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帝国-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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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高盛能够找到合适的切入点,社会上发生的变化会给其国际发展创造机会。所以,收购强大的本土公司是显而易见的机会。伍德 麦肯兹(WoodMackenzie)是伦敦经纪领域的领头羊,一直与高盛进行股票经纪交易业务。由于这家公司一直致力于为高盛提供最好的服务,其业务一直在爬升,事实上,该公司已经包揽了高盛所有的代理经纪业务和合伙人鲍勃·弗里曼(BobFreeman)所有的国际掉期交易,高盛成为其第12大客户。在一次与高盛分行经理的午餐会上,伍德 麦肯兹公司的鲍勃·威尔逊和约翰·希恩解释道:“我们没有美国股票的业务给你们做,所以我们无法回馈你们。不过肯定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威尔逊知道弗里曼极其想见一位在布鲁塞尔的欧盟监管官员,但是好像不太可能,所以他问希恩是否可以帮忙安排。
“你想见谁?”希恩问道。
“克里斯托弗·图根达特。不过好像办不到。”
“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然后再给你电话。如果能安排,你希望什么时候见?”
希恩没必要告诉弗里曼他与图根达特相识多年,而且还曾聘请他担任伍德 麦肯兹的顾问;除了朋友这层关系外,他也是图根达特竞选议会席位时的财政支持者之一。图根达特接听了希恩的电话后,表示很愿意会面,什么时候都可以。10 分钟不到,这个不可接近的官员与弗里曼的会面已经被安排妥当。希恩的行动成功地表明:伍德 麦肯兹能够成事。
高盛和伍德 麦肯兹的合伙人们开始考虑合并的可能性。伍德 麦肯兹年度合伙人业务计划周的讨论结果是,公司将来要引进跨洲的所有人的机制。但是和谁呢?由于不知道与谁合并最好,希恩到了纽约之后开始给所有的大公司打电话。在与迪克·门舍尔和其他人会面之后,希恩有了决定:“不要再多想了。很明显高盛是最好的选择。”1986年英国的大变革带来了政策的松动和伦敦公司的实质性开放 之前法律禁止其所有权对外开放 高盛有兴趣购买伍德 麦肯兹14。9%的股份,这是当时能够买到的最大比例的股份。因此双方在纽约安排了一整天的讨论和晚宴。希恩准备了一份30多页的关于伍德 麦肯兹简介的内部文件,全天的讨论非常热烈,迪克·门舍尔说道:“我们今天告诉你们的关于我们运营和赢利的东西比我们告诉任何人的都要多。”讨论进行得非常顺利,而且双方也不断达成良好的合作意向。在一次短暂的休息之后,晚餐继续讨论。
当时确定的购买价是3。5亿美元,对于高盛的管理委员会来说,如果是购买一家仅进行代理的英国经纪人的股权,这样的价格过于昂贵,但是如果能加上美国式的大宗交易,那么交易应该可以达成。
鲍勃·慕钦对于任何基于大宗交易的潜在赢利能力的重大行动都非常在意,因为那很明显就是他的业务。
从伍德 麦肯兹的15位合伙人和高盛的人就座在晚餐桌时起,友好的气氛开始变味。当晚的讨论被慕钦越来越富有侵略性的针对伍德 麦肯兹如何组织交易,特别是大宗交易的问题所占据。随着慕钦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咄咄逼人,慕钦的同事们意识到那是因为烈酒的原因,而那些来自英国的访客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尽管希恩和其他人很礼貌地解释道:在伦敦,一家公司要么只能做交易代理,要么只能做市商,不能同时经营两种业务。但慕钦并不接受这样的解释,继续不停地以争论的口吻提出一个又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整个会议的友好气氛很快就被破坏而无法再继续下去。在告别之后,慕钦和希恩一同乘坐出租车回住处。就像希恩多年后回忆的:“那天在出租车上的时间可真长啊。”
第二天早上,希恩接到高盛合伙人的电话:“我们听说鲍勃昨晚发飙了。”
“是的。”
讨论结束了 永远地结束了,而高盛仍然需要找到另外一条路以在伦敦和欧洲开展大型业务。 后来斯蒂尔解释道:“你可能认为构建业务最快的方法是并购,但是大部分并购都是非常昂贵,而且令人失望的 这都发生在几年以内。” 1986年的大变革不但允许交易代理从事市商业务、金边债券交易和商业银行业务,还允许外资银行收购英国公司。
在这场并购风暴中,两年内发生了约20起并购交易。但是大部分很快以失败而告终。在实质性的争论之后,最强的领导者 约翰·温伯格和吉姆·戈特(JimGorter)胜出,他们分别是芝加哥办公室的领导和高盛的真正当权者。决议在1986年下半年作出,不是购买,而是尽可能快速构建。就像戴维·塞芬(DavidSilfen)的回忆:“我们能够看到欧洲发生变化的信号 变化正朝我们这边走来。所以,我们决定抽调芝加哥、洛杉矶还有纽约最好的人手,并对他们说, 你们有两个任务。第一,找到在当地如何开展大量业务的方法并开始开拓业务。第二,找到你们的继任者 拥有当地护照的人,告诉他们如何才能取得成功。然后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对于那些成功的人,你不必向他们承诺可以成为合伙人。
鲍勃·斯蒂尔还记得迪克·门舍尔对他说:“有些人可能会给你打电话,描述你在伦敦歌舞升平的日子。不过,上帝啊!”信息非常明确:“别当傻瓜。去那里对你的事业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第二天,斯蒂尔接到吉姆·戈特打来的截然不同的电话:“鲍勃,这可能是你一生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和你事业中最光辉的岁月。你在高盛已经干得很好了,所以现在你有机会去伦敦向我们证明你到底有多么棒。”
被选中的人都接到了类似的电话。斯蒂尔找到特里·马尔维希尔,想听听他的意见,他已经作好准备,认为他“叔叔”会让他留在芝加哥,但是他得到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的:“鲍勃,这是你绝好的机会,赶紧去伦敦,让我们为你感到无比自豪吧。”
基恩·菲弗、鲍勃·斯蒂尔、杰夫·瓦因加登和帕特·沃德加入了已经在伦敦的比尔·兰德里思和约翰· 索顿的团队中,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来自东京的亨利·詹姆斯以及从其他海外主要国际中心调任到那两个地方的总共10名骄傲的勇士,他们的共同目标是要大幅提升利润。
这些优秀人才中有的是决意证明自己的新任合伙人,有的是具有同样决心且快要成为合伙人的人,他们所有人都相信他们可以通过销售成熟的服务而获得成功,将那些在美国已经非常成熟的服务销售到欧洲,因为当地银行和交易商对于很多交易都毫无概念。由于泛欧洲市场刚刚起步,因此还没有哪家本土公司和国际竞争者在当地占有绝对优势。
“早些年,公司确实很少派出最优秀的人才。”索顿对此表示认同。“而且,可以预见的是,那些出色的欧洲专业人士也不愿意加入我们公司。仅靠说 我们想实现全球化和成为卓越的公司 是远远不够的。甚至在公司开始在欧洲进行非常理性的投资之后,我们还是有很多最优秀的人才选择留在家里,关注美国客户,根据已经策划好的战略进行那些已经非常熟悉的交易,同时获取高额的利润和收入。所以,在欧洲,我们决定与我们曾经打过交道的人携手,并通过大量的关注和努力做到最好。为在每个市场建立自己的地位,我们的招聘和业务的开展都是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进行。如果你能成功地招聘到一名杰出的欧洲人,那么招第二个、第三个就容易多了。从英国开始,我们向法国、德国和其他欧洲主要国家逐渐扩张。”
当斯蒂尔在1987年2月从芝加哥飞抵伦敦的时候,他的任务是在交易和调期业务上构建大型的、利润率高的股票交易经纪业务,当时高盛对英国和欧洲大陆的机构投资者只销售了区区2000万美元的美国股票,其中包括一些疲惫的交易员销售的少量英国股票。那明显算不上重要的业务,但是斯蒂尔的任务却非常明确:“如果你能让这项业务在高盛变得重要,高盛就会让你当合伙人。”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英国股票交易数量很大,但是利润率却非常低;美国股票的交易量虽然在上升,但是由于交易费越谈越低导致利润率也大大缩水。最有希望的是将低利润的代理业务转化成为利润丰厚的自营交易,一开始主要是做那些两地上市的公司:包括BP(英国石油公司)、英国帝国化学工业集团、壳牌以及京东海上保险等公司 它们在伦敦和纽约以存托凭证的方式上市,美国公司在该市场上具有相对优势。
“我们认识到在大变革之后,金融机构将很快占领股票市场,它们对于流动性的需求会有所提升,”合伙人彼得·萨克斯(PeterSachs)回忆道,“这说明大宗交易会在伦敦开展起来,这将极大地改变市场而且大大加快整个公司交易业务流程的速度。由于受大改革的影响,银行、交易商和经纪业务会合并,而市场肯定会向上爬升并有很强的资金需求。伦敦的交易商和商人银行资本金规模很小,他们不但难以保住他们的地盘,更无法撼动我们的业务。这是最经典的克劳塞维茨 战略!我们从美国劳动节的那次经验可以预见伦敦在大变革后的情况,所以我们知道我们会开创大型业务。但是我们首先要成为一家强大的本地券商或商人银行。” 尽管股票经纪业务基本上是保本的日常业务,但是经验丰富并致力于此项业务的交易商会看到最有利的交易机会,所以它能够发掘最能获利的交易机会。在这类基础业务之上,任何承销业务可以为公司带来的利润几乎都能算做是纯利润了。伦敦的公司最不愿意与像高盛一样的外来者分享的正是这一部分有限的收入。斯蒂尔回忆道:“英国公司对于美国人极力挤入他们的业务圈非常反感,尤其是那类数量并不多的业务。这些公司的办公条件恶劣,交易又都是代理业务,能分享的业务本身就少,偏偏我们又来了。”
斯蒂尔决定通过给主要客户打电话以了解当时的形势,看看他们对高盛的感觉,了解他们对如何提升业务有何建议。“我到威廉国王街的水星资产管理公司了解情况(当时是伦敦和整个欧洲最大的客户)。我们想了解一下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战略以及我们应该如何在股票业务(我们在美国的基础)之上构建业务,我们仅有他们股票交易量10%~12%的业务。”斯蒂尔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水星资产管理公司的美国股票业务量只是其庞大经纪额的极小一部分。尽管高盛在美股上有不错的竞争力,但是那项业务对水星资产管理公司来说无关痛痒。所以,作为美股经纪商,高盛对于水星资产管理公司来说同样微不足道。对于大量交易英国股票,日本股票,德国、荷兰或者意大利股票的公司而言,高盛在美股交易业务的地位根本不足挂齿。最后,每家投资集团,不论是英国国内的、日本的,或者欧洲大陆的投资集团都在水星资产管理公司大楼的不同楼层办公。每家集团都有其进行投资决策的和分配经纪佣金的独特方法。为了能使这个非常重要的客户重视高盛,高盛必须发展与每一楼层的关系 几乎都是从零开始,而且还要与这些极难应付的对手竞争。
“所以,那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斯蒂尔说道,“我告诉管理委员会我要扩充两倍半的人手。管理委员会说: 可以! 第一年我们就招聘了12人。我们雇用那些聪明、有冲劲和经验丰富的30~35岁的人,他们懂业务,在事业上有野心。他们刚进来就有机会与最大的客户合作,而在他们原来的公司,这样的机会可能要等上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其他公司的员工流动率是20%~30%,而我们则为零。我们每年通过招聘增加3%~6%的员工,他们都是MBA,而且都关注于最赚钱的业务。在招聘过程中,我们学到了许多伦敦金融城如何运作以及这场游戏应当如何玩的知识。比如,我们了解到嘉诚证券(Cazenove),这家伦敦的爱国经纪商的资深公司往往将其深度研究报告首先提供给其喜爱的客户 他们都是自己人,让他们有机会能先于其他机构投资者进行投资。我们认为那样做业务是不道德的。”
对于高盛和其他美国入侵者来说,值得庆幸的是英国公司犯下了战略性错误。它们有些和商业银行结盟以获取资金,但是与资金一同到来的是商业银行一无是处的管理以及商业银行家对于薪酬和风险的接受程度的问题,这一切很快将吞噬经纪商。有些经纪公司与其他同行合并以扩大规模,但是它们又无法获得做市所需的资金。当时英国最强大的商人银行华宝由于在欧洲大陆的每个国家都兼并了一到两家领先的经纪商而大大分散了其令人畏惧的力量。这样的战略让这家曾经风光一时的公司的业务模式变成了高成本低收益的结构,而且战略上非常僵化:傲慢的本地管理人员只具备本国市场经验,坚持执行他们熟悉的战略,而其高级管理层为了保护其本国员工而对合并方为节省成本而采取的重大措施不予配合。
很明显,在业务从封闭保守的本国市场走向激烈的国际竞争并不断蚕食佣金费率的开放市场时,节约企业成本是非常现实的战略方针。大部分欧洲大陆的股票交易商试图与其他国家的交易商合并,但是这将导致他们的费用增加、结构僵化,华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但是这不幸的战略却让美国公司 特别是高盛、摩根士丹利和美林能够通过积极进取和灵活的战略成功突围。就在华宝购入其他公司并将自己困于僵化的、分散的、高成本的组织结构中时,高盛已经开始为其将来的发展招募一名又一名最好的员工,在控制费用的同时又保持了良好的灵活性。同样重要的是,高盛非常珍惜摆在各家公司面前不可避免、不可抗拒的发展和巨变的机会,因为它就是在同样处于变革和转型的美国市场中获取优势地位的。
最重要的目标,特别是在投资研究方面,是将别人对美国公司的高风险、有今天没明天、默默无闻、毫无安全感的看法转变成为认为高盛是了解世界而且知道在新时代里如何取胜的全球领导者。为了建立不同寻常而且别人能感知的研究团队,招聘到关键的员工是最基本的条件。在这个问题上,高盛非常幸运,因为机会只光顾那些有准备的人。
在罗德西亚长大,在牛津读经济学,然后在剑桥完成博士学位后,加维·戴维斯(GavynDavies)和工党政府的詹姆斯·卡拉汉一起到了唐宁街10号。然后他加入了Phillips&Drew,一家知名的研究和投资机构,在那里,他和戴维·莫里森(DavidMorrison)一起工作了几年,随后他们俩一起加入了Simon&Coates。“随着大变革带来的机会,我们觉得应该寻找更好的雇主,”戴维斯说道,“1985年,我们决定调查一下华尔街的公司,我们觉得高盛和摩根士丹利都不错,但是实际上我们对于两家都不太了解。我们知道高盛没有国际经济学家,所以我给在纽约的李·库珀曼打了个电话,他把我转接到加里·温格罗斯基(GaryWenglowski),他是高盛的首席经济学家。”温格罗斯基非常直白:“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你们为什么想来高盛工作?”
“我们认为你们公司能够胜出。”
“嗯,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能干什么,所以我没法给你们任何鼓励。”他很有效地结束了对话。
一年之后,高盛开始扩展一系列在欧洲国家的固定收益业务 英国的金边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