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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乱世掌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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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我们平心静气地来看袁世凯在称帝之前的表现,虽然毁誉参半,毕竟还是有值得称道之处。

  袁世凯的第一件大功劳,便是逼清帝退位,建立民国。革命党人在武昌起义后,清廷迅速征调了精锐的北洋军前往征剿。但是北洋军“不知有朝廷,只知有项城(袁世凯)”,故行至孝感前线后,便逡巡不进,老帅荫昌莫如之何。朝廷迫于形势,只好重新启用袁世凯。袁世凯方一复出,北洋军即军心大振,一日之内攻克汉口,不久又攻取汉阳,南北双方的战斗力立分高下。如果北洋军继续猛攻,武昌多半是守不住的。但是北洋军却突然停止了进攻,主战的冯国璋被袁世凯撤换,替之以主和(共和)的段祺瑞。这便是袁世凯的“养敌自重”之计,若非其计,清帝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退位,而武昌也不可能如此幸运地保全。

  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时的誓词

  在这个风云突变的时代,袁世凯的政治地位也是倏忽突变的。由于他在戊戌政变时投靠后党,当慈禧太后逝世后,光绪之弟载沣做了摄政王,必欲除之而后快,他只好称病辞官。武昌起义给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他由罪臣一跃而为内阁总理大臣。但是由于时间太短,他并未达到历史上王莽、曹操那样大权独揽的地步,因此,他想逼帝去位,决非顺手牵羊那样简单。可是,他很好地利用了当时的政治和军事形势,放任革命党在南方有限地发展,即所谓“养敌自重”,自己则跑到太后跟前去痛哭流涕,说革命党如何神通广大,朝廷军饷如何不足云云,先是将内帑的存银挪用一空,等太后感觉无以为继时,又以400万两的“年俸”作饵诱引太后接受共和,同时又暗示段祺瑞等将领和各驻外使馆发出逼帝退位的通电。就是用这样“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他没有在北京城里放一枪一炮,就把江山赚了过来。

  当然,他在紫禁城“公关”太后的同时,也与南方的革命党人进行着紧张的谈判。最终达成共识,即如果他逼清帝去位,即推戴他为民国的大总统。后来虽然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了临时大总统之位,但革命党人并未忘记当初的承诺,而且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也认为非袁世凯不能鼎定民国,因此孙中山的临时大总统只做了70天,便让位给他袁世凯了。但是,革命党人中也有反对他的,如同盟会京津分盟的严伯勋等4人,便曾在北京刺袁而未中。但这次刺杀事件,暴露的恰是同盟会内部的矛盾和虚弱。

  事实上,袁世凯的“养敌自重”是长期计划,而非一时权宜。他对清朝早就丧失了信心,因此当慈禧太后想把自己的侄女许给他的次子袁克文时,他当即便借故推辞了。而他对革命党人前期在南方的活动也早有注意,认为不可低估;对留学归国的学生,都竭意延揽,如段祺瑞即留德的高材生;对留学生高谈革命自由,也不以为忤,反予以相当器重。等他被摄政王吓回河南老家后,表面隐居耕读,实则与全国的各大政治势力都有来往,其中也不乏革命党人。据说他常赠党人以重金,宣统年间每月必有党人起事,所用资金有很多一部分来自河南袁府。这些秘事,当时革命党中惟有与闻机密者才知道,因此严伯勋等刺杀袁世凯,也实在是一种误会,可谓莽撞。如此,便可解释为何辛亥年间南北谈判时,大多数党人甘心将天下拱手让与袁世凯了。这份建立民国的功劳,他的确该大大记上一笔的。

  其实,他在清朝就是极有作为的臣子,其才具朝野共知。他早年随吴长庆远戍朝鲜,后来吴回国,军队交由他负责,前后共驻朝12年。在朝鲜,他不仅整顿了中国驻军的军纪和军威,而且帮助朝鲜国王编练了“镇抚军”;他不仅帮助朝鲜戡平动乱并整顿财政,且两次将日本势力逐出朝鲜。事实上,他在朝鲜大权独揽,却又不强客欺主,类似于东汉时驻节西域的班超。而他生逢清末这样的乱世,与班超所处的“强汉”又不可作同日语。 

  袁世凯1912年就任临时大总统时,身着的还是清朝陆军将领的制服,佩戴的肩章与领章是一年前刚由清政府颁布的

  甲午战争中国战败,袁世凯虽未参与此战,在朝鲜的“历史使命”却不得不宣告结束。但他接下来的表现更加出色,那便是在小站练兵,揭开了中国编练新式军队的序幕。甲午战争对国人的刺激很大,训练新军,迎头赶上,是一件刻不容缓的大事。他当初以西式操法帮朝鲜国王编练军队,取得巨大成功,因此才被朝廷选派在小站练兵。新建陆军效法德国军队的建制,分步、炮、马、工程、辎重各兵种,武器亦购自德国,并从德国聘请了10多名教官。小站新军即北洋军的源起,后来更被他训练成一支“不知有朝廷,只知有项城”的袁家军,其战斗力之强,在当时的中国,惟有张之洞的自强军才堪仇匹。而尤为重要的是,在小站的这支新军中,诞生了一批能力非凡、又对他十分忠诚的将领,日后成为他鼎定天下的股肱之臣,其代表人物如北洋三杰——王士珍、段祺瑞和冯国璋。

  随后,他先后出任山东巡抚和直隶总督。任山东巡抚仅两年,适逢八国联军之乱,他响应张之洞、李鸿章“东南互保”策略,稳定一省局势,使山东这个义和团的发源地在庚子之乱中居然没有战事,被朝野上下视为奇迹。而他在直隶总督任上,更进行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改革,赢得朝野交口称赞,便是洋人也啧啧称奇。首先,他通过外交手段使滞留的洋兵撤走,又肃清辖境内的团民剩勇,且创办了中国最早的巡警,使天津的治安一跃而为全国之冠。其次,他整顿吏治,改革官场陋习,培养新政人才,一时朝野上下,都称赞北洋用人之善。再次,他兴办官方金融事业,兴办实业,开矿修路,使直隶的近代化迈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此外,他还奏请废除科举,广兴新式教育,使小学、中学迅速普及于直隶全省,天津则更是发达,且有各类专业学校。总之,他在封疆大吏的位置上成就卓著,可见他非但是个“乱世之奸雄”,亦是一个“治世之能臣”。洋人因此对他极感兴趣,其中不乏将他当作“中国政坛之星”的说法,如《纽约时报》就对他进行过专访,跃然纸上的是他开明、开放、勤奋和睿智的健康形象。

  他能在军政两方面取得如此成就,还有赖于他处事有道。无论在小站的中军帐还是在天津的总督府,猛将如云,策士如雨,门庭若市,群鲫过江;然他绝少使用私人,若有亲戚来求官,一概以自己的俸禄供给月廪。因此,北洋军虽“不知有朝廷,只知有项城”,是不折不扣的“袁家军”,却没有几个姓袁的。而亲近若有作奸犯科者,必严惩不怠。他自作表率,有人劝他入股滦州煤矿、启新洋灰等公司,他回答道:“无诸己而后非诸人,若我为一省长官而趋此利,将何以领导别人呢?”当然,他除了能持平之外,还善于笼络,因此当时的豪杰志士,纷纷为其所用,便是曾经仇深似海的梁启超也一度与他鱼雁往还。

  治藩、治军、治省乃至治国,无不井井有条,成绩斐然,袁世凯本是一个名至实归的人物啊!然而正是因为他这些光荣的过去,才愈加彰显出他后来堕落的可悲。当然,由于他身败名裂,后人对他称帝前的表现,也多一概否定。何况,他还有戊戌变法时出卖维新派、暗杀吴禄贞、刺杀宋教仁等污点,都被认定是不容宽恕的大罪。然而这些罪状,尚有可资商榷或存疑之处,惟有称帝一事不容置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民国这座大山的崛起,他居功至伟;高山就此崩塌,他也是最大的罪人。

  然而,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功是功,罪是罪,盖棺论定时,可以定他“几分罪,几分功”,却断不能因其有罪,就完全抹煞其功!白香山诗云:“周公恐惧留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历史既然并非仅仅是一个结果,那么功罪又岂能互相抵消呢! 

二、焚稿从戎

  袁世凯字慰亭,1859年(咸丰九年)生于河南项城,因此时人多称他为“项城”。袁家本是一个世代务农的大家族,到了道光年间,突然出了许多科甲之士,进士、举人,不一而足。尤其是袁世凯的叔祖袁甲三,不仅中了进士,且曾与曾国藩、李鸿章一起征剿太平军和捻军有功,但官运正隆时寿命不永,终年57岁。甲三的儿子保恒,与李鸿章为同时期的进士,也是李的得力助手之一,后来曾做过翰林院编修,死后有谥。袁世凯的生父保中只是个秀才,生子6人,世凯为第四子,庶出,出生时恰逢袁家人在前线打了胜仗,因取名世凯。

  袁家是新近崛起的大家族,宗法力量巨大,先贵者对合族子弟左提右挈是一种义务,而为尊长者的权力更是不容挑战。袁世凯因是庶出,后来虽任直隶总督,但他想把生母刘氏葬入祖坟的正坟,都被其正室所生的二兄世敦断然拒绝,世凯也莫可奈何!而袁家却有一个可怕的传统,即数世以来,大多壮年而逝,最长寿者袁甲三,也不过才活了57岁。这是袁世凯平生的一大恐惧,其后来称帝与此不无关系,但他终究只活了57岁,没能逃过这个宿命。

  保中的胞弟保庆是个举人,取妻牛氏,中年才生有一子,与世凯同岁,但不幸死于襁褓中。恰好世凯的母亲刘氏奶水不足,牛氏便将世凯抱去哺乳,一抱而不能舍。又过了几年,保庆认为自己不会再有儿子,便将世凯过继了过来。随后,世凯便随嗣父宦游山东、江苏。他不甚爱读书,喜欢骑马游玩,虽然才十二三岁,在南京也是一个翩翩公子哥了。他酷爱驯马骑马,能驯服烈马,不过却曾在莫愁湖畔坠马伤足。他怕被嗣父训斥,不敢声张,竟至耽误医治,以至于落下了一点残疾。

  他在南京趣事很多,但绝非世人风传的那样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试问一个十二三岁的儿童,又能怎样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呢?他倒是曾经一时好奇,攀在一家教堂的围墙上窥视西洋女子,被洋人扭住不放,要带回去处置。他情急之下,将那洋人一拳打落在路旁积水之中,逃之夭夭了。诸如此类,不过是孩童心性,皆不足为怪!

  不过,从许多小事中,都可看出他的过人之处。他六岁入私塾,塾师王志清是项城有名的孝廉公,见袁世凯天资聪颖,对他期望很高,教导也格外严格,不想却激起了袁世凯的反抗。一日夜间,他捉了百多只萤火虫,揉搓成粉状,涂在脸上扮鬼,将老师吓得卧床数月。他食量惊人,孩提时一餐就可以吃掉20个熟鸡蛋和10个馒头,但也不见臃肿,有些廉颇斗酒斤肉的味道,可见其内腑与常人大异。他臂力惊人,在南京时曾从一个和尚习武,体格日益强健,常击打石狮为戏。他虽不爱读书,却常作诗词,如《感事》诗云:

  眼前龙虎斗不了,杀气直上干云霄。

  我欲向天张巨口,一口吞尽胡天骄。

  这当然还不足称作诗,但其气势过人,又非常人可比。又有《雨花台怀古七律》一首,诗云:

  我今独上雨花台,万古英雄付劫灰。

  谓是孙策破刘处,相传梅销屯兵来。

  大江滚滚向东去,寸心郁郁何时开。

  只等毛羽一丰满,飞下九天拯鸿哀。

  这首比上一首强许多,器宇轩昂,但是文采仍很粗陋,名为七律,实则处处出律。可见他学习确实不够努力。

  他15岁那年,嗣父保庆殁于南京任上,他与寡母牛氏回到项城,不久生父保中亦死。好在次年,堂叔宝恒从西北回籍省亲,看到他的相貌,听到他的谈吐,认定“此吾家千里驹也”,深恐他在项城被耽误前程,便将他带到西北。当时西北的主将是左宗棠,故袁世凯在少年时曾近距离接触过这员名将。左宗棠抗击俄人,收复新疆,立下了班超那样的大功;而袁世凯日后在朝鲜鼎定藩政,驱逐日人,也是一个班超。他们之间或有忘年的交情或意气的感染,亦未可知。

  不论有无受到左宗棠的言传身教,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即他在西北军营中,确立了一个新的信念,那便是弃文从武。尽管他尚无足够勇气抛开当时惟一的荣身之径——科举,但他已经爱憎分明。他日后果然以武而隆,至于科举,他则激烈地加以抨击。而中国一千多年的科举制度,也正是在他的奏章的作用下寿终正寝的。

  保恒本人是进士出身,自然希望世凯能走科举举士的正道。不久他调回北京,便延请了几个有名的先生教导世凯,但他的兴趣全不在此,若要读书,也偏喜欢读四书五经以外的书籍。但这并未影响宝恒对他的喜爱,因为他在办理具体事务时有突出的才能,这不是读书可以取代的。然而不久之后,保恒也没能逃脱家族诅咒似的壮年先逝,他便回到原籍,从大家庭中分出一块硕大的家业,开始过天马行空的不羁日子。他既然喜欢作诗,便出资组织了“丽泽山房”和“勿欺山房”文社,因东道主的缘故被推戴为社长,远近各县的读书人都知道他的名头。淮宁县有一个穷书生叫徐世昌,也慕名而来,二人一见如故,执掌聊灯,尤其是对于废除科举等问题,谈得十分投机。在那个时代,也算是两个“愤青”了,但事实上他们做不到真正地反抗科举,反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后来,徐世昌还是要上京赶考,袁世凯则赠以路费。多年后,袁世凯拿了一笔钱到北京捐官,不久便挥霍一空,多亏已中进士的徐世昌资助,才得以回到项城老家。 

  期间,袁世凯遵从父辈的遗训,参加了两次乡试,都铩羽而归。作为项城的文社社长、“文坛盟主”的子侄,却不能中举,此情何以堪!何况保恒逝世前,还殷切希望他能中个解元呢!他盛怒之下,乃将过去所作诗文悉数付之一炬,咬牙切齿地说:“大丈夫当效命疆场,安内攘外,乌能龌龊久困笔砚间,自误光阴耶?”这一年,他22岁。

  状元出身的实业家张謇

  他在“投笔”之后、“从戎”之前,实际上有两段小插曲。由于他优游太久,对“从戎”这样艰苦的事情,一时还下不了最后的决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先是带了生母和嗣母的私房钱,到北京活动干系,想捐个中书的官职。不想一到京城,声色犬马欲拒还迎,最终被赌棍将钱财骗光,若非徐世昌的资助,连项城都要回不去了。从此,他对赌博深恶痛绝。后来,他又到上海去闯世界,大概是想“下海”经商,但始终没有成就。独自住在客栈里,不免寂寞,经常流连娼寮。后来结识了一个姑苏名妓沈小姐,情感甚笃。不意这沈小姐竟是个“巨眼识穷途”的红拂女,献出了自己的百宝箱钱,鼓励他北上从军。临别时,美人摆酒相送,表示会自赎其身,等郎君归来。他大为感动,指天誓日,洒泪而别。后来,他驻戍朝鲜时,即将沈小姐接来,做了自己的大姨太太。沈氏虽名为妾室,却主家事,公子们都呼她为“亲妈”,而后来的妾室都须接受她的教导。而正室于氏,是袁家从邻里中选聘的媳妇,不能登大雅之堂,只是袁世凯对她十分礼让,让她安享“夫人”之名罢了。

  就这样,在女人的情感攻势下,他终于下了“从戎”的决心。恰好,他嗣父保庆的生前好友吴长庆,时在山东登州任庆军统领,得知他的窘况,乃写信招他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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