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2005读者合订本-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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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钱放进别人的口袋)……一时的消费快感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长期的债务负担和较大的生活压力,从而降低自己的幸福指数。
幸福并不意味着永远占有幸福这种感觉,这是吉尔伯特教授给出的最后忠告。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3期
一个人一生需要多少钱
作者:高建群
我有许多有钱的朋友,不过他们整天为钱苦恼着,不是嫌钱多,而是嫌钱少。《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的作者劳伦斯说过,一个男人,自从掘得一生中的第一桶金以后,他就懂得攒钱了,而攒钱也就成为他一生追逐的目标了,这样一直到死!我十分同意劳伦斯的这句话。我有一位作家朋友,他的口袋里大约已经有几百万了吧,但是还是贪婪地,眼睛红勾勾地盯着别人的钱袋,和他打交道,什么事情都要用钱来说。我还有一位炒股的朋友,他的口袋里也有几千万了吧,但是他是如此吝啬。举个小例子来说吧,当朋友的凯迪拉克停在某一栋楼下,或某一处路边时,往往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个戴红箍子的老太太。“停车费两块钱!”老太太伸出两个指头,一边说一边准备撕票——“我不要票,一块钱行不行?”朋友在讲价。你想我站在旁边,多么尴尬呀!于是我尽量地站得远一点,听他们用两分钟或五分钟在讲价。这样的事情有时候会是朋友取得胜利,于是他会有一阵好心情;有时会是那戴红箍子的老太太取得胜利,于是朋友的心情会坏上老半天。我还有一位朋友,他的资产大约已经有数亿或数十亿甚至上百亿了吧,我说他们夫妻又没有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他说,挣钱在他来说已经形成一种习惯,在香港,和他们处在同一基准线上的还有好些人,他要比过他们。
我没有钱,不过我有思想。托尔斯泰有一篇小说,叫《一个人一生需要多少土地》。托翁说,在俄罗斯的外省有一个贪婪的地主,他用一生的时间来掠夺土地。等他死的时候,他侵占的土地已经需要骑上马来丈量了。他要死了,佃农们在原野上已经为他挖好了墓穴。“让我最后一眼看看自己的安息之处吧!”这位伟大的地主说,于是,人们把他抬到了墓穴边。面对墓穴,地主突然一瞬间明白了一个朴素的道理,这就是:一个人的一生,其实只需要从头到脚六英尺长的土地,即可以把自己舒服地放进去,这一丁点土地,就足够了!
托尔斯泰讲的这个故事,就是我的庇护所,是我与世界保持距离,并且维持心灵平静的庇护所。不过,有时候,思想并不管用,它并不是金钱。譬如说吧,我现在接到作家张敏的电话,要去打麻将,于是我得翻翻自己的口袋,看口袋里有没有钱。有譬如,我要到你所在的城市去旅行,我得用钱换成机票,再执机票从安检口通过。如果我说,我有思想,请放我过去吧,他们会把我当做神经病的。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3期
有一种爱,不能称之为爱情
作者:刘瑶
有一个知己,相交甚深,但无缘成为眷侣,只是偶尔在电话里纠缠,说些不相干的事、不相干的人,心知肚明的感情,云淡风清。
有一个朋友,是亲密搭档,相互理解与信赖,而且惺惺相惜,业务与工作之余,心生赞叹,但无从表达。
有一个网友,只通过电话,但心有灵犀,语言传递相知相解,在午夜相逢的快乐里,却只能思念,相聚在梦中。
有一种爱,我们不能称之为爱情。
虽然有同样的心动,同样的怀想,同样乍然相见的喜悦、依依不舍的眷恋,但尘世间总有一种约束,让心思沉静,让感情不再漂泊,发乎情,只能止乎礼。但依然可以在阳光下享受难得的温情,依然可以在午夜梦回时心生柔情,依然可以相信自己的完美与可爱……在这些温柔的情愫里,依然,可以感受被爱。
我们的世界,毕竟不仅仅有爱情。在岁月漫长的脚步里,我们更多对水色山光的眷恋。红玫瑰只有一朵,燃烧此生唯一的心情,而更多时候,空气与水都是恩赐,让我们享受生活。
有一种真情,可以平静的相忘于江湖。君子之交,亦或萍水相逢,都可以默默的爱,默默的理解,默默在心里装满祝福,挥一挥手,让春草连绵,落红成阵。
有很多爱,我们不能用世俗的方式承担,也不过聚散随缘,风雨由天,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
就是有这样的感情啊,飘荡成缠绵而温暖的空气,就是在这样无心的眷恋里,我们认识自己也认识世间,就是有这样无缘而有情的瞬间。让我们轻轻地叹息,深深地爱恋,生命中白白的云,蓝蓝的天。
虽然我们相爱,但我们,不称之为爱情。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3期
追问污染源头
作者:詹克明
污染必有源头可寻。
对淮水分支颖河、泉河那臭气熏天的剧毒污水,你可以追踪到上游近千家制革厂。它们将含铬的鞣革毒液直接排放河中。
贵州省一条造成10万苗胞吃水困难的已被严重污染的河流,溯其恶源乃是一家年产量不足两万吨的造纸厂。
肆虐京城的沙尘暴源起于内蒙古草原。由于过度放牧造成草场严重沙化。对草场而言,如果草的覆盖率少于50%就容易产生扬沙天气。
从技术层面上我们不难追踪到造成环境恶化的源发地点与直接责任者,难道这就算是找到了产生污染的根源了吗?显然在其背后还有深层原因,那就是促其产产量狂增的那种急剧升温的市场需求!然而激起这种过热需求的更为深层次的源头又在哪里呢?
打开一份大报,四五十版,三分之二都是挺胸露肚的俗媚广告。一家广告公司倒是奇特,整一大版全成空白,仅在中央碗口大的一圆形区域排布了数十字的广告用语(正可做草稿纸)。报刊充斥了如此众多没人看的气派广告,纸张怎么会不紧缺?
某大媒体图文并茂地展示了一位名主持人的豪宅。其富丽堂皇也已见怪不怪,倒是她那间如同学者藏书般的藏鞋大柜,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上下八排,光是见得到的就已整齐排布了不下四五十双鞋子。有此糜费,制革行业又怎能不兴旺发达?
近年流行羊绒衫,都市女郎哪个没有几件?如此巨大的羊绒需求,促使内蒙古建起了许许多多的羊绒加工厂。仅一座年产600吨的羊绒厂,一年就需要15万只羊为其提供羊绒原料。而这1120万吨羊毛羊绒又该养几千万只羊呢?如此过热的需求又怎能责怪牧民们的过度放牧呢?除了羊绒衫还有那令人朵颐大嚼的涮羊肉。据北京涮羊肉名店东来顺的师傅说,早年东来顺全年也不过消耗几吨羊肉,现在一年就要1800吨。须知一只羊身上可涮之肉并不很多,如此快速增长的羊肉需要量,不过度放牧又怎能满足得了?
由此可见,这生态恶化的源头虽说大多地处贫困地区,但它更深的根子却在奢华富庶之地。上帝还算公平,他能绝妙地让环境恶化的苦果“叶落归根”地回落到作俑者的头上。穿“百脚”鞋的同时也因一江春水向东流而喝着含有制革毒废物的污水。享受着羊绒衫、涮羊肉的同时,也因地球自转搭配点西北风撒给你的沙尘“胡椒粉”。
所有动物当中,人类是唯一追求过剩的物种。除人以外再没有哪个物种谋求有余,它们都饱食即止,不特意贪求多余。也许正是这种对过剩有余的追求才成就了人类文明。原始人类狩猎有余,死则储之,活则畜之,畜多方能成牧,从而完成了由狩猎到畜牧文明方式的重大演进。可以说,没有“过剩”也就不能成其为现在的人类,也就不能发展人类文明。然而,过分追求过剩也会助长奢侈。在所有生物物种中只有人类这种灵长目人科动物滋生了奢侈,而且社会越发达,人们的“不满足感”也越强烈,它所激发的奢侈欲也越是膨胀。由此可见,奢侈是人类独有的病态,而且它与人类本性直接相关。
奢侈病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文明“艾滋病”!“艾滋”学名是—“获得性免疫缺乏综合症”,病原体是人类免疫缺陷病毒。“奢侈病”也如像“艾滋”,同样是“后天获得性”之综合病症,同样是人们对其“免疫缺乏”。然而奢侈病与艾滋病的最大区别在于:人人都害怕染上艾滋,尽可能地躲避艾滋;而对奢侈病人们却趋之若鹜,人人以患得此病为荣,个个以奢病加身为乐。没患病的千方百计想染上此病,染得病者则盼望自己病情更加深重,最好是能病出大名声,病得载入史册,病得全世界家喻户晓,这才是病出了极致的大辉煌。此话绝非信口胡诌,谁人不知那位妖艳的总统夫人,倒台后光是皮鞋就抄出了三千双。“三千”,这在中国是个何等大数!孔子“弟子三千”,后宫“粉黛三千”,孟尝君“食客三千”,佛教“三千大千世界”,如今这艳后“皮鞋三千”,相比之下,那区区几十双鞋子也只能是“小奢见大奢”了。
奢侈病流行之所以愈演愈烈,对其推波助澜者大有人在。一些急功近利的掌权者乐于利用它来扩大消费,拉动经济,提高就业率。众多商家更是热衷于鼓吹奢侈,以此来谋求丰足利润。再加上诸多媒体受到巨额广告收益的驱动,也极尽喧嚣鼓噪之能事。所有这些权力、金钱、舆论的强势联合纠集成一股势不可挡的合力,必然会让越来越多的人染上这种文明艾滋。倘若所有的权力、舆论、社会组织都能够教育人们像躲避艾滋那样来躲避奢侈,人类决不会病得这么普遍,这么深重,这么无可救药。
奢侈极欲炫耀于外,富而不炫无异于艳装没于暗夜。尤其是对我们这样一个极好面子的民族,更盛行炫奢于众。装门面、讲排场、重形象、无分官场民间。“小富即奢”,“笑贫不笑娼,笑穷不笑奢”,使得我们这样一个相对贫穷的国家不断地鼓动起一股股崇尚奢侈的社会浮躁浪潮。
当今世界发展极不平衡,贫富差距日益扩大,由于传媒的发达以及交往的便利,发达富裕国家的奢侈也极大地吸引着欠发达的不富地区。这样的奢侈“全球化”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发展趋势。美国学者格罗夫说:“把我们目前的价值系统和生活方式输入到发展中国家,是种全球性自杀。想一想中国、印度、非洲和南美的人口吧。我们不应该向这些地方输出我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正如圣雄甘地所说:“我们的地球可以满足让全世界的人都过上美好生活,但它无法满足人类的贪婪。”是的,有限的地球承受不起人们不加节制的奢侈,人类不改其穷奢极欲恶行,必难善终。迄今为止,以奢侈误人一生者有之;以奢豪败其鼎食之家者有之;以奢靡毁其强盛帝国者有之;我们如不能及早抑制这种恶性极强的奢侈病毒传播,以奢侈毁灭一个生物物种的残酷现实就会应验在我们人类身上。
值得深思的是,现代医学如此发达,面对人体不断出现的各种疾病都能悉心研究,精心治疗,唯独对此足以毁灭整个人类的最大顽症倒反而熟视无睹,缺乏研究。呜呼,世人皆有医生,而人类罹病却无医可求,无药可治,天不绝人,人自绝!
反过来再想,人类自绝之后,大地自会青山常绿水长清,生物链又会回复得完好无损,到处鸟语花香,和谐自然,万物欣欣向荣,生机勃勃。我突然了悟:没有了人类,当今世界无法解决的生态危机,环保难题,不就一下子全都解决了吗!而眼下愈演愈烈,传染越来越广,猖獗施虐全球的文明艾滋病,它所起的作用不正是促使人类在物欲中自裁,在安乐中死亡吗。奢侈与灭亡,这两者的结合难道是纯属巧合吗?
我忽然感到了莫名的悚惧-—旷缺了人类,地球上的一切问题都将彻底解决—-这或许是一场深谋远虑的精心安排。而这种能够为人类设定如此棋局的“思想”,这种能够如此从容摆布而又不露形迹的大手笔,只能是出自那位宇宙的主宰—上帝!
也许上帝对他所创造的人类再度失望了。他曾是那么深深地宠爱着我们人类,放心地把大地的一切生灵全都交给我们掌管。他曾充满信任地对人类说:“要生养众多,遍满地面,治理这地,也要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和地上各样行动的活物。”我们辜负他的重托,无论大地天空还是海洋都被我们糟蹋得一塌糊涂,无论是飞鸟游鱼还是走兽都在迅速地物种灭绝。人类的所作所为让上帝再次绝望了。他曾经给过我们一次改邪归正的机会,让挪亚全家与同其他物种,在挪亚方舟上躲过了“洪水泛滥在地四十天”的劫难。这一次看来上帝对我们这些挪亚的子孙后代更加绝望,而对其它生灵,飞禽走兽,鱼虾爬虫,昆虫蜉蝣并无恶意。他的策略只是针对人类,抹去人类大地自会恢复正常。所幸上帝对人类尚存仁悯之心,并不立即剪除,而是让人类自毙于自己制造的恶果之中。其手段是依据人类本性,先让其普遍地染上奢侈病,再在奢侈中不断地恶化环境,最后安静地灭绝在它所自酿恶果的综合毒害之中。不怪天,不怪地,只能全怪我们自己。冥冥中我终于大彻大悟了:
让生性奢侈的人类在自己恶化的环境中自绝自毙—这是天意!
子曰:“察见渊鱼者不祥”,但愿窃问天机不致获罪。卮言虽妄,唯愿人类多自珍重,力戒奢侈,以求寿及物种天年!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3期
父亲的一封信
■文/陈艳涛
去年11月1日,南京大学一公告栏上不知何时被贴了一封署名为“辛酸父亲”给上大学儿子的信。
亲爱的儿子:
虽然,自从你考上大学,成为我们家几代里出的惟一一个大学生后,心里已分不清咱俩谁是谁的儿子:扛着行李陪你去大学报到,挂蚊帐铺被子买饭菜票甚至教你挤牙膏,这一切,在你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你甚至感觉你这个不争气的老爸给你这位争气的大学生儿子服务,是一件特沾光特荣耀的事。
在你读大学的第一学期,我们收到过你的3封信,加起来比一封电报长不了多少,言简意赅,主题鲜明,通篇字迹潦草,只一个〃钱〃字特别工整而且清晰;大二以后,从你一封接一封的催款信上我们能感受到,言辞之急迫、语调之恳切,让人感觉你今后毕业大可以去当个优秀的讨债人。
当时,正值你妈下岗,而你爸微薄的工资,显然不够你出入卡拉OK、酒吧、餐厅。在这样的状况下,你不仅没有半句安慰,居然破天荒来了一封长信,大谈特谈别人的老爸老妈如何大方。你给我和你妈心上戳了重重一刀,还撒了一把盐。最令我伤心的是,今年暑假,你居然偷改入学收费通知,虚报学费,这之前,我在报纸上面已看到这样的事情。没想到你也同时看到这则新闻,竟也运用这招,来对付生你养你爱你疼你的父亲母亲。虽然得知真相以后我没发作,但从开学到今天,两个月里,我一想到这事就痛苦,就失眠。这已经成为一种心病,病根就是你——我亲手抚养大却又倍感陌生的大学生儿子。不知在大学里,你除了增加文化知识和社会阅历之外,还能否长一丁点善良的心?
一位辛酸的父亲
美国费城纳尔逊中学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