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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佛经全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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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蛾扑火,火焦蛾,莫谓祸生无本;果种花,花结果,须知福至有因。

  车争险道,马骋先鞭,到败处未免噬脐;粟喜堆山,金夸过斗,临行时还是空手。

  花逞春光,一番雨、一番风,催归尘土;竹坚雅操,几朝霜、几朝雪,傲就琅[王干]。

  富贵是无情之物,看得他重,他害你越大;贫贱是耐久之交,处得他好,他益你深。故贪商於而恋金谷者,竟被一时之显戮;乐箪瓢而甘敝温(“纟”旁)者,终享千载之令名。

  鸽恶铃而高飞,不知敛翼而铃自息;人恶影而疾走,不知处阴而影自灭。故愚夫徒疾走高飞,而平地反为苦海;达士知处阴敛翼,而CHAN岩亦是坦途。秋虫春鸟共畅天机,何必浪生悲喜;老树新花同含生意,胡为妄别媸妍。

  多栽桃李少栽荆,便是开条福路;不积诗书偏积玉,还如筑个祸基。

  万境一辙原无地,著个穷通;万物一体原无处,分个彼我。世人迷真逐妄,乃向坦途上自设一坷坎,从空洞中自筑一藩蓠。良足慨哉!

  大聪明的人,小事必朦胧;大懵懂的人,小事必伺察。盖伺察乃懵懂之根,而朦胧正聪明之窟也。

  大烈鸿猷,常出悠闲镇定之士,不必忙忙;休徵景福,多集宽洪长厚之家,何须琐琐。

  贫士肯济人,才是性天中惠泽;闹场能学道,方为心地上工夫。

  人生只为欲字所累,便如马如牛,听人羁络;为鹰为犬,任物鞭笞。若果一念清明,淡然无欲,天地也不能转动我,鬼神也不能役使我,况一切区区事物乎!

  贫得者身富而心贫,知足者身贫而心富;居高者形逸而神劳,处下者形劳而神逸。孰得孰失,孰幻孰真,达人当自辨之。

  众人以顺境为乐,而君子乐自逆境中来;众人以拂意为忧,而君子忧从快意处起。盖众人忧乐以情,而君子忧乐以理也。

  谢豹覆面,犹知自愧;唐鼠易肠,犹知自悔。盖愧悔二字,乃吾人去恶迁善之门,起死回生之路也。人生若无此念头,便是既死之寒灰,已枯之槁木矣。何处讨些生理?

  异宝奇琛,俱民必争之器;瑰节奇行,多冒不祥之名。总不若寻常历履易简行藏,可以完天地浑噩之真,享民物和平之福。

  福善不在杳冥,即在食息起居处牖其衷;祸淫不在幽渺,即在动静语默间夺其魄。可见人之精爽常通于天,于之威命即寓于人,天人岂相远哉!

  闲适

  昼闲人寂,听数声鸟语悠扬,不觉耳根尽彻;夜静天高,看一片云光舒卷,顿令眼界俱空。

  世事如棋局,不着得才是高手;人生似瓦盆,打破了方见真空。

  龙可豢非真龙,虎可搏非真虎,故爵禄可饵荣进之辈,必不可笼淡然无欲之人;鼎镬可及宠利之流,必不可加飘然远引之士。

  一场闲富贵,狠狠争来,虽得还是失;百岁好光阴,忙忙过了,纵寿亦为夭。

  高车嫌地僻,不如鱼鸟解亲人。驷马喜门高,怎似莺花能避俗。

  红烛烧残,万念自然厌冷;黄梁梦破,一身亦似云浮。

  千载奇逢,无如好书良友;一生清福,只在碗茗炉烟。

  蓬茅下诵诗读书,日日与圣贤晤语,谁云贫是病?樽垒边幕天席地,时时共造化氤氲,孰谓非禅?兴来醉倒落花前,天地即为衾枕。机息坐忘盘石上,古今尽属蜉蝣。

  昴藏老鹤虽饥,饮啄犹闲,肯同鸡鹜之营营而竞食?偃蹇寒松纵老,丰标自在,岂似桃李之灼灼而争妍!

  吾人适志于花柳烂漫之时,得趣于笙歌腾沸之处,乃是造花之幻境,人心之荡念也。须从木落草枯之后,向声希味淡之中,觅得一些消息,才是乾坤的橐龠,人物的根宗。

  静处观人事,即伊吕之勋庸、夷齐之节义,无非大海浮沤;闲中玩物情,虽木石之偏枯、鹿豕之顽蠢,总是吾性真如。

  花开花谢春不管,拂意事休对人言;水暖水寒鱼自知,会心处还期独赏。

  闲观扑纸蝇,笑痴人自生障碍;静觇竞巢鹊,叹杰士空逞英雄。

  看破有尽身躯,万境之尘缘自息;悟入无坏境界,一轮之心月独明。

  木床石枕冷家风,拥衾时魂梦亦爽;麦饭豆羹淡滋味,放箸处齿颊犹香。

  谈纷华而厌者,或见纷华而喜;语淡泊而欣者,或处淡泊而厌。须扫除浓淡之见,灭却欣厌之情,才可以忘纷华而甘淡泊也。

  “鸟惊心”“花溅泪”,怀此热肝肠,如何领取得冷风月;“山写照”“水传神”,识吾真面目,方可摆脱得幻乾坤。富贵得一世宠荣,到死时反增了一个恋字,如负重担;贫贱得一世清苦,到死时反脱了一个厌字,如释重枷。人诚想念到此,当急回贪恋之首而猛舒愁苦之眉矣。

  人之有生也,如太仓之粒米,如灼目之电光,如悬崖之朽木,如逝海之一波。知此者如何不悲?如何不乐?如何看他不破而怀贪生之虑?如何看他不重而贻虚生之羞?

  鹬蚌相持,兔犬共毙,冷觑来令人猛气全消;鸥凫共浴,鹿豕同眠,闲观去使我机心顿息。

  迷则乐境成苦海,如水凝为冰;悟则苦海为乐境,犹冰涣作水。可见苦乐无二境,迷悟非两心,只在一转念间耳。

  遍阅人情,始识疏狂之足贵;备尝世味,方知淡泊之为真。

  地宽天高,尚觉鹏程之窄小;云深松老,方知鹤梦之悠闲。

  两个空拳握古今,握住了还当放手;一条竹杖挑风月,挑到时也要息肩。

  阶下几点飞翠落红,收拾来无非诗料;窗前一片浮青映白,悟入处尽是禅机。

  忽睹天际彩云,常疑好事皆虚事;再观山中闲木,方信闲人是福人。

  东海水曾闻无定波,世事何须扼腕?北邙山未省留闲地,人生且自舒眉。

  天地尚无停息,日月且有盈亏,况区区人世能事事园满而时时暇逸乎?只是向忙里偷闲,遇缺处知足,则操纵在我,作息自如,即造物不得与之论劳逸较亏盈矣!

  “霜天闻鹤唳,雪夜听鸡鸣,”得乾坤清纯之气。“晴空看鸟飞,活水观鱼戏,”识宇宙活泼之机。

  闲烹山茗听瓶声,炉内识阴阳之理;漫履楸枰观局戏,手中悟生杀之机。

  芳菲园林看蜂忙,觑破几般尘情世态;寂寞衡茅观燕寝,引起一种冷趣幽思。

  会心不在远,得趣不在多。盆池拳石间,便居然有万里山川之势,片言只语内,便宛然见万古圣贤之心,才是高士的眼界,达人的胸襟。

  心与竹俱空,问是非何处安脚?貌偕松共瘦,知忧喜无由上眉。

  趋炎虽暖,暖后更觉寒威;食蔗能甘,甘余便生苦趣。何似养志于清修而炎凉不涉,栖心于淡泊而甘苦俱忘,其自得为更多也。

  席拥飞花落絮,坐林中锦绣团[衤因];炉烹白雪清冰,熬天上玲珑液髓。

  逸态闲情,惟期自尚,何事处修边幅;清标傲骨,不愿人怜,无劳多买胭脂。

  天地景物,如山间之空翠,水上之涟漪,潭中之云影,草际之烟光,月下之花容,风中之柳态。若有若无,半真半幻,最足以悦人心目而豁人性灵。真天地间一妙境也。

  “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此是无彼无此得真机。“野色更无山隔断,天光常与水相连”,此是彻上彻下得真意。吾人时时以此景象注之心目,何患心思不活泼,气象不宽平!

  鹤唳、雪月、霜天、想见屈大夫醒时之激烈;鸥眠、春风、暖日,会知陶处士醉里之风流。

  黄鸟情多,常向梦中呼醉客;白云意懒,偏来僻处媚幽人。

  栖迟蓬户,耳目虽拘而神情自旷;结纳山翁,仪文虽略而意念常真。

  满室清风满几月,坐中物物见天心;一溪流水一山云,行处时时观妙道。

  炮凤烹龙,放箸时与□盐无异;悬金佩玉,成灰处共瓦砾何殊。

  “扫地白云来”,才着工夫便起障。“凿池明月入”,能空境界自生明。

  造花唤作小儿,切莫受渠戏弄;天地丸为大块,须要任我炉锤。

  想到白骨黄泉,壮士之肝肠自冷;坐老清溪碧嶂,俗流之胸次亦闲。

  夜眠八尺,日啖二升,何须百般计较;书读五车,才分八斗,未闻一日清闲。

  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

  耳中常闻逆耳之言,心中常有拂心之事,才是进德修行的砥石。若言言悦耳,事事快心,便把此生埋在鸩毒中矣。

  疾风怒雨,禽鸟戚戚;霁月光风,草木欣欣,可见天地不可一日无和气,人心不可一日无喜神。

  [酉农]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神奇卓异非至人,至人只是常。

  夜深人静独坐观心;始知妄穷而真独露,每于此中得大机趣;既觉真现而妄难逃,又于此中得大惭忸。

  恩里由来生害,故快意时须早回头;败后或反成功,故拂心处切莫放手。

  藜口苋肠者,多冰清玉洁;衮衣玉食者,甘婢膝奴颜。盖志以淡泊明,而节从肥甘丧矣。

  面前的田地要放得宽,使人无不平之叹;身后的惠泽要流得长,使人有不匮之思。

  路径窄处留一步,与人行;滋味浓的减三分,让人嗜。此是涉世一极乐法。

  作人无甚高远的事业,摆脱得俗情便入名流;为学无甚增益的工夫,减除得物累便臻圣境。

  宠利毋居人前,德业毋落人后,受享毋逾分外,修持毋减分中。

  处世让一步为高,退步即进步的张本;待人宽一分是福,利人实利己的根基。

  盖世的功劳,当不得一个矜字;弥天的罪过,当不得一个悔字。

  完名美节,不宜独任,分些与人,可以远害全身;辱行污名,不宜全推,引些归己,可以韬光养德。

  事事要留个有余不尽的意思,便造物不能忌我,鬼神不能损我。若业必求满,功必求盈者,不生内变,必招外忧。

  家庭有个真佛,日用有种真道,人能诚心和气、愉色婉言,使父母兄弟间形体万倍也。

  攻人之恶毋太严,要思其堪受;教人以善毋过高,当使其可从。

  粪虫至秽变为蝉,而饮露于秋风;腐草无光化为荧,而耀采于夏月。故知洁常自污出,明每从暗生也。

  矜高倨傲,无非客气降伏得,客气下而后正气伸;情欲意识,尽属妄心消杀得,妄心尽而后真心现。

  饱后思味,,则浓淡之境都消;色后思淫,则男女之见尽绝。故人当以事后之悔,悟破临事之痴迷,则性定而动无不正。

  居轩冕之中,不可无山林的气味;处林泉之下,须要怀廊庙的经纶。处世不必邀功,无过便是功;与人不要感德,无怨便是德。

  忧勤是美德,太苦则无以适性怡情;淡泊是高风,太枯则无以济人利物。

  事穷势蹙之人,当原其初心;功成行满之士,要观其末路。

  富贵家宜宽厚而反忌[克寸],是富贵而贫贱,其行如何能享?聪明人宜敛藏而反炫耀,是聪明而愚懵,其病如何不败!

  人情反覆,世路崎岖。行不去,须知退一步之法;行得去,务加让三分之功。

  待小人不难于严,而难于不恶;待君子不难于恭,而难于有礼。

  宁守浑噩而黜聪明,留些正气还天地;宁谢纷华而甘淡泊,遗个清名在乾坤。

  降魔者先降其心,心伏则群魔退听;驭横者先驭其气,气平则外横不侵。

  养弟子如养闺女,最要严出入,谨交游。若一接近匪人,是清净田中下一不净的种子,便终身难植嘉苗矣。

  欲路上事,毋乐其便而姑为染指,一染指便深入万仞;理路上事,毋惮其难而稍为退步,一退步便远隔千山。

  念头浓者自待厚,待人亦厚,处处皆厚;念头淡者自待薄,待人亦薄,事事皆薄。故君子居常嗜好,不可太浓艳,亦不宜太枯寂。

  彼富我仁,彼爵我义,君子故不为君相所牢笼;人定胜天,志壹动气,君子亦不受造化之陶铸。

  立身不高一步立,如尘里振衣、泥中濯足,如何超达?处世不退一步处,如飞而蛾投烛、羝羊触藩,如何安乐?

  学者要收拾精神并归一处。如修德而留意于事功名誉,必无实谊;读书而寄兴于吟咏风雅,定不深心。

  人人有个大慈悲,维摩屠刽无二心也;处处有种真趣味,金屋茅檐非两地也。只是欲闭情封,当面错过,便咫尺千里矣。

  进德修行,要个木石的念头,若一有欣羡便趋欲境;济世经邦,要段云水的趣味,若一有贪著便堕危机。

  肝受病则目不能视,肾受病则耳不能听。病受于人所不见,必发于人所共见。故君子欲无得罪于昭昭,先无得罪于冥冥。

  福莫福于少事,祸莫祸于多心。惟少事者方知少事之为福;惟平心者始知多心之为祸。

  处治世宜方,处乱世当圆,处叔季之世当方圆并用。待善人宜宽,待恶人当严,待庸众之人宜宽严互存。

  我有功于人不可念,而过则不可不念;人有恩于我不可忘,而怨则不可不忘。

  心地干净,方可读书学古。不然,见一善行,窃以济私;闻一善言,假以覆短。是又藉寇兵而赍盗粮矣。

  奢者富而不足,何如俭者贫而有余。能者劳而俯怨,何如拙者逸而全真。

  读书不见圣贤,如铅椠佣。居官不爱子民,如衣冠盗。讲学不尚躬行,如口头禅。立业不思种德。如眼前花。

  人心有部真文章,都被残编断简封固了;有部真鼓吹,都被妖歌艳舞湮没了。学者须扫除外物直觅本来,才有个真受用。苦心中常得悦心之趣;得意时便一失意之悲。

  富贵名誉自道德来者,如山林中花,自是舒徐。繁衍自功业来者,如盆槛中花,便有迁徙废兴。若以权力得者,其根不植,其萎可立而待矣。

  栖守道德者,寂寞一时;依阿权势者,凄凉万古。达人观物外之物,思身后之身,宁受一时之寂寞,毋取万古之凄凉。

  春至时和,花尚铺一段好色,鸟且啭几句好音。士君子幸列头角,复遇温饱,不思立好言、行好事,虽是在世百年,恰似未生一日。

  学者有段兢业的心思,又要有段潇洒的趣味。若一味敛束清苦,是有秋杀无春生,何以发育万物?

  真廉无廉名,立名者正所以为贪;大巧无巧术,用术者乃所以为拙。

  心体光明,暗室中有青天;念头暗昧,白日下有厉鬼。

  人知名位为乐,不知无名无位之乐为最真;人知饥寒为忧,不知不饥不寒之忧为更甚。

  为恶而畏人知,恶中犹有善路;为善而急人知,善处即是恶根。

  天之机缄不测,抑而伸、伸而抑,皆是播弄英雄、颠倒豪杰处。君子只是逆来顺受、居安思危,天亦无所用其伎俩矣。

  福不可邀,养喜神以为招福之本;祸不可避,去杀机以为远祸之方。

  十语九中未必称奇,一语不中,则愆尤骈集;十谋九成未必归功,一谋不成则訾议丛兴。君子所以宁默毋躁、宁拙毋巧。

  天地之气,暖则生,寒则杀。故性气清冷者,受享亦凉薄。惟气和暖心之人,其福亦厚,其泽亦长。

  天理路上甚宽,稍游心胸中,使觉广大宏朗;人欲路上甚窄,才寄迹眼前,俱是荆棘泥涂。

  一苦一乐相磨练,练极而成福者,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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