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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芳草·网络2009.9-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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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看的,喝酒才是正经。 
  这是朱雯进门以来第二次提到老婆这个词。杨林明白自己为何要恨桃花了。他怅然转身,拖过一把旧折叠椅,嘎吱一声,在朱雯对面坐下,抓起属于他的那瓶二锅头,朱雯笑出一只酒窝来,握住酒瓶与杨林叮地一碰,两人一起仰脖,各喝了一大口。 
  文人形容一个男人睡眠不好,喜欢用胡子拉碴这个词,可你的络腮胡呢,怎么全都失踪了?朱雯歪着头打量杨林。 
  你刚才进大门时没看到垃圾站变了样?杨林接过朱雯已剥好的火腿肠,往嘴里一塞,含含糊糊说道:唔,就一根,全给我吃,你真好。 
  杨林就是这样,和他说话得有耐心,你问他络腮胡,他回你垃圾站,你若和他较劲,不郁闷死才怪。杨林的答非所问,朱雯早已习惯。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又没人和你抢,这么长一根火腿,你一口下去,就黄瓜打锣去了一大截,朱雯起身为杨林倒了杯水,递给他,说,问你话呢,你老婆明天到底过不过来? 
  你知道的,为了改那部长篇,我这两个月每晚写到两三点钟才上床,一挨枕头就能睡着。可这些天来,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乱七八糟的人在哭、在吵、在笑,在喊。我好不容易才睡着,那该死的垃圾站又开始鬼哭狼嚎了! 
  垃圾站?鬼哭狼嚎?朱雯忘了自己提的问题,圆睁起双眼,扑闪着她的长睫毛。朱雯眼睛不算大,但睫毛又黑又粗,又长又密,还要翘起来,还要眨啊眨的,美丽得足能以真乱假。 
  杨林好几次要朱雯别动,杨林扶正他的近视眼镜,他的高鼻子差点蹭到了朱雯的脸上,杨林还是不肯相信朱雯的长睫毛是天生的。杨林说,你真的没有刷睫毛膏,加长加粗加黑的那种?杨林以前看到龙惠用过那种睫毛膏。朱雯扑闪一下长睫毛,摇头。杨林说,真的不是人工嫁接的?朱雯又扑闪一下长睫毛,摇头。杨林啧啧两声,说,假作真时真亦假。 
  就这几天的事吧,他娘的垃圾站也玩起了机械化和自动化。每天大清早的,环卫工人过来一弄,他娘的垃圾站就轰隆隆轰隆隆直叫,催命似
的,叫得人血液倒流。我用枕头捂住脑袋,轰隆隆轰隆隆。我再把被子往上一拉,还是轰隆隆轰隆隆。我跳下床,抄起一把旧剪刀,剪烂一件旧棉衣,扯出两大缕棉花,塞满两只耳朵,重新躲进被窝,用枕头捂住脑袋,他奶奶的,那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还是阴魂不散。 
  你熬得太厉害了!朱雯说,不晓得劝了你好多次,那些劳什子小说,有什么好写的?弄得人背驼眼瞎的,还不一定能发表,还不一定能赚到多少稿费。这年头,有几个人能靠赚稿费混上好日子?有一点我倒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失眠呢?你不是从不失眠的吗? 
  失过一次。杨林眼里闪现出丝丝柔润的光来,那晚你喝醉酒,勾着我的脖子不肯撒手,我只好半推半就抱了你一夜,眼都没合一下。 
  想起那次醉酒,朱雯嘴角一抿,抿出一抹笑意,那是一道极为完美的弧形,弧形在两端稍稍上扬,隐入或红或白的颜色里。 
  朱雯又将柳叶眉往上一挑,斜了眼去看杨林。朱雯抿起嘴唇微微笑的样子,已经很妩媚了,她还要挑起眉来斜着眼去看杨林,杨林就感觉有点晕晕乎乎,好像刚从阴暗的房子里突然走到了阳光地带。 
  杨林觉得晃眼的,不仅仅是朱雯的脸。朱雯身上的某一处白,曾经让他的双眼接近瞬间失明。 
  那晚,杨林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朱雯是存心要将她自己灌醉。 
  那时,他们还只交往过屈指可数的几次。一个女人,如果存心要在一个男人面前灌醉自己,只有两种可能,非爱即恨。这四个字看似简单,其实已经包含了无限的可能。 
  杨林觉得朱雯不可能爱上自己,最起码当时还没来得及爱上,没有爱,恨就无从谈起。杨林肯定朱雯灌醉自己的原因与他无关。但杨林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 
  杨林估摸着朱雯喝得半醉时,趁她不注意,一把抢掉了朱雯手中的酒杯。朱雯站起来,隔着那张小圆桌,伸出一只手,搭在杨林肩上,摇了几摇,杨林的身子没被摇动什么,倒把朱雯自己的眼泪咕噜噜给摇下来了一大串,朱雯红着眼说:是哥们,继续陪我喝,不是哥们,滚远点!杨林说:我不会开车,你喝这么多酒谁给你开车?朱雯说:你不用管车,你只管倒酒。 
  杨林将心一横,把酒杯顿在朱雯面前,好吧,让你喝个够,大不了我背你上医院。 
  朱雯果然不胜酒力,喝着喝着就趴在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林埋了单,想扶朱雯起来,朱雯的身子却一个劲往桌底下滑。杨林赶紧往下一蹲,一把抱住朱雯的腰,朱雯屁股下的凳子呼的一声倒在地上。 
  朱雯的手臂软绵绵垂下来,她近乎呻吟地喃喃着,我没醉,我还要喝,还要喝。两个服务员过来帮忙,总算将朱雯扶到了杨林的背上,杨林背过双手,紧紧搂住朱雯的双腿。 
  杨林半侧着头大声对朱雯说:你搂紧我的脖子,千万别撒手啊。朱雯心里明白,也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往下滑,她想搂住杨林的脖子,最好是紧点,再紧点,但她的手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她所有的力量都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丧失着,她身上所有的零件仿佛都已经失控了,她想睁开双眼看看杨林到底要将她背到哪里去,上眼皮却死死压住眼睛不让睁开;她想对杨林说快送我回家,嘴唇却似乎没有了蠕动的力气。 
  服务员告诉杨林,在前面十字路口往左拐几十米就有一个诊所。不过是几百米的距离,杨林却背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杨林身高一米七,比朱雯高八个厘米。 
  杨林说,怎么你这么重啊,起码有百四十斤。朱雯真想立即反驳,她分明只有九十八斤,而杨林,有回自己亲口告诉朱雯他有百四十斤,朱雯绝对比杨林苗条许多。 
  杨林又说,叫你别喝那么多,你不听,这下知道难受了吧?朱雯在心里说:我还是这么清醒,为什么我就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了呢?我要是就这样死了该有多好! 
  医生说要先打屁股针,再挂点滴。医生一手捏着针头,一手攥着消毒棉签,以命令的口吻对杨林说,把她侧过去一点,给她褪裤子!杨林先是一愣,立刻又反应过来,连忙将朱雯的身子往一侧扳了扳,又把她的毛衫往上撸了撸,双手摸索到她的牛仔裤扣子,解了两三下才解开,杨林伸出一只手将裤头往下轻轻一扯。 
  医生等得不耐烦了,说,再下去点。杨林手一使劲,用力往下一扯,刹那间,一片雪白惊现眼前。杨林记得自己当时好像闭上了眼睛,等他重新睁开双眼时,针已经打完了,杨林急急忙忙给朱雯提上裤头,扣好扣子,拉下毛衫,没敢再多看那片雪白一眼。 
  朱雯至今还清楚记得当时的情形。杨林上气不接下气将她背进诊所,咋咋呼呼地喊着医生,笨手笨脚为她去褪裤子,怕她乱动一直握着她输液的那只手,怕她醒不来而不停呼唤她的名字,直到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你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杨林才安静下来。想到这里朱雯笑意更浓了,她仍旧斜了眼看着杨林说:你不应该姓杨,你应该姓柳。 
  杨林脸一热,垂下眼睑说: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我哪来那么大的克制力,能够和柳下惠比上一比。 
  是我魅力指数不够。 
  不是,你很有女人味,真的,很有女人味。 
  如果那晚你真做了什么,或许我俩早就形同陌路了。 
  这是你的逻辑,你说的做知己好过做情人。但当时我不是这么想的,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永远都不一样。男人轻易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拥有女人的机会。 
  你不是男人吗? 
  君子不乘人之危。 
  君子?哈哈。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一桩事情。 
  我勾着你的脖子不撒手,谁强迫谁呢这是! 
  如果你没有喝醉,我决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我怕你清醒时会后悔。 
  笨,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后悔? 
  我宁肯自己后悔,也不愿让你后悔。 
  伟人啊!来,我敬你一下。 
  两人又是叮的一声,咪了一小口酒。朱雯其实有点酒量,那次醉酒主要是喝得太急,加之当时的身体状况和心情一样糟糕,雪上加霜,才会醉成那样。 
  那晚朱雯挂了三瓶点滴,直到凌晨两点钟才由杨林背回家去。朱雯在病床上睡得太香,还响着微微的鼾声。 
  朱雯后来拒不承认自己睡觉打鼾,她不知道一直清醒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成那样了。 
  反正她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发现自己和衣睡在杨林的床上,睡在杨林的怀里。 
  点滴挂完时,杨林见朱雯睡得那么香,就没喊醒她,抱着她拦了的士,又抱着她上了楼,最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她的长睫毛依然很温顺地一动不动地伏在她脸上。 
  朱雯后来在一次微醉中,靠在杨林的肩头,要杨林老实交代那晚有没有什么不良企图。杨林苦着脸说:当然有啦!谁让你勾着我的脖子不撒手的。朱雯嚷道:我才不会勾着你的脖子不放呢。杨林作委屈状:你可能是在做梦,我本来趴在一旁看你熟睡的样子,说真的,你熟睡的样子好美的,哪想你突然翻过身来,一只手死死勾住我的脖子,我掰都掰不开。朱雯急了,顿着脚:你掰了吗?你要是掰了我会不松开吗?杨林哈哈地笑,杨林说:我的脖子都被你勒疼了,为了我们俩都不必太辛苦,我只好抱紧你,但老天可以作证,直到第二天早晨你醒来,我只亲了一下你的额头。对了,你不会怪我不解风情浪费了良辰吧?朱雯伸手在
杨林那颗头发茂盛的脑袋上敲了一记:瞧你美的!杨林说:告诉你,我不敢亲你的嘴,是怕扎疼了你,那一刻,我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络腮胡。朱雯剜了杨林一眼:是怕扎醒我吧?怪不得后来一直不见你留胡子了,原来是贼心不死。杨林仰头大笑:天哪,你这是什么话!就算我为了等待机会亲你吻你而将胡子赶尽杀绝,你也不能骂我是贼啊。不过,做个偷心贼也挺浪漫的。朱雯伸手欲再往杨林脑袋上敲,杨林捉住那只手,威胁说:再敲,再敲看我敢不敢强暴你。 
  杨林剥开一颗花生,将两粒花生肉磕在手心,拈起来,喂给正在发呆的朱雯,杨林不知道朱雯是在竭力想还原她醉酒以后与杨林有关的所有记忆,杨林以为朱雯只是在发呆,杨林盯住朱雯的长睫毛问,我搂着你睡过一晚,至今却连你的嘴都没亲过;你隔三差五和我在一起喝酒聊天,帮我搞卫生,弄吃的,你需要我时一个电话随喊随到,你要我做什么事吩咐一句就行连一句谢谢都不用,你说,咱俩这到底算什么关系?难道你真是柏拉图的粉丝?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朱雯顾左右而言他。 
  我在迎宾路等的士,急着回单位开会,雨下得不小不大,我没带伞,拦了好几辆的士都不停,我心里烦躁,见车就拦,也不管它是不是的士,后来遇见一位好心的美女雷锋,停了车,送我去单位,姓名都不肯留。 
  你以为我真是活雷锋? 
  你是美女雷锋。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有缘。我们是老乡,在同一个城市工作,而你的老公,我的老婆,也在同一个城市上班。 
  你不觉得那是一场阴谋? 
  我心甘情愿被你谋杀。 
  我打听到你的单位你的住址,我还掌握了你的起居规律。你一般十点钟左右在迎宾路等公交车,你很少拦的士,你从不带伞,你一直独来独往。 
  我除了头发比你长些,再无别的长处。亲爱的,告诉我,你看上我哪一点,要精心策划一场美丽的邂逅?如果我没能记住你的车牌号,茫茫人海中,你让我去哪里找你?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失眠? 
  你还记得去年的情人节吗? 
  记得。你老婆出差了,我老公也出差了,我们在一起吃饭喝茶聊天。 
  她出差回来,我特意赶回家去,补送情人节礼物。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一直没和你说。 
  说不出口? 
  她坚持关灯,在关灯前,她不肯脱掉睡衣。这很反常,我是个很敏感的人。等她放松警惕时,我伸长手臂打开了灯。灯光白得晃眼,她的身体也白得晃眼,在晃眼的白上面,我看到了许多红色的印痕,有的深,有的浅,看起来不是吻的就是咬的,而且胸上面最多。那些红印子像桃花一样,不,像火一样,灼疼了我的眼睛。她没想到我会开灯,一时情急,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我闭上眼,任由她重新关了灯。她嚷嚷着好刺眼干吗开灯啊。我差点问她又没换灯为什么以前不刺眼,我不想问她那些红印是谁的杰作,这种自己抢来屎盆非得往自个儿头上扣的傻冒,不是我的风格。我喜欢婉约派,没人规定男人不能婉约些,再婉约些。可我什么都没问,直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有问她。 
  朱雯低头朝地上的废纸篓呸呸几声,吐掉嘴里的花生渣,皱着眉喊道:晕,花生怎么霉了…… 
  喝点酒嗽嗽口,来。杨林与朱雯咚地碰了下酒瓶,仰脖便喝。 
  你和你老公还是老样子?杨林见朱雯对他的破事儿好像不怎么感兴趣,便把话题往朱雯身上引。 
  我一个多月没回去了,他打过电话给我,我告诉他我活得很好,他说那就好。杨林你说人生在世有什么好不好的,好也是过,不好也是过,不就是几十年的事情,一眨眼就玩完了。 
  你算是真的悟透了,不容易啊,你趴在桌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事儿,你勾着我脖子不肯撒手的事儿,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我还指望着再有几次这样的好机会,看来真的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要是想哭,我也可以借脖子借肩膀给你用用。 
  你是我肚里的蛔虫? 
  女人的直觉你懂不懂?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过想哭的时候?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这可是你说的。杨林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折叠椅被他一带,扑的一声趴在了地上,杨林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往朱雯身边一坐,取下眼镜放到茶几上。 
  杨林将头往朱雯肩上一靠,闭上眼,沉默。许久,朱雯感觉肩上有一股凉意透过薄毛衣往里渗,一摸,湿湿的,黏黏的,扭头一看,杨林脸上竟爬满了泪痕。朱雯一惊,问道:喂,怎么真哭了?没事吧?杨林不吭声,又有两行泪水奔流而下。 
  朱雯急了,她想扶起杨林的头,杨林头一抬,手一拉,就将朱雯拽进了怀里。朱雯没有挣扎,朱雯一把搂住杨林的脖子,杨林紧紧箍住朱雯的瘦腰,两人橡皮糖似的拧在了一起。 
  两人吻累了,杨林渐渐平静下来。杨林将朱雯的头揽在胸前,一只手慢慢抚摸着朱雯的短发。朱雯将半边脸紧贴在杨林胸口,梦呓似的,喃喃道:我知道你心里比我更苦。 
  这世上还有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杨林说,你知不知道,我是可冷人,你也是可怜人,我们都是可怜人。 
  不,朱雯仰起头来。杨林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朱雯深深看杨林一眼,说,当你觉得别人可怜的时候,你的可怜就会变得微不足道了。 
  你觉得你老公可冷吗? 
  是的,我觉得他可怜。他舍不得自己碗里的鱼,又渴望得到别人碗里的熊掌,他无法阻止自己去爱妻子以外的女人,又不肯正视自己对婚姻的背叛,他无时无刻不在挣扎,他的痛苦,并不比我少。 
  你觉得我可冷吗? 
  是的,你想恨恨不起来,想爱不敢去爱,你既不懂得放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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