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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乱世掌国-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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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会虽称“安福国会”,但安福系只是其中的多数党,占议员总数的七成左右。因此,徐世昌能以如此高的票数当选,固然得益于段、冯的支持,却也不能忽视他本身的感召力。一方面,他在政治上持超然态度,声望最高。另一方面,诚如孙中山所言,“吾国之大患,莫大于武人之争雄,南北如一丘之貉。”全国人民苦于军阀相争,都希望有一个“文人”做总统。徐世昌无兵无地,素称清流,正是中国传统的“文人”士大夫形象。因此他当选后,北方各省自然纷纷表示拥护;南方的军政府虽然反对,却只针对法统问题,并不否认徐是合适的总统人选;甚至大洋彼岸的美国威尔逊总统,也马上发来贺电,希望他早日谋求和平统一,以恢复中国的国际地位。

  倒是他在美国留学的女儿闻讯后,马上来信劝他辞职,因为民国的总统还没有能任满五年任期的,足见是个政治漩涡,不如激流勇退。徐世昌本有政治抱负,自然不会理会这样的小儿之见,而他任总统几近四年,仅次于袁世凯,这已决非其女儿所能预料的了。 

四、偃武修文

  徐世昌从1918年“双十节”到1922年6月1日任总统,其基本执政思想为“偃武修文”。

  北京政府议和总代表朱启钤南方议和总代表唐绍仪

  仅凭这四个字,就可看出徐世昌比黎元洪和冯国璋更懂政治。黎总统本来是最合法的总统,却陷入府院之争的泥潭中不能自拔;冯总统则想以硬碰硬,结果只能狭路相逢输与勇者。但同样是由段祺瑞任国务总理,徐总统却聪明得多。他知道全国人民厌恶武人弄权,便拈出“偃武修文”四字昭示天下,此后若有不逊者,将不止是对总统不逊,而是挑衅全国人民。府院之争的痼疾居然就这样被化解了,实在高明!

  当然,黎元洪和冯国璋之所以提不出这样的高明论调,也在于他们本来就是武人,“偃武”岂不就等于消灭自己!而徐世昌本来就是个文人,他的“偃武修文”不仅是个幌子,也是他的价值取向。

  首先是“偃武”。当时中国最大的问题是南北分裂,北京的北洋政府和广州的军政府事实上处于敌对状态。全国人民渴望和平的愿望非常强烈,为了反映民意,熊希龄、蔡元培等组织了和平期成会,梁士诒也组织了和平促进会,全国上下和平氛围浓厚。外部环境方面,美国总统威尔逊和英国公使朱尔典先后向徐世昌提出南北和平动议,法、意等国接踵表示支持。徐世昌是在如此浓厚的和平氛围下当选总统的,即便是广州军政府,也在通电声明总统选举不合法的同时,善意提醒徐世昌不要被人愚弄。徐世昌从南方的反对电文中读出了友善之意,于是在就职15天后签署和平令。11月15日,他又在北京召集各省督军会商和议,最终使这些桀骜不逊的军阀们一致表示“服从总统”、“赞成和平”。次日,他发布了停战令,南北双方遵命停火。他十分高兴地说:“和平统一的时机已到,机不可失,中国的安危在此一举了。”

  南北双方于次年2月20日在上海召开和会,北方代表为朱启钤,南方代表为唐绍仪。朱启钤是实业家,与军阀的关系较淡;唐绍仪在1912年的南北和谈中是北方代表,如今却代表南方,是超然于军阀之外的北洋元老,且他与徐世昌的旧谊尚在。单就代表人选来看,是十分妥帖的。

  但是和谈的基础十分薄弱,南北军阀均拥篲自重,互不相让,尤其是段祺瑞坚持亲日主张,拒不让步。到后来朱启钤知难而退,率团全体辞职,舆论为之大哗。各界纷纷奔走呼号,呼吁重开和谈。经徐世昌多方努力后,终于使朱启钤收回辞呈,并于4月9日复会且达成一个折中方案。但安福议员极力反对,致使和会再度停顿。不久“五四”运动因外交危机而爆发,为了一致对外,和谈恢复,并由双方代表联名致电巴黎中国专使请其拒绝签字。最后,唐绍仪提出八项具体要求:

  一、拒绝签署巴黎和约。

  二、废止中日间一切密约。

  三、取消参战军或国防军。

  四、撤换声名狼藉之督军。

  五、宣布民国六年(1917)年解散国会命令无效。

  六、和会选组政务会议督促和议执行。

  七、和会从速整理决定提出各案。

  八、北方同意上述七项,即由和会承认徐世昌为临时大总统。

  朱启钤认为第五条一定会遭到安福议员的强烈反对,于是要求南方先行放弃,其余各条可从长计议,唐绍仪当即拒绝。于是唐、朱二人达成默契分别辞职,和谈再度破裂。徐世昌以王揖唐取代朱启钤为北方代表继续谈判,但王揖唐与段祺瑞的渊源很深,处处维护段祺瑞的意志,和谈因此陷入僵局。

  南北议和停滞,北洋军阀内部也矛盾激化,终于在1920年7月爆发了直皖战争。吴佩孚摧枯拉朽般杀入北京,段祺瑞被迫下台。徐世昌马上下令解散安福系,并通缉其重要分子,于是南北和谈的最大阻碍被清除。恰好不久岑春煊从广东返回广西,并宣布撤销军政府,主张南方各省取消独立。徐世昌闻讯大喜,马上颁布了南北统一及筹办善后的明令,但随即就遭到孙中山、唐绍仪、伍廷芳等人的通电驳斥。不久,孙中山重组军政府,并就任非常大总统,准备练兵北伐。南北议和就此告终,徐世昌的“偃武”政策遭到沉重打击。

  除南北问题外,徐的“偃武”政策还贯彻于解决北洋军阀内部的问题上。他的指导思想是“以文辖武,废督裁兵”八字。具体而言则有:对南北各系首脑,承认其实力,确定其地盘,给予较高官职,或推崇之为元老辅政;实行裁兵,集中兵权于陆军部,各省省长悉数由中央改派文人担任;等等。这些措施对于那些嚣张跋扈的军阀来说,直如与虎谋皮,不要说付诸实践,就是信口开河都不容易。徐世昌以一介文人,周旋于诸强之间,实在勇气可嘉。

  事实上,徐世昌的“偃武”政策是弥足悲哀的,它原本是一种积极主动的政治尝试,即所谓“以文辖武,废督裁兵”;但后来却蜕变成一种苟存于均势中的求生手段,即所谓“以文制武,保持均势”。在与段祺瑞共处中央之时,他为各系地盘的平衡曲舒费尽心机。比如,他以段祺瑞为边防督办,以徐树铮为西北筹边使兼西北边防军总司令,以满足段、徐的权力欲;又调开孟恩远,以鲍贵卿为吉林督军,孙烈臣为黑龙江督军,以笼络张作霖。总体而言,他想把皖系限制在西北,奉系限制在东北,直系限制于中原和长江,然后在这个三足鼎立的均势上再施行废督裁兵的政策。

  当时段祺瑞常年把持中央政权,皖系在北洋各系中风头最劲,偏偏在对外立场上是亲日派,在内部问题上则有安福系的污点,是南北和谈的最大障碍。徐世昌深知这一关节,因此他对直奉二系更为热心。直皖战争的发展脉络是,吴佩孚公开在湖南前线与南军媾和,然后提师北上,一路痛骂徐树铮和安福系祸国殃民,张作霖、李纯等纷纷响应,不久,吴佩孚即大破皖军,直系和奉系同时进入北京。

  直奉入城后,徐世昌仍想用“以文制武,保持均势”的老办法。由于直系稍强,他便接受张作霖的推荐,任命梁士诒为国务总理,以求两系平衡。他之所以敢于这样做,也是考虑到直系领袖曹锟是一个温和宽厚的人,而且刚与张作霖结为亲家,想来不会公开反对。不想直系内部还有一个异数,即吴佩孚。吴佩孚之为人,从不乡愿,极讲原则。比如,他从来不承认徐世昌是合法的总统,即便在北京面晤之时,依然是拱手为礼,一连价地叫徐世昌“菊人先生”。如今,吴佩孚咬牙切齿地要赶梁士诒下台,表面上因为梁是亲日派,实际上是针对张作霖的。于是吴张二人用电报互相攻击,竟至互比文采,全国人民如看戏法一般啧啧称奇,叹为观止。徐世昌和曹锟都曾调停,但于事无补。不久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吴佩孚再一次显示了军事天才,风驰电掣般把奉军赶出了关外,直系独霸北京,均势被打破了。徐世昌深知不妥,暗劝奉军整装再战,不料张作霖发表通电,怒斥徐世昌为搬弄是非、坐收渔利的小人。

  张作霖和吴佩孚是徐世昌政治生命中的两大劫数,张作霖的电文将他的种种不得已之举统统斥为阴险卑鄙,使徐世昌的政治形象遭到严重破坏。而吴佩孚不循常理的出牌,又不经意间打破了徐世昌苦心营造的政治均势。于是,总统自然也做不成了。

  说完“偃武”,再看“修文”。徐世昌素来以文治派自命,他做总统,自然要重用文臣,而排斥武人。因此几届国务总理如钱能训、龚心湛、颜惠庆、梁士诒、周自齐,或出身翰林,或长于外事,或精通财政,都是当时公认的人才,只有靳云鹏是个例外。钱能训辞职后,他本想请前朝翰林周树模组阁,但遭到段祺瑞的强烈反对,只好以陆军总长靳云鹏代之。但靳云鹏后来也反对段祺瑞对日妥协,并不惜辞职以对,因此对徐总统而言仍不失其位。总理人选如此,其他职务自然也是重文轻武,朱启钤任和谈代表就是一个例子。 

  当时武人争雄,徐世昌既不能“偃武”,自然也做不到真正的“修文”。但他在许多方面修修补补,至少胜过破罐子破摔。他历来关心文教事业,曾说:“百年大计,莫如树人。古今之国,得人者昌。查五洲之国,其最强者,学校必广,人才必多。要无地不学,无人不学。”早在前清年间,就曾聘请严修出任直隶省学务公所督办,在天津设立“劝学所”,发行《劝学月刊》,派劝学员赴各地游说督察,共建立学堂40多所,以至于凡5000户的村镇,至少有蒙学堂1处,学额至少40名。他还主张在天津的中小学普及美术、音乐、舞蹈、体育课程,并对天津的学制建设到课程标准做出了明确的规定。此外,他还在天津成立了第一家官办图书馆——直隶图书馆,并捐赠大量图书。十几年后,他已贵为总统,更是不遗余力地支持文教事业。他派严修、张伯苓赴美、欧、日考察教育,严、张回来后汇报道:“洋人的教育,本着为事选人的原则,如此一来,即便人出现变化,事也不会受到影响。而我们的教育,为人选事,因此人一旦出现变化,事也随之废止。”徐世昌深以为然,于是本着这一宗旨发起创办了南开大学。他还号召曹锟、李纯、王占元等捐款助教,以至于这一时期的教育经费十分宽裕,仅天津一地就累计达到480万两白银。他还与法国汉学家伯希和等接触,以每年两万法郎之数在巴黎大学创办了中国学院,宣传中国文化,在欧洲引起轰动。他本来计划在所有发达国家的首都都创办中国学院,因过早下台而未能如愿。

  在“五四”运动中,他迫于压力罢免了曹汝霖、陆宗舆和章宗祥三人的职务,释放了陈独秀等政治犯,并签发了对蔡元培的挽留令。他对学生抱有同情心理,曾说:“学生伤人纵火,确属违法;但是青年人血气方刚,误入歧途,考虑到他们也是出于一片爱国之情,应加以抚慰而不是惩罚。最重要的是要进行说服教育,使他们知道自己的错误。”当时段祺瑞主张严惩学生,教育总长傅增湘力争以为不可,徐世昌称赞傅增湘说:“毕竟沅叔是读书人。”以此表示对段祺瑞等武人的不满。不过,出于传统士大夫的守旧观念,他对学生的这种行为表示反对。他认为学生应专力求知,不应过多过问世事,更不应干预政治,因此他在北京创办了两所中学,一曰四存中学,一曰成达中学,均严明校训,精研国故,督饬学生专心读书,严禁予闻外事。具体则有校规八条:

  一、本校学生,对于师长须敬谨谦逊,服从训告。

  二、对于同学,宜和厚亲爱,善则相劝,过则相规。

  三、学生宜习勤习俭,养成耐劳质朴之习惯。

  四、学生宜注意卫生,不准吸烟饮酒。

  五、学生宜注重公益事项,不准损坏公物。

  六、学生宜屏去酬应,专心学业,非有重要事项,不准请假。

  七、学生不准擅开会议,聚众要求。

  八、学生不准挂名党籍。

  所谓“四存”,是取清儒颜元所讲的“存人、存性、存礼、存治”之意。徐世昌认为程朱理学太过注重心性,于是推崇颜元、李塨较为注重实践的“习行”、“习动”学说。徐世昌做总统后,便把颜、李的地位抬高,使其从祀于孔庙。他将“四存学说”贯彻于教育事业中,是为了摒绝清谈,专务实学,可以说仍承袭了洋务运动实业救国的老路子。但是他对于新思想有本能的排斥,因此四存、成达两中学,都将经学作为基本科目,并聘请前清宿儒担任国文教员。四存学校之外,尚有“四存学会”及其会刊“《四存》月刊”,他曾在该刊发表《彛惭А返任恼拢耪僮鹂锥辆V劣谒约旱淖铀铮蛞欢缺谎辖瞎诘难#遣扇∷桔咏逃统龉粞嗲昂蟮姆绞健=岷掀渑八侨プ芡骋皇吕纯矗恼庖桓叱杀窘逃膊皇呛廖蕹尚У模纱丝杉灾泄笔苯逃纯龅牟宦

  徐世昌之“修文”保持着浓重的中国传统色彩,1921年,他明令将柯劭忞的《新元史》列入正史,合成“二十五史”之数。他又与历史上的帝王如汉武帝、唐太宗、清高宗等有相同爱好,喜欢组织文会诗会。当时的风雅之士如林琴南、易实甫、严范孙(严修)、赵湘帆、樊增祥、柯劭忞、华世奎、王式通、高阆仙、吴廷燮等都簇拥在他的周围,组成了一个晚晴簃诗社。连吴佩孚、段祺瑞、徐树铮都曾被他邀请入社,这可能也算是一种“以文制武”的努力吧!诗社常将往来唱和的诗稿集印成册,而更有意义的则是诠选了《清诗汇》二百卷。他阐述编选的原则是既要“因诗存人”,也要“因人存诗”,意为诗好而人无名的要收,诗不好而人有名的也要收,因此这部《清诗汇》避免了同类著作的很多弊端。这一浩大工程完成于1929年,历时十年之久。他在编选诗歌的同时,还不忘维护中国天朝上国的威严,比如,他将琉球诗人的作品放在“属国”类内,表示了对日本抢占琉球的不满。

  对徐世昌个人而言,既然以“文治总统”自命,便当领风气之先。他本好著述,诗词、书画、学术、政事等方面都著论滔滔,而尤足珍视的,则是他以一篇《欧战后之中国》一书获巴黎大学文学博士学位。他出任总统后,好友李石曾赴法国访学,向法国当局盛赞中国总统是饱学之士、文治总统,法国人心向往之,欲授以巴黎大学文学博士学位,但是受学位必须有著作,他于是决定写作《欧战后之中国》一书。鉴于总统府恣议黄郛熟悉各国情况,因此委托他代笔,每写一篇,徐世昌都会同学者加以讨论,随处增益中国史实和儒家道理,不到半载,书已写成。因此这是一部集体著作,但徐世昌作为历次讨论的主持人,说有定稿之功也不算勉强。该书印有中、英、法三种文字版本,由朱启钤为接受学位专使,携带此书分访世界各国,最后到巴黎受博士学位而归。当时世界享此殊荣者,只有美国的威尔逊总统和徐世昌两人而已。他因此十分高兴,曾穿了西装革履拍照留念,还特地资助黄郛出国游历,以示感谢。不料黄郛到纽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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