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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指向死亡的宝藏-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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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期间都在为日本人办事后,就把他绑在4条水牛上分尸处死了,还把碎尸挂在树枝上。可在此之前,玛利安诺承认他是被儿子拉去给日本人办事的。
老兵们
  如此看来,贝南西奥·杜克自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物,他不仅有着长期的情报工作经验,而且,马科斯是效忠季里诺总统的,杜克是他的朋友,他当然也对季里诺总统非常忠心;还有,他的手段,从马科斯险些被处决一案中可见一斑。要知道,战乱年月,处死一个人是相当容易的,也会相当迅速,可是,杜克却硬是把马科斯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有了这样一个人呆在身旁,福光稔感到非常棘手,开始,他总是不给杜克说明自己的真实意图,两个人就像捉迷藏一样,可是,彼此都心照不宣。后来,还是杜克把话挑明了,他说:〃福光稔先生,你此次来,恐怕还有别的任务吧?〃
  福光稔的反应是哈哈一阵大笑,说:〃杜克先生,你不愧为高级情报员!可是,我除了完成我的本职工作,还会有什么别的任务呢?按先生的说法,我把事情交涉完之后,就应该马上离开菲律宾,而不能在此多呆一大了?〃
  杜克也是一笑,笑得比福光稔爽朗得多,因为他胸有成竹。他想,不管怎样,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看你福光稔能搞出个什么名堂来。
  就这样,双方继续僵持着。福光稔往哪里走,杜克就往哪里去。福光稔为了摆脱他,便准备去拜访一些所谓的朋友。其实,他在菲律宾根本没有朋友,那些〃朋友〃,都是他通过日本国内的熟人介绍的,事实上连面也没有见过。来菲律宾之前,他根本就不想见这些人,但这时候,他觉得这些人可能会帮他的忙。人家去拜访朋友,你也跟着去吗?这使杜克为了难,但他是一个脸皮特厚的人,他说:〃我陪你去吧,在菲律宾,我总比你熟悉一些,而且,如果我认识了先生的那些朋友,以后,他们有了什么困难,说不准我还可以帮一把呢?〃这话听起来入情入理,如果作为一般人,会为他的重情而感动,可是,遇着福光稔就麻烦了,他只好手一摊,肩一耸——他在西方生活多年,回到日本,并没改变摊手耸肩的习惯——说:〃唉,那些朋友也是多年不联系了,算了吧,这次就不去拜访了。说真的,我来菲律宾,受到先生的盛情款待,心里己很有些过意不去,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他很害怕见了那些人之后,他们会在无意之间暴露一星半点的秘密,谁又说得清日本那些朋友是不是把他福光稔此行的真正目的透露过什么风声呢?福光稔已在菲律宾呆了20多天,可工作却毫无进展。他开始焦躁起来,在心里狠狠地咒骂季里诺,咒骂讨厌的杜克。
  时间一天天过去,福光稔总不能以特使的身分长年呆在菲律宾吧,他在紧张地想着对策。
  无计可施!他只好对杜克说:〃我想单独采访一下那些日本战俘。〃
  〃先生需要采访什么内容?我肯定可以帮你提供大量资料。〃
  〃以前的那些资料我就不要了,我想听他们自己说说,比如对战争的看法,作一个战俘的感想,诸如此类的事情,我想获取第一手材料。〃
  这一次,杜克显得出奇的大度,他学着福光稔的模样,将双手一摊,说:〃既然如此,福光稔先生可就不要责怪我不陪你了。〃
  〃哪里哪里!〃福光稔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先生丢下公务,陪了我20多天,我已是感激不尽。先生以后到了日本,我一定也像你一样,丢下公务,丢下太太和孩子,一直陪着你,哈哈哈哈……〃
  他这一句话的潜台词是:今天,我福光稔就跟你告辞了,请你知趣些,再也不要跟着我。
  杜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道:〃先生见外了,你是我们高贵的客人,只要你在菲律宾呆一天,我就该陪你一天,说什么感激不感激呢。这些天,你既然要单独采访日本战俘(当他说出〃日本战俘〃几个字时,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便看了看福光捻,福光稔却只是微笑着),我就只好失陪了。〃
  就这样,福光稔暂时〃摆脱〃了杜克的跟踪,可以单独行动了。
  福光稔因有了菲律宾政府的特许,十分顺畅地直接进入了关押那些日本战俘的监狱。
  他以最高的效率,开展他的工作。
  他把每一个战俘单独提了出来,见面之后,不问他们别的,而是开门见山,问他们是否参与了山下奉文藏金的埋藏。对这些战争还没结束就被抓起来的日本军人,山下奉文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何为山下奉文藏金?他们却一问三不知。有的人,直接就说自己不知道此事,这样的人最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最可恨的是,有的人分明不知道,但是为了讨好这个政府派来的特使,以图自己将来回国后不受虐待,不知道却佯装知道,他们先是神秘地说:知道一点点。这自然引起福光稔的极大兴趣和特别青睐,但是,当他深入探询下去的时候,那些人的回答便往往风马牛不相及,因为〃山下奉文藏金〃这一专有名同,他们从根本上就不理解。最后的结果,常常弄得福光捻哭笑不得。
  200名日本战俘,没有一个人参与过山下奉文藏金的埋藏工作。
  这一点,季里诺总统和贝南西奥·杜克早就知道了,很显然,他们提早审讯过所有的战俘,知道所谓这些战俘参与过藏金的埋藏工作的说法,完全是子虚乌有,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当然,与此同时,他们也警告过战俘,不准向任何人说起他们问询过此事。
  福光稔一方面做出继续采访战俘的样子,一方面从他们身上脱离出来,开始寻找其他的人。他要寻找的对象,是两个特殊的人物。在日本,他隐隐约约听人讲过,当年,负责山下奉文藏金埋藏工作的,主要是两个军官,一个叫岛田川秀,一个叫松下明子。这两个人在战后——准确地说,自从他们负责这项工作以来,就不知去向了,战后,他们没有回日本,也没有他们在别国定居的消息,总之,他们下落不明。福光稔想,如果能在菲律宾找到认识岛田川秀或松下明子的人,一切问题就都好办了。
  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耐心和毅力,在菲律宾各处流窜(当然他有一些主要的地点,那就是马尼拉和碧瑶)。结果却令他非常失望。那些菲律宾人,当年一听到日军到来,躲避唯恐不及,只要是日军,就害怕,就痛恨,哪里知道什么大佐小佐?当然,这是福光稔后来自己向外界透露的信息,事实上,到底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拒绝回答他,或者给他一个失望的回答,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有些研究者认为,福光稔的这一次大规模的采访活动,实际是有所收获的,不然,也不会有以后的一系列活动。
  在这一点上,笔者也曾作过多方调查,似乎还找到了一些当年福光稔询问过的人,当然,他们现在都是耄耄老者了,说话口齿已很不清楚,加上年事已高,生活中太多的磨难,使他们对一切似乎都很麻木。他们不大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一句,他们答一句,说出的话,大都是〃嗯〃、〃啊〃一类的助词,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我不能因为他们回答的助词而凭空想象,更不敢妄加判断,我的朋友曾取笑我,说为了写这部书,我快被弄得倾家荡产了。这话也不夸张,我之所以把自己几乎全部的家产都投了进去,是想获得每一个细节的真实。战争,是人类生活中的特殊事件,它使人类生活中的各类矛盾集中暴发,把人们苦心孤诣建立起来的文明摧毁了,同时,也像鞭子一样抽打人们去努力建设新的更加高级的文明。从这个意义上说,战争并不全是坏事。我这样说,肯定要引起历经过战争苦难的人们的不满,对此,我深表理解,而且,我本身就是一个坚定的反战者,对那些挑起战争的人,我深恶而痛绝之,这是我感情的一面,然而,我是一个搞研究的人,我不能只凭感情去理解事物。我认为,在这世间,有一个东西与战争相类似,那就是宝藏,宝藏是大多数人创造的,却为少数人所拥有,那些拥有宝藏的人,多为不劳而获者。对宝藏的研究,能帮助我们解剖人类本身的许多瘤疾,许多弱点。因此,我对一切盗墓的行为都感兴趣,我要知道那些冒着死的危险去盗墓的人,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当然,盗墓的行为与挖掘山下奉文藏金比较起来,又显得相当平淡了。山下奉文藏金是战争的产儿,它与战争是互为因果关系的,它比其他的藏宝更具有血腥味。而且,寻找这批藏金,是世界上好些国家好些亡命之徒几乎一致的行动。可以说,它是一面镜子,一面鉴照人类丑恶的镜于。为了把这镜子背后的东西揭示出来,我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为了证实丸山正雄的得力干将村上井被蟒蛇吞食的情形,我曾3次去日本,采访了千岛。前两次去,她都不愿意提供这方面的情况,一提起二战,提起她们那次寻宝的经历,她就不断地呕吐,可是,我的真诚征服了她,终于使她十分详尽地给我讲述了他们经历的全过程……我虽然不能判断福光稔是否在菲律宾获取了一星半点的信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在马尼拉遇到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那就是利奥波多·保罗·吉加和本杰明·巴尔莫雷斯。
  我相信,读者肯定没有忘记这两个神秘的人物。在他们的手里,有一大批山下奉文藏金的藏宝图。需知,有了这些藏宝图,就等于成功了百分之九十,没有它们,就必须继续在黑暗中摸索。
  但是,吉加和本杰明都没有把藏宝图提供给福光稔。福光捻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有这批藏宝图。很显然的道理是,吉加和本杰明都不愿让过多的人知道他们手里有藏宝图,知道的人多了,他们还能过安稳日子吗?还能在黄昏时分去海滨的石廊上散步枯坐吗?不仅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他们还会遇到杀身之祸!
  没拿到图,对福光稔而言并不遗憾,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奢望,他感到兴奋的是,吉加和本杰明都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绝对有山下奉文藏金的存在!
  福光稔问他们何以这么肯定,他们的回答是:他们的父亲当年曾给山下奉文将军办过事,他们是从自己父亲口里得知的。
  福光稔再问详情,他们异口同声他说:不知道,因为他们那时都还年轻,父亲不可能把这样绝秘的事情告诉他们。
  不管怎么说,这大大增强了福光稔的信心。
  他决定离开菲律宾。
在国家档案馆
  1953年的盂夏时节,福光稔离开菲律宾回了日本。
  到家后,他立即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比在菲律宾时还要忙碌。
  他通过说不清楚的关系,到防卫厅陆上自卫队总部,把山下奉文当年的部将名册抄录了一份。
  这些部将,基本上都还活着,他们中的大部分居住在东京。只是,大多已告别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福光稔一个一个地走访他们,每到一处,他先是唉声叹气,主人不明所以,他便说:我刚刚从菲律宾回来,特地到菲律宾南郊去拜祭了山下奉文将军的殉难处,心里相当难受。虽然那些军人出身的老者大多对这个留着西式发型的人不感兴趣,甚至相当讨厌,但他既然对山下奉文将军有那么一片孝心,也就立即对他产生了好感。是的,那些人一听到山下奉文的名字,呆滞的眼中便会立即放出光来,〃山下将军,大大的英雄啊!〃接下来,他们就会不厌其烦他讲述山下奉文的佚事,讲他怎么爱兵如子,怎样威风八面,在吕宋岛登陆的时候,又是怎样把英军打得落花流水……福光稔只能耐心地听着。待军人们讲得口舌生烟没有力气泪流满面不能再讲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地间起那批藏宝的事情。〃藏宝?〃军人们竟然也没听说过。有的人,没听说过也就算了,另一些人,当福光稔说出那句话来时,他们立即就明白了来人的真正目的,因此相当愤怒,喝令他马上离开。有一个脸上长满了黑斑的老人竟吼道:〃滚,快滚!你如果再呆在我屋里:一分钟,我就枪毙你!〃说罢便去腰间摸枪,遗憾的是,他的腰间已没有枪了。他是一个失败的国家、失败的将军的失败的部下,他已没有带枪的权利了!那份孤独和凄凉的心境,是未经历者难以感知的。
  福光稔的美梦再一次被打破。
  他觉得,他只能依靠政府了。
  日本政府的某些官员给他提供了极大的方便,竟然让他接触到了一些〃绝密文件〃!
  这些绝密文件的内容,福光稔从来没有公开过,政府部门更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信息,报界也没有对此作过报道。
  可以说,从这时候开始,福光稔才真正接触到了山下奉文藏金的实质性内容。
  他的兴奋是不可言喻的,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也随着山下奉文藏金的但露而呈现出飞扬的色彩。
  据他说,他又在一个政府要员的帮助下,与美国的有关方面打通了关节,于是,他立即乘飞机前往美国。
  他直接走进了美国的要害部门:国家档案馆。
  在那里,福光稔秘密〃工作〃了十多天时间,所翻阅的东西,当然都是二战时期的史实,并把重点集中在菲律宾战场上。人物,自然是麦克阿瑟和山下奉文。他后来说,在那里,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收获。
  回到日本之后,福光稔为政府提供了一张有关山下奉文藏金的图纸。
  需要说明的是,这张图不是原始图纸,而是他根据自己掌握的材料,想象出来的。他为政府提供的这张图纸,是否有意做了手脚呢?当初,有人这样怀疑过,可是不久,这怀疑就被打消了,因为福光稔本人就是带着这张图纸前往菲律宾的,并按这张图纸开始了他对山下奉文藏金的挖掘。
  那是1953年11月的事情。
  福光稔所挖掘的地点,在山下奉文率军从碧瑶向基昂岸一线撤退的路线上。
  福光稔在那条线上挖了半年多,按他自己的话说:〃一无所获!〃于是,他〃收拾行礼回家〃。
  对福光稔的这一举动,世界上许多评论家有他们的说法。他们认为,如果福光稔找到了一些财宝的话,他和他的赞助人——季里诺、杜克、马科斯,马尼拉的其他人以及天晓得东京的什么人一一几乎都不会承认。评论家指责福光稔故意去没有藏宝的地方看看,因为认定日本人只是在他们最后撤退到基昂岸期间才埋藏那些〃战利品〃的想法是荒谬的。在那个节骨眼上,他们很忙,不大可能为留下的财宝而操心,另外,众所周知,山下奉文没有多少卡车,甚至还不够随军运送足够的食物及装备,更不用提金块了。
  评论家对福光稔的这一指责,是有道理的,福光稔肯定已知道了山下奉文藏金的真正所在,〃而且在某一时刻自己去挖掘了,不仅挖掘,而且真正挖到了。〃因为那之后不久,福光稔就辞去了罪行研究员的工作,以东京的商人自居,过着相当富足的生活。他定期而又濒繁地来往于马尼拉和东京之间,成为日菲两国著名的〃生意兴隆的人〃。1953年到1988年,他600余次到菲律宾去旅行,也就是说,他每年要去菲律宾将近20次。但这只是说的旅行,还不包括做生意,菲律宾的风光再美,也不会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有人间过福光稔: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去菲律宾?对这一问题福光稔从来没有认真回答过。
  福光稔不仅富了,而且结识了马尼拉和东京许多具有权势的〃朋友〃。
  事实上,福光稔在第一次出击中,就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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