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帝国-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人,这些人跳槽到高盛并于80年代中期开始扩充该项业务。几年之内,从所罗门兄弟来的人都离开了高盛,但是他们在公司从仅仅提供服务向注重利润、承受风险的自营业务的转型过程中影响颇深。
除来自所罗门兄弟的大力支持以外,由于市场上精明的机构越来越多,该类业务被证明难以为继,高盛也有意识地从原有的仅仅基于利率水平和债券期限作出判断的业务向关注管理并在全球不同证券以及跨市场的投资组合的利差和掉期业务转变。合伙人里克·卡洛奇克非常满意地解释道:“现在,利率是高是低、市场是涨是跌都不再重要。我们能够定期地获得利润,而赢利的稳定性对我们这种需要巨大头寸交易商的资金成本至关重要。由于有了电脑系统和历经考验的风险控制手段,我们这项复杂的现代债券交易业务运作良好。这一债券业务非常复杂,难以解释。在从事这项业务之后,随着对业务的了解越来越多,我们也非常清楚,作为经理他们都能干什么,但是要将这一切向该业务之外的人解释非常困难 他们也难以理解。”有意识地承担风险并且管理这些风险已经成为高盛的核心业务方式 特别是格斯·利维和鲍勃·鲁宾,他们都是从掉期交易业务起家,而且培养出了一套创造性地利用风险赢利的思维模式。卡洛奇克解释道:“我们想方设法理解所有风险以及各种不同风险之间的内在联系,然后建立起与简单汇总不同的业务风险的投资组合。”
在一个接一个的领域中,弗里德曼和鲁宾在公司债券业务的战略和结构的多种层面同时进行变革。创新正在加速和扩容,市场特点的最根本变化是新债券市场正在加速成熟,导致新产品的利润率不断下降。它带来了公司竞争策略和竞争步伐的变化。高盛再也无法延续怀特黑德以前小心翼翼的战略,即先让竞争对手开发新产品和服务,然后制定最适合自己的实现方式并通过强大的关系网来获得市场的统治地位。弗里德曼回忆道:“那种策略成效太慢。任何实施那种策略的公司只能等到最佳赢利时机结束后才能拥有市场。”
高盛采取了一系列的战略主动性措施来赢得市场或追赶竞争对手的发展。弗里德曼从第一波士顿手上购买了阿瑟 沃尔特公司以开发利率互换业务,不过,出于信用方面的顾虑他的业务受到了限制 特别是对那些不太适合合伙会计制度的“长尾”互换业务来说更是如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公司只作为中介进行互换业务,但是由于科尔津和温克尔曼的争取,最后他们获得了自行进行互换交易的批准。
乔· 基尔希鲍姆带领固定收益资本市场小组与债券发行人协同配合,通过向投资者显示如何对市场作出快速反应进行交易而获得战术收益来创造业务机会。这很像在重复格斯·利维和鲍勃·慕钦在机构股票市场业务创造大宗交易时的模式。
当高盛准备进军按揭业务的时候,所罗门兄弟在该项业务上已经江山坐稳了。高盛可能要经历五六年无利润的时间进行市场开发才能获得显著的市场地位 这对合伙制度来说显然太长了。而其他公司,例如所罗门兄弟和第一波士顿,它们已经有了深厚的基础,因而能够通过其市场优势地位订立竞争条件。不过鲁宾和弗里德曼主意已定。
为挤入这个市场,高盛决定承受几年的损失。国际债券在80年代初是以欧元债券的方式出现的,这些债券的所有交易都在境外进行,因此很快成为国际金融市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是从国际角度来看,高盛国际化程度和执行力都很差。卡洛奇克后来承认:“80年代中期,我去了伦敦,在那里我们损失了不少钱。原因之一是人员不合适。当时确实很混乱。”
作为其在潜在新市场试验的一部分以及出于建立小型商品业务的愿望,鲁宾启动了期货掉期业务。他当时已经设立了一项小型的外汇交易业务并且正在考虑进行黄金交易,这些初步的战略在高盛收购本润公司的行为下显得微不足道。随着商业票据利差的缩水,弗里德曼和鲁宾认识到仅仅进行调整并不够。公司开展最久的业务需要整体重组。在认识到温克尔曼和科尔津两人处理业务的不同方式之后 一个是分析型,一个是直觉型;一个是客观型,一个是感性型,弗里德曼和鲁宾对整个货币市场业务进行了重组,不仅仅限于商业票据业务,它也将渗入到被科尔津视为己出的政府业务领域中的国债和联邦机构证券业务。温克尔曼回忆道:“公司的商业票据业务已经以相同的方式运作了30多年,同时,商业银行正在通过降价来挤入市场,利差已经崩溃。如果将风险考虑在内,这项业务已经无利可图。在商业票据市场做市非常愚蠢,我们进行该业务只是为了支持我们的投行同事。尽管我们不赚钱,但是这至少帮助了我们与其他公司建立关系,然后再发展这些关系。”
温克尔曼看到唯一现实的出路:比竞争对手更大力度地削减费用,这样也许能够重新赢利。削减费用的唯一方式就是:将除了不寻常或者很难操作的订单之外的所有订单自动化并且存入电脑。
尽管两者表面上看并没有明显的关联,但是将学者和交易员联系起来的事件也仅仅是80年代中期鲍勃·鲁宾给罗伯特·默顿教授打的那一通电话。尽管在传统上他们两人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他俩都极其聪明,魅力十足,他们非常享受两人的第一次会面。鲁宾正在寻求不同寻常的聪明人士以帮助高盛开展新型业务,这项新业务主要是基于几所大学金融经济学家的一系列复杂见解而开发出来的。研发一如既往地非常重要,他问默顿:“你认识数量经济和建模经验丰富的人吗?”默顿建议他和麻省理工学院的一名年轻教授 费舍尔·布莱克谈谈。“他非常优秀,很有希望获得诺贝尔奖,他正在办理离婚,所以希望生活能有一点儿真正的变化。他在好几个方面都表现卓越。甚至连他名字的发音都很独特:F…i…s…c…h…e…r,我觉得他很特别。”
随着他对芝加哥期权交易所兴趣的与日俱增(他在交易所设立之初就有所涉足)。鲁宾对于由领先学者开发出来的关于市场行为的数学观念,特别是起源于麻省理工学院,芝加哥、哈佛和耶鲁的“数量学”非常感兴趣。很快,鲁宾就认识到麻省理工学院富有创造性的领导人实际上就是费舍尔·布莱克。他教授深奥的资本市场理论并且在上课时喜欢以描述反常现象的作为开场白 看起来不太理性的市场行为。
“价值线公司指数在堪萨斯城交易所进行交易,”他在一堂课上说道:“由指数代表的多只股票在纽约和美国其他的股票交易所交易。发生定价错误的原因是因为由股票价格加权计算出来的指数并不是每只股票价格的简单加和。”学生们以前听到过类似的说法。这在很大程度上能够说明麻省理工学院的金融课程是多么复杂,特别是对于像费舍尔·布莱克这样因为研发出布莱克 舒尔茨期权定价模型而闻名的、既聪明又有典型的“象牙塔”教授来说更是如此。尽管学生们都非常仰慕布莱克的聪明才智,但是他们依旧认为对他深奥问题的痴迷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而对他们真正想去的地方 华尔街来说,也毫无意义。物理学的平衡观念,即两种相反的能量能够相互抵消的观念,比如进入人体的热量与人体排出的热量相互抵消 这种理论的运用是非常让人敬畏的。布莱克相信市场价格也是由类似的相反力量的抵消决定的,所以,他的研究中心也是以这种平衡的观念为核心。在布莱克 舒尔茨模型中,假设某一股票及其期权是平衡的,既然两者的价格能够为投资者每一风险单位带来相同的回报期望,那么理性的投资者对于是购买股票还是其期权就不再关心了。布莱克 舒尔茨等式是以数学方法得出的,但是揭开这个等式确实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与费舍尔·布莱克和舒尔茨·罗伯特在同一领域工作的默顿则发现了布莱克 舒尔茨研究内容背后的逻辑相比,默顿的方法更为正式也更加强大,所以它最后成为包括费舍尔·布莱克在内的使用者的通用方法。在布莱克 舒尔茨理论出台之前,每个交易员都有其估计期权价值的方法 估计仅仅是粗略的,对于将大量的资金投入表面看来差距很小的市场进行做市操作来说,还不够精确。由于这套方法为交易员们提供了在进行做市交易时所需的令人信赖的正确价格,布莱克 舒尔茨模型直接从学术期刊中走出来,进入了芝加哥期权交易所和各主要交易商的交易席位。
在布莱克 舒尔茨理论被推出之后,期权市场以及其他衍生品出现了爆炸性增长:由边缘走向统治全球的地位,即走向公司融资和所有金融市场,特别是期权交易业务得以转型。期权业务由一种交易商可能因定价错误而遭受巨大资本损失的业务转变成了交易商几乎不会遭遇任何定价错误风险的业务。通过“动态复制”,交易员能够创造自己的期权,并且能够通过改变现金和股票的组合进行持续变化,这样,他能够做到对这些操作的真实成本一清二楚。随着交易商因定价错误而带来的风险消失,向期权买家收取的溢价也开始收缩并标准化。作为这3项变化的结果,期权走出其封闭的空间,交易量也开始放大。在布莱克 舒尔茨模型之前,期权交易商自行承担任何期权交易的风险,因此他们签发的期权金额小而且还附有各种限制条件,向买家的收费也很高 这当然使得需求量偏低。但是在默顿、布莱克和舒尔茨的高明见解问世之后,交易商能够自行运用模型将现金和股票混合,非常容易和精确地估算成本。这意味着他们能够正确地确定这些“自制的”的期权价格,而无须承受任何资金风险。随着成本的下降,创新精神在华尔街开始盛行。各种期权被开发出来并进行交易,包括利率期权、信用评级、天气、能源和商品价格以及所有具有未来属性的东西。
1971年,美国紧随德国和日本之后退出了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固定汇率制度,汇率价格的浮动开始由供需状况决定。1972年,国际货币市场开始在芝加哥进行交易,1976年国会解除了对于商品期权交易的禁止令。1982年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开始交易一种新的“商品”:标准普尔500指数的期权合同。1983年标准普尔期货期权开始交易 这开启了华尔街和世界金融市场的衍生品革命。90年代,芝加哥期权交易所的相关期权交易量已经超过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的现金市场。在最近10年里,全球衍生品交易量剧增,达到了150兆美元 大大超过了股票、债券和货币市场的容量。
1973年起,鲁宾就成了芝加哥期权交易所的会员,他理解布莱克 舒尔茨公式,自该公式发表以来,他就一直在用。鲁宾和其他几位高盛的同事意识到将费舍尔·布莱克的聪明才智与高盛的交易业务结合能够带来利润,而且新型的交易员还可以学习到如何使用严密的分析模型来确定怎样对冲每个风险敞口。对于聘用数量分析员,鲁宾的理由是:“他们考虑的东西和我们不同。这正好是可能带来成功的地方。如果行,这种差别会给我们赚大钱;如果不行,那我们就不要他们好了。”
1983 年12月,布莱克教授在剑桥与高盛掌管“最真实的世界”、注重利润、进行务实业务的部门 风险掉期部门的人会面。布莱克对于鲁宾的分析性思维和希望通过将布莱克教授的观念和出色的分析技能与高盛的数据处理能力、交易技巧以及其资本结合起来创造业务机会的观点印象极佳。 在几个小时的相互试探之后,他们都了解对方是非常特殊的思考者,而且可以与之共事。鲁宾很快给布莱克提供了作为“试验”的工作机会 这个试验应该会非常成功。布莱克对于鲁宾给“初来者”的薪酬非常吃惊并答应考虑一下。两个月之后,他离开了麻省理工学院加入高盛。
对于布莱克来说,学术生涯的诱惑就是有足够想象空间的自由。现在他发现高盛甚至“比在大学更适合学习,部分是因为高盛的业务要求进行持续的学习以适应新的形势”。布莱克解释道:“我喜爱科学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最有意思:有些东西乍听起来非常荒谬,但是当你完成的时候你会发觉它明显是合理的。”他相信最基础的发现来源于对传统智慧的挑战,同时对任何理论和创新的终极验证只能是通过其在实践中的有用性来获得。
布莱克发现,高盛对新想法给予很高的奖励和极大的自由度,这激发了他的动力,也促使他产生了更多的新想法。布莱克认为对所有的投资行为来说,最大的投入风险就是时间。布莱克也相信由于市场的多变和不确定性,拥有一些信仰是非常重要的;他还认为成功的秘诀就是思想上的灵活性和适应性。鲁宾经历过动荡的市场而且深切了解掉期交易的规矩,所以他知道对公司的将来而言,有技巧而聪明地运用公司的资本并承担可量化的风险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向经验丰富并且经历过一系列创新的交易员戴维·塞芬求助:“你要让费舍尔融入公司。”布莱克很快就意识到理解供应和需求的多种资源能够让交易员在所有的交易流动过程中预测价格的走势。
塞芬回忆道:“鲍勃非常有远见,他欣赏精通学术理论和数量模型的人,并让他们与交易员共同工作,这带来了实质性的价值。他非常清楚能够做到这些的人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 真正的天才。”鲍勃表示每个部门的领导都应该关注招聘以获得最好的人才。塞芬解释道:“鲍勃是民主党人,不论是个性还是政治倾向都带有民主党的色彩,但是在业务上他非常坚持地对一件事情感兴趣 卓越。”
鲁宾希望得到布莱克两方面的协助。第一,在股票部门的股票和期权交易中使用电脑和金融理论以赢利,布莱克组成了数量战略小组。第二,将金融理论用于识别公司业务中存在的赢利机会,并提出改善这种机会或将其用于公司其他部门的建议。
布莱克最早的研究是检验做多欧式卖出期权(只能在行权期届满时才能实施的期权)和做空美式卖出期权(在行权期的任何时候都可以实施的期权)的风险。鲁宾希望将创新性力量转变成高盛成为全球领先投行和做市商的全盘战略动力,布莱克的工作是其中一部分。“我们从费舍尔那里学到东西,而他也向我们学习”是鲁宾对他的合伙人的承诺。布莱克与鲁宾一起发起了高盛内部的知识革命。
布莱克是最先加入高盛的数量专家之一,后来又有很多来自美国各知名大学的物理、数学、计算机科学专家,以及来自空间和计算机公司和贝尔实验室的人陆续加入高盛。他们面临的挑战就是创造一套分析性的计算机程序以帮助交易员将高深数学知识的理性逻辑与他们的市场感知和经验联系在一起,不停地创造大量的利润。布莱克被公司委以甄别数量专业候选人的任务。如果他对某个候选人表示怀疑,那么他的决定一般就是最后的决定。
在费舍尔·布莱克之后,鲁宾还招聘到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理查德·罗尔教授和耶鲁大学的史蒂夫·罗斯以及其他市场上或金融界的一系列杰出人物和具有创新精神的思考家。罗尔建立了按揭研究团队,在与高盛强大的销售团队结合起来后,将该业务的创始人所罗门兄弟远远地抛在了后面。交易员在等待答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