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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佛教史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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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所以偏学一乘、三乘,或偏念《弥陀》、《法华》,彼此是非,终至犯诽谤罪,永无出离之期。只合依普佛普法的法门,即佛无差别、法无差别、普法普佛、普真普正的佛法。此即信行极力宣传的说教。信行圆寂后不久,开皇二十年(600),朝廷明令禁断三阶教典,不听传行,但信奉其说的依然不绝。

    又北地摄论师的兴起,也在隋文帝时代,如昙迁的著述中有《九识章》专篇,他的弟子道英又深会“无相思尘”的大旨,因而《摄论》的学说仍为一般佛教界所讲习。

    隋代一般佛教徒的信仰和行持,由于隋文帝偏重定门,曾于长安的西南设置禅定寺,集名德禅师一百二十人,四事供给,以为提倡,遂大开以习禅为重点的风气。特别是昙询(515—599),“每入禅定,七日为期。”真慧(569—615),“创筑禅宇,四众争趋,端居引学,蔚成定市。”志超(571—641),“创立禅林,晓夕勤修。”此外修忏、造像、咒愿、持律等也通行。还有致力于社会事业的,如僧渊(519—602)鉴于渡锦江而溺毙的人很多,在南路架设飞桥。法纯(519—603)微行市里,或代人佣作,或为僧俗洗补衣服,或清除市井的粪秽,或为僧徒劈柴担水,或填治道路。智通(543—611)立孤老寺,以时周

    给。慧达(524—610)建大药藏,需者便给。

    其次,在家佛教徒信众中,有一种称为“义邑”(又作‘邑会’,由共同出资或出力营造佛像等关系而成立)的信仰团体,还有一种和它类似的“法社”。这是因为隋代复兴佛教,造像的风气凌驾前代,义邑的组织相当发达。义邑的成员有时多到一、二千人。和它相类的法社,则是贵族、达官或在家人士和若干僧尼的团体。故义邑需要有教养较高的“邑师”主持指导,而在法社除“俗讲”等外,则无此需要。义邑与法社都期望往生净土。关于实际修行,则二者重视戒律而外,法社并偏重修禅。

    在这时期,还有一种依佛制供设斋食的集会,即所谓“斋会”,在纪念、庆祝、祈愿等时节举行,如文帝于开皇八年(588)昙延圆寂时设千僧斋;既而又于终南山焚化地设三千僧斋。仁寿元年(601)遣名僧送舍利到诸州建塔时,也命诸州僧尼普为舍利设斋等。其次,炀帝为晋王时,于开皇十一年迎请智顗到扬州,为设千僧会,受菩萨戒;智顗于开皇十七年入寂时,遣司马王弘到天台山设千僧斋;又于大业元年智顗的忌日设千僧斋等。此外开皇十四年,武卫将军索和业舍宅为寺时,沙门法藏(548—629)率众精勤行道,设万僧斋。又沙门玄琬(562—636)定于每年二月八日佛诞开讲设斋,通召四众,供养悲田、敬田。又大业中,昆明池北白村的村民,感于沙门普安(?—609)治病的神效,举行

    大斋,表示敬念。

    在佛教文学艺术方面,隋代运用佛典的理趣、风格及故实入诗文的,有文帝、炀帝、薛道衡、柳顾言、许敬宗、费长房、卢思道等的作品。沙门彦琮、行矩、灵祐、吉藏、智顗、慧影等的文学撰作也都可观。隋代的佛画家,有杨契丹、尉迟跋质那(于田人)、昙摩拙叉(印度沙门)等,而以尉迟跋质那和他的儿子尉迟乙僧为尤著。他们的画法有些类似印度阿旃陀石窟的壁画。隋代佛教的建筑,以文帝所造大兴善寺、东禅定寺,炀帝所造西禅定寺、隆圣寺为最宏伟。特别是东禅定寺“驾塔七层,骇临云际,殿堂高耸,房宇重深,周闾等宫阙,林圃如天苑;举国崇盛,莫有高者”(《续高僧传》卷十八《昙迁传》)。隋代的石窟艺术,也有很大的建造。像灵祐在开皇九年所凿造的那罗延窟为最著名。灵祐经过周武帝的法难,为了预防佛法灭尽,于开皇九年入宝山(属河南安阳县)开凿石

    窟。在窟内雕造卢舍那、阿弥陀、弥勒三佛的坐像,并镂刻释迦牟尼佛等三十五佛及过去七佛坐像。又在入口的外壁刻迦毗罗及那罗延神王,并镂刻《叹三宝偈》、《法华》、《胜鬘》、《大集》、《涅槃》等经偈文。更在入口的内壁刻有《大集经。月藏分》及《摩诃摩耶经》等。此外所开凿的石窟,还有山东历城的神通寺千佛岩等。至于云岗、龙门、响堂山、天龙山等石窟及敦煌千佛洞等,隋代也续有开凿。隋代雕造的窟龛像及小铜像、玉石像、锤()涂金像等,遗留到晚近的为数也不少。大抵顶作螺发,面貌柔和圆满,衣褶置重写实,流丽柔巧。还有大业初年,幽州智泉寺沙门静琬(又作智苑,?—639),也为预防法灭,发愿造一部石刻大藏,封藏起来。于是在幽州西南五十里大房山的白带山(又名石经山)

    开凿岩壁为石室,磨光四壁,镌刻佛经。又取方石另刻,藏在石室里面。每一间石室藏满,就用石头堵门,并融铁汁把它封锢起来。到唐贞观五年(631),《大涅槃经》才告成。这便是房山石经的发轫。

    隋代佛教的流传还远及于四邻诸国,特别是当时的高丽、百济、新罗及日本。新罗在陈末隋初陆续有僧人智明、圆光、昙育及惠文等来中国研习佛法,并先后学成归国。又文帝在仁寿中分布舍利起塔时,高丽、百济、新罗三国的使者各请舍利一枚,于本国起塔供养。特别是在炀帝初年,四邻诸国来学佛法的僧徒云集长安。于时日本摄政者圣德太子于大业三年遣使者小野妹子来聘,并且带了沙门数十人来学佛法(见《隋书。东夷传》)。第二年又特选僧旻、请安、惠隐、广齐四人(一作八人)跟随小野妹子前来。炀帝把这些外来留学的僧徒安置在鸿胪寺的四方馆,并且先后召终南山悟真寺净业、玉泉寺静藏、长安大庄严寺神迥、弘福寺灵润入鸿胪馆担任教授。这些措施对于后来各国的佛教流行,都很有关系。

 唐代佛教

    唐代佛教

    唐代佛教,是指从唐高祖武德元年(618)到哀帝天祐四年(907)二百八十九年间李唐一代的佛教而言。

    唐代接着隋代之后,很重视对于佛教的整顿和利用。高祖武德二年(619),就在京师聚集高僧,立十大德,管理一般僧尼。九年(626),因为太史令傅奕的一再疏请,终于命令沙汰佛道二教,只许每州留寺观各一所,但因皇子们争位的变故发生而未及实行。太宗即位之后,重兴译经的事业,使波罗颇迦罗蜜多罗主持,又度僧三千人,并在旧战场各地建造寺院,一共七所,这样促进了当时佛教的开展。贞观十五年(641)文成公主入藏,带去佛像、佛经等,使汉地佛教深入藏地。贞观十九年(645),玄奘从印度求法回来,朝廷为他组织了大规模的译场,他以深厚的学养,作精确的译传,给予当时佛教界以极大的影响,因而在已有的

    天台、三论两宗以外,更有慈恩、律宗等宗派的相继成立。稍后,武后(684—704)利用佛教徒怀义等伪造《大云经》,她将夺取政权说成符合弥勒的授记,随后在全国各州建造了大云寺,又造了白司马坂的大铜佛像,并封沙门法朗等为县公,又授怀义为行军总管等,这使佛教和政治的关系益加密切。此时新译《华严》告成,由法藏集大成的贤首宗也跟着建立。其后,玄宗时(712—756),虽曾一度沙汰僧尼,但由善无畏、金刚智等传入密教,有助于巩固统治政权,得到帝王的信任,又促使密宗的形成。当时佛教发展达于极盛,寺院之数比较唐初几乎增加一半。不久,安史乱起,佛教在北方受到摧残,声势骤减。禅家的南宗由于神会的努力,渐在北方取得地位。神会又帮助政府征收度僧税钱,以为军费的补助,南宗传播更多便利,遂成为别开生面的禅宗。但是当时国家历经内战,徭役日重,人民多借寺院为逃避之所,寺院又乘均田制度之破坏,扩充庄园,驱使奴役,并和贵族势力相勾结,避免赋税,另外还放高利贷设立碾嵦等多方牟利。这样在经济上便和国家的利益矛盾日深,故从敬宗、文宗以来,政府渐有毁灭佛教的意图,到武宗时(841—846)就终于实现了。从会昌二年到五年(842—845),命令拆毁寺宇,勒令僧尼还俗。综计当时拆毁大寺四千六百余所,小寺四万余,僧尼还俗二十六万余人,解放奴役十五万人,收回民田数千万顷。这对以后佛教的发展影响很大。当时佛教典籍的湮灭散失情况也极严重,特别是《华严》、《法华经》等的章疏,大半都在此时散失,以致影响到天台、贤首等宗派日趋衰落。

    唐代的译经基本上由国家主持,其成绩是很可观的。这从太宗贞观三年(629)开始,组织译场,历朝相沿,直到宪宗元和六年(811)才终止。前后译师二十六人,即波罗颇迦罗蜜多罗(翻译年代629—633,以下各人皆附注翻译年代)、玄奘(645—663)、智通(647—653)、伽梵达摩(约650—655)、阿地瞿多(652—654)、那提(655—663)、地婆诃罗(676—688)、佛陀波利(676)、杜行顗(679)、提云般若(689—691)、弥陀山(690—704)、慧智(693)、宝思惟(693—706)、菩提流志(693—713)、实叉难

    陀(698—704)、李无谄(700)、义净(700—711)、智严(707—721)、善无畏(716—735)、金刚智(720—741)、达摩战湿罗(730—743)、阿质达霰(732)、不空(743—774)、般若(781—811)、勿提提犀鱼(约785—?)、尸罗达摩(约785—?)。在这些译师里有好几个中国僧徒、居士。而且在译籍的数量和质量方面,也超过前人。象其中玄奘、义净、不空等,都是很突出的。玄奘所译有七十五部、一千三百三十五卷,义净译出六十一部、二百六十卷(因当时政变而散失的,不计入),不空译出一百零四部一百三十四卷

    (其中有些是属于编撰性质的)。他们各有所长。义净着重律典,不空专于密教,玄奘则瑜伽、般若、大小毗昙,面面俱到。此外,各译师翻出的经典也多有特色,可说当时印度大乘佛教的精华,基本上已介绍过来了。在李唐一代译出的佛典,总数达到三百七十二部、二千一百五十九卷,分量可说是空前的(唐代译师除上述见于经录的各家而外,还有些从现存零星译本和日本学僧“请来录”记载上见到的译人,如戒贤、菩提仙、达摩栖那、宝云、满月、智慧轮、达摩伽那、法成等)。

    将历代翻译的佛典编成“一切经”,作为寺院的藏书来缮写,这在隋代,就已编定了《仁寿众经目录》(彦琮等依《法经目录》重编)。唐初,在这一基础上增订而成的目录有好几种。先有贞观初年的德业、延兴二寺《写纪目录》(玄琬编,共收七百二十部,二千六百九十卷,比较《仁寿录》增加三十一部、一百五十八卷),次有显庆三年(658)所编西明寺大藏经的《入藏录》(共收八百部、三千三百六十一卷),再次有龙朔三年(663)所编《东京大敬爱寺一切经论目录》(静泰编,共收八百十六部、四千零六十六卷)。另外带有经录性质的,有麟德元年编成的《大唐内典录》(十卷,道宣编)、《古今译经图记》(四卷,靖迈撰),武周天册万岁元年(695)编成的《大周刊定众经目录》(十五卷,明佺等撰),开元十八年(730)编成的《续大唐内典录》(一卷,智升撰)、《续古今译经图纪》(一卷,同上)、《开元释教录》(二十卷,同上)、《开元释教录略出》(四卷,同上),贞元十年(794)编成的《贞元续开元释教录》(三卷,圆照撰),贞元十六年(800)编成的《贞元新定释教目录》(三十卷,同上)。在这些目录里,《开元录》一种实际发生的影响最大。它的入藏目录共收一千零七十六部、五千零四十八卷,成为后来一切写经、刻经的准据。同时有华严寺沙门玄逸对于入藏各经的卷次、其目详加校定,撰成《开元释教广役历章》(三十卷,今残缺不全),这就更增加了《开元录》的准确性。

    中国佛教中的宗派,最先为隋代集大成的天台宗。此宗于智顗圆寂后即由其弟子灌顶(561—632)继续弘传。入唐,有法华寺智威(?—681)、天宫寺慧威(634—713)、左溪玄朗(673—751)相次传承。在这几代里,因新兴慈恩、贤首各宗势力所掩,黯然不彰。及至玄朗弟子荆溪湛然(711—782),一宗始有中兴之象。湛然初为儒生,二十余岁时从学玄朗,修习止观。天宝末(755顷)与大历初(766顷),曾一再辞谢征辟,专事授徒著述,宏扬自宗。但其立说,随着时代思想的开展,也渐改旧观。后传行满,再传广修(?—843),值会昌毁佛,声势骤衰。湛然别传弟子道邃,以天台学传给日本最澄,最澄回国后遂在日本开创了天台宗。邃门人宗颖、宗谞,视《法华经》与《大日经》同等,

    亦与日本台密以相当的影响。

    另外,还有隋代已具雏形的三论宗,其祖师吉藏(549—623)晚年在长安,曾受到唐高祖的优礼,被聘为十大德之一。他迭住于实际、定水诸寺,得以盛弘役说。吉藏诸门人中最杰出的为慧远,住在兰田悟真寺,时来长安讲说,能传此宗的教化。另有智拔、乌凯、智凯、智命、硕法师、慧灌等。乌凯(?—646)在越州嘉祥寺开讲三论。硕法师著《中论疏》。慧灌为高丽学僧,后去日本开三论宗。役与吉藏同门而活动于唐初的还有慧均,著《四论玄义》,今存残卷。稍后,贞观年中有元康(或说是硕法师弟子),住安国寺,著《三论疏》,又为《肇论》作注,为日本此宗第三传道慈之师。唐代此宗后因不敌慈恩、天台诸宗的盛势,而逐渐不振。其修习禅法的,则因禅宗勃兴,也就多与合流,无所区别了。

    唐代佛教在发展过程中更成立了好些宗派。这是一方面因为佛教的传播日广,要适应各阶层信徒的要求,就不能不有各种教理和修持的体系。一方面也因为寺院的经济基础,日益庞大,佛教徒采取了用宗派形式加强组织,以维持其既得的利益。最先,有慈恩宗,这是由玄奘(600—664)和其门徒们所建立,而以玄奘曾住过的慈恩寺名宗。他们统一了过去摄论师、地论师、涅槃师等种种分歧的说法,特别是在修持依据和方法的议论上,都用新译的资料作了纠正。他们宗奉印度大乘教中从无着、世亲相承而下直到护法、戒贤、亲光的瑜伽一系之说,即以《瑜伽师地论》及其附属论书(所谓十种支论)为典据,主张众生种姓各别,改变了过去说“皆有佛性”的见解。又用“唯识所现”来解释世界,即从“唯识无

    境、境无识亦无”的次第来作契会实相的观行。玄奘自己的主张只配合着他的翻译随时对他门徒们讲说,并没有专篇著作。他门下人物很多,最杰出的是窥基(632—682),对于新译的经论作了将近百部的注,特别在《成唯识论》、《因明入正理论》等重要典籍方面有极其详尽的解释,大大发扬了玄奘译传的新说。接着有慧沼(650—714)、智周(668—723),相继阐扬,遂使此宗达于极盛。但因理论过于繁细,难能通俗,终究归于衰落。玄奘门下还有一些新罗的学人,象圆测(613—696)、道证、太贤、慧景、道伦等,也都有成就,但通常不算在此宗传承之内。又在玄奘译传瑜伽系学说的同时,也对说一切有部的毗昙作了有系统的翻译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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