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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哲学科学常识-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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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谈到光振动时,我们想到的不再是实在物体的实在往复运动;我们想象的仅仅是抽象的量,即纯粹的、几何学的表达。……对我们的心智来说,这种振动是表征,而不是说明。
  与此相似,生物学家把鱼鳔视作与脊椎动物的肺同类,这种同源性也是“纯粹理想性的联系”。
  托勒密似乎把他的宇宙体系视作一个操作性的理论,据迪昂分析,在托勒密体系里,偏心圆、本轮等常被当作纯粹的数学工具而非物理实在。至少他本人没有声称均轮本轮等各种圆是实在的。西方天文学传到中国,多数中国学者似乎把它视作操作性理论。钱大昕把开普勒学说称作“假象”。阮元说:“自欧逻向化远来,译其步天之术,于是有本轮、均轮、次轮之算。此盖假设形象,以明均数之加减而已,而无识之徒,以其能言盈缩、迟疾、顺留伏逆之所以然,遂误认苍苍者天,果有如是诸轮者,斯真大惑矣。”他接着说到西人的“椭圆面积之术”,“以为地球动而太阳静……夫第假象以明算理,则谓为椭圆面积可,谓为地球动而太阳静,亦何所不可?然其为说至于上下易位,动静倒置,则离经畔道,不可为训。”
  为了躲避宗教迫害,科学革命早期的科学家往往把自己的学说称作操作性的假说,以区别于探讨实在世界的哲学或曰形而上学。在有些情况下,科学史家无法最终判定哪些是作者的真实看法哪些只是表述策略。主持出版哥白尼《天球运行论》的奥西安德在为这本书匿名写下的序言里声称这是个假说,它只是一个数学家为了工作方便的操作假设,而不是对宇宙的真实描述,因此它并不是对基督教世界观的冒犯。伽利略也接受天文学和自然哲学的区别,前者的唯一约束是和实验一致,而后者是要把握实在。不过,伽利略的这一说法也许只是为其日心说的真实信仰作掩护。伽利略为《关于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补写的序言把日心说称作“一种纯粹数学的假说”,则明显是策略性的。
  操作态度不问真和不真,甚至明确承认它所设定的东西不真。我们两个去爬山,你决定走左边的路,我决定走右边的路,我们约定,那好,我们在山上会,这山长得像一只老虎,我们就在老虎脖子那里见。我一点都没意思说这座山是一只老虎,我们把它比作一只老虎,以便我们可以来确定我们在哪里见。我们按照我们约定的这个东西去行动、去操作,就能达到一个预期的效果,但它并不是真实的。
  这种态度冠以主义,就是操作主义。在不问形而上学原理这一点上,操作主义和实证主义是一样的。实证主义和操作主义看来的确没有什么区别。实证主义这个概念的创造者孔德说:“实证哲学的基本性质,就是把一切现象看成服从一些不变的自然规律;精确地发现这些规律,并把它们的数目压缩到最低限度,乃是我们一切努力的目标,因为我们认为,探索那些所谓的始因或目的因,对于我们来说,乃是绝对办不到的,也是毫无意义的。”柯瓦雷在对牛顿的重力、引力等概念进行了细致的讨论之后,结论说:“牛顿的立场似乎是相当清楚的:他所讨论的那些力是‘数学的力’,……我们的目标不是去思索它们真正的本性〔或者产生它们的原因〕,而是去研究它们的作用方式是什么。或者,用稍微时髦的话来说,是去寻找how而非why,是去建立定律而非寻找原因。”实证主义不问形而上学原理,只求定律,只求定律得到证明。

  实证与操作(2)

  不过,尽管操作主义和实证主义看起来很像,但涉及实在性或曰真实性这一至关重要之点,实证主义和操作主义有根本的区别:操作主义不在乎其结论真或不真,实证主义却是在乎的。实证主义要求实在,只不过它所要求的实在和旧日形而上学所要求的实在不同罢了。对自然哲学来说,不知其终极意义上的所以然就不能保证理论的真理性或实在性,而终极意义上的所以然是由形而上学保证的。的确,实证主义不问形而上学意义上的终极原理或原因,但这只说明它抛弃了只有形而上学才为真实提供保证的信条,而不是抛弃了对真实的追求。实证主义恰恰要改变形而上学对真实的界定。实证主义并非不问why只问how,它也并非不问终极意义上的为什么,它只是不问目的论意义上的为什么,而只问机制意义上的为什么。它追问机制,一直追问到终极机制。我们最多是在这个意义上说实证主义不问“终极意义”上的为什么:在实证主义那里,终极是没有意义的。实证主义坚持其探究对象的实在性,只不过,现在它在相当程度上转变了实在的观念。
  操作理论不在乎它是否真实地涉及对象,只问其定律是否有效。不真而有效,所以其有效只能限定在明确划出的现象范围之内。而实证理论并不是这样的。实证主义也注重有效性,但它同时认为它自己是因真实而有效的,因此,其有效范围并不限于某一特定的现象范围,实际上,超出它所从出的资料去预测某些新颖的现象,是实证理论的一个主要成功标志。
  操作主义不声称真实,因此,它并不构成对自然哲学的威胁。操作主义可以在自然哲学旁边生长,实证主义则不同,正因为实证主义所追求的也是实在,它和自然哲学不相容,它必定要求自己取自然哲学而代之。
  固然,有一些实证主义者――他们多半是哲学家,但也包括发表哲学议论的科学家――明确主张操作主义的科学观。但我们很难设想哪个科学家在实际工作中会长时期满足于操作论的世界图景。迪昂强调中世纪天文学的操作主义倾向,强调天文学和宇宙论的区别,林德伯格不能同意,认为迪昂“严重夸大了古代天文学思想中的工具论倾向”。对大多数天文学家来说,两球理论不仅提供了一个对现象的方便的概括,而且它代表了实在,对现象提供了深层解释,使我们理解了为什么这些现象是其所是。正如柯瓦雷指出的,在科学工作中,操作态度只是暂时的,“科学思想总是试图透过定律到达其背后去找出现象的产生机制”。开普勒并不像阮元所理解的那样停留在操作性上,他关心的是提供实在世界的图景,他不仅在观念上由于其柏拉图主义而坚持其学说的真理性,并且在实证的意义上获致成功。实际上,他是捍卫哥白尼学说的真实性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物。
  在这个意义上,托勒密到中世纪到开普勒都更多是实证主义的,而不是操作主义的,只不过古代的实证工作位于自然哲学之侧,不成主流,因此显得像是纯操作的。无论如何,近代科学总体上不是操作理论。很少有哪位科学家持纯粹的操作主义立场,在实际工作中不关心他是否涉及世界的真实。我马上要谈到,广泛地采用假说和模型,丝毫不意味着近代科学不再关心实在性。
  其实,尽管迪昂倾向于从操作主义来理解物理学,他还是承认,在大量探索后,在各种现象都落入了理论秩序以后,“我们无法不相信,这种秩序和这种组织不是实在的秩序和组织映射出来的图象”。物理学家既无能为这种实在论的信念提供理据,但也无力摆脱实在论信念。他引用帕斯卡的话来总结自己的看法:“我们无能为此提供证明,任何教条主义都无法克服这种无能;另一方面,我们拥有一种真理观念,任何皮浪怀疑论也同样无法克服它。”

  预测与假说(1)

  预测与假说
  人们常常会从两个方面来考虑理论的意义,一是解释已知的事件,二是预测未来的事件。与此相应,我们检验一个理论是否正确,是否有效,就要看它是否符合我们既有的经验,或/和它是否能做出准确预测。
  这个标准对科学理论似乎是合适的。科学理论既能提供解释又能提供预测。1871年,门捷列夫提出元素周期表,这个周期表为已知的62种元素提供了说明,同时预言了三种新元素,镓、钪、锗,15年内,人们相继发现了这三种元素。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对物体运动提出与牛顿体系至少同样有效的解释,同时又预言了牛顿体系做不出的预言,例如,光线在通过大质量物体的时候会发生弯屈,1919年,爱丁顿在日全蚀时通过观察证实了这一预言。彭齐亚斯和威尔逊〔Arno Penzias and Robert Wilson〕1965年发现宇宙背景辐射,后来更敏感的仪器测量到宇宙微波辐射的温度为2。7K,正符合大爆炸理论的预言。这对大爆炸理论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总的说来,科学理论越来越倾向于以假说形式提出,从这一假说可以推导出某种预测,而理论是否正确,相应地越来越依重于预测是否得到证实。
  在关于科学实在论的争论中,科学预测能够得到证实这一点也成为科学实在论者最重要的论据。
  预测得到证实还为科学理论带来极大的公信力。广义相对论预言得到证实曾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巨大轰动,把不为公众所知的爱因斯坦形象送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虽然爱因斯坦本人相信广义相对论是概念演绎的必然结论,几乎不在意它是否得到观测或实验的验证。
  预测能力为什么对理论具有这么重要的意义?情况似乎是这样: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提供多种多样的解释,往往找不到什么确定的标准来判断哪种解释为真,或较优。我们看到日月周章,你可以用托勒密体系也可以用哥白尼体系也可以用盖天说来解释,甚至可以用阿波罗驾着马车载着太阳在天上周游来解释。但是引进预测就不同了。设想同一些资料得到两种不同的解释,不分轩轾;既然它们是不同的解释,就总会有点儿不同,如果它们对解释既有资料同样有效,那么我们就只有指望它们提出的预测不同了。一旦某种预测得到证实而另一种预测被证伪,这两种解释谁对谁错就判然分明了。Trivers的亲子冲突理论〔Theory of parent…offspring conflict〕像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结一样都对经验到的亲子冲突现象提出了解释,但从两种理论可以引出某些不同的预测。发展心理学家据此设计了一些特定角度的资料测试。据信,测试结果倾向于支持Trivers的亲子冲突理论,证伪了弗洛伊德理论。
  准确预测的能力似乎单单属于科学。罗杰·牛顿评论道,在一种广泛的意义上,神话、占星术、巫术、哲学、历史学,都是对世界的理解。但只有在科学中我们要求,理解了一个过程,“我们就应当能够依以作出准确而不含糊的预言……而对一连串事件作历史的或哲学的理解就没有这种要求。”就此而言,哲学理论比神话强不了多少,它最多只能解释既有的经验,但不具有预测能力。
  为什么哲学理论不能产生预测呢?科学怎么一来就有了预测的本领呢?
  我们不能说,亚里士多德的理论也能做出某些预测,至少是定性的预测,例如它能预测,外力消失之后,被此外力拉长的弹簧会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是日常的预期,是无需理论也自然会有的预期。人人都能预测太阳明天将从东方升起,不管他相信托勒密还是哥白尼抑或阿波罗驾着马车载着太阳在天上周游。这里说到预测,指的是不通过理论就原则上无法做出的预言。我们很早曾说过,理论通过类推或推理达到我们不能直接经验到的事物。同样,理论也能够预测到单凭经验无法预言的事情。
  预测的能力似乎确立了科学理论的优越性。科学理论在提供解释的能力之外还多出一种能力,预测能力。哲学则最多只能做到符合已有的经验。而一种理论仅仅符合已有的经验却不能做出正确预测,它似乎就无法得到充分验证、令人信服。也许正因此,各种哲学理论互争短长,从没有办法明确判定谁对谁错,而科学却通过不同理论的有序竞争不断进步。
  再多想一步,我们甚至会怀疑哲学理论是否真的符合既有事实。细想起来,符合过去的事实和预测未来的事实似乎并没有根本的区别。一位社会学家搜集了很多资料,在对一半资料进行了考查之后得出一个理论〔假说、模型〕,这个理论做出了某种预测,他用尚未考查过的一半资料来验试这些预测。这个普普通通的例子说明,我们应当这样划分资料:借以产生理论的资料和用来验证理论的资料。这种划分和过去、将来并无关系。只要已经研究过的资料量足够大,一个能够成功解释这些资料的理论似乎也应该能够做出正确的预测。
  这么想来,哲学理论不能有效预测未来,不止意味着它只履行了理论的一半功能,解释功能,实际上意味着它并不曾有效地解释以往的经验。基于广泛经验的正确哲学理论理应具有预测的能力。
  然而,本节想表明,用预测能力来要求、来衡量哲学理论,这是从根本上误解了哲学理论的性质。哲学理论完全是解释性的,和预言毫无关系。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详细讨论了各类希腊城邦的政治问题,却丝毫没有显示出对正在形成并将成为西方一种主要政治形式的帝国有所预期。这是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理论的缺陷吗?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理论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但鲜见有人因为它不曾对未来有所预测来批评它。“在黑格尔那里,就像在亚里士多德那里,法则观念主要是那种通过反省理解把握的内在联系的观念,而不是通过观察和实验建立起来的归纳概括。对这两位哲学家来说,解释在于使得现象在目的论上变得可以理解,而不是通过对致动因的了解变得可以预测。”反过来说,托勒密体系能够相当准确地预言月食,但亚力山大里亚和中世纪天文学一般只声称自己的数学计算能够“拯救现象”、进行预测,而不声称自己提供了实在的宇宙理论。

  预测与假说(2)

  有一个著名的故事,讲述的是第一位哲学家泰勒斯通过成功预言赚了很多钱。但这并不表明哲学能够提供预测,这个故事的寓意反倒是:哲学家也具有哲学以外的能力,如果愿意,他也可以从事预测,甚至借此大发其财。可他在从事哲学的时候,就连下一脚要跌到沟里都预见不到。可叹,我们这些今天的哲学工作者只继承了跌到沟里的哲学能力,没继承到预测股票市场的非哲学能力。
  我们今天已习惯于把科学理论视作理论的范式,习惯于假说…预测…检验的模式,习惯于把理论与预言连在一起:理论的初始形态是假说,理论需要验证,预测的成功证实理论。然而,在古代和中世纪,哲学理论从来不可被视为假说。
  στυφχψωστυφχψωστυφχψω
  “假说”来自希腊词hypothesis,hypothesis和英文词supposition构词相同,意思也相同,都是说“置于某事物之下”。从存在论上说,hypothesis指的是把某事物置放于其他事物的下面作为基础,是为hypostasis,基质或实体。与此相应,在逻辑学上,hypothesis指的是把某一命题视作可以依以推导出其他命题的前提。从这个基本含义出发,假说发展出多种相互纠缠的含义。假说可以指有待于证明的临时假定――在实证科学里,证明主要指望由实验提供,而在柏拉图那里,假说的证明也可能由更高的原理提供。但有些假说也可能根本是无法得到证明的,只是为了论证暂加认可的悬设。甚至,假说也可能已知为虚构不实,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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