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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芳草·网络2009.9-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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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影子不召而至。四杏不确定那到底是啥,后来又连续看了几场“那个人”主演的电影,“那个人”俊秀英毅的面庞竟隔三差五就到她梦里游荡一回。那些东西才在四杏的心里逐渐地清晰了清楚了。四杏认识到看电影对于自己的意义所在,然而这个所谓的意义又是折磨人的,本该具备女孩子的半遮半掩却因为对手的浑然不觉甚至毫不相干而变得具有了悲壮色彩,悲壮就悲壮吧,到底又涂抹了一层浪漫的镀金,因此这个悲壮就变得不理直气壮了,变得自寻烦恼甚至是自作多情,又因了这个多情无法言说,多情就变成多愁,看电影再也不是摸不着头脑孩子气的兴奋,开始有目的性了! 
  在四杏看来,这情况有点像牛郎织女。和他们七七相会一样,她和“那个人”的相会也是极其稀罕的。有时候她比织女幸运一年能见到“那个人”两三回,但更多的时候就比织女惨,一年两年也不见“那个人”的影子。她便在盛夏的夜晚躺到平房顶对着浩渺穹顶看那迢迢天河边的牛郎星,牛郎星长了一张“那个人”的脸,看着看着,牛郎星就流动起来了,沾在四杏的睫毛上,变成了无数个“那个人”。 
  四杏说:你好。 
  他笑着看她不说话。 
  四杏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笑不说话。 
  四杏说:你怎么老也不回来? 
  他依旧只是笑。 
  四杏开始愤怒了,她抄起身边的扫帚却轻轻的挥在“那个人”的身上,不能重打,打重了她心疼。 
  电影放映队一年能来村子三四回,这怎么够?因此,四杏就经常到别的村子去看电影。大部分时候,放映队的电影都是重复播放,这个村那个村重复来重复去,重复完一轮后才换新电影的。那些漆黑的夜晚,四杏如同一个虔诚的教徒踏着漫漫夜色,穿山过河。内心因了爱的迫切而抵消了恐惧带给人的震慑力。 
  有天晚上,田苗的父母不在家,四杏去给她做伴,她们躺在炕上聊电影,自然就聊到了“那个人”,她们几乎是在同时发现了彼此那毫无二致的心事,竟不将对方当做情敌。彼此之间的关系因了“那个人”而更亲密了,简直就像同家姐妹一样贴皮贴骨。田苗建议拜干姐妹,四杏欣然同意,两个人就穿好衣服在院子里对着满天繁星跪了。田苗大四杏两个月,于是做妻,四杏做妾,这层意思虽然没有捅破但两人都在心底里默许了,她们所谓的姐妹不过是妻妾的关系,四杏愿意做妾,自古至今大老婆是根草小老婆是块宝!四杏因为年龄的优势而沾沾自喜。 
  喜了没有一会又满心忧伤了:山高路远,到哪里去找“那个人”呢!到底还是幕布上的下不来啊!田苗也忧伤起来,但是没过一会,她却突然坐了起来一边拽过衣服朝身上套一边拉四杏道:快点,快点,我让表哥带我们去镇上,那里有录像厅。 
  田苗的表哥用摩托车载着她们去了三十里外的镇子。东街靠近五金商店那里是一家录像厅,五毛钱门票。四杏和田苗身上没有钱,表哥帮她们交的。她们掀开那道棉布门帘之后就看到了漆黑一片中间那窗口大小的“电影”。他们在最后面一排坐了下来,前面全是男人的后脑勺,这是田苗在坐定之后观察了一番之后的发现。 
  第一个晚上就有“那个人”的电影。“那个人”扮演一个民族英雄。刚开始的时候“那个人”在匡外留洋,后来回国为师傅报仇,最后被东洋人枪杀。四杏和田苗看得泪眼婆娑,直到坐在归途的摩托车上时候,她们还不停地擦拭泪水。 
  后来,她们就开始两个人去镇子看录像了,她们总是天一擦黑就走,三十多里的路,她们要走两个多小时,去看上一场,又要朝回返了。有天晚上,四杏无意中在录像厅的墙上发现了“那个人”的海报,四杏奇怪以前竟然没有发现他原来一直贴在这里的啊。四杏没告诉聚精会神看录像的田苗,而是借着微弱的光线瞟一眼“那个人”再瞟一眼“那个人”,四杏很想过去摸摸“那个人”的脸,可是这样不行,田苗就注意到了。她们都想拥有一张他的照片,不知道那里去寻。这时候看到海报说什么也要弄到手了。四杏借口出去撒尿出了录像厅,录像厅老板在外面喝一瓶啤酒。四杏把想法说了,老板不同意。田四杏说:你出个价吧,我买!老板打着嗝道:这个没价。四杏道:金子都有个价,一张烂纸就没价了?她将“那个人”的照片说成一张烂纸,除了压低价钱之外还是对自己那无法言说的心事的遮挡。老板挥舞着酒瓶道:对啊,一张烂纸你要了也没啥用。四杏忙道,谁说没用的,我糊窗户!老板道,我给你一些报纸吧,报纸也可以糊窗户。四杏说,报纸不好看,这张纸花花绿绿的好看。老板又灌下一口酒道:我看是画上的人好看吧,嘿嘿!想要也可以,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四杏问:什么条件? 
  老板指了指她的屁股道:摸一下! 
  四杏脸刷地红了,她本想大声骂他流氓,但转念一想,往后少不了还要到他录像厅里看“那个人”,就忍住了退回录像厅。坐了一会又出来了,老板还是坚持摸她屁股。四杏想了一下,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屁股撅了过去。老板说:脱啊,不脱咋摸!四杏终于忍无可忍骂了一句“流氓”扭头走了,走着走着,又想起田苗还在录像厅就又回转过来。老板呵呵笑说:怎样?想通了吗?四杏理也不理进了录像厅。本要拉着田苗走的,一看到贴在墙上的“那个人”,心就像隔夜的油条一样软了。坐了一会又要出去。田苗奇怪,四杏就说,路上灌了风拉肚子呢! 
  四杏将裤腰带松了松说:快一点。老板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将右手从四杏身后塞了进去。那个冰冷的东西一路下滑慢吞吞地落在一块光滑如玉的所在,突然就变得霸道起来,张牙舞爪地抓摸半天。四杏一迭声地说:够了!够了!够了!那冰冷的东西才停顿下来,似乎又因疲惫无限眷恋地停在那块玉上。四杏撤了撤身体,那手就被无情地晾出来了。 
  老板果然没有食言,不仅将海报摘下来给了她,并且将这一切做得无声无息,丝毫没引起看录像的众人的注意。 
  得到海报之后四杏就拉着田苗走,一路上又
不和田苗说话,一个人在前头走得飞快,好像得罪了她的人是田苗一样。 
  回到家,迫不及待地钻进自己的房间,打开“那个人”的海报,扑在上面哇的一声哭了。哭着哭着,又想着泪水会润湿了那纸,慌忙起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埋怨自己,那泪还是断了线的珠子。四杏哭了一阵子又仔细聆听父母房间的动静,只听到村头谁家的狗狺狺叫了两声。冬夜寂静,在这样漫长的夜里,“那个人”在做什么呢?四杏将“那个人”的海报贴在炕头上,然后和他四目相对。 
  四杏开始热烈地张罗起自己的婚事来了,热烈是藏在心里的热烈。只是偶然间总又不免流露出待嫁新娘的喜悦情绪,她虽很想邀请田苗参加自己的婚礼,但是一想到她们作为情敌的尴尬身份就又却步了,她们之间一团和气的“妻妾”关系随着“那个人”被自己独霸而一去不返。四杏偷出母亲藏在柜底的一块龙凤纹花被面,在一个夜晚给自己缝制了一套新娘装,又用胡萝卜雕刻了两盏“红烛”。剪刀剪了大红“双喜”,喜糖、香烟、瓜子、细核桃纷纷装进小碟子…… 
  四杏找人看了个好日子。那天晚上草草吃过了饭,田苗过来找她玩,心不在焉地应付几下就散了。回到自己的房间,直等到父母睡下才开始贴那大红“双喜”,点那两盏“红烛”,摆好喜糖、香烟、瓜子、细核桃。又立刻穿了新“嫁衣”抱了“那个人”的画像,借着晃动不止的烛光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田苗回到家却睡不着,就去找她表哥要求一起去镇上看录像。表哥答应得很爽快,两个人就骑车去了镇子,在路上,表哥给她提供了“那个人”更多的信息,田苗因此知道了“那个人”在香港,于是田苗就想到香港去。表哥说录像厅老板刘秋子的亲戚有在那边的,田苗于是让表哥帮他疏通一下刘秋子那边的关系把她弄到香港。表哥就说:去香港可不是这么容易!田苗本以为没希望了,表哥却说他可以试一试。过了一会表哥问她:我带你到镇子上看录像的事情表舅他们不知道吧?田苗说:你放心好了,爹娘一向不管我的事情。表哥说:那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田苗将脑袋摇得拨浪鼓似地道:就连四杏也不知道今天是你带我来的!表哥于是放心地笑了。 
  田苗一个人进厅里看录像,表哥在门口和刘秋子谈去香港的事情。没过一会表哥进来了,将一瓶汽水递到田苗手里道:他答应帮你留意,但是具体要等那边亲戚来定。田苗千恩万谢了表哥就扭开瓶盖喝汽水。过一会田苗觉得眼皮有些干涩,渐渐就有些沉,她使劲睁了一会,眼皮竟轰隆一声塌了,田苗在朦胧中听到表哥急切地喊她名字,很想睁眼却怎么也办不到并且逐渐地越睡越沉了。只觉得身体摇晃起来,似乎颠簸在水上一样,起起落落,脑子里却有一股子意识告诉她,现在是赶在去往香港的路上,“那个人”不是就在香港吗?她一点点地靠近了,这个时候,她想到了被抛弃在村子里的四杏,多么可怜的人,她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去香港见“那个人”了,她知道这个事实后一定会哭的,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能二主,她们目前和睦的“妻妾”关系迟迟早早要有一场战争,咳!谁叫她们是情敌呢! 
   
  7 
   
  警察是在少女失踪后的第十天来到村子的,少女的母亲颠着小脚赶了三十多里的路去镇子的派出所报了案,警察接到报案后没立即动身调查而是又等了数日,因为他们不确定少女是否真如老人所说的失踪,跟着相好的跑了的可能性却非常大,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尽管老人对此矢口否认,可是警察却说,女大不由娘,当娘的哪能每时每刻跟着闺女,闺女的事你怎么件件清楚! 
  几天后,老人又一次颠着小脚赶了三十里的路去派出所,派出所这才派了两个警察过来看看。到了村子,警察根据老太太提供的线索去了少女的闺中密友家。 
  闺中密友说了一整天,却只说了她们小时候的一些生活片段,比如有一天,她俩去河边玩,半路上被一个男孩子截住要亲嘴巴。她们去后山采蘑菇遇到了后山的小坏孩抢光了她们的蘑菇还摸了她们的屁股又让她们脱光衣服。其间两个警察一次次打断她的话说:谈重点,重点。 
  她说:都是重点。哦,还有她的表哥,我们一起去镇子看过录像。 
  两个警察便找了少女的表哥。表哥一看到警察拔腿就跑,两个警察在后头追,追了半天也追不上,后来两个警察采取包抄的方式总算把表哥逮住了,表哥扑通跪在地上道:我招,我招,坟是我盗的,但是里面真没有金银财宝,我一气之下就烧了那口棺材,我对不起那个死人,我该坐牢!这几年,我天天做恶梦,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你们来抓我,我快疯了,我要坐牢。表哥伸出双手示意警察给他戴上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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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被废弃的破窑里,窑壁上满是熏燎的烟火色,一线光柱从窑口里穿过,田苗觉得她的脑袋像曾经炸裂过一样疼,身上说不清楚什么地方也是撕裂般的疼痛,地上有一些凝结住的干血,她仔细回想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只零星地想起那个关于香港的梦,她延着这个梦朝前走,那里是漆黑的墨汁般的一团。过了这一团墨汁般的漆黑又是光明所在的前事以及四杏那灿若杏花的笑靥。田苗意识到有一小段记忆被自己遗忘了。她在全然陌生的一个地方,遇到了全然陌生的人,从小到大,田苗没出过山,最远的地方就是三十里开外的镇子,可眼下四野空旷是平原地区,田苗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知道这一切和那团丢失的记忆密切相关,但,她在找不到丢失的记忆之前,一切只能是解不开的谜。 
  田苗是在三十天之后走回村子的。 
  田苗朝两个警察惨然一笑道:没想到自己会怀孕。没有办法只能赶紧嫁人。 
  女警察道:你孩子该五岁了吧? 
  田苗道:死了! 
  死了?女警察问。 
  是的!被我掐死了,你们,你们可以抓我坐牢! 
  女警察看了男警察一眼,男警察没有说话,显然他们并不想节外生枝。女警察就说:我们想更多地了解一些四杏的事情,你的故事我们不太感兴趣,另外,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关于你和你的孩子。 
  五巴子这个绰号是表哥从牢里出来之后村里人才这么喊的。五巴子坐牢期间,他父亲死于夏天雨季的房屋倒塌。那几年的记忆里没有五巴子,后来的几年,五巴子就突然出现了,好像是猛然间塞进来的一样,村里人对这个硬塞进来的人保持着遥远的距离。 
  两个警察第二天早早就去了五巴子的家,依旧是翻越坍塌的土坯墙进了院子,男警察发现栓在木头上的母鸡不见了,他们才意识到五巴子于昨天晚上回来过。这天下午,他们在河边遇到了五巴子,那时他们已经有了放弃破案的念头了。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就是五巴子,而是从那人嘴里哼着的一首歌曲里泄漏了他的身份。他唱道:鞋儿破,帽儿破,哪里不平就找我五巴子。两个警察如获至宝,立即亮出证件逮捕。五巴子说:警察同志,我犯了什么罪?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了? 
  女警察道:我们怀疑你和四杏的失踪有关。 
  五巴子说:冤枉,真是冤枉好人。 
  男警察说:14号晚饭后,你是不是在路上遇到过田四杏? 
  五巴子坚决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说:遇到过,遇到过,我不过是告诉她,东楼村有电影。当时她端了一簸箕玉蜀黍去压碾。 
  女警察说:其实那天晚上东楼村根本没有电影。 
  男警察说:你将她骗到野外之后强奸了她,然后通过人贩子将她卖到了外地。 
  五巴子扑通跪倒在地,如同五年前的那个正午。 
  五巴子说:人不是我强奸的,是刘秋子,我不是人,害了自己的表妹一辈子,我该死啊!四杏的失踪真的和我没关系,那天晚上东楼村真有电影,不信你们去东楼村问问! 
  两个警察给五巴子又一次戴上了手铐。 
   
  9 
   
  四杏端着簸箕朝碾沟走的时候,已经是吃罢晚饭的时间了。 
  她在半道上遇见了五巴子。他们站在那里聊了一会什么,五巴子就走掉了。四杏站在原地想了一会突然就将簸箕丢在地上朝东楼村的方向跑去了。 
  已经多久没看到电影放映队了呢,她说不清楚。自从田苗出事以后录像厅就关门了。随着村里买电视机的人家逐年增加,电影放映队也不怎么来了。而四杏贴在炕头的那张画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了。并且这些年只看一个角度也已经看腻了,看平了,需要一些立体的刺激了。 
  半道上,下起了雨,四杏找地方躲了一会时间就给耽搁了,赶到东楼村的时候电影已经散场。四杏在一个老人的告知下知道电影放映队的人骑车拐到大道了,四杏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气里是潮湿的雨星,泥泞的路伸向没有尽头的远方,远山的轮廓在黑暗中潜藏了边线,依稀有几团灯火,好像梦里的景色,世界已经沉进酣睡里去了。 
  四杏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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