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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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皇帝为了边关的事越来越暴躁，尽管我没见到过可是从他脸上，我看到了。
皇帝是一位善於与臣子交际的君王，可是，他却为了我与他的臣子反目成仇。
而更让我感到内疚的，是他的发上真的出现了白发。
当我看著那根在梳妆台上的白发，我哽咽得无法出声。
由於皇帝在我身边加强了很多的防御措施，所以皇后已经无从下手了。
但是她却藉以太后的名义来陷害我；所以，皇帝也禁止了她与太后之间的来往。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了，可是却换成了庄充容受苦。
不时的都会听说她遭到刺客的袭击，庄家的热闹将矛头都指向了古家。
那看著两家人互相撕杀的渔夫，却高高的享受著。
虽然我有向庄充容说过并不古家人，而是关家的人，可她却一点都不相信我。
反而的庄宰相，渐渐的将矛头调向了关家。
估计皇后已经是知道我在从中作梗了，所以在我宫里的宫人经常都会受到她的欺凌。
就连其他宫的人也跟著她一起欺负，只得让侍卫陪著他们去办事。
而我则是一直留在凤慕宫里，因为连御医都不能确定我会什麽时候发作。
直到我第三次发作，我们才确认这毒每月十五便会发作一次。
可是就算知道了规律，也不会有什麽作用了吧。
因为御医已经明确的说了我只剩下三个月的命了，我必须尽快的把我的事做完。
两位小殿下的安全要保证，皇帝也要让他快乐一些。
我所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我希望我能留下些快乐给他们。
反正我也快离开了，痛苦的事就留给我吧；因为我已经不再怕痛苦了。
69章
夜明珠的光隐隐的照在窗台前，除了瑞骛，我的身边再也没其他人了。
而小玉也早已经送人了，就是那位曾经想要它的臣子。
已经是夏末的时节了，却还是有些闷热。
就在我准备就寝时，门外传来了宫女慌张喜庆的声音：娘娘，娘娘……边关告捷！
边关告捷，就是意味著古老将军修书给了前线的古将军。
我微笑著，重新穿上衣裳准备前去恭喜皇帝，我问：皇上现在在哪里？
宫女迟疑了一下：回娘娘的话，皇上在……在皇后娘娘的寝宫……
我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可依然是继续著。
可瑞骛却忍不住的一直嘀嘀咕咕的，我好笑的捏捏他的脸蛋：快点！
由他扶著到皇后的寝宫，可凤延宫的内侍却怎麽也不肯为我通传。
瑞骛恼火的大嚷：贵妃娘娘亲自过来你们还敢不通传！z
那内侍也不离他，就这麽站著；我心里也是一阵恼火，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刮子：
混帐，给我立即去通传。
身後的一干侍卫也上前一大步，那内侍连忙跪下求饶。
我正想让他快去通传，可胸口一真窒息的感觉涌来，嗓子里连一声也发出来。
猛的捏紧了瑞骛的手，他立即机灵的让两个侍卫留下跟皇帝说，就搀扶著我离开了。
看看天，这不过是初十，怎麽又要发作了吗？
回到寝宫中躺了一下，窒息感和疼痛感都过去了，我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翌日醒来，看到的就是皇帝担忧的神色；看了我一会缓和了。
我问道：您怎麽了，是有什麽事情吗？
他招手让人帮我梳洗，就坐在我身边：朕刚下早朝就听他们说怎麽也叫不醒你。
他拉过我的手问道：你真的没感觉到身体有什麽不适吗，你最近经常在发烧。
为了不被人发现，我是要求御医以後每次发作都声称我是发热。
我摇头：没事，可能是昨天累了一点，睡熟了没听见他们叫我。
皇帝狐疑的看来我一眼，吁口气道：你只要没事就好了，如果不舒服，今晚的宴会可以不用过来。
我笑道：难得有一次宴会，我怎麽会不参加呢。
皇帝一直陪著我梳洗完毕，吃完早饭才去御书房办公。
之後，御医也奉命来为我看诊；其实即使是看了，也无补於是，我们连抑制的药方都没有。
御医诊过脉後忧心忡忡的说：娘娘，再不与皇上说，只怕瞒不了多久了。
我点头：再过一会吧，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跟皇上说去。
御医脸上一下多了两行泪水：再不去找续命果，只怕……只怕娘娘会来不及啊……
御医的担心我也是有的，可是如果跟皇帝说了，那我们面前最大的一座山也就难去了。
我淡淡的开口：再等些日子吧……来得及的……来得及……
即使是来不及，我也心满意足了。
刚送走了御医，庄宰相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将一本本的书往我桌上一放，便心情愉悦的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了。
一旁的瑞骛惊得瞪大了眼睛与我对望，好一会，庄宰相才想起要对我行礼。
我阻止了他，因为我更好奇的是他带来的书本。
72章
庄充容跟大皇子被刺客所伤，虽然两个人都活了下来，却落下了一身的病痛。
大皇子虽然受伤教轻，但从此以後，经常都会做恶梦，夜夜都必须要人陪同才能睡著。
庄充容受伤较重，醒来以後也只能天天卧床，还须经常有药材调理抱命。
而我，也是每日都在床上躺著，等皇帝帮我找续命果回来。
我是已经没有力气去安慰探视他们了，因为，我连自己也安慰不了自己了。
晚上，皇帝搂著我，说：贵么，你一定会活很久的……会比朕还长寿……
我撇撇嘴，想哭有不敢哭的嗯了一声。
皇帝跟家用力的拥抱著我，沙哑的声线：如果朕能早点发现就好了……
这都是朕的过错，这全是朕的过错……一定……朕一定要让你活著！
当夜，我们只是互相拥抱著，什麽话也没再说过了。
皇帝执著的想要我继续活下去，就如同我执著的想要皇帝得到快乐一样。
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也许都清楚，但是却依然执著著。
关家的人因为我在太佑恭做的手脚，再加上庄宰相呈上的证据，他们一夜之间就覆灭了。
听说，凡是与关家有关联的人都纷纷与他们撇清了关系，朝堂之上，他们孤立无门。
於是这个曾经权横一时的家族就这麽灭亡了，未成年的都发配边疆，永不得进京。
其他的人全都斩首；关家馀下的一百二十口人的血，把菜场的路都染红了……
在尚京的告示上，皇帝亲笔把他们所犯下的罪名一一写了下来。
结党营私，祸乱後宫，勾结武林势力，杀害前皇后，刺杀後宫妃嫔。
在後宫多位妃嫔膳食中下毒，还毒害宫中各皇子；谋反之意昭然若揭。
这份告示被皇帝勒令每个後宫的人都必须要看，而且要铭记於心。
太上皇和太后因为觉得皇帝做得太残酷，而与皇帝理论过；当时我也在场。
皇帝没解释，只是冷冷的瞪著他们，喂我喝药：贵么和明燕的公道又该谁来还呢？
他们似乎是没想到皇帝会这麽说，都被惊住了。
之後也没再来找过皇帝理论什麽了。
剩下一个月的时候，我忽然虚弱了很多，看不清楚，听不清楚，下床都困难。
宫中的各个皇子也都经常来看我，大皇子有时还会赖著不愿意离开。
现在的後宫已经是没有皇后了，尽管皇后说过那些毒药什麽的不是她的东西。
可是皇帝是一定要她死了，即使真的是被嫁祸，皇帝也不会管了。
我坐著软轿到天牢前的空地，让人把皇后带出来；我听见她在嚷，看见她在挣扎。
我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在纸条扔给她，上面是写著：关关雎鸠，丽人何牵？（注1）
那是我之前让庄宰相帮我找之前的道长算的；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吧。
她大声的说话，可我完全听不清楚，只能让瑞骛在我耳边大声说：
她说是娘娘您嫁祸於她，还说那纸上说的是错的！
我冷笑道：这纸可是玄机子亲笔写下的，你注定一辈子读得不到皇上的关注！
她忽的一下想要冲上前，但是让侍卫给牢牢的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瑞骛道：她说即使她死了还是皇后，您不过是一只……不会生蛋的……
而且……而且还说娘娘您也快、快……
挥手制止了他的话，我掩著嘴，笑道：说我是不会生蛋的什麽呢——你不也一样吗？
注1：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又有谁会牵挂著你这位丽人呢？
73章
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看不见还真不方便，我连她是什麽表情都不知道。
瑞骛慌张的大声呵斥，似乎是她说了什麽话。
我让他重复，他也是支吾了半天才说：她说娘娘您一个男人跟她抢皇上很……
瑞骛越所越小声，我根本就听不见他说什麽了，不过我也大概懂她的意思了
我抿著唇笑：我应该要感到羞耻吗，这不应该是你的感受吗？
不等她说话，我乐呵呵的继续说下去：我朝典法中是允许两名男子通婚的，我该感到羞耻吗？
哼哼，反而是你，身为一过之母，居然说是不能生育，你会自豪吗！
真遗憾，我看不见她此时的狼狈表情：
你以为自己会成为皇后是因为皇上喜欢你，还是对你觉得亏欠呢？
也许封你素妃时是亏欠，但是封你做皇后就绝对不是这样了。
我让瑞骛起轿：是因为你不能生育，即使做了皇后也不会威胁到太子将来的地位！
心情愉快的坐在软轿里，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
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书，这是我前几天口述时让李成荫记下来的。
瑞骛机灵的拿过文书放到她的面前，强硬的给印下了指印。
立即传来了她撕声的呐喊，而後是悲戚的哭声。
心中升起一丝怜悯，但是一闪而过；到了这田地，不能怪我心狠。
从她第一次使计开始，从她第一次指使其他人去杀害别人时，就应该想到迟早一天会得到报应。
即使是很想得到一样东西，也不可以使用过分的手段。
因为这是命，注定了那些是该得的，那些是不该得的。
强求，只会招来更多的不甘心与愤怒。
手里拿著画过押的罪证，我递给了一旁的庄宰相。
他仔细的收好之後便退了出去，他对我的恭敬更甚以往了。
因为我救了他的妹妹，救了他的小外甥，救了他名义上的外甥，大皇子。
我其实并不想去趟这潭浑水，只是，太子以後就要靠他们来支持了。
即使我并不想帮忙，可是我却不得不帮。
因为我想要他们一直帮助我所爱著的人，希望我爱的人能活得更轻松。
瑞骛碰碰我的手：娘娘，皇上说今晚要过来用晚膳。
我点头，从知道我中毒开始，皇帝每天晚上都必定会到凤慕宫用膳就寝。
我们都感觉到了我的生命正飞快的流失著。
如果他派去的人不能找到续命果的话，那麽剩下的这一个月就是我们最後的时光了。
虽然我觉得我可以做的事情都做了，可我总是在夜里偷偷的哭著。
我实在的，是不希望死去的。
据说，皇后在我探视她之後的第二天，就被关押在水牢里了直到死去。
瑞骛说这刑罚的挺惨的，腰部以下浸泡在水中，一直等到身体腐烂才会被拖去砍头。
我想这大概不是皇帝的意思，估计也就是庄宰相和其他臣子的意思了。
74章
这一场战争，没有千军万马，没有硫磺硝烟；有的，是心机与权力的较量。
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赢得彻底了，输得彻底了。
因为最终，我们各自想要的，都没有得到。
皇帝要的是和睦的後宫，古皇後要的是母仪天下，关皇後要的是皇帝的宠爱；
倚良媛要的是皇帝的爱慕，我要的是平和安宁的生活。
最终，後宫依旧的波涛汹涌的，古皇後没有母仪天下边离世了，关皇後得到的是皇帝的责任；
倚良媛一直都被皇帝所讨厌著，我失去了平静的权利。
也许我是可以很平静的过完余生的，可是因为自己的贪心，所以活该被纷扰所困惑。
叹口气，由於点艰难的坐起身，我很庆幸依然能说话：瑞骛，皇後现在如何？
他在我耳边大声道：回娘娘，已经拖去砍了！
也是，在他被关进水牢都过了七天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瑞骛大声问：娘娘要去看吗？
我摇头，我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什麽都看不见，去了也是白去。
他端来一碗药：娘娘，那您先喝碗药吧，皇上晚些就来！
我接过药，很快便喝完了，我完全感觉不到这药的苦味，就连其它东西的味道也吃不出来。
娘娘，喝完要就休息一会吧，皇上到了奴才再叫醒您！
又休息啊，我才刚起来呀；不理会瑞骛的话，我拉过他的手唠叨著：
瑞骛平时在宫里有被人欺负吗，或者是不和你一起玩吗？
他回握我的手，很开心的说：没有没有；大家都喜欢跟我一起玩的，他们还说娘娘人很好呢！
我也乐呵呵的道：等你再大一点，人家就不叫你小瑞子了，该叫瑞公公了吧。
唉，娘娘，被他们叫公公多不好听呀，活像很老的样子！
我笑：真是，这话要让林公公听了可就有你受的。
他急著嚷嚷道：娘娘，娘娘，您可千万别跟林公公说呀，他会拔了我皮的！
我伸手摸著他的脸捏了一下：你是越来越精怪了！
打闹了一阵，我的头开始有些晕眩了，估计是药效发作了，我放缓声：
瑞骛要一直都这麽开心著，也要一直活著，要活著帮我看和皇帝，看著小殿下长大。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很响亮的答道：知道！
我欣喜的又捏他一下便躺下休息让他出去玩去了。
眨眨眼，安心的闭上眼睡著，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团白烟，周围也白茫茫的一片。
远处，飘渺的传来一声声轻微的呼唤：贵么……贵么……
这声音我忘不了，这是娘的声音！
无法抑止胸口过激的跳动，我颤著声回应著：娘……？
前方的白烟倏地退去，一位美丽的妇人就站在了我的眼前，这是我的娘！
双手掩著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我的眼睛能看见了，我也见到娘了，那是不是说我已经死里！
如果我死了，阳间的人会为我伤心的吧，一定会的……
娘很温柔的哄著我：贵么怎麽哭了，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我放开手往前扑去，可是娘却躲开了，她笑道：贵么是活人，娘已经是鬼魂了，所以不可以抱你了。
我！了，我还是活人，我还没有死？
娘笑著靠近我一步：如果有什麽不开心的事就跟娘说吧，娘会帮你出主意的。
娘还是像以前那样总会帮著我，爱护著我，可是我……
我哽咽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难过的笑了起来，然後眼泪又掉了下来：
娘，贵么对不起你，我没有照你话去做，我……我的生活……是我自己……
我语无伦次的说著，可是娘却没有打断我的话；我低著头不敢去看娘，我感到羞愧：
我让很多人死去了……还喜欢……爱上了皇帝……我是不是很坏……娘会讨厌我吗？
没有我所预料中的沈默与责怪却没有发生，娘用很疼爱的表情看著我：
在娘的心中贵么永远是一个既乖巧又可爱的孩子，娘会永远爱著你的！
75章
娘说的话，我甚是震惊，一时之间我忘记了该如何去说话。
仲怔的按著娘，我想我的嘴肯定是忘记合上了；娘宠溺的的想伸手摸我的头，可又缩了回去：
好孩子，忘了娘说过的话吧，这个身体是你的，命也是你的，你应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摇头：可是娘，我不懂，你不说我太过聪明怕我招徕杀身之祸让我冷漠些的吗？
傻孩子，你娘以前的怕你被人欺负去了才让你对人冷漠的，可那皇帝不是保护得你很好吗。
那个站在娘身边的，那个音容笑貌，是爹！l
我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