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体育电子书 > 乱世掌国 >

第3章

乱世掌国-第3章

小说: 乱世掌国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窘况,乃写信招他前往。当年袁甲三对太平军作战时,袁家子弟如保恒、保庆等都在军中效命。时吴家的团练军,被太平军围在庐江城内,吴长庆单骑求援,袁家为此争论不休,终至延误,城破人亡。但袁保庆当时是极力主救的,于是吴长庆独与他交好。后来二人又在南京共事,吴长庆对聪明伶俐的袁世凯十分喜爱。这时老友先逝,孤儿无依无靠,他便义不容辞地施以援手。

  后来可知,吴长庆是袁世凯一生最重要的“贵人”。若非吴长庆引他走出这一步,他也许将永远是“迷不知吾所如”的。

  他在从上海去山东的路上,无意间认识了阮忠枢,两人言谈甚欢,相见恨晚,阮忠枢且资助了他一笔盘缠。此后他先去天津拜见了在北洋帮办海防营务的堂叔保龄,随后乘船去了登州,这时似乎还有若干保庆的旧部得到他的召唤,一起来投奔吴长庆。但吴并不以为忤,都给予了妥善安排,对他则更为优待。吴希望他继续在科举一途努力,只让他挂名文案,领有薪水,且派了两名差弁做他的勤务兵,更请来名流张謇、周家禄教他读书。

  张謇是状元,名高气盛不客气,总是将袁世凯的作业改得面目全非,若文理不通者,干脆置之一旁不加理睬。袁世凯十分痛苦,他满心以为此番可以“效命疆场,安内攘外”,没想到还是要“久困笔砚间,自误光阴”,终于大病一场。他忍无可忍,乃对张謇吐露了自己的心事,声称如果仍须如此,则宁愿立即回家。张謇虽是状元,却不是老夫子,为人十分开通,便向吴长庆建议满足他的要求。吴长庆一听便同意了,对军人来说,“从戎”自然不是坏事嘛!马上委任袁世凯为营务处帮办。

  营务处是军中的中枢机构,负责辅佐主帅办理军政和行军布阵、联络将官、审理违法违纪事件、监督训练、考核课目、兼带稽查队,责任重大,也是人才辐辏之地。然而袁世凯年轻气短,卒然当此美差,未免遭人闲话。此时他表现出了十分的投入,努力学习各类业务,谦敬勤勉,且公正严明。这一年春节期间,有士兵因赌博而酿成几十人开枪射击的骚乱。当时营官们都回家过年了,惟袁世凯在军中,他马上赶到出事地点,假传吴长庆的命令,正法了带头闹事的士兵。事后,他向吴长庆磕头,请治专擅杀人之罪。可是吴长庆夸他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他呢?他渐以公正之心与应变之才誉满军营,成为庆军中的后起之秀。

  “投笔从戎”这个典故出自东汉的班超,班超若不投笔从戎,只怕终生都是个兰台抄书匠,又怎能威震西域流芳百世呢?袁世凯也是如此,他全不适合科举举士这条路子,若非“焚稿断痴情”、“投笔事戎轩”,又怎能出将入相,进而登阶元首之尊呢? 

三、末代班超

  1882年,日本人利用大院君李罡应和明成皇后闵氏之间的矛盾,在朝鲜煽动了“壬午兵变”。时在天津的朝鲜大臣金允植乃求援于清廷,不久,丁汝昌、吴长庆、马建忠奉命东渡平乱,袁世凯也随军出征。

  大清帝国的属国,有朝鲜、琉球、越南、缅甸、暹罗、南掌(老挝)、苏禄(菲律宾的一部分)、库尔喀(尼泊尔)、浩罕(乌兹别克等回教族)等,其中以朝鲜、越南最得中华文化的雨露之恩,外加日本,这三个国家是中华文化圈的坚定成员,就文化而言,比之中国本土的蒙古、西藏还要中国化。日本本来也是中国的属国,但因其岛国的天性,对大陆素来有着政治野心,从唐朝到清朝,对半岛(朝鲜)和大陆(中国)侵略骚扰了一千多年,在明朝打得尤其惨烈,乃不复入贡,因此未入清朝的属国之列。越南曾是中国领土,属汉武帝“天下十三州”之一的交州,在东汉末年还一度是全国最安定繁荣的地区,北宋时代从中国分离出去,成为属国,因此它一直有摆脱中国的心理。惟独朝鲜,是最为中国化的属国。其最后一个王朝李朝与中国明朝一直保持着亲密关系,以至于明亡于清后,它认定清朝是蛮夷,拒绝臣服,并积极操练兵马欲为大明复仇。后来虽然在清朝的高压之下放弃了军事计划,但它的典章制度依旧仿照明朝,甚至延用着崇祯皇帝的纪年。当然,它已经承认清朝是新的宗主国,并对清朝履行着属国的义务。

  可见数百年来,朝鲜是中国最为忠实的属国,但是这一牢不可摧的政治伦理关系,随着西方殖民主义者的侵入而濒临解体。当时对朝鲜垂涎三尺的,不仅有老牌帝国主义英、美、俄、法等国,还有一个新近崛起的近邻日本。这些国家的理念与中国大相径庭,在他们的眼中,温柔敦厚的宗主藩属关系简直莫名其妙,他们要做的是征服朝鲜,让朝鲜成为殖民地。但是,中国文化在朝鲜根深蒂固,便是朝鲜国王给各国的国书,都自称“大清属国”,这并非朝鲜人自轻自贱,在当时这恰恰是一种骄傲,明太祖曾一度埋怨朝鲜进贡太多,而日本也一度妒忌朝鲜得到中国的敕封!因此,尽管当时中国国力衰微,但宗主国的地位是深入人心的,无论哪路英雄,想在朝鲜逞强,都须顾忌中国的因素。然而,由于朝鲜牵扯着众多列强的神经,此时来朝鲜平乱,就绝非历史上任何一次那样简单。而袁世凯却在朝鲜复杂的局势中脱颖而出,从而不仅在大清朝廷一鸣惊人,而且得到了国际名声。

  这次远征像是为袁世凯量身定做的一样!部队开拔前一夜,他激动得无法入睡。中国从汉武帝开始,“从戎”之人的一大理想便是开疆拓土、戡靖夷氛,古代的班超如此,如今的袁世凯也是如此!从此,他极其主动和热情地投入此次行动之中,常能身先士卒,威震三军。

  当时,吴长庆带往朝鲜的六营军队军纪很差,甫入朝境,奸污民女、抢掠财物之事便屡发不止,丝毫没有宗主国的样子。袁世凯深觉可耻,而且意识到如此军纪必然会引起日本和其他各国的轻视,便毅然使用中军令箭,正法了七个首恶,随后才向吴长庆禀报此事。吴厉声喝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严办?”他昂然答道:“我已斩杀七人,首级正欲呈验。”吴为之动容离座,十分欣慰地夸奖他道:“真是将门之后啊!”他之所以要先斩后奏,是因为他明白军纪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往日纵容过甚的缘故,若报请吴长庆而得不到允许,则反而会助长那些恶兵的气焰,有妨大计。由此事便可看出他的决断力,吴长庆也因此对他更为欣赏,干脆令他总理前敌营务处,专门负责整顿军纪,且准予便宜行事。六营军纪从此肃然。

  军抵汉城城下,吴长庆、丁汝昌、马建忠入城拜访大院君,回营后摆下“鸿门宴”,专候大院君回拜。等大院君一来,袁世凯即将其卫队拦在门外,将他劫上马山浦军舰押送回国,软禁于保定。之后,他持高宗李熙的国书敕平乱党,将阴谋作乱的日本人赶出境外。次日他受到了高宗的设宴感谢,同时,吴长庆奏请朝廷升他为同知,随自己继续留驻汉城。

  清廷本次平叛有不可理喻之处。朝鲜高宗李熙以宗室继承王位时年龄尚小,其生父大院君监国摄政。高宗成年后收回相当权力,但又落入明成皇后的手中。当时日本人在朝鲜活动猖獗,明成皇后为标新立异,且刻意与大院君分庭抗礼,对日本极为亲近。而大院君是传统的卫道者,坚定支持固有的中朝宗藩关系,便是他被囚于保定时,手持不辍的犹是范仲淹、王守仁的文集。清廷莫名其妙地将一个忠臣活捉回朝,实在令人啼笑皆非。他被囚于保定,清廷等于在给明成皇后做牢头狱吏,且须按其身份供奉吃穿用度,委实愚不可及。且大院君因此深恨清朝,他每每忽忽如狂,愤欲东归,都须清吏与鲜臣多方劝慰才能稍止。因此后来,他一旦东归,便迅速倒向日本。

  这边袁世凯受到高宗的信任,决心为高宗编练一支军队。他主动提出帮朝鲜练兵,李熙自是求之不得,但袁世凯的真正目的在于防范日本。在传统的宗主藩属关系之下,朝鲜强兵,则可作中国的屏障,在地缘上牵制日本。

  他以英、德式操法编练出一支禁卫军和一支“镇抚军”,人数共5500左右,高宗来巡阅时,为之大拊其掌。论其先进程度及战斗力,便是中国国内也是没有的。他的这次练兵在朝鲜和中国反响都不小,高宗马上要登台拜帅,封他为全国陆军大统领,但遭李鸿章反对而作罢;而清廷在甲午战败后,马上便想到派他在小站编练新军。可见,若无朝鲜之行,便无今后的北洋军,也便没有后来的大总统袁世凯。 晚清重臣李鸿章

  1884年,吴长庆奉调回国,分出一半人马留驻朝鲜,交由袁世凯主持。但朝鲜的局势已更加扑朔迷离,日本极力怂恿部分官吏,谋求脱离中国,且提醒道:中国正在与法国作战,朝鲜若能与日本结盟自卫,便可称雄自主,不必再俯首他人。袁世凯在写给李鸿章的信中一针见血:“朝鲜屏藩中国,实为门户关键,他族逼处,殊堪隐忧。”果然,是年12月,开化党人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发动政变,入宫劫持了高宗,又矫诏杀害了许多大臣。此即“甲申政变”。因此,袁世凯所处的是一个危机四伏的朝鲜,真可谓受命于危难之际。

  袁世凯分析形势后认为:若任由乱贼将高宗劫往日本并另立新君,则朝鲜从此非我所有。既失朝鲜,自己的前途也就完了。而且更要紧的是,乱党依附日本,必然会断自己的后路,两路夹攻,以俘虏天朝大臣而立其威风。因此,当前情势惟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毕竟,清军人数远多于日军和朝军。

  他意既决,便不等向李鸿章请示,径自进兵皇宫,迅速击溃日军,救出高宗,粉碎了这次政变。他的军事行动十分迅捷,副将或有异议,均被他严词驳回,大有历代名将的风范。遥想班超在西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故典,实在是有几分相似的!

  他马上上书李鸿章,认为列强日后必染指朝鲜,不如趁朝鲜民心尚知感服,尽快向朝鲜派出监国,以正视听。然而,李鸿章不愿引起日本的误会,没有采纳这个建议。袁世凯无奈,便自作主张搬进朝鲜王宫,与高宗隔墙而居,以利控制,又要求朝鲜各部大臣每日向自己汇报工作,并服从自己的指挥,从而在实际上行使着“监国”的职权。然而,当他需要以财力笼络朝鲜大臣时,李鸿章却拒绝拨付,以至于日本在外交公关上逐渐占得上风。不久,日本人又致函清廷,指责袁世凯妄启衅端,清廷竟为此派员查办他,幸亏钦差吴大澂和续昌对他十分欣赏,才免于惩治。然而,日本人已经恨他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

  他的危险处境一度为国人所知,连他的嗣母牛氏都有耳闻,卒至惊惧成病。他思母心切,于1885年元月回乡探母,并拒绝再回朝鲜。堂叔保龄闻讯大喜,心想侄儿终于迷途知返,忙不迭地催促他浪子回头,继续参加科举考试。他当然置之不理。

  如此游冶浮浪半年之久,他突然又接到了李鸿章的召唤。原来朝鲜局势不稳,李鸿章乃决定送大院君回国主政,而若要安全送达,则非袁世凯出马不可。等袁世凯到天津来拜见时,李鸿章不得不恭维道:“如今就像演一台戏,台已落成,客已入座,就等你这个主角登场了。”袁世凯认为此行危险,提出让丁汝昌率军护送,李鸿章继续恭维道:“朝鲜人听说您袁大将军来了,欢声雷动,谁敢抗命。别人是不行的,兵再多也没有用。”袁世凯无奈,只好带了数十水兵启程。十数天后船到仁川码头,朝方竟无人来迎,他马上派人通知高宗,说你父亲在这里,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孝云云。高宗方才来迎,他又当面对大院君和明成皇后进行了调停,随后回津复命。

  李鸿章大喜,对他更加器重,遂奏请任命他为驻朝商务委员,官居三品。此时他经历过护驾一事后,知道朝方对自己并无恶意,加之商务委员乃朝廷正式的驻外使节,遂决意重返朝鲜。李鸿章且致函高宗李熙,嘱他凡有大事,皆应咨询于袁世凯。故此时的袁世凯,身份地位已更上层楼,在朝鲜实与“监国”无异。此事他年方26岁,真是少年英才。

  他崇尚强权,果敢多智,就气质而言,与前任商务委员陈树棠大相径庭。其实何止陈树棠,便是丁汝昌、马建忠、吴长庆,哪个又能如袁世凯这般顾盼自雄?清朝的大臣太半出身科甲,连将军也不例外,而他早早地放弃科举,反倒保存了别人不具备的锐气。他在朝鲜以“监国”自命,拒绝与别国使节平起平坐,列强对他十分不快,如美国公使福特就十分愤怒,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袁世凯算老几,他凭什么?”既蛮横又无奈。当时的美国人并不了解宗主藩属的历史渊源。

  然而在列强的怂恿下,朝鲜的独立意识渐渐觉醒,渐以臣服于中国为耻,高宗本人也曾有过类似的表示。此时朝鲜的局势更加微妙,亲日之外,尚有亲俄集团,高宗便一度倒向俄国。袁世凯乃写了一篇《朝鲜大局论》,以规劝高宗迷途知返,文末有云:

  ……方今上下解体,国弱民贫,欲求一至近、至大、至仁、至公之国以庇荫之,舍中国,其谁与归?谨依中国以图自存,犹有他虑,况背中国乎? 

  1894年6月,日军借口朝鲜发生内乱,在仁川登陆,其后又陆续增派兵力,与到达朝鲜的清军对峙

  然而高宗终于为“现代意识”所打动,在西方各国的支持下,决心抛弃传统的藩属地位,争取朝鲜自主独立。袁世凯闻讯,即托病避往仁川港,以沉默表示抗议。高宗甚为不安,只好收回成命。但是明成皇后认为,中国最怕西方各国,若与西方直接通使,则中国必不敢干涉。不料使节派出后,袁世凯坚称朝鲜作为藩属没有外交权,因此必须召回使节,朝鲜方面却只是一味地虚与委蛇。

  中华文化在19世纪末期已呈全面败势,传统的宗藩关系已是日暮穷途。袁世凯却须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对抗西方殖民主义的强大挑战,这实在是一个悲壮的使命!

  但他好像愈挫愈奋,即致书朝廷,认为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列强还未深入朝鲜,索性将其改为行省,但朝廷置之不理。不久,顶礼膜拜天朝上国的朝鲜赵太妃病逝,传统观念的象征轰然崩塌了,朝鲜王室更加倾向独立自主,而袁世凯的地位也更加尴尬了。但是他为了维持宗主国的尊严,在殓葬太妃这件事上,他强调了宗藩的礼仪。毕竟“礼”是中华文化的核心,高宗不假思索地亲自郊迎天朝使臣,整个仪式隆重非常,令列强为之侧目。

  他为这“最后一班岗”鞠躬尽瘁,虽与时代潮流不符,他仍顽强阻止着朝鲜的独立自主,这样就遭到了朝鲜方面的忌恨。他们常向清廷进谗,要求更换驻朝人选。而袁世凯也深觉力不从心,几次申请调回。但李鸿章目光如炬,认为安朝鲜者必袁世凯,不仅不同意他的请求,且写信斥责高宗“荒唐”。为勉慰袁世凯,李鸿章还特地送他“血性忠诚,才识英敏,力持大局,独为其难”的16字考核评语,并赏加二品官衔。

  不久爆发的东学党起义成为朝鲜局势的转折点,也是一个内乱招致外侮的典型。按照1885年《天津条约》,中日两国出兵朝鲜,应互相照会。为镇压起义,中日两国军队同时登陆,党徒望风而靡,然日军就此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