凉武昭王为兴圣皇帝,皆立庙于京都。臣等商量所议追尊四庙,望依御札并加皇帝之号,兼请于洛京立庙。」敕:「宜于应州旧宅立庙,余依所奏。」案《文献通考》:后唐之所谓七庙者,以沙陀之献祖国昌、太祖克用、庄宗存勖而上继唐之高祖、太宗、懿宗、昭宗。此所谓四庙者,又明宗代北之高、曾、祖、父也。
其年八月,太常礼院奏:「庄宗神主以此月十日祔庙,七室之内,合有祧迁。」中书门下奏议,请祧懿祖一室。后下百僚集议,礼部尚书萧顷等奏,请从中书所奏,从之。
应顺元年正月,中书门下奏:「太常以大行山陵毕祔庙。今太庙见飨七室,高祖、太宗、懿宗、昭宗、献祖、太祖、庄宗,大行升祔,礼合祧迁献祖,请下尚书省集议。」太子少傅卢质等议曰:「臣等以亲尽从祧,垂于旧典,疑事无质,素有明文。顷庄宗皇帝再造寰区。复隆宗庙,追三祖于先远,复四室于本朝,式遇祧迁,旋成沿革。及庄宗升祔,以懿祖从祧,盖非嗣立之君,所以先迁其室。光武灭新之后,始有追尊之仪,比只在于南阳,元不归于太庙,引事且疏于故实,此时须禀于新规。将来升祔先庙,次合祧迁献祖,既协随时之义,又符变体之文。」从之。时议以懿祖赐姓于懿宗,以支庶系大宗例,宜以懿祖为始祖,次昭宗可也,不必祖神尧而宗太宗。若依汉光武,则宜于代州立献祖而下亲庙,其唐庙依旧礼行之可也,而议谥者忘咸通之懿宗,又称懿祖,父子俱「懿」,于理可乎!将硃耶三世与唐室四庙连叙昭穆,非礼之甚也。议祧者不知受氏于唐懿宗而祧之,今又及献祖。以礼论之,始祧昭宗,次祧献祖可也,而懿祖如唐景皇帝,岂可祧乎?
晋天福二年正月,中书门下奏:「皇帝到京,未立宗庙,望令所司速具制度典礼以闻。」从之。二月,太常埔士段颙议曰:
夫宗庙之制,历代为难,须考礼经,以求故事。谨按《尚书·舜典》曰:「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此是尧之庙也,犹未载其数。又按《郊祀录》曰:夏立五庙,商立六庙,周立七庙。汉初立祖宗庙于郡国,共计一百六十七所。后汉光武中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