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帝国-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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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也就是说进行投资的合伙人在任何时候均可享受投资回报而无须考虑回报的时间。
但是这不是弗里德曼和鲁宾所要的解决方法。他们都是技巧高明而且经验丰富的防守型选手,对于风险和未知性的警惕性很高而且善于防范。对于他们来说,更多资本承诺的组合和对于流动性的更多需求是非常直接的管理问题,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很早以前由弗雷德·克里门达尔提出来的公众持股计划。
随着越来越多的公司上市,或者正在采取行动,小心翼翼的约翰·温伯格已经准备好研究这个问题,但是没有作出明确的承诺:“你认为我想上市?不是我!”温伯格和其他一些人花了数年反复考虑IPO 以及如何使合伙人精神发扬光大,而弗里德曼和鲁宾很快接受了这个主意。1986年12月,他们代表一致同意高盛上市的管理委员会向合伙人们做了一次失败的演示。在周六早上的会上,作为广泛公认将成为下一代领导的鲁宾和弗里德曼提出了他们的观点,他们表示公司今后的机会就是成为强大的交易商以及私人股权投资者,并解释了为什么公众持股能够使得公司获得更丰厚的利润。
现在回头看看,那些参加演示会的人认为周六早上的演示会不是很成功,因为它出人意料的无力而且很不专业。最重要的原因是事前合伙人们根本没有时间对IPO进行思考,所以合伙人对这个复杂的问题以及它今后对整个组织和文化带来的影响没有进行足够的理解。在高盛,合伙制度在人们心目中,特别是在合伙人心目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大多数人相信公司的合伙制度会永久存续下去,而合伙制度正是公司持续成功的力量源泉。
每个人都能看到IPO能让资深合伙人快速致富,而对于在一周之前才成为合伙人的37位新合伙人(这一数量是之前合伙人数量的两倍)来说却非常清楚,他们很少的那点股权将被冻结,在未来的10年或者15年间,他们只能作为在任合伙人获得极少的一些财富。(鲁宾在研究这件事情的后果时,甚至觉得新任合伙人在IPO 后将会有更多收益。)资深合伙人受到了照顾,因此他们保持沉默。不同的群组提出了问题。有些人对于他们积聚的财产将会曝光感到担心。投资银行家在其业务中没有对大量永久资本的需求,而且对将大笔的自有资金投入交易业务也不感兴趣。随着会议讨论的进行,对失去前辈合伙人多年培育而且希望能够代代相传的合伙人制度将面临的风险,合伙人的情绪逐渐高涨,甚至有人悲愤落泪。反对的声音如此强烈以至于到了放弃准备IPO的地步。但是鲁宾和弗里德曼都决心改变高盛的结构、战略、运营、激励机制和控制体系,并投身于公司的国际化发展、承担风险、运用技术、加强纪律和对资本的运用。
约翰·温伯格选择坐在和管理委员会距离比较远的位子上,可能从表面上也说明了他对这个建议不支持,在台下的合伙人听众们都知道如果上市的话他的股份价值会超过1亿美元。周六晚上没有作出任何决定,按照惯例召开的晚餐舞会在索斯比举行。
周日早上,在会议重新召集以前,新晋合伙人聚在了一起。如果他们同意,他们能够以37票阻止决议的通过。史蒂夫·弗里德曼随后到场。他非常生气,并坚持说不应该有任何利益集团来阻止决议的通过,每个人都应该自行以公司整体利益为标准进行投票。“你们不需要把自己当做特里莎修女,投票是应该考虑个人的利益,但是起码有一半要从对高盛最有利的角度考虑吧。”新晋合伙人们被吓住了:他们知道弗里德曼特别支持IPO,而且他们还知道他们的合伙份额将来会由管理委员会决定。
执掌投行服务部多年,而且为他弟弟提供过很多无价建议的吉姆·温伯格站起来就忠诚的管理和合伙人的职责范围讲了一段话。他认为上市的建议毫无疑义。现任合伙人有责任把他们继承到的传统作为管理经验传授给下一代。另外,他没有兴趣阅读报纸上关于合伙人收入的文章。对于很多人来说,这说明约翰不太喜欢IPO这个建议。就如吉姆·温伯格以前经常做的一样,他获得了合伙人的同意。不需要再投票了。
有人认为,随着对IPO的反对,关于合伙制度的传统价值观应该得到加强,合伙人将更加投入地参与公司的建设。有些人相信全球化的战略获得了认可。还有一些人担心贪心的精灵已经被从瓶子里放了出来。而对很多人来说,从住友注入资本说明战略成长和国际扩张所需的资金不一定需要通过IPO来解决。其实根本无所谓。高盛的合伙人们在心理上还没有作好高盛将成为公众公司的准备。
当公司不上市的决定公开后,鲍勃·鲁宾对全公司说:“作为公司的合伙人,我们不是公司的拥有者。我们更像承担诚信义务和发展企业文化的人。我们确实不认为我们有权出售高盛。”
1992年12月11日,公司通过电子邮件召集所有能到会的合伙人参加在百老汇大街85号的15 层会议室举行的临时会议。高盛的合伙人当时认为鲁宾和弗里德曼可以执掌公司5~10年。
没有人会想到克林顿最后会当选总统。10天以前,被任命为国务卿的沃伦·克利斯托弗给鲁宾打来电话希望他出任财政部长。但是鲁宾说华盛顿对他而言太陌生,而且觉得劳埃德·本特森相关经验更为丰富,他才是最佳人选。后来克利斯托弗和其他人促成了鲁宾去白宫担任经济政策协调职务。
“我可以问问一些非政府人士的建议吗?”
“比如谁?”
“嗯,我想知道史蒂夫·弗里德曼怎么看。”
在参加完阿肯色州一个长长的会议之后,从未想过要去华盛顿而且也不太熟悉克林顿的鲁宾要去华盛顿了。第二天一早,当他回到纽约时,他直接去高盛和合伙人们会面并告诉他们他的决定。他非常疲惫,而且饥肠辘辘。
从小石城到纽约的飞机上,他写下了所要讲的内容,然后在早饭时对他的团队讲话。他非常正式而又充满激情地表示他非常珍惜在高盛获得的经验和友谊。但是对他的合伙人们来说,他显然已经将他的个人重心转移到了华盛顿。
史蒂夫·弗里德曼现在变得比较孤单了。合伙人们敦促他任命有能力的人分担领导全球的职责。对很多人来说,失去鲁宾的意义远远超越失去一个商业领导。这种失去是精神支柱的垮塌。
斯泰尔说:“对我来说,脑海里高盛合伙人制度的一幅固定画面就是鲍勃·鲁宾和慕钦,他们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站在交易大厅,静静地谈话,谈论市场和一些他们将要实施的主张。那是早上7点。为什么每天一大早他们就如此深入地进行讨论。因为那正是他们想要做的事情。而那也是高盛所有人一直以来的做事方式。我在摩根士丹利也干过一段时间,那里的人都将他们的工作当成个人行为,那是他们可以做和做过的事情,但是在高盛,它的内涵更丰富,它是一种生活。”
在过去,公司对于专业人员的招聘是非常清晰的:几乎不会横向招聘,这样的政策使得在公司工作的人不会担心他们会有竞争对手。人们一起工作得越久,他们之间的相互理解和沟通就会越好。这些年来,这个规则已经多次被例外所打破,几乎不能再称之为规则了。国际化是变革的动力,就像向债券业务的转移、收购本润,以及高盛资产管理业务的扩张一样。
在内部没有合适候选人的情况下,只能从其他组织招聘核心人员。来自库帕斯的乔治·多蒂负责管理内部行政事务。来自保诚保险的克劳德·巴拉德则开始带领不动产业务的新队伍。吉姆·温伯格则是在欧文斯科宁玻璃纤维公司工作了15年以后加入公司的,当时是约翰·怀特黑德给他电话说:“我们正在招聘优秀的人才加入我们的投行业务和开发企业客户关系。这最适合你了。”来自所罗门兄弟的迈克·莫塔拉领导着按揭业务。西蒙·罗伯逊来自克莱沃特-本森。西尔万·赫菲斯来自罗斯柴尔德国际投行,负责法国的投行业务。1993年,刚刚结束在纽约储备银行9年工作的杰拉德·科里根在其52岁时加入高盛,掌管公司的国际咨询集团。
横向招聘不像它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就像一位银行专家解释的一样:“当你成长得太快,开始横向招聘,你就会犯错误了 招聘提拔错误的人。这些人被称为公司内部的敌人 别人不愿帮助的人,别人不愿接触的人,甚至惩罚这些坏人都会对公司造成伤害。你只想聘用那些能干的外来者,但是他们通常需要忘掉他们在前一个地方的工作习惯和工作方式。这几乎决定了他们肯定会不一样。再加上他们对我们的人员和工作方式不熟悉,出问题的概率非常高。而当他们强烈的独立个性碰到依靠团队合作和内部沟通的公司文化时,出问题的概率会再次升高。他们需要对团队和公司负责,对我们负责而不是对我。”
“从其他公司转入高盛通常是非常困难的。”合伙人朱·马基哈拉说,“学会在其他公司如何取得胜利之后,典型的横向招聘是为了达到盈亏权力和责任,但是这会与高盛的团队价值观冲突。”通过横向招聘进入高盛的肯·威尔逊作了个比较:“如果你开展一个个人英雄式的项目而且还失败了,你会陷入双重危机 一个是失败,另一个则是试图靠单打独斗获得成功。在所罗门兄弟,很难让合适的分析员或产品专家去亚洲工作。但是在高盛,很简单,搭下一班飞机去亚洲工作就是标准的操作程序。这样的公司才是会赢的公司。”
23。转型
多年以来,华尔街的交易员和专家的关系非常疏远,两个团体都非常骄傲,既不相互尊重也不喜欢彼此:双方都认为对方知道的事情无关紧要;对方对事物的理解没有意义;对方所做的事情毫无价值。但是在一次知识界的历史性变革当中,由强大电脑和广泛数据库所支持的僵化学术金融数量模型与华尔街交易员的创造性结合在一起,成为非常强大的组合。这个组合改变了一切。最主要的变化因素是金融衍生产品的开发。不同种类的衍生品交易非常活跃。从数量上看,短短的10年里,衍生产品交易发展成为在传统现金市场中占有显著位置的业务。他们还将以前被割裂的市场和货币“连线”成为覆盖所有证券、货币,以及时区的庞大且相互联系的全球市场。
学术界与交易员们的第一次联系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世界银行的“臭鼬”工作组里。在世界银行的司库 善于打破常规的尤金·罗思伯格的领导下,该小组将世界银行变成了全球最大和最具有创新精神的借款人。罗思伯格的目标是降低银行的借款成本。他的战略是通过创新来节约成本。因此他招募了像马克·温克尔曼这样富有大胆创新精神的理性主义者进入他的臭鼬工作组。
1977年,马克·温克尔曼从世界银行被招聘到高盛固定收益部门进行金融期货和国债交易。(短期国债期货和长期国债期货分别于1976年和1977年开始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进行交易。)高盛固定收益部门的人都不了解期货,所以温克尔曼与其他离开世界银行的人一起开始想在这项看起来肯定会蓬勃发展的全新业务中大赚一笔。不过即使是最积极的乐观派也会因为这项业务连续几十年的爆炸性增长和发展而目瞪口呆。不断增长的期货业务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并为高盛带来了一系列的赚钱机遇。
由于金融期货在当时还是非常罕见的金融工具,人们知之甚少,尽管它与几乎毫无风险的政府债券相关联,仍然经常被错误定价。这就为做空期货或相关政府债券以在经常被错误定价的利差之间进行各种无风险的掉期交易提供了机会。由于有十多种不同但是可以互换的政府债券可供交易,因此温克尔曼在真实风险极低的条件下稳步地获得了大量利润。维克多对“降低收益率曲线” 例如3个月和6个月的政府债券之间的定价错误 非常感兴趣。不过这些定价错误的放大效应非常小而其掉期价值也大大小于政府债券期货的交易价值。
1978年的“利率简直是疯掉了”,温克尔曼回忆道。最主要的原因是政治因素。为了获得枪炮和黄油 为美国进行的越南战争和他的“伟大社会”买单,林登·约翰逊总统制造了一场人为延迟的通胀。这场通胀在吉米·卡特的任期内爆发,最终由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将它停住。通过强行推高利率,美联储开启了能够进行现金 期货掉期交易的各种发财机会,这些机会都等待着温克尔曼的部门去发掘。
维克多理解固定收益掉期的学术理论,但是对高盛的交易员来说,这些理论过于学术化。维克多自己不是交易员,演说能力也比较差 对于管理委员会那些对学术理论持有偏见而且对期货不太熟悉的交易员来说尤其如此。当温克尔曼开始与管理委员会会面并解释他如何进行这类交易时,管理委员会的反应是:“谢天谢地,你终于让我们把这些东西弄清楚了!”管理委员会的反应日渐积极和温克尔曼稳步获得大额赢利促使乔恩·科尔津在政府债券交易中使用新的技术。在亨利·福勒加入高盛后,高盛成为美国政府债券的注册交易商,不过科尔津同意温克尔曼的话:“如果仅仅是债券的交易商,你永远赚不了大钱。”在政府长期债券的有风险的交易中,科尔津能为高盛赚很多钱。
作为政府长期债券的交易员,科尔津与温克尔曼作为掉期交易者的业务范围不一样,两人的思维模式也差别很大。温克尔曼非常严谨而且精于分析,对市场数据了如指掌而且非常仔细。科尔津能融合各种观点,对市场有敏锐的洞察力和直觉,敢于承担风险。当两人由于种种原因在同一宗大型竞价或投标中碰面时,他们在观念和方法上的本质区别使得他们很容易在巨大的交易利润面前发生直接冲突。
弗里德曼和鲁宾希望找到能让高盛避免和最领先的两家债券交易商 所罗门兄弟和第一波士顿进行最惨烈竞争的办法。最开始的想法是在高盛内部进行调动。鲁宾知道温克尔曼是一个好经理而且具有维护纪律的决心。温克尔曼非常理性和冷静,有点严肃而且还不太合群。科尔津是一个勇于承担风险的人,也是一个冷酷的交易员。他非常温和的待人方式,使他在高盛内外都有很好的人际关系。温克尔曼并不想在高盛公司内成为科尔津的下属 而这正是科尔津所期待的。在一段尴尬期之后,两人同意作为同级别的领导而共用5楼的办公室。当弗里德曼和鲁宾被任命为联席COO时,科尔津和温克尔曼被任命为固定收益部门的联席领导。科尔津对无法独揽大权而再次感到失望。不过,尽管有管理权分散的缺点,但是一旦弗里德曼和鲁宾非常清楚地要求他们协同作战,他们还是做得比较成功。温克尔曼说道:“一旦我俩达成了必须共事的共识,我们就能发展出一套明智的结构,而且很快就发现合作是很容易的事。”不过两人在个性、处理业务的方式、战略观念等方面的不同点是无法隐藏也无法调和的。
在弗里德曼和鲁宾于20世纪80年代早期接手该部门的时候,他们意识到所罗门兄弟是该业务的先导者,也是他们需要击败的对手。他们有意打破公司以往的传统招募了几个所罗门兄弟的人,这些人跳槽到高盛并于80年代中期开始扩充该项业务。几年之内,从所罗门兄弟来的人都离开了高盛,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