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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玮娓道来-第3章

小说: 玮娓道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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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轻描淡写,但确实要费很大的心才能稍稍体会秦怡那令人不敢触碰、险象环生的生命恶性环节。 
  一路走来,家庭事业两负担,里里外外一把手。对内,家里所有粗活重活累活、护理卧床的姐姐、抚养照顾已经58岁的智障儿子都必须84岁的秦怡亲力亲为,从来没有请人帮忙。对外,拍电影、管理公司、出席各种社会活动、参与各类公益事业,足迹遍步世界各地,84岁的秦怡独来独往,没有任何人陪伴照顾。 
  秦怡的忙是人尽皆知的,从十七岁步入影坛,几乎就像上了弦似的,她对我说她之所以状态还不错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一直忙不停。儿子、事业、生活都永远没有办法让她停下来,已经成为一种惯性。她亲眼目睹了很多长期被人侍侯的老人安逸无忧早早地衰老,她还说死其实并不可怕。 
  在她身上听不到弱者哀鸿般的呻吟,看不到可怜女人压抑扭曲的灵魂和声泪俱下的控诉,看不到风暴遗留下来不可修复的烂摊子,也看不到轰动的斗争过程和强烈的反抗轨迹。我们只看到她如故低调地生活又经常闪亮地出现在公众视野,看到她繁忙又不失规律地延续着动力,看到一位老人优雅地慢慢变老,越老越有韵味。 
  秦怡老师为人做事没有特别姿态,不把坎坷磨难刻意复杂化、仪式化,只不过把它们当成不得不面对的生活细节简约地处理。看似云淡风轻、平稳摆渡,其实私底要吐纳多少生命的暗涌,不过风雨之后永远阳光。这不是麻木,而是一种泰然,一种坚持。苦中作乐,闹中取静,秦怡身上汇聚了东方女性特有的神韵:温良、谦卑、隐忍,还有母性和慈爱。不动声色的外表下潜伏着一颗强大的内心,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一辈子沉淀后绽放无穷的魅力,美得那么内外统一,那么光芒彰显,怪不得被誉为“东方维纳斯”和“亚洲最美的女性”。 
  我常常思索,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女?生活中像秦怡这样精致的女人还有多少?现在的女孩都因循着什么样的模式发展?她们到底是经受不住苦难还是没有机会经受苦难?何止女孩,还有男孩,其实所有人是不是应该在无论有无磨难的情况下,尽量让自己从容优雅地走下去?   
  人,应该优雅地老去之三——漂亮与英   
  这是我写的《人,应该优雅地老去》三部曲的最后一篇,算是总结。 
  我浅薄地把女人大致分为两类,一类在温柔乡中顾盼流连、百转千回、轻吟低哦、黯然神伤附带一丝丝感时花溅泪;或者在病态小圈子里自怨自艾、亦悲亦躁、如泣如诉、抑郁封闭,变相受虐与自虐。充满了红颜的呻吟,天才的苦痛,艺术家的孤独,脆弱者的颤抖以及半边天们潜意识里不安全感的可怜情结——作茧自缚。 
  她们大多是女诗人、女哲人、女艺人、小有名气的女作家、单身的自由职业者、更年期的中年离异者、情窦初开的女大学生、甚至女囚犯女坏蛋女流氓。 
  请原谅我些许的过激和夸张,她们这些不能被称为“缺点”、敏感到神经质的状态确实能吸引不少眼球并引领一时风尚潮流。因为提前透支了自已生命能量放一场炫目迷离的烟花,所以她们一定老得很快。 
  第二类女人,他们不会花心思去经营情感天地,不会动不动就随性而为,恣意滥情。平坦的她们厚道,安份,走自已的路,按套路出牌;苦难的她们坚强,镇定,卯足了底气,迎大风大浪。较之第一类女人更美丽而持久,即使遭遇更大的打击,她们也会优雅地慢慢变老。 
  说了这么多我笔下的主人公终于要出场了——少将王晓棠。 
  但凡三十岁以上的人对此名字一般都如雷贯耳:五、六十年代的大众情人,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大美女。她的美是最具中国特色的美,没有任何缺陷、任何瑕疵,精致的五官符合一切美女的传统标准。这是一种不用化妆,不用修饰,看了不叫人起邪欲杂念,纯澈洁净的美。除此之外,她还才华出众,会唱京剧会跳舞,电影《英雄虎胆》一段冷艳的伦巴舞一夜间被街头巷尾无数年轻人效仿和追逐。从这个意义上讲,王晓棠已经具备成为第一类女人的条件。 
  而她的一生却饱受磨难。江青一句嫉妒的话,王晓棠一夜之间被赶到怀柔林场劳动改造整整六年;文革动乱,不仅摧毁了她的事业,作为一名母亲,更遇到人生最大的打击,年仅17岁的儿子患病无人照管,永远地离开了人世;她平反后重回工作岗位,又一次遭遇极大打击,患甲亢动手术失声三个月,不久丈夫又离开了自己。 
  这一切对于现代人的意义不是咳嗽、感冒、摔跤、晕倒、天气不好;也不是被偷、被抢、失业、失恋、上当受骗。这看似虚幻缥缈微乎其微的可能却是亿万人求神拜佛惟恐避之不及的灾。它产生的后果远不是令人多愁善感惺惺相惜非常不爽那么简单。极少人能缓得过神最终解脱,于是都成了第一类女人至少有第一类女人倾向。 
  演播室里,我身边的晓棠老师已年逾古稀,腰板却挺得笔直,走起路来腰肢轻摆,十分富有韵律,仍然能感受到当年的留风余韵。她说话铿锵有力,一字一顿,演讲般的语言感染全场,激情毕现。她从残酷中走来,跨越了生命的恶性环节,以一个女人羸弱之躯坚守信念,重整芳容,继续事业——当演员,做导演,任编剧,带军队,十年担当八一电影制片厂厂长一职,又被授予军衔,成为中国影视界唯一一位女将军。她是当之无愧第二类女性中的佼佼者。 
  这又让我想起了秦怡,秦怡老师和晓棠将军的漂亮是被世人公认的。她们的美都是那种大富大贵、仪态万方、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美,更确切地说是一种与青春无关、与时代同步的美。她们都经历了残酷的生命游戏,无情的岁月把两个少女的花样年华丝丝缕缕地掏空,让她们的青春蛛丝般在风中荡漾。然而苦难的锤炼又让她们渐入佳境,愈老弥坚,愈老弥靓。 
  王晓棠与秦怡又略有不同,秦怡的美深沉、大气,而晓棠的美俊俏、英气;秦怡身上体现着包容、宽厚,有母性的深邃与恩慈,而晓棠的气质潇洒、作风坦荡,有军人的威严和魄力;忙碌不停的秦怡脸上刻着安宁属于闹中取静,工作闲暇的晓棠身上带着激情与灵光绝对以静制动;秦怡化解苦难的方式默默无语、随意化、生活化,晓棠处理危机的动作振聋发聩、愿念化、风格化。总之,女人的美丽和风致真的与年岁无关。 
  我对于两类女人的理解可能相当不准确,但并非毫无道理。我无意将两类中的任何一类打包推销,只觉得能否尽可能平衡一些,以至于两者的比例不那么太失调了。   
  半随秋风半随性 江水独悬一叶舟(1)   
  霜林尽染,枝降落花,流光浮动,轻烟漫爬,好一幅楚楚绝妙的山水画。只缺云流天际,船走秋水,却见小小孤点,独悬江面。没人知道那是——一叶扁舟。 
  这是一幅曾经在我眼前天天上演的动画,永远伴随着一个孤独的苦行僧,他可能不怎么起眼但确是我心中的那叶扁舟。 
  这是一个意义大于实际的人,慢慢靠近他,可以听清他心脏勃跃跳动的声音,也能感受到一个精神追逐者与现代游戏规则相持时的冲动、无奈直至默默不语。现在把一些回忆呈现出来,当作对他逝去一段执着努力岁月的告慰。 
  周保明,50来岁,桂林人,空军学院教授。“一舟”是他自取的笔名、艺名。他同时是资历很老、级别挺高的军人:大校。他喜欢文艺表演,与舞台有不解之缘,朗诵、话剧、唱歌、京剧都曾尝试。精力充沛,思维活跃。 
  他最爱朗诵,心中有“声音艺术”情结,利用先天不错的嗓音条件和IT资源在网上练了四年普通话和朗诵,已经成了网络名人,只要一上网就有无数网友要他指教和点评,朗诵网站纷纷请他在线上课。他一直怀揣着一个梦:上北京发展,占一席之地。 
  妻子不让,单位不放,于是他做了两个对自己相当不利的设计: 
  一、骗妻子说共邀北京好友下海创业,为不引起怀疑,每月工资上缴妻子。 
  二、学校教师职称考试,答一半,余一半,故意不及格,名正言顺提前退休。 
  这个童心未泯、毫不安分的中老年人在没有预设任何后果的情形下拿着一张存折飘然北上。他几乎抱着必胜的信念,甚至不无偏激地认为凭知识背景、文化底蕴、艺术修养、朗诵功底和满腔热血,自己一定能成功,艺术一定能彰显,朗诵一定有发展。他说当了一辈子军人和老师,被一项并非自己真爱的职业束缚、压抑了几十年之久,该是呼唤自由、追求理想、回归价值的时候了。 
  初到北京,他没有休息就立即动工了:花几千元买了一堆昂贵的录音设备,自建一个微型录音棚;买各种报刊杂志搜集演艺市场资讯和与朗诵活动有关的信息;查阅各大演出公司、艺术团、文工团联系方式分别投简历;网上发贴号召广大爱好者联合起来成立专门机构;背着设备走进大型演出现场学习、观摩、录音、录像;争分夺秒自录声音小样、配乐、后期包装,再拿着成品到出版社投稿、到有声读物公司应聘、到艺术团领导面前自荐并不失时机地现场表演;空余时间还要继续练声,练习朗诵。他每天都在奔波劳碌,寻找机会,不亦乐乎。 
  生活上,却住30元一宿的小旅店,空间只能容一张小床与一套录音设备;一日三餐都是一碗拉面,偶尔换换口味到街头点个小炒、尝尝串串香;两套换洗衣物两套演出服;无论多远多累都挤公交车,从不打车;不用手机只用小灵通。他必须开源节流,现在钞票只出不进,每月5000元退休工资不归自己所有。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相遇。很早就在网上听过“一舟”大名,于是主动同他打招呼。当时我正在筹划一台大型晚会,邀请了20个全国知名艺人。那天在现场欣赏完一舟的表演,果然名不虚传,我当即向他发出邀请,只因他不亚于艺术家的专业朗诵水准、丰富的舞台表现力和超高的网络人气。那台晚会的高难度与强负荷使我一度处于崩溃的边缘,一舟老师主动过来帮助,给了我精神上的极大支持,还在一些细节方面垫了点儿自己的私钱。我被他的真诚、热情、善良深深地感动着,觉得这位老师真的很不错。从此,我们成了忘年交,起初我并不知晓他的经济条件和生存环境。 
  为了艺术他跑遍大大小小与朗诵有关的演出场所,很多专业朗诵艺术家对他印象都挺深。通过努力,他偶尔有机会与艺术家同台献艺,期许着凭借名人的光环沾一点“星光”,获得影响。可社会现实无法改变,观众只认有身份、有头衔、有职称、有资历的“名家”,一舟可能在舞台上发挥出色,水准直逼甚至赶超专业艺人,晚会过后却不一定能被人们长期记住,观众潜意识只把他当成一个水准稍高的龙套罢了。他更莫指望艺术家的举荐和提携,一个自扫门前雪的年代,大家很少体会别人的苦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更重要的是艺术家眼里一舟只不过是一个朗诵还不错的超级票友,仅此而已。这就陷入了一种尴尬:一舟实力再怎么强,但只要他不是专业出身也非圈里人,就不可避免地要受到这一行“潜规则”的排斥,想打入“围城”内部,异乎寻常的难。   
  半随秋风半随性 江水独悬一叶舟(2)   
  慢慢地,一舟发现,不光自己,就连那帮专业朗诵演员登台的机会其实并不多,他们对于歌星、舞星们的频频亮相、无休止出场也只有临渊羡鱼的份。北京演出市场异常火爆,上百个大小剧院每天上演着歌剧、舞剧、话剧、音乐剧、音乐会、演唱会,除了大型综艺晚会可以看见一两个朗诵节目外,专门的主题朗诵会简直寥若晨星,一年难有几场,很少有专业导演策划也很少有专门机构投资运作,因为没有票房,观众都不愿听朗诵,这是最可怕最尴尬的。“朗诵”听起来风风火火其实是一派假繁荣,艺术的弱势群体。 
  我想插两句:“朗诵”本是影视演员、话剧演员、播音员、主持人的职业基本功,一种与音乐结合,幽雅、经典、最能表达情感的声音艺术。可“朗诵”长期被当作宣传工具和形式主义喊口号使用,一提起“朗诵”,就让人联想到拿腔拿调、大喊大叫、空洞无聊。而且由于学校教育的偏差,我们对“朗诵”这门艺术的把玩似乎走进了一个误区,以至于偶尔回忆起小学、中学自己在各类“朗诵比赛”、“演讲大赛”中虚情假意的或豪言壮语或嗲声嗲气或硬挤几滴眼泪的造作表演,我们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朗诵的形象彻底被毁了。 
  意识到这一点,一舟不再幻想在朗诵领域占一席之地了,就算占到了又能怎样?他开始重新酝酿新的系列化行动,没有明确的文字宗旨却分明在振兴、挽救朗诵。他一遍又一遍地免费开课,试图纠正人们对“朗诵”的偏见;他组织队伍自己花血本操办《回归情感与人性,屏弃说教》的新式朗诵会;他看到网络朗诵异军突起又制定“网络现实结合”、“以网络包围现实”的战略计划;他到各大高校探路,拟以校园为根据地展开地毯式狂轰滥炸:开沙龙、办讲座、成立“朗诵角”,在教室循环开展微型朗诵会,培养新一代的大学生潜在观众;他精心制定策划案慕名前往电台、电视台、文化公司、演出剧场寻求合作伙伴。总之,他见缝插针,无孔不入。 
  这是一个为艺术和理想不拘小节、不修边幅、不顾一切的人。此时的他对自己的生活更加苛刻随意。有上顿没下顿,营养不良,面黄如泥,皱纹撒开一张网迅速布满他的脸,比刚来北京时苍老了十岁。他脑子里除了发展朗诵还是发展朗诵,形象却不事修饰,头发忘理,胡子没剃,衣服不换,没少遭人们的白眼嘲讽以及当地居民的歧视刁难。看着一舟老师这非正常的状态,我很担心他是否能拥有一个最佳的舞台形象。 
  他也是不爱计较的老实倌,对人百分百信任,毫不保留。这样一个没什么心眼、不善琢磨别人甚至不会保护自己的教书先生、久居象牙塔的知识分子,现在除要发展自身艺术外,还要步入复杂的社会同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人和事打交道,同无数困难周旋,被坑、蒙、骗、耍是家常便饭。甚至遭遇朋友熟人的不够意思不仗义,他也显得不在乎,还总说如果朋友能同自己联合起来把朗诵搞上去,一些小缺点没什么大不了,别太计较小得小失,现在是“朗诵事业”当先,其它次之。跟某些单位合作搞朗诵完全可以轻松一些,无需太投入了,可他总那么精益求精,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就怕给人留下不良印象。本是一个清高得略带姿态的大学教授,竟让“朗诵”把棱角给磨钝了,消了一切脾气。 
  我们经常在路旁的小饭馆点两个小菜一份汤,就着米饭边吃边聊。我老对他说如果有哪家媒体来采访采访,哪怕是用报道那些明星吃、喝、拉、撒百分之一的功夫来报道报道您,那会迅速引人注意的,您就不用这么累了,朗诵事业也有发展了。他笑着回答说他早想过了,论急的话,自己比谁都着急上火,可这事急不来,等成绩和效果都出来了,媒体会自动上门的。 
  事情似乎有些起色,两年内他搞过几次成功的大型朗诵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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