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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寂寞的王朝:东汉帝国往事-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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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青州方面也传来了好消息:琅邪太守陈俊发现了张步的行踪!原来,张步自从三年前被耿弇击败,被迫投降之后,并被加封为安丘侯,被刘秀强携至洛阳定居。张步岂肯永远做笼中鸟?他实在是不甘心!当时,他见刘秀率军在外,京师倏于戒备。就与其弟张弘、张蓝合谋,准备召集旧部,重新举兵叛乱。他率领着妻子、儿女以及两个弟弟,潜出洛阳,打算想逃到海上去做海盗。最终,他们却被琅邪太守陈俊发现并追捕归案,全部处死。十月二十二日,刘秀来到怀县视察河内郡的平叛工作。十一月十二日,回到洛阳。
  再说刘秀走后的陇右战场,汉军本来十分有利的局面却急转直下,竟然变得不可收拾,最终一溃千里。
  隗嚣自从在略阳战败之后,逃到西城投奔部将杨广,以西城为最后的栖身避难之所。不久,杨广就死了(死因不祥,据说是饿死的)。此刻的隗嚣,众叛亲离,势穷力困,眼看就要覆灭。当然,死心塌地的忠于隗嚣的铁杆部下,也不是没有。镇守戎丘的大将王捷就是其中的一个。王捷眼看隗嚣就要不行了,为了激励其众,他竟然采取了自杀的办法鼓励众人,鼓励陇西军继续做困兽之斗。王捷登上戎丘城头,对城外的汉军高喊:“为隗王守城的人,都是抱定了必死之人,对隗王绝无二心。请你们赶紧罢兵回去吧!请自杀以明之!”随即,王捷在城头自刎身死。王捷的死,不仅让隗嚣集团残部震惊,更让城外的汉军将士震惊。汉军围困了隗嚣几个月,一直无法拿下西城、戎丘、上邽等地。再加上发生了这个事件,军心士气受到了一定的挫伤,因此无法破城。于是,双方再次陷入了僵持、对峙之中。
  在关键时刻,全权负责指挥陇右战局的大司马吴汉,犯了一个严重错误。这个失误,直接导致陇西战局大坏,再次发生了逆转。此前,刘秀早就敏锐地预见到了陇右战场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困难,甚至估计到了前线有可能遇到的某些具体困难。他早就预见到汉军久攻不下,必然会影响士气,引发士兵“开小差”等现象。
  为此,刘秀为此曾多次特别敕令吴汉、岑彭、耿弇、盖延:“从诸郡征临时调来的士兵战力太弱,若将他们长期留在军中,只会白白地消耗粮食而已!若有逃兵的现象发生,应该将其遣返。留着这些多余的士兵,不仅无益于战,还容易降低全军的士气,沮丧军心,应该将其立即全部遣散!”可是,吴汉、岑彭、耿弇等人贪图平定陇右之功,认为人越多力量越大,把刘秀的告诫当成了“耳旁风”,拒不执行。对于冗余的士卒,一个也不遣散。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军的粮食供应开始发生困难。士兵中开始出现了逃亡现象,而且呈现出愈演愈烈的趋势,吴汉等人对此不能禁止,只能全力加紧攻城。
  然而,在隗嚣的拼命死守之下,汉军始终无法破城。岑彭想了一个办法:拦截山谷里的溪水筑坝,然后放水灌城。然而,由于溪水的流量有限,放出的水淹没的高度还不足一丈,非但对破城毫无作用,而且还为汉军攻城制造出了新的困难!岑彭的这个办法,真是蠢透了!
  更糟糕的是,九月中旬,隗嚣的救兵却到了,向汉军发动了突然袭击!
  原来,隗嚣部下的大将王元、行巡、周宗南下成都,向公孙述求救。公孙述这个人,私心太重,只派出了五千人马作为援军。不过,就是这五千人马,也够汉军喝一壶了。王元、行巡、周宗他们带领的人马虽然不多,却是锐气正盛的生力军。吴汉、岑彭等人的人马虽然多,却是久攻不下的疲劳之师,而且粮食供应困难,军心动摇。王元、行巡、周宗率军一到城下,立即鼓噪大喊:“巴蜀百万大军已经到了!”
  汉军大惊,还没等集合排成阵列,王元、行巡、周宗等已经率军杀到,殊死以战,击破了汉军围城部队,杀进西城与隗嚣会合。随即,王元、行巡、周宗等人全力以赴,簇拥着隗嚣拼死杀出,将其救出了西城,转赴冀县固守。
  此刻,汉军已经完全没有粮食了,业已无力再战。于是,吴汉下令放火焚烧辎重引兵下陇,退出战斗。作为主将的吴汉率先撤退,盖延、耿弇等人也跟着撤退。隗嚣看到时机已到,下令全军追击掩杀,情势危急。吴汉留岑彭断后,自己引大军先撤!岑彭率部死战狙击,击退隗嚣追兵,汉军大队东归才得以逃脱困境,安全返回关中。此后,吴汉率部回到长安。岑彭回到关中之后,三辅父老奉牛酒拜见岑彭,含泪对他说:“大将军!若非您拼死断后,我们的子弟哪里还能活着回来啊!”父老们边哭边说,流泪不止。岑彭深为感染,他感受到了天下百姓渴望天下统一、期盼安定太平的迫切要求。对于自己与吴汉拒不奉诏,导致陇右作战全面溃败的恶果,他深感内疚和痛心。从此,岑彭逐渐理解了刘秀速战速决,尽快扫平陇、蜀的用心。
  刘秀得报,知道大势已去,还能再说什么?只好再作打算了。不久,由于南线吃紧,刘秀急令岑彭率领残部南下,继续镇守江陵县津乡城,以抵御田戎的进攻。
  随着吴汉、岑彭率领汉军主力的东归,陇右局面大坏。汉军在战争前期所夺取的安定、北地、天水、陇西四郡,全部被隗嚣重新夺取。非但如此,就连关中西部的右扶风地区也被公孙述的蜀军占领,右扶风太守赵匡率部向蜀军投降。
  至此,在关中地区的汉军诸将,除了祭遵固守汧县不退以外,其他将领全部撤走。隗嚣利用汉军的失误,借助公孙述的力量,一举“咸鱼翻身”,彻底扭转了局势。他下令:“继续追剿,发现背叛本王者,杀无赦!”同时,他还下令加强搜捕被打散的汉军将领与士卒。
  在搜捕过程中,陇将苟宇围住了汉军校尉太原人温序。苟宇多次劝其投降。温序大怒,厉声怒斥:“反贼如何敢劝降汉将!”手持节楇,用其头上的利刃,刺杀了好几个人赶来劝降他的人!苟宇部下愤怒,争相上前要杀死温序。苟宇制止他们道:“死战不降,真义士也!他要殉国死节,可赐以剑!”苟宇命人扔过去一把剑,高声道:“要想死,我成全你!”
  温序得到了剑,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口腔,慨然道:“如今,本将既要被贼人所杀,却不可让尸体污染这片土地!”于是,以口穿刃,通贯伏剑而死。温序死的极其壮烈,长剑穿口而过,直插后脑,长剑像支架一样支撑起他的身体,屹立不倒。惨烈悲壮之象,让苟宇等人目瞪口呆。惊骇之余,他们也被温序的崇高气节所感染,决定将温序的部下从事王忠释放,让王忠持温序之丧回到洛阳,将其安葬。刘秀为了嘉奖温序之忠烈,下诏赐以坟冢之地,将其三个儿子都任命为郎官。
  总之,刘秀御驾亲征、亲自指挥的第二次西征陇右战役,以轰轰烈烈开始,却虎头蛇尾地收场。战役最终结果,是以汉军的再次全面惨败告终。这次战役,汉军损失惨重,不但在战役初期拿下的安定、北地、天水、陇西都全部丧失,就连右扶风等原本汉军辖地也全部被公孙述、隗嚣联军占据。
  在这场飞龙与野牛、巨象的较量中,刘秀这条飞龙被打折了利爪,伤及内脏,受了重伤。隗嚣这头野牛,也被开肠破肚,内伤严重,元气大损。公孙述这头巨象,则趁机将长鼻深入关中取食。总体而言,隗嚣与刘秀两败俱伤,都遭到了重创!公孙述则坐收渔利。相对而言,隗嚣一方受到的打击更重一些。最主要的是,大量的元老重臣背弃他而去,导致其残余集团内部人心不稳,逃亡现象日益普遍,其覆灭指日可待。然而,刘秀此刻却也无力进攻:他根本组织不起西征军,也无法筹集到足够多的物资、粮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隗嚣养伤了。
  公孙述在此战当众得利最大。在北线,他两次只派出了不足三万人马,就将一条腿成功地插进了关中,占据了右扶风。在南线,他多次将岑彭打败,虎视荆襄,南线局面日益危急。此战之后,刘秀面临的局面,变得异常艰难。
  第二次西征陇右战争就这样令人惋惜地失败了。对于刘秀来说,克定陇右、讨平巴蜀之梦,真不知何时才能够实现……
  (二十三)厚葬之谜
  建武八年(西元三十二年)冬,吴汉、岑彭、耿弇、盖延等人在遭到陇上大败之后,汉军一溃千里,全面撤退。关中西部诸城纷纷陷落,唯有征虏将军、颍阳侯祭遵抱病固守汧县,死战不退。祭遵孤守汧县,像一颗钉子一样牢牢扎在关中西北,犹如山洪爆发之时屹立不倒的中流砥柱一样,为不久之后举行的大反攻埋下了种子!
  刘秀得报,心中非常感动。他特地给祭遵颁下了一道诏书:“将军连年距难,众兵即却,复独按部,功劳烂然。兵退无宿戒,彻食不豫具,今乃调度,恐力不堪。国家知将军不易,亦不遗力。今送缣千匹,以赐吏士!”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祭遵的病却越来越重了,很快就到了弥留之际。
  建武九年(西元三十三年)正月,久病卧床的祭遵,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临终之时,部下含泪垂问:“将军百年之后,家事有何所托?我等一定竭力成之!”祭遵始终默默无语,大家再三询问,他最终只吐出几个字:“薄葬,勿得惊扰陛下。”除此而外,他至死再无一言。这位久经沙场的猛将,为了中兴大业,不辞劳苦,积劳成疾,最终不治辞世。
  对于祭遵,刘秀是非常了解的。他为人廉约小心,一向谨慎自律,为官则严以律己,克己奉公。自投奔刘秀以来,骁勇善战,屡立功勋,多次受到朝廷的嘉奖、赏赐。他都将这些均分给部下士卒,家无私财。士卒感恩,奋勇死战,故而屡建奇功。
  祭遵不仅勋劳卓著,而且生活简朴。他平时白日以韦藳为衣,晚上以粗布为被,他的夫人裳不加彩,如同女佣。这在当时的官员中是非常罕见的。祭遵曾担任过刺奸将军,主掌军法。铁面无私,刚直不阿。若有犯法者,一律按法处置。故而全军上下,对其无不敬畏。率兵所到之处,号令严明,秋毫无犯,民不知兵。他是儒生出身,尊重人才,雅号礼乐。平日无事之时,对酒设乐,必唱雅歌,做投壶之戏。又向朝廷建议为孔子立后,上奏设五经大夫。祭遵与部下之间关系非常融洽,深孚众望。在朝廷之中,他从不结交私党,威信很高。对于这些,刘秀都是非常了解的,也一向非常器重他。
  此刻,刘秀得心境异常愤懑。由于上一年西征陇右的再次失利,使他苦心谋划的收取陇蜀计划毁于一旦,他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祭遵辞世的噩耗传来,令他更为伤感:“唉!早年追随朕的老臣,又去了一个!唉!”
  为了填补祭遵身后的空缺,刘秀诏命征西大将军冯异兼任征虏将军,统领其余众,并将其营。对于祭遵的死,刘秀异常悲痛。祭遵的灵柩到了河南郡境内,刘秀亲披素服临丧,望其丧幡而痛哭。刘秀以天子之尊,富有四海,居然为祭遵亲披素服,痛哭极哀,让时人惊诧侧目。回城之时,刘秀又亲自驱车抵达城门口,目送祭遵的丧车经过,涕泣不能自已。礼成之后,又亲祭其祠,致以太牢之礼,一如当年汉宣帝亲临吊唁霍光之丧之成例。同时,下诏给大长秋、谒者、河南尹三人,令他们主持丧事。为祭遵办丧事所需的费用,全部由大司农拨专款筹办。刘秀还决定为祭遵之后赐以“丹书铁券”,使之“传于无穷”。
  下葬的那一天,刘秀亲临坟茔,对其亲属当面安慰、抚恤。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每次刘秀与大臣们上朝议事,刘秀总是叹息说:“从此而后,到何处去寻找像征虏将军这样忧国奉公的人呢!唉!”卫尉铫期见状,担心生变,直言劝谏:“陛下至仁,哀念祭遵不已,群臣各怀惭惧。”刘秀听了,再也不再说类似的话。
  很显然,刘秀的这些举动是极不寻常,自然有其深意所在。刘秀的用意究竟何在呢?
  刘秀对祭遵之死以及埋葬的态度,从某个层面上,折射出了洛阳朝廷君臣之间的微妙关系,也反映了他们之间当时的心态。自西汉建立以来,一直到刘秀登基为止,身为人臣,死后哀荣之盛,除了霍光、翟方进以及此后的胡广以外,很少有能够超过祭遵的。《礼记。奔丧》云:“齐衰望乡而哭,大功望门而哭,小功至门而哭,缌麻即位而哭。”刘秀为君父,祭遵为臣子,按照礼制,对照祭遵的功劳,刘秀为其素服望门而哭也不为过。但是,作为天子,亲临坟地为臣子送葬,亲自前去抚慰其家小亲属,这在两汉是很罕见的。这场葬礼是东汉开国以来臣子葬礼之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极尽哀荣。通算此前的西汉二百二十余年,祭遵葬礼规模仅次于霍光、翟方进的特殊葬礼。
  这一切,难道不是很奇怪么?是由于祭遵是地位高的元老?还是因为祭遵的功劳太大,冠绝群臣?
  很显然,都不是!我们先看前面讲过的一个例子:建武二年九月,地位远在祭遵之上的骠骑大将军景丹,当时是重病在身,却被刘秀硬从病床上拉起来送到弘农前线去了。景丹抱病到了前线,病势加剧,没几天就死了。然而,景丹死后,就没有得到过如此之高的丧葬待遇。史书上甚至对他死之后刘秀对其是什么态度都没提。由此,足见绝非是出于地位因素。地位尊卑之说,并不能成立。
  那么,刘秀出人意料的举动,是否是出于“资格因素”?要是论起资格,虽然祭遵是南阳时期的元老,景丹是河北时期的投奔的新人。但是,仅靠此一点就造成如此大的差异,似乎难以让人信服。故而,论功劳、讲资历之说,也不能让人信服。
  那么,刘秀为什么要如此厚待祭遵,其用意究竟何在呢?谜底其实很简单:刘秀此举,主要是对第二次西征陇右失败的反思。他是以褒扬祭遵为名,含蓄地批评诸将,尤其是批评以大司马吴汉为首的汉军将领!
  建武八年秋冬之间,吴汉不听刘秀的告诫,指挥屡屡失误,致使汉军功亏一篑,丧失了一举歼灭隗嚣集团的大好时机。对于此役的失利,刘秀一直耿耿于怀,内心对吴汉等人非常不满。
  在征西诸将之中,对于刘秀的命令,不折不扣地完成的,只有祭遵、冯异二人。而吴汉、岑彭、盖延、耿弇等人入陇以来,一心只想着为私人建功立业,有功必争,全无大局之念。处处要争功,时时想抢风头。甚至连他们根本没参加的栒邑战役,都要虚报战功,为自己谋私利。正是由于将领们的私心作祟,才造成了建武六年、建武八年两次西征隗嚣重大失利。
  刘秀在祭遵死后公开在上朝时所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针对吴汉、耿弇等人的。比如,他多次叹息:“从此而后,到何处去寻找像征虏将军这样忧国奉公的人呢!”这句话,充分表达了刘秀此刻无比惆怅、失望的心情。明里是怀念祭遵,实则是在暗中敲打吴汉等违抗军令、不听指挥的骄兵悍将!
  刘秀褒扬祭遵“忧国奉公”,实际上是在批评吴汉等人不听指挥、抗旨拒令,“为己谋私”。按一般常理,祭遵死后,其部下应该交由作为全军统帅、坐镇长安的大司马吴汉统辖。可是,刘秀却把祭遵的部队交给了冯异而不是吴汉!由此一点,足以证明他对吴汉的恼火和不满。
  那么,刘秀为什么不直接下诏批评指责诸将呢?刘秀也是有着他不得已的苦衷。吴汉在军中势力极大,不仅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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