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顶首愣严经卷一浅释-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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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白佛。我见如来。三十二相。胜妙殊绝。形体映彻。犹如琉璃。
阿难对佛说:‘因见佛有三十二相好庄严(三十二相可查佛学辞典,因时间关系不能详说),殊胜无与伦比,同时身体透明,光辉皎洁,犹如琉璃内映外彻。’
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爱所生。何以故。欲气粗浊。腥臊交遘。脓血杂乱。不能发生胜净妙明紫金光聚。是以渴仰。从佛剃落。
‘我自己心里时常思惟(这思惟就是用识心来想),这种妙庄严相,绝对不是世间情欲及爱念所产生。欲气粗而浊,男女交媾时,气味十分腥臊,脓血杂乱,非常不洁,所以父精母血所造之身体,是不会发生胜净妙明,庄严佛相,紫色金光聚集,光辉无比的佛身,是故我心里非常渴仰爱慕,因此从佛剃度出家。’
阿难用思惟——即第六识思想分别妄心,来仰慕佛相好,此亦是爱心,舍爱从爱,把一个爱心舍弃,又执着另一个爱心,虽不属情爱,但还有爱心,这与家庭爱无异,所以他的错处,便在不是为佛法而出家,而是为爱佛陀相好而出家。阿难不学佛之智慧德行,修定觉悟,而只要相好,可能过去世中,喜欢着相,爱佛相好便满足了,故有爱心而无定力,他又恃佛是堂兄,将来一定会帮他得定力,但不知心身本不相代,这亦是他的错处。那么是不是不爱人,便讨厌人,什么人都讨厌,不喜欢,要自己独自修行?不是的!修道要不憎不爱,觉得人人都和我一样,平等不偏,你我如一,怎会有爱和憎呢?所以说平常心是道,平等心才合乎道。
学佛法一定要专心,要得真正定力,一定要把爱心放下,念兹在兹,朝于斯,夕于斯;朝参禅打坐,研究经典,晚上亦如是,不要妄想及说闲话,否则空费时间。希望你们,在这九十天的暑期班里,应尽量用功,牺牲一切,专心一意来研究佛学,参禅打坐,行解双修,到明白时,才得真正智慧,方不枉此一行。
佛言。善哉阿难。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阿难因为喜欢佛之妙相庄严,就舍离世间之深重恩爱,落发出家,当佛住世时,所有比丘出家落发,不必用剃刀,佛只说:‘善男子,汝今舍俗出家,须发自落,袈娑披身。’佛只需这样说,出家人就须发自落,袈娑披身,这是佛用神通,为他们披剃。佛入涅槃后,出家就用剃刀落发,还要到戒坛去受戒。在中国戒坛需要三年,才能受戒,后来因时间太长,缩短时间,用科学办法,改为五十三天,就可受戒,但现在有的要更快,就改为七天,有的更简化,只需三天便可受戒,三天实在太马虎,是不合法的。
佛听阿难说出家因缘后,便赞叹说:‘真好,阿难,你是大丈夫,能舍俗出家,但你应该知道,一切众生,从无始至今,即是从最初做人到现在,生死连续不断,生了又死,死了又生,脱白骨如山丘,不知生从何处来,死往何处去?这都是因为不明白自己的常住真心,是不动不摇、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生不灭是常住,不增不减是真心,自性是清净,光明遍照的,但是你们不知道,都把它忘记了!’自身虽有无价宝珠,但自己不知道。好像法华经上说:有富家子,舍家远游,父母恐他流浪异乡,穷因无钱,便将宝珠,暗藏在他的衣里。但儿子不觉,依然过其流浪生活,虽身在穷苦中,而不知自身藏有无价宝珠。
我们之常住真心,性净明体,便如无价宝珠一产,不知道便不能利用,又因妄想生灭心——识心——把我们支配得颠颠倒倒,弄得昏昏迷迷,根本这妄想是不真实的,但人不明白,便在生死苦海中,轮回流转,没有休息的时候,不能断妄想,便不能了生死轮回,这是佛对阿难说明,不认识真心,才受生死轮回之苦。
心字是最不好的,中国心字:‘三点如星布,弯钩似月芽,披毛从此起,做佛也由它。’我老早已告诉你们:十法界不出一念心,心是万法之源,念动百事有,念止万事无,心止念绝,就是成佛作圣;心念纷飞,就堕生死轮回。
汝今欲研无上菩提。真发明性。应当直心酬我所问。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
你现在欲研究明白,怎样才能得到无上菩提,即佛的果位?你必须要真实明白发现,你自己本具不生不灭的根性,即六根中性,亦即如来藏性,亦是成佛之道。你现在应该用直心,来答复我所问,不要用曲折妄想心。维摩经上说:‘直心是道场。’在未想——即一念未动之前,是第一念,是真心直心。若加以思惟,便落第二念,便是妄想心。第一念,即直心,即道心,亦即第第一义谛,要即问即答,不要思前想后;若思前想后,便不是直心。为何要用直心来答我呢?因十方如来,皆用直心,才能成佛,才能出离生死苦海,佛皆是用直心,不用弯曲心。心直则言直,像这样从初地,即干慧地,而成妙觉地。始为初地,终是佛地;从初地而至佛地,经过十地、等觉地,才至妙觉佛地,中间经过很长的时间,一点都无曲折心相,都是用直心,才能成佛。这是佛要阿难,舍弃偏计妄执心,而用直心来答复他的发问。
阿难。我今问汝。当汝发心缘于如来三十二相。将何所见。谁为爱乐。
能爱之心,即攀缘心,佛要破阿难之攀缘心,所以再问他:‘阿难!我再问你,当你最初发心的时候,是因为你用攀缘——即爱慕之识心,来见如来三十二相,究竟是用什么来看见?谁爱如来之三十二相?’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是爱乐。用我心目。由目观见如来胜相。心生爱乐。故我发心。愿舍生死。
阿难对佛说:‘这种爱乐,是用我心和目看见的。由目看见如来,相好庄严,遂心生欢喜,所以我就发心,愿舍离生死轮回,来跟佛出家修道。’
佛告阿难。如汝所说。真所爱乐。因于心目。若不识知心目所在。则不能得降伏尘劳。
佛告阿难:‘如你现在所说,你的真实爱乐,是从你的心和目。假如你不明白、不知道,心与目之所在,那你就没有力量,来降伏尘劳。’尘是染污心性,劳是扰乱心神,识心即尘劳,亦即烦恼,若不能降伏它,便被它扰乱,就不能了生脱死。
譬如国王。为贼所侵。发兵讨除。是兵要当知贼所在。
譬如国王,被贼所侵扰,国王要发兵讨贼,但出兵前,应该知道贼在何处?才能擒其贼首,斩草除根。我们无始以来,不能了生死,就是不知自己真心所在的地方,反认为由目观见,而取爱乐为心,这就是迷真认妄,执妄为真,执了妄心为己心才生出种种的颠倒!
使汝流转。心目为咎。吾今问汝。唯心与目。今何所在。
这种妄心使你不能了生死,而流转于生死,在六道轮回中辗转不停,这都是你的心和目的过错,我现今再问你:你之心和目,究竟在何处?
阿难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间十种异生。同将识心居在身内。纵观如来青莲华眼。亦在佛面。
阿难被佛追问,手足无措,不知所云,只得委诸众生,做不负责任,没有把握的答复:‘世尊!一切世间,即三界之内,十种异生(本来是十二类众生,下文有详细解释,现除去无色和无想,这二类都无心目,故说十类;而业报形体,各各差别,故曰异生),他们都将识心——即分别心,居在身内(阿难不说自己,而说众生,含有狡辩之意),我现在再看如来之眼,清净长广,好像青莲一样,亦是在如来面上。’用亦字,含意明明在佛面上,还要问我,但不敢公开说出。
我今观此浮根四尘。只在我面。如是识心。实居身内。
我现在再观看,我之浮根,即眼根——乃四尘,即色、香、味、触所形成,非常明显的,是在我的面上,而能分别美丑的识心,实在是住在我的身内。
佛告阿难。汝今现坐如来讲堂。观只陀林。今何所在。世尊。此大重阁清净讲堂。在给孤园。今只陀林实在堂外。
佛听阿难说:‘心在内,目在面。’并不答复对或不对,只再问他:‘你现在坐在如来讲堂,你看只陀林,究竟在何处?’阿难答:‘世尊!此广大重叠楼阁,及清净不染讲堂,实在给孤独长者之园,而只陀太子之林,实在讲堂外边。’
阿难。汝今堂中先何所见。世尊。我在堂中。先见如来。次观大众。如是外望。方瞩林园。
佛对阿难说:‘你现在讲堂中,先见到什么呢?’阿难答:‘世尊!我在讲堂中,先看见如来,再见大众,然后向外瞻望,便见到只陀林,和给孤独园。’
阿难。汝瞩林园。因何有见。世尊。此大讲堂。户牖开豁。故我在堂得远瞻见。
佛问阿难:‘你看见只陀林和给孤独园,是怎样能看见呢?’阿难答:‘世尊!这大讲堂,门窗开通,所以我在讲堂上,便能望见外边景物。’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身在讲堂。户牖开豁。远瞩林园。亦有众生在此堂中。不见如来。见堂外者。阿难答言。世尊。在堂不见如来。能见林泉。无有是处。
佛反问阿难:‘假设就如你刚才所说的一样,身在讲堂时,窗户打开,便可以看见外边园林,但是否亦有众生,身在堂中,而没看见如来,只看见堂外之物呢?’阿难答言:‘世尊!身在堂中,没看见如来,而能看见外边之林泉,是没有这种道理的。’
阿难。汝亦如是。
佛说:‘阿难!你亦是这样的。’你既然说心在身内,但不能看见内边,只能看见外边,岂不是同一个道理吗?
汝之心灵一切明了。若汝现前。所明了心实在身内。尔时先合了知内身。颇有众生。先见身中。后观外物。
心灵是指心为万物之灵,及心有灵知之用,佛说:‘你的心灵,如果一切都能明了,那么你现在这个明了心,实在是居在身内,应该知道身内的一切,可否有众生,先看见身中之物,然后再观看外边之物呢?’
纵不能见心肝脾胃。爪生发长。筋转脉摇。诚合明了。如何不知。必不内知。云何知外。
你说心在内,见在外,为何心在内而不能先见心、肝、脾、胃呢?纵然看不见,那亦应该看见指甲的生、头发的长、筋络的转、脉搏的摇,你心应该明了,如何亦不知呢?既不能知内,如何反能知外呢?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内。无有是处。
所以证明你所说的,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内,是不合道理的,是错误的。
阿难稽首而白佛言。我闻如来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实居身外。
佛给阿难一个当头棒,打破他的执着,他那‘心在内,见在外’之理论不成立,于是阿难又说:‘我听闻如来说法之音,明白我的心,实在身外。’
所以者何。譬如灯光然于室中。是灯必能先照室内。从其室门。后及庭际。一切众生。不见身中。独见身外。亦如灯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
什么道理呢?好像灯烛在房间燃着,这灯烛便能光照室内,再从门口,照到外边庭际,一切众生,看不见身内脏腑,只能看见外面,就如灯光,居于室外,便不能照亮室内一样。
是义必明。将无所惑。同佛了义得无妄耶。
这道理一定是对的,不会再起疑惑,并和佛所说之了义一样,大概错不了吧?
佛告阿难。是诸比丘。适来从我室罗筏城。循乞抟食。归只陀林。我已宿斋。汝观比丘。一人食时。诸人饱不。阿难答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是诸比丘。虽阿罗汉。躯命不同。云何一人能令众饱。
阿难用灯光来譬喻心是在外,以为佛一定说他对,但佛不答复,只问阿难:‘刚才众比丘,跟从我在室罗筏城沿门乞食(乞食是佛制,为除贪慢心,乞食资身,随所化缘,不贪好食。抟食是以手指抟菜饭来食),回来只陀林,我已宿斋(即止食),你现在看众比丘,一人食时,众人会不会饱呢?’阿难答言:‘不会饱的,世尊!什么缘故呢?因众比丘,虽是证果阿罗汉,但究竟身躯还是不相同,怎能一人食而大家会饱呢?’
佛告阿难。若汝觉了知见之心。实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则心所知。身不能觉。觉在身际。心不能知。
佛告阿难:‘假如你的觉察明了之心,实在是在身外,那么,身和心自然分开,没有连带关系,毫不相干,则心所知之事,身便没有感觉,如果感觉是在身处,心亦不会知道。’(因阿难说,心在外,那么心有所知,身当然不能感觉。)
我今示汝兜罗绵手。汝眼见时。心分别不。阿难答言。如是。世尊。佛告阿难。若相知者。云何在外。
佛又说:‘我今示汝兜罗绵手,你眼看见时,心里是否有分别呢?’阿难答言:‘是的,世尊!’佛告阿难:‘如果你眼看见时,心便会知道,怎可以说,心在外边呢?’
‘兜罗绵’印度语,译意细香绵,色白如霜,十分柔软,这里是譬喻佛手柔软似兜罗绵一样。眼见心知,若心在外,则是相义,应不相知;若是相知,即不能说心在身外。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外。无有是处。
佛又说:‘所以应该知道,你说觉了能知之分别心,是住在身外,这理论是不对的。’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言。不见内故。不居身内。身心相知。不相离故。不在身外。我今思惟。知在一处。
阿难对佛说:‘世尊!好像佛所分析解说,不看见身内之肝肺脾胃,就不应该居在身内,心与身既能互相知道,便不相离,就不居在身外,这道理是很对的,我现在再仔细思想,已经知道心在一个地方。’
阿难只知用生灭识心,来推测思惟,所以世尊要用种种譬喻来开导他,来破他的妄执。
佛言。处今何在。阿难言。此了知心。既不知内。而能见外。如我思忖。潜伏根里。
佛即追问:‘今在何处?’阿难答言:‘这个明了的心,既然不能知内,而能见外,我再三思惟忖度,一定潜伏在眼里。’
犹如有人。取琉璃碗。合其两眼。虽有物合。而不留碍。彼根随见。随即分别。
好像有人,拿着琉璃碗(琉璃是透明的浅绿色宝石,碗字照中文意义是小盂,这里则喻如眼镜,用透明小盂盖合在眼上,亦可以看见东西),合在他的眼睛处,合即戴。虽有物合,即眼睛虽戴上眼镜,但一点都有阻碍,所以眼根一看见,便能分别是什么,即是说:琉璃不阻碍眼见,眼根不阻碍心见。
然我觉了能知之心。不见内者。为在根故。分明瞩外。无障碍者。潜根内故。
为何我的觉察明了,而能分别之心,不能看见身内之五脏六腑?这乃因在根里的缘故,清清楚楚能看见外边的东西,一点都无障碍,因为是潜伏在眼根里边的缘故。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潜根内者。犹如琉璃。彼人当以琉璃笼眼。当见山河。见琉璃不。如是。世尊。是人当以琉璃笼眼。实见琉璃。
佛问阿难:‘如果照你所说,心是潜伏在眼根内,犹如琉璃一样,那么当那个人用琉璃罩盖在眼睛上,应当看见山河大地,但是否还可以看见琉璃呢?’阿难答说:‘世尊!这个人戴上琉璃镜时,实在亦见琉璃镜的。’
佛告阿难。汝心若同琉璃合者。当见山河。何不见眼。
佛问阿难:‘你的心如果和琉璃相合,所以向远看,可以看见山河大地,在近处又可看见琉璃,但又为何不能看见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