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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10_魏书-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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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祖幸代,遂如长安。中尉李彪承间密表,告恂复与左右谋逆。高祖在长安,使中书侍郎邢峦与咸阳王禧,奉诏赍椒酒诣河阳,赐恂死,时年十五。殓以粗棺常服,瘗于河阳城。二十二年冬,御史台令史龙文观坐法当死,告廷尉,称恂前被摄左右之日,有手书自理不知状,而中尉李彪、侍御史贾尚寝不为闻。贾坐系廷尉。时彪免归,高祖在鄴,尚书表收彪赴洛,会赦,遂不穷其本末。贾尚出系,暴病数日死。

  初,高祖将为恂娶司徒冯诞长女,以女幼,待年长。先为娉彭城刘长文、荥阳郑懿女为左右孺子,时恂年十三四。高祖泛舟天渊池,谓郭祚、崔光、宋弁曰:「人生须自放,不可终朝读书。我欲使恂旦出省经传,食后还内,晡时复出,日夕为罢。卿等以为何如?」光曰:「孔子称'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传》曰:'昼以访事,夜以安身'。太子以幼年涉学之日,不宜于正昼之时,舍书御内,又非所以安柔弱之体,固永年之命。」高祖以光言为然,乃不令恂昼入内。无子。

  京兆王愉,字宣德。太和二十一年封。拜都督、徐州刺史,以彭城王中军府长史卢阳乌兼长史,州事巨细,委之阳乌。世宗初,为护军将军。世宗留爱诸弟,愉等常出入宫掖,晨昏寝处,若家人焉。世宗每日华林戏射,衣衫骑从,往来无间。迁中书监。

  世宗为纳顺皇后妹为妃,而不见礼荅。愉在徐州,纳妾李氏,本姓杨,东郡人,夜闻其歌,悦之,遂被宠嬖。罢州还京,欲进贵之,托右中郎将赵郡李恃显为之养父,就之礼逆,产子宝月。顺皇后召李入宫,毁击之,强令为尼于内,以子付妃养之。岁余,后父于劲,以后久无所诞,乃上表劝广嫔侍。因令后归李于愉,旧爱更甚。

  愉好文章,颇著诗赋。时引才人宋世景、李神俊、祖莹、邢晏、王遵业、张始均等共申宴喜,招四方儒学宾客严怀真等数十人,馆而礼之。所得谷帛,率多散施。又崇信佛道,用度常至不接。与弟广平王怀颇相夸尚,竞慕奢丽,贪纵不法。于是世宗摄愉禁中推案,杖愉五十,出为冀州刺史。

  始愉自以职求侍要,既势劣二弟,潜怀愧恨,颇见言色。又以幸妾屡被顿辱,内外离抑。及在州谋逆,愉遂杀长史羊灵引及司马李遵,称得清河王密疏,云高肇谋杀害主上。于是遂为坛于信都之南,柴燎告天,即皇帝位。赦天下,号建平元年,立李氏为皇后。世宗诏尚书李平讨愉。愉出拒王师,频败,遂婴城自守。愉知事穷,携李及四子数十骑出门,诸军追之,见执以送。诏徵赴京师,申以家人之训。愉每止宿亭传,必携李手,尽其私情。虽锁絷之中,饮食自若,略无愧惧之色。至野王,愉语人曰:「虽主上慈深,不忍杀我,吾亦何面目见于至尊!」于是殻ъち魈椋溃甓弧;蛟聘哒亓钊松敝A惨孕」祝V钭又谅澹陨庵:罅樘罅钣渲淖咏愿绞艏贩庥淞黉酢W颖υ孪D烁脑岣改福贩辍

  宝月弟宝炬,轻躁薄行,耽淫酒色。孝庄时,特封南阳王。从出帝没于关西。宇文黑獭害出帝,宝炬乃僭大号。

  清河王怿,字宣仁。幼而敏惠,美姿貌,高祖爱之。彭城王勰甚器异之,并曰:「此兒风神外伟,黄中内润,若天假之年,比《二南》矣。」博涉经史,兼综群言,有文才,善谈理,宽仁容裕,喜怒不形于色。太和二十一年封。世宗初,拜侍中,转尚书仆射。

  怿才长从政,明于断决,割判众务,甚有声名。司空高肇以帝舅宠任,既擅威权,谋去良宗,屡谮怿及愉等。愉不胜其忿怒,遂举逆冀州。因愉之逆,又构杀勰。怿恐不免。肇又录囚徒,以立私惠。怿因侍宴酒酣,乃谓肇曰:「天子兄弟,讵有几人,而炎炎不息。昔王莽头秃,亦藉渭阳之资,遂纂汉室,今君曲形见矣,恐复终成乱阶。」又言于世宗曰:「臣闻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是故季氏旅泰,宣尼以为深讥;仲叔轩悬,丘明以为至诫。谅以天尊地卑,君臣道别,宜杜渐防萌,无相僭越。至于减膳录囚,人君之事,今乃司徒行之,讵是人臣之义?且陛下修政教,解狱讼,则时雨可降,玉烛知和,何使明君失之于上,奸臣窃之于下?长乱之基,于此在矣。」世宗笑而不应。

  肃宗初,迁太尉,侍中如故。诏怿裁门下之事。又典经义注。时有沙门惠怜者,自云呪水饮人,能差诸病。病人就之者,日有千数。灵太后诏给衣食,事力优重,使于城西之南,治疗百姓病。怿表谏曰:「臣闻律深惑众之科,礼绝妖淫之禁,皆所以大明居正,防遏奸邪。昔在汉末,有张角者,亦以此术荧惑当时。论其所行,与今不异,遂能詃诱生人,致黄巾之祸,天下涂炭数十年间,角之由也。昔新垣奸,不登于明堂;五利侥,终婴于显戮。」

  灵太后以怿肃宗懿叔,德先具瞻,委以朝政,事拟周霍。怿竭力匡辅,以天下为己任。领军元叉,太后之妹夫也,恃宠骄盈。怿裁之以法,每抑黜之,为叉所疾。叉党人通直郎宋维希叉旨,告怿谋反,禁怿门下。讯问左右及朝贵,贵人分明,乃得雪释焉。怿以忠而获谤,乃鸠集昔忠烈之士,为《显忠录》二十卷,以见意焉。

  正光元年七月,叉与刘腾逼肃宗于显阳殿,闭灵太后于后宫,囚怿于门下省。诬怿罪状,遂害之,时年三十四。朝野贵贱,知与不知,含悲丧气,惊振远近。夷人在京及归,闻怿之丧,为之劈面者数百人。

  广平王怀。囗有魏诸王。召入华林别馆,禁其出入,令四门博士董徵,授以经传。世宗崩,乃得归。

  汝南王悦,好读佛经,览书史。为性不伦,俶傥难测。悦妃闾氏,即东海公之女也,生一子,不见礼荅。有崔延夏者,以左道与悦游,合服仙药松术之属。时轻与出采芝,宿于城外小人之所。遂断酒肉粟稻,唯食麦饭。又绝房中而更好男色。轻忿妃妾,至加捶挞,同之婢使。悦之出也,妃住于别第。灵太后敕检问之,引入,穷悦事故。妃病杖伏床蓐,疮尚未愈。太后因悦之杖妃,乃下令禁断。令诸亲王及三蕃,有其正妃疾患百日已上,皆遣奏闻。若有犹行捶挞,就削封位。

  及清河王怿为元叉所害,悦了无仇恨之意,乃以桑落酒候伺之,尽其私佞。叉大喜,以悦为侍中、太尉。临拜日,就怿子亶求怿服玩之物,不时称旨。乃召亶,杖之百下。亶居庐未葬,形气羸弱,暴加威挞,殆至不济。囗仍呼阿兒,亲自循抚。囗悦为大剉碓置于州门,盗者便欲斩其手。时人惧其无常,能行异事,奸偷畏之而暂息。

  及尔朱荣举兵向洛,既忆入间疑

  。俄而闻荣肆毒于河阴,遂南奔萧衍。衍立为魏主,号年更兴。衍遣其将军王辩送置于境上,以觊侵逼。

  及齐献武王既诛荣,以悦高祖子,宜承大业,乃令人示意。悦既至,清狂如故,动为罪失,不可扶持,乃止。出帝初,除大司马。卒。

 





列传第十一

卫操莫含刘库仁

  卫操,字德元,代人也。少通侠,有才略。晋征北将军卫瓘以操为牙门将,数使于国,颇自结附。始祖崩后,与从子雄及其宗室乡亲姬澹等十数人,同来归国,说桓穆二帝招纳晋人,于是晋人附者稍众。桓帝嘉之,以为辅相,任以国事。及刘渊、石勒之乱,劝桓帝匡助晋氏。东瀛公司马腾闻而善之,表加将号。稍迁至右将军,封定襄侯。

  桓帝崩后,操立碑于大邗城南,以颂功德,云:「魏,轩辕之苗裔。」言:桓穆二帝「驰名域外,九译宗焉。治国御众,威禁大行。声著华裔,齐光纯灵。智深谋远,穷幽极明。治则清断,沉浮得情。仁如春阳,威若秋零。强不凌弱,隐恤孤茕。道教仁行,化而不刑。国无奸盗,路有颂声。自西讫东,变化无形。威武所向,下无交兵。南壹王室,北服丁零。招谕六狄,咸来归诚。超前绝后,致此有成。奉承晋皇,悍御边疆。王室多难,天网弛纲。豪心远济,靡离其殃。岁翦逆命,奸盗豺狼。永安元年,岁次甲子。奸党犹逆,东西狼跱。敢逼天王,兵甲屡起。怙众肆暴,虐用将士。鄴洛遘隙,弃亲求疏。乃招暴类,屠各匈奴。刘渊奸贼,结党同呼。敢击并土,杀害无辜。残破狼籍,城邑丘墟。交刃千里,长蛇塞涂。晋道应天,言展良谟。使持节、平北将军、并州刺史、护匈奴中郎将、东瀛公司马腾,才神绝世,规略超远。时逢多难,惧损皇祀。欲引兵驾,猃狁孔炽。造设权策,济难奇思。欲招外救,朝臣莫应。高算独断,决谋盟意。爰命外国,引军内备。简贤选士,命兹良使。遣参军壶伦、牙门中行嘉、义阳亭侯卫谟、协义亭侯卫鞬等,驰奉檄书,至晋阳城。」

  又称:桓穆二帝「心在宸极。辅相二卫,对扬毗翼。操展文谋,雄奋武烈。承命会议,谘论奋发,昔桓文匡佐,功著周室,显名载籍,列赍备物。大众乃动,照同灵集。兴军百万,期不经日。兄弟齐契,决胜庙算。鼓噪南征,平夷险难。」

  又云:「二帝到镇,言若合符。引接款密,信义不渝。会盟汾东,铭篆丹书。永世奉承,慎终如初。契誓命将,精锐先驱。南救涅县,东解寿阳。窘迫之邑,幽而复光。太原、西河,乐平、上党,遽遭寇暴,白骨交横。羯贼肆虐,六郡凋伤。群恶相应,图及华堂。旌旗轻指,羯党破丧。遣骑十万,前临淇漳。鄴遂振溃,凶逆奔亡。军据州南,曜锋太行。翼卫内外,镇静四方。志在竭力,奉戴天王。忠恕用晖,外动亦攘。于是曜武,振旅而旋。长路匪夷,出入经年。毫毛不犯,百姓称传。周览载籍,自古及今,未闻外域,奔救内患。弃家忧国,以危易安。惟公远略,临难能权。应天顺人,恩德素宣。和戎静朔,危邦复存。」

  又云:「非桓天挺,忠孝自然。孰能超常,不为异端。回动大众,感公之言。功济方州,勋烈光延。升平之日,纳贡充蕃。凭瞻銮盖,步趾三川。有德无禄,大命不延。年三十有九,以永兴二年六月二十四日,寝疾薨殂。背弃华殿,云中名都。国失惠主,哀感欷殻А1捶吃睾旁睾簟>俟谰试宜摺T督牍欤几拌髀H税倨渖恚磐俊8呱狡渫牵值蚩荨Q鏊咴旎囱颖颍 

  又云:桓帝「忠于晋室,骏奔长衢。隆冬凄凄,四出行诛。蒙犯霜雪,疹入脉肤。用致薨殒,不永桑榆。以死勤事,经勋同模。垂名金石,载美晋书。平北哀悼,祭以丰厨。考行论勋,谥曰义烈。功施于人,祀典所说。」又云:「桓帝经济,存亡继绝。荒服是赖,祚存不辍。金龟箫鼓,轺盖殊制。反及二代,莫与同列。并域嘉叹,北国感荣。各竭其心,思扬休名。刊石纪功,图像存形。靡辍享祀,飨以牺牲。永垂于后,没有余灵。长存不朽,延于亿龄。」

  其颂又称:桓帝「金坚玉刚。应期顺会,王有北方。行能济国,武平四荒。无思不服,区域大康。世路纷纠,运遭播扬。羯胡因衅,敢害并土。哀痛下民,死亡失所。率众百万,平夷险阻。存亡继绝,一州蒙祜。功烈桓桓,龙文虎武。朱邑小善,遗爱桐乡。勋攘大患,六郡无囗。囗悉之来,由功而存。刊石勒铭,垂示后昆。」时晋光熙元年秋也。

  皇兴初,雍州别驾雁门段荣于大邗掘得此碑,文虽非丽,事宜载焉,故录于传。

  桓穆二帝并礼重操。穆帝三年卒。始操所与宗室乡亲入国者:卫勤,安乐亭侯;卫崇、卫清,并都亭侯;卫泥、段繁,并信义将军、都亭侯;王发,建武将军、都亭侯;范班,折冲将军、广武亭侯;贾庆,建武将军、上洛亭侯;贾循,都亭侯;李壹,关中侯;郭乳,关内侯。皆为桓帝所表授也。六修之难,存者多随刘琨任子遵南奔。卫雄、姬澹、莫含等名,皆见碑。

  雄字世远,澹字世雅,并勇健多计画,晋世州从事。既与卫操俱入国,桓帝壮其膂力,并以为将,常随征伐,大著威名。桓帝之赴难也,表晋列其勋效,皆拜将军。雄连有战功,稍迁至左将军、云中侯。澹亦以勇绩著名,桓帝末,至信义将军、楼烦侯。穆帝初,并见委任。卫操卒后,俱为左右辅相。

  六修之逆,国内大乱,新旧猜嫌,迭相诛戮。雄、澹并为群情所附,谋欲南归,言于众曰:「闻诸旧人忌新人悍战,欲尽杀之,吾等不早为计,恐无种矣。」晋人及乌丸惊惧,皆曰:「死生随二将军。」于是雄、澹与刘琨任子遵率乌丸、晋人数万众而叛。琨闻之大悦,率数百骑驰如平城抚纳之。会石勒攻琨乐平,太守韩据请救于琨。琨以得雄、澹之众,欲因其锐,以灭石勒。雄、澹谏曰:「乱民饥疲,未可便用,宜休息观衅而动。」琨不从,使雄、澹率众讨勒,琨屯广牧为之声援。勒率轻骑与雄、澹战,澹大败,率骑千余,奔于代郡。勒遣孔苌追灭之。

  莫含,雁门繁畤人也。家世货殖,赀累巨万。刘琨为并州,辟含从事。含居近塞下,常往来国中。穆帝爱其才器,善待之。及为代王,备置官属,求含于琨。琨遣入国,含心不愿。琨谕之曰:「当今胡寇滔天,泯灭诸夏。百姓流离,死亡涂地;主上幽执,沉溺丑虏。唯此一州,介在群胡之间,以吾薄德,能自存立者,赖代王之力。是以倾身竭宝,长子远质,觊灭残贼,报雪大耻。卿为忠节,亦是奋义之时,何得苟惜共事之小诚,以忘出身之大益。入为代王腹心,非但吾愿,亦一州所赖。」含乃入代,参国官。后琨徙五县之民于陉南,含家独留。含甚为穆帝所重,常参军国大谋。卒于左将军、关中侯。其故宅在桑乾川南,世称莫含壁,或音讹,谓之莫回城云。

  子显,知名于时。昭成世,为左常侍。

  显子题,亦有策谋。太祖使题与将军王建等三军,讨慕容宝广宁太守刘亢泥,斩之。徙亢泥部落于平城。宝上谷太守驎,捐郡逃走,太祖追讨。题为大将,别出东道。以功赐爵东宛侯。及还京师,常与李栗侍宴。栗坐不敬获罪,题亦被黜为济阳太守。后太祖欲广宫室,规度平城四方数十里,将模鄴、洛、长安之制,运材数百万根。以题机巧,徵令监之。召入,与论兴造之宜。题久侍颇怠,赐死。

  题弟云,好学善射。太祖时,常典选曹,转给事中。以功赐爵安德侯。迁执金吾,常参军国谋议。世祖之克赫连昌,诏云与常山王素留镇统万。进爵安定公,加平西将军,后迁镇西大将军。时初并河西,人心未一,云抚慰新旧,皆得其所。神中卒,谥曰敬公。

  刘库仁,本字没根,刘虎之宗也,一名洛垂。少豪爽,有智略。母平文皇帝之女。昭成皇帝复以宗女妻之,为南部大人。

  建国三十九年,昭成暴崩,太祖未立,苻坚以库仁为陵江将军、关内侯,令与卫辰分国部众而统之。自河以西属卫辰,自河以东属库仁。于是献明皇后携太祖及卫秦二王自贺兰部来居焉。库仁尽忠奉事,不以兴废易节,抚纳离散,恩信甚彰。

  苻坚进库仁广武将军,给幢麾鼓盖,仪比诸侯。处卫辰在库仁之下。卫辰怒,杀坚五原太守而叛,攻库仁西部。库仁又伐卫辰破之,追至阴山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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