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魂+无人喝彩-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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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来的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每天上班查房开方写病历,还要去看书去了解“联方”中每个方子的证治,危克平的处境比姚慎也好不了多少。当日危克平主动请缨来跟姚慎顾是受要赶超姚慎的野心煎熬所致,但未尝不是对再度追求谢菲抱着极大的想法,不过,面对工作的压力,危医生竟然挤不出时间来接近这一目标,只能在日常生活中,在言语里暗暗示意,唯一还算有点安慰的是,谢姚二人目前确实没有什么超出同事的接触。
谢菲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有突出表现的能出来帮我们,那当然好,如果没有的话,我们暂时还可应付。其实,我与危医生虽然要写的病历多,但还是及不上姚主任你的责任大啊,每天要给三十几个病人的处方签字,工作任务是最重的了。”
姚慎的病历自然是黄靖刘医本几个写,但每天的工作量却要比谢危两人要大得多,这一点危医生也不能不承认,虽然深心里是巴望着姚慎累死,但场面上还是不得不点头道:“是啊,姚主任可得注意身体。”
姚慎听得“姚主任”这称呼,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但也不多想,道:“既然大家没意见,那今天的查房就作为考试,裁判就由我与危医生谢医生担任,你们每个同学八个病人,希望大家都能开出合格的方子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考试;黄靖刘医本几个面面相觑,谢菲在旁边鼓励道:“你们能行的,经过这一个月来,大家对‘联方’对白血病都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相信书上的相关理论大家都能背下来了,而且每天都得到了切实的实践,那你们还怕什么呢?”
姚慎也不多说废话,当下将病人分做八组,每次三组,并安排了每组的考试人员及监考老师,然后就催促大家去查房考试。刘医本黄靖等人纵使不愿,也不得不做那被赶上架的鸭子。
—— —— ——
黄靖被分到的是一至八床。这原本是属于谢菲所管的病人。
一床是窦黎,相对其他病号来说是个老病人了,还好黄靖对她很熟悉。其实其他病人黄靖也都有印象,和其他同学一样,在写病历之余,黄靖几乎把所有病人的病史都采集过,也在心里拟过药方与老师的做对比,以判断得失,虽然冷眼是不免的,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看着跟在身后的刘医本以及不动声色的姚慎,黄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以往的查房多是姚慎做主角,虽也有几次让实习生查房的经历,但那是学习性质,当不得真,现在可是真刀实枪的考试,能不紧张吗?
身后的刘医本似看出黄靖的犹豫,在身后轻捅了他一下。黄靖两手汗湿,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问道:“窦姨,今天感觉怎样?还好吗?”
窦黎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已不是当初的那般面色苍白晦暗,现在虽还谈不上红光满面,但光泽内蕴还是有的,一双眼睛已显得精神十足,似乎见今日的查房不同于往日,在几人进来时也没做声,待黄靖问她了,这才说道:“很好啊,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好,吃饭的胃口好,睡觉也睡得香,头上的头发也不脱了,身上也开始长了点肉,再不是以前的骨头架。。。。。。。”
窦姨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有滔滔不绝的架势,让黄靖的脑门开始冒汗。让实习生提前进入临床并治疗病人,这在与己利益相关的病人来看,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创举——毛都还没长得齐整的娃子,能看得好中医吗?所以,已进院了的病人有什么问题时,多喜欢找姚慎危医生谢菲这几个显得老成点的,对那些实习的是爱理不理的。二有些病人显然是只要有姚慎在,对其他的便无所谓了,实习生来采集病史,他们倒是很热情,一开口就是一大串,但说起来就没个重点,往往让黄靖这样的菜鸟给弄得不知所措。眼前的窦姨无疑便是后面的一种。
“。。。。。。我现在每天与老公吃过饭就到你们学院的操场里散步转圈子,人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这话不假,现在我每天的散步。。。。。。”
黄靖本人倒是十分的喜欢听窦黎拉家常,但一想到是考试,一颗心就轻松不起来了,见窦黎兀自滔滔不绝,只好硬着头皮打断她的话,道:“你不发热吧?也不怕冷?出汗吗;在晚上?每餐都吃些什么。。。。。。。”刚开始看病人时,黄靖刘医本几人都是手拿着个小本子,在上面把“十问歌(中医问诊歌诀)”抄起,生恐在 事到临头时丢三拉四的,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练,现在自然是不在需要那么做了,但真到考试之际,免不了还是有些生硬,问起病情来就象连珠炮。
窦黎对黄靖这大失水准的做法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异议,问道什么就答什么,由于黄靖问得快,有些问题来不及回答,便用点头摇头来做答,这才勉强跟上黄靖的速度。
黄靖在问完病情后,微一沉吟后,拿出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到窦黎胸前,凝神的听了一会,然后伸手到她腹部轻轻按压几下,再把窦黎的指甲轻掐了两下,这才抬起头来对姚慎说道:“目前病人的情况还可以,饮食睡眠大小便都正常,心肺听诊没什么杂音,腹部情况没异常,由病人的面色及指甲回血的速度来看,也不存在着贫血。综合考虑,现在窦姨的情况便跟当初舒雅淇出院时的情况差不多,所以,我判断,病人可以出院了。当然,在出院前能进行一次骨髓穿刺是最好,但考虑病人的经济能力以及穿刺给病人带来的痛苦与不便,可以把穿刺放在一月及半年后,进行定期的复查追踪。”说完,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姚慎。
刘医本看出黄靖的不安,面悄悄的在后给他一皮锤以示鼓励,而窦黎则招手把黄靖叫到面前,拿出条手帕将黄靖鼻上的汗珠轻轻的檫了,道:“多好的孩子。”
姚慎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温馨场面不说话,待得黄刘二人不耐了要发声询问时才道:“OK!过关。”
黄靖与刘医本对视一眼,伸掌互击,低声欢呼了一声。
姚慎也不出声打断,待两人的兴奋平复了才说道:“我们去看下一个病人。”黄靖与刘医本两人跃跃欲试,道:“YES!”
姚慎也不多话,当先走出病房,黄靖与刘医本在后面自与窦黎道别不题。
待黄靖刘医本走出来时,见姚慎点着颗烟在走廊里吞云吐雾,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黄靖走过去问道:“姚老师,我们去看下一个病人吧?”
姚慎闻言,回过头来,说道:“刚来了个病人,得去处理,你们就去参加谢老师那组考试吧。”说完,拍拍黄靖的肩,道:“小伙子表现不错,希望你能顺利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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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木 路旁土,海中金 炉中火 (52)
(起6T点6T中6T文6T网更新时间:2005…6…29 13:38:00 本章字数:3350)
在黄靖提到舒雅琪时,在姚慎的脑海中却浮现出青莲那凄婉欲绝的神情。其实青莲在姚慎面前始终未曾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在临终前与姚慎共度的最后一个夜晚,青莲甚至一反常态,表现出平素也是她绝无具有的一面,但不知为何,这么多年来,青莲目中变幻的神色始终在他脑中转来转去,她甚至就幻化成了舒雅琪的模样,或者说,姚慎可以从与青莲有着某些相同特质的异性身上找到青莲的影子。就比如说谢菲,在这一个月中,即使再苦,也未曾听她叫过一声累,这也让姚慎发现其具有的坚韧之质,只是可惜她是个冰山美人,对自己的态度益发的疏远了,就连称呼都由原来的“姚大哥”变成“姚主任”,这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她象开始那般娇俏可人甚至小鸟依人,自己又能怎样?难道把她象舒雅琪那样的,只是当做青莲的替代?
舒雅琪在月初的时候就上学去了,这么段时间来姚慎一直没有与她联系,每次都是舒先打电话过来,或者是周末到医院来看姚慎,这中间固然有工作太过繁忙的原因,但静了心来细细分析原因,其中却未尝没有把她当作自己初恋情人的一个影子。
姚慎扔掉烟蒂,放松心情去看新病人。
由于二楼已住满,新病人现在安排在三楼。
二楼三楼间只几步路,但姚慎懒得走动,只是和推着治疗车的护士一起坐了电梯上楼。
那护士是应届的高护班学生,但经过一个多月的“残酷训练”,在她神色间已少了当初的稚嫩,唯一未抹去的是那年轻所特有的朝气蓬勃。在电梯里,那年轻妹子颇为推崇的对沉默着的姚慎道:“我实习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附一生意这么好过,一个月里住院病人达七十多个。”姚慎淡淡的回道:“大内科以前多收的是慢性病,病人周转不大,我们现在可收的是急性病啊,当然就显得多了点。”想起好象还没看过新病人的病历,姚慎信口问道:“新入院的是什么病?”小护士想了想,道:“好象是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姚慎乍听之下,先是一惊,然后又有几分振奋。
这慢性粒细胞白血病也是造血干细胞的恶性疾病,临床病程演化分为慢性期(1~3年)、加速期(几个月到一年)、急性期(数月),与急性白血病相比,本病要来得缓和得多,但发展到急性期时,病人的情况也不乐观,一般就在几个月内死亡。姚慎对慢性白血病的认识完全来自教科书,对于治疗也没有几分把握,但二个多月来的时间完全是围着急性白血病转,还真有种“淡出鸟”来的感觉,这时听说有新病种进院,不由得有几分惊怕,却又有着更多的振奋。西医对本病的治疗效果也是不甚理想,化疗后的生存期为39~47月,五年生存率为25%~50%,极个别可存活10…20年,自己就算治不好,应该也不会治坏吧,这病的慢性期本就有几年,自己再差也不会把病人治得提前归位,那就是说,再差也不会比西医差了。这番想法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但本着Q哥精神,姚慎权且如此的先安慰自己一把。
走廊上还有些许的水汽,病房里也是如此,看来是刚打扫过,新病人本是安排在1床,现在护士小姐正忙着打理床铺,病人就先放在2床这边,躺在自带的担架上。姚慎进去时,病人陪护中年纪大的那位快步迎了上来,很热情的招呼着道:“你是姚医生吧?我看过电视上的介绍,跟你完全一个样。”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递过来:“大老远来,也没有什么好带的,这是我们本地的名烟,抽包试试。”
姚慎将烟接过,把包装打开,从中间抽出一支放在鼻下嗅了嗅,道:“很香啊,烟丝品相淡黄细柔,应该是烟中上品。”把烟轻轻的夹在耳朵上,又道:“你们是湖南来的吧?”
那老头有些惊讶,道:“姚医生怎么知道?是我的普通话说得太差?真是让您见笑了。”
姚慎解释道:“你的普通话说得可不差,就算差点,我没到过湖南,又怎么分辨得出?我是从这上面看出来的。”说着,把剩余的烟递给老头:“这烟壳上的百合与你们湖南电视上的一个广告很象,‘鹤舞白沙’,所以我以看就知道了。”
老头恍然道:“是我糊涂了。不过这烟你可得收下,看你对烟蛮懂行的,就当尝鲜吧。”
姚慎笑笑,还是将烟放在老头的怀中,道:“大叔,我对烟就一点爱好,但很少抽的,你自己拿着吧。”这倒不是姚慎矫情,或者说是境界有多高,一般来医院住院的白血病患者大多都经过几番折腾,手头都谈不上宽裕,是姚慎不忍看他们为了套近乎而多费钱,当然,对那些家境好的,姚慎也是毫不客气的收下来,现在这世道,没人会说一个医生收了一包烟会怎么的,倒是你不收下来,反倒让病人产生一种不安定的心理。“说研究是谈不上,我那是瞎掰的。对了,这位大婶是哪里不好?”
老头本来还要继续与姚慎推让的,一听姚慎谈到正题,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顾不上客气,自个拿支烟出来点上了,道:“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我那老婆子在一年多前被检查出是慢性白血病,当时是到西医院治疗,医生根据她的体质制定了化疗计划,前面几次化疗的结果还算可以,老婆子就是掉点头发、吃不下饭,人变得瘦一点,化验血象时医生说白细胞下降稳定,骨髓穿刺的反应也还不错。一个多月前,我们按医生的吩咐去做了最后一次化疗,原本以为做完这次化疗病情就会好,却没想到。。。。。。”说到这里,老头子目中竟抛下泪来,说的话也抽抽搭搭的。
站在担架旁的胖小伙走过来安慰道:“爸,别哭了。姚医生可是专治白血病的,妈的病一定会好的。”说话间,目中也滚下泪来。
姚慎虽见多了类似场面,心下还是难免恻然,道:“没事的,有什么说出来,我们会努力的帮你们解决。”
那小伙子将脸一抹,还有些哽咽的道:“是这样的,我妈在这一年多来化疗了四次,每次化疗后体质都要差上许多,这次化疗后,出现持续干咳10几天,发烧39度多,用了很多抗生素都无效,医生说是贫血性干咳,当天输血后有所干咳缓解,可是次日又反复,另外,她是一咳嗽就发烧,如不咳嗽就不发烧,医院没办法。看着她每天痛苦的样子,我真是又急又难受啊,现在的情形可到底应该怎么办??现在母亲的血象很低,白细胞只有600左右,红细胞因为每隔一天输血200cc,有1000多,血色素5。5克,血小板2万。”说话间,从随身带着的包里翻出本门诊病历递给姚慎。
姚慎把病人拿过来翻了翻,然后走到担架边问道:“大婶,你感觉还可以吗?”
躺在担架上的大婶形容枯槁,与她老头子相比要显老得多,大热的天,她脑上还戴着顶帽子,稀疏的几根头发从帽沿露出来,就象秋后的野草,颜色枯黄,脸颊瘦削无肉,在两颧与眼睑处潮红隐隐,可能还发着烧,眼睛微微的闭着,在姚慎问到第三声的时候方将眼睛睁开,朦胧昏花的看着姚慎应道:“啊,还好。”
姚慎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将三指搭上她腕部,想体会一下病人的脉象,这时,那护士小姐走过来道:“姚主任,床铺已整理好了,现在是不是把病人搬过去?”姚慎很干脆的道:“那就先搬过去吧。”当即指挥着护士小姐帮忙将病人家属的物什先拿过去,让那老头与小伙子回过头来时再来抬病人。几人倒也听安排,手脚麻利的拿起东西就走。
姚慎待几人都出去后,先凝神立定,深吸了一口气,两手迅速的抬到额前后徐徐下压,口中也慢慢的呼出浊气,在这同时,姚慎猛的将双目睁开,炯炯目光罩定那大婶周身,口里也轻呼出一声仅己可闻的“嗨!”。随着呼声过后,大婶身上盖着的薄薄巾被以及她身上的衣物俱都不见,代之而起的是一团如云雾缭绕的氤氲气机,或红或白或青或黄或黑,这各种颜色对应的是人体五脏中各脏腑的本色,而在任督之间,隐见一道淡淡的气流旋转无端,这应是人体本身的气机运循,不过这些颜色较之正常人却显得黯淡,甚至若有若无,只是在头部位置处红色显得比较深浓,这应该是病人发烧的“本”吧。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时却不过呼吸间事,待得走廊中传来几人的步声时,姚慎的双手已落到腹部丹田处,再轻喝一声,便欲将两手放回两腿外侧时,那晕晕陶陶的大婶却把昏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