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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10_魏书-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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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斗俄其西倾,群星忽以匿幽。幽,暗也。

  望舒纵辔以骋度,灵轮浃旦而过周。望舒,月也。月,日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周天凡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一日一夜运转过周一度。浃,匝也,至旦晓而过匝,故日浃旦而过周也。

  

  尔乃凝神远瞩,矖目八荒。察之无象,视之眇茫。状若浑元之未判别,又似浮海而睹沧浪。幽遐迥以希夷,寸眸焉能究其傍。凝神,精不动也。言极远傍视,茫然若造化之始,元气未分,似浮海远望而不见其边。论语》曰:「乘桴浮于海。」老子曰:「听之不闻其声,名曰希;视之不见其形,名曰夷。

  于是乎夜对山水,栖心高镜。远寻终古,攸然独咏。美景星之继昼,大唐尧之德盛。《瑞应图》曰:「景星大如半月,生于晦朔,且月光明。」当尧之时,有此星见,故美尧之德能致之也。

  嘉音黄星之靡锋,明虞舜之不竞。昔舜将受禅于尧,先有星见,圆而无锋芒。言舜当用土德王天下。星见而无芒角者,示揖让而受,不以兵事争竞也。

  畴吕尚之宵梦,善登辅而翼圣。昔太公未遇文王时,钓鱼于磻溪,夜梦得北斗辅星神告尚以伐纣之意。事见《尚书中候篇》也。

  钦管仲之察微,见虚危而知命。昔管仲与鲍叔牙商贾于南阳,见三星聚虚、危之分,知齐将有霸主,遂共戮力,来投齐地也。

  叹荧惑之舍心,高宋景之守政。当春秋时,荧惑守心,景公不从史韦之言,荧惑退舍,而延二十年。

  壮汉祖之入秦,奇五纬之聚映。昔汉神入秦,五星聚于东井,秦之分。

  尔乃历象既周,相佯岩际。相佯,倘佯也。《尚书》曰:「历象日月星辰。」

  寻图籍之所记,著星变乎书契。览前代之将沦,咸谴告于昏世。言先代之君将沦亡,天必告灾异之征也。

  桀斩谏以星勃,纣酖荒而致彗。夫景星见则太平应,彗、勃作而祸乱兴,天之常也。昔夏桀无道,斩关龙逢而极恶,勃星见,汤伐之,放于鸣条之野。殷纣设砲烙之形,彗星出,武王悬之白旗也。

  恆不见以周衰,枉蛇行而秦灭。昔鲁庄公十年夏四月,恆星不见,自是以后周室衰微。枉矢出,蛇行而无尾,自昔项羽入关,有此变。见《汉书》。

  谅人事之有由,岂妖灾之虚设。言天以冥应,玄象为变,要由人事,岂妖灾而已。

  诚庸主之难悛,故明君之所察。言庸君暗主,玄象谴告,不能改行自新以答天变;贤君明主则不然,见天灾异,惧则修德也。

  尧无为犹观象,而况德非乎先哲。夫唐尧至治,犹历象璇玑,窥七政,况德不及古,而不观之乎。

  

  先是太祖、太宗时太史令王亮、苏坦,世祖后破和龙,得冯文通太史令闵盛,高祖时太史令赵樊生,并知天文。后太史赵胜、赵翼、赵洪庆、胡世荣、胡法通等二族,世业天官者。又有容城令徐路善占候。世宗时坐事系冀州狱,虽驾崔隆宗就禁慰问,路曰:「昨夜驿马星流,计赦即时应至。」隆宗先信之,遂遣人试出城候焉。俄而赦至。时人重之。永安中,诏以恆州民高崇祖善天文,每占吉凶有验,特除中散大夫。永熙中,诏通直散骑常侍孙僧化与太史令胡世荣、张龙、赵洪庆及中书舍人孙子良等,在门下外省校比天文书。集甘、石二家《星经》及汉魏以来二十三家经占,集为五十五卷。后集诸家撮要,前后所上杂占,以类相从,日月五星、二十八宿、中外官图,合为七十五卷。

  僧化者,东莞人。识星分,案天占以言灾异,时有所中。普秦中,尔朱世隆恶其多言,遂系于廷尉,免官。永熙中,出帝召僧化与中散大夫孙安都共撰兵法,未就而帝入关,遂罢。元象中死于晋阳。

  时有河间信都芳,字王琳,好学善天文算数,甚为安丰王延明所知。延明家有群书,欲抄集《五经》算事为《五经宗》及古今乐事为《乐书》;又聚浑天、欹器、地动、铜乌漏刻、候风诸巧事,并图画为《器准》。并令芳算之。会延明南奔,芳乃自撰注。后隐于并州乐平之东山。太守慕容保乐闻而召之,芳不得已而见焉。于是保乐弟绍宗荐之于齐献武王,以为中外府田曹参军。芳性清俭质朴,不与物和。绍宗给其骡马,不肯乘骑;夜遣婢侍以试之,芳忿呼殴击,不听近己。狷介自守,无求于物。后主料注重差勾股,复撰《史宗》,仍自注之,合数十卷。武定中卒。

  殷绍,长乐人也。少聪敏,好阴阳术数,游学诸方,达《九章》、《七曜》。世祖时为算生博士给事东宫西曹,以艺术为恭宗所知。太安西年夏,上《四序堪舆》,表曰:「臣以姚氏之世,行学伊川,时遇游遁大儒成公兴,从求《九章》要术。兴字广明,自云胶东人也。山居隐迹,希在人间。兴时将臣南到阳翟九崖岩沙门释昙影间。兴即北还,臣独留住,依止影所,求请《九章》。影复将臣向长广东山见道人法穆。法穆时共影为臣开述《九章》数家杂要,披释章次意况大旨。又演隐审五藏六府心髓血脉,商功大算端部,变化玄象,土圭、《周髀》。练精锐思,蕴习四年,从穆所闻,粗皆仿佛。穆等仁矜,特垂忧闵,复以先师和公所注黄帝《四序经》文三十六卷,合有三百二十四章,专说天地阴阳之本。其第一《孟序》,九卷八十一章阴阳配合之原;第二《仲序》,九卷八十一章,解四时气王休杀吉凶'第三《叔序》,九卷八十一章,明日月辰宿交会相生为表裹;第四《季序》,九卷八十一章,具释六甲刑祸福德:以此等文传授于臣。山神禁严,不得赍出,寻究经年,粗举网要。山居险难,无以自供,不堪窘迫,心生懈怠。以甲寅之年,日维鹑火,月吕林钟,景气郁盛,感物怀归,奉辞影等。自尔至今,四十五载。历观时俗堪舆八会,迳世已久,传写谬误,吉凶禁忌,不能备悉。或考良日而值恶会,举吉用凶,多逢殃咎。又史迁、郝振,中吉大儒,亦各撰注,流行于世。配会大小,序述阴阳,依如本经,犹有所阙。臣前在东宫,以状奏闻,奉被景穆皇帝圣诏,敕臣撰录,集其要最。仰奉明旨,谨审先所见《四序经》文,抄撮要略,当世所须吉凶举动,集成一卷。上至天子,下及庶人,又贵贱阶级、尊卑差别、吉凶所用,罔不毕备。未及内呈,先帝晏驾。臣时狼狈,几至不测。停废以来,迳由八载,思欲上闻,莫能自彻。加年夕齿颓,余龄旦暮,每惧殂殒,填仆沟壑,先帝遗志,不得宣行。夙夜悲愤,理难违匿,依先撰录奏,谨以上闻。请付中秘通儒达士,定其得失。事若可施,乞即班用。」其《四序堪舆》遂大行于世。

  王早,勃海南皮人也。明阴阳九宫及兵法,尤善风角。太宗时,丧乱之后,多相杀害。有人诣早求问胜术,早为设法,令各无咎。由是州里称之。时有东莞郑氏,因为同县赵氏所杀。其后郑氏执得仇人赵氏,又克明晨会宗族,当就墓所刑之。赵氏求救于早,早为占候,并授以一符,曰:「君今且还,选壮士七人,令一人为主者,佩此符,于鸡鸣时伏在仇家宅东南二里许。平旦,当有十人相随,向西北行,中有二人乘黑牛,一黑牛最在前,一黑牛应第七。但捉取第七者将还,事必无他。」赵氏从之,果如其言,乃是郑氏五男父也。诸子并为其族所宗敬,故和解二家,赵氏竟免。

  后早与客清晨立于门内,遇有卒风振树。早语客曰:「依法当有千里外急使。日中,将有两匹马,一白一赤,从西南来。至即取我,逼我,不听与妻子别。」语讫便入,召家人邻里辞别。语讫,浴,带书囊,日中出门候使。如期,果有二马,一白一赤,从凉州而至,即捉早上马,遂诣行宫。时世祖围凉州未拔,故许彦荐之。早,彦师也。及至,诏问何时当得此城。早对曰:「陛下但移据西北角,三日内必克。」世祖从之,如期而克。舆驾还都,时久不雨。世祖问早曰:「何时当雨?」早曰:「今日申时必大雨。」比至未时,犹无片云,世祖召早诘之。早曰:「愿更少时。」至申时,云气四合,遂大雨滂沲。世祖甚善之,而早苦以疾辞,乞归乡里,诏许之。遂终于家。或言许彦以其术胜,恐终妨己,故谲令归耳。

  耿玄,钜鹿宋子人也。善卜占。坐于室内,有客扣门,玄已知其姓字并所赍持及来问之意。其所卜筮,十中八九。别有林占,世或传之。而性不和俗,时有王公欲求其筮者,玄则拒而不许,每云:「今既贵矣,更何所求而复卜也,欲望意外乎?」代京法禁严切,王公闻之,莫不惊悚而退。故玄多见憎忿,不为贵胜所亲。官至钜鹿太守。

  显祖、高祖时有勃海高道埏、清河赵法逞并有名于世。世宗、肃宗时奉车都尉清河魏道虔、奉车都尉周恃、魏君太守章武高月光、月光弟明月、任玄智、雍州人潘捺,并长于阴阳卜筮。故玄于日者之中,最为优洽。冠军将军,濮阳贾元绍、章武吕肫济、北六道安河内冯怀、海东郡李文殊并工于法术,而道虔、月光、文殊为优,其余不及。浮阳孟刚、馓安王领郡善铨录风角,章武颜恶头善卜筮,亦用耿玄林占,当时最知名。范阳人刘弁亦有名于世。

  刘灵助,燕郡人。师事刘弁,好阴阳占卜,而粗疏无赖,常去来燕恆之界,或时负贩,或复劫盗,卖术于市。后自代至秀容,因事尔朱荣。荣性信卜筮,灵助所占屡中,遂被亲待,为荣府功曹参军。

  建义初,荣于河阴王公卿士悉见屠害。时奉车都尉卢道虔兄弟亦相率朝于行宫,灵助以其州里,卫护之,由是朝士与诸卢相随免害者数十人。荣入京师,超拜光禄大夫,封长子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寻进爵为公,增邑通前千户。后从荣讨擒葛荣,特除散骑常侍、抚军将军、幽州刺史。又从大将军、上党王天穆讨邢杲。时幽州流民卢城人最为凶捍,遂令灵助兼尚书,军前慰劳之。事平而元颢入洛,天穆渡河。灵助先会尔朱荣于太行。及将攻河内,禽灵助筮之。灵助曰:「未时必克。」时已向中,士众疲怠,灵助曰:「时至矣。」荣鼓之,将士腾跃,即使克陷。及至北中,荣攻城不获,以时盛暑,议欲且还,以待秋凉。庄帝诏灵助筮之。灵助曰:「必当破贼。」诏曰:「何日?」灵助曰:「十八、十九间。」果如其言。车驾还宫,领幽州大中正,寻加征东将军,增邑五百户,进爵为燕郡公,诏赠其父僧安为幽州刺史。寻兼尚书左仆射,慰劳幽州流民于濮阳、顿丘,因率民北还。与都督侯渊等讨葛荣余党韩娄,灭之于蓟。仍厘州务,加车骑将军,又为幽、平、营、安四州行台。

  及尔朱荣死,庄帝幽崩。灵助本寒微,一朝至此,自谓方术堪能动众。又以尔朱有诛灭之兆,灵助遂自号燕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行台,为庄帝举义兵。灵助驯养大鸟,称为己瑞,妄说图谶,言刘氏当王,又云「欲知避世入鸟村」。遂刻氈为人象,画桃木为符书,作诡道厌祝之法。民多信之。于时河西人纥豆陵步籓举兵逼晋阳,尔朱兆频战不利,故灵助唱言:「尔朱自然当灭,不须我兵。」由是幽、瀛、沧、冀之民悉从之。从之者夜悉举火为号,不举火者诸村共屠之。以普泰元年三月,率众至博陵之安国城,与叱列延庆、侯渊、尔朱羽生等战,战败被擒,斩于定州,传首洛阳,支分其体。初,灵助每云:「三月末,我必入定州,尔朱亦必灭。」及将战,灵助自筮之,封成不吉,以手折蓍,弃之于地,云「此何知也。」寻见擒,果以三月入定州,而齐献武王以明年闰二月破四胡于韩陵山,遂灭兆等。永熙二年,赠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幽瀛冀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开府仪同三司、幽州刺史,谥曰恭。

  子宗辉,袭,兴和中开府,属齐受禅,例降。

  江式,字法安,陈留济阳人。六世祖琼,字孟琚,晋冯翊太守,善虫篆、诂训。永嘉大乱,琼弃官西投张轨,子孙因居凉土,世传家业。祖强,字文威,太延五年,凉州平,内徙代京。上书三十余法,各有体例,又献经史诸子千余卷,由是擢拜中书博士。卒,赠敦煌太守。父绍兴,高允奏为秘书郎,掌国史二十余年,以谨厚称。卒于赵郡太守。

  式少专家学。数年之中,常梦两人时相教授,乃寤,每有记识。初拜司徒长兼行参军、检校御史,寻除殄冠将军、符节令。以书文昭太后尊号谥册,特除奉朝请,仍符节令。式篆体尤工,洛京宫殿诸门板题,皆式书也。

  延昌三年三月,式上表曰:

  臣闻庖义氏作而八卦列其画,轩辕氏兴而龟策彰其彩。古史仓颉览二象之爻,观鸟兽之迹,别创文字,以代结绳,用书契以维事。宣之王庭,则百工以叙;载之方册,则万品以明。迄于三代,厥体颇异,虽依类取制,未能悉殊仓氏矣。故《周礼》八岁入小学,保氏教国子以六书:一曰指事,二曰象形,三曰形声,四曰会意,五曰转注,六曰假借。盖是史颉之遗法也。及宣王太史史籀著大篆十五篇,与古文或同或异,时人即谓之《籀书》。至孔子定《六经》,左丘明述《春秋》,皆以古文,厥意可得而言。

  其后七国殊轨,文字乖别,暨秦兼天下,承相李斯乃奏蠲罢不合秦文者。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也。于是秦烧经书、涤除旧典,官狱繁多,以趣约易,始用隶书。古文由此息矣。隶书者,始皇使下杜人程邈附于小篆所作也,以邈徒隶,即谓之隶书。故秦有八矣。隶书者,始皇使下杜人程邈附于小篆所作也,以邈徒隶,即谓之隶书。故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早殳书,八曰隶书。

  汉兴,有尉律学,复教以籀书,又习八体,试之课最,以为尚书史。吏民上书,省字不正,辄举劾焉。又有草书,莫知谁始,考其书形,虽无厥谊,亦是一时之变通也。孝宣时,召通《仓颉》读者,独张敞从之受。凉州刺史杜鄴、沛人爰礼、讲学大夫秦近亦能言之。孝平时,征礼等百余人说文字于未央宫中,以礼为小学元士。黄门侍郎扬雄采以作《训纂篇》。及亡新居摄,自以应运制作,使大司空甄丰校文字之部,颇改定古文。时有六书:一曰古文,孔子壁中书也;二曰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三曰篆书,云小篆也;四曰佐书,秦隶书也;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鸟虫,所以幡信也。壁中书者,鲁恭王坏孔子宅而得《礼》、《尚书》、《春秋》、《论语》、《孝经》也。又北平侯张仓献《春秋左氏传》,书体与孔氏相类,即前代之古文矣。

  后汉郎中扶风曹喜号曰工篆,小异斯法,而甚精巧,自是后学皆其法也。又诏侍中贾逵修理旧文。殊艺异术,王教一端,苟有可以加于国者,靡不悉集。逵即汝南许慎古文学之师也。后慎嗟时人之好奇,叹儒俗之穿凿,惋文毁于誉,痛字败于訾,更诡任情,变乱于世,故撰《说文解字》十五篇,首一终亥,各有部属,包括六艺群书之诂,评释百氏诸子之训,天地、山川、草木、鸟兽、昆虫、杂物、奇怪珍异、王制礼仪、世间人事莫不毕载。可谡类聚群分,杂而不越,文质彬彬,最可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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