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名著蚜-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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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 如 卵 。 卵 待 覆 而 成 雏 ， 茧 待 缫 而 为 丝 ， 性 待 教 而
为 善 。 此 之 谓 真 天 。 天 生 民 性 有 善 质 ， 而 未 能 善 ， 于
是 为 之 立 王 以 善 之 ， 此 天 意 也 。 民 受 未 能 善 之 性 于
天 ， 而 退 受 成 性 之 教 于 王 。 王 承 天 意 ， 以 成 民 之 性 为
K O
任 者 也 。 今 案 其 真 质 ， 而 谓 民 性 已 善 者 ， 是 失 天 意
而 去 王 任 也 。 万 民 之 性 苟 已 善 ， 则 王 者 受 命 尚 何 任
L O
也 ？ 其 设 名 不 正 ， 故 弃 重 任 而 违 大 命 ， 非 法 言 也 。
M O
《 春 秋 》 之 辞 ， 内 事 之 待 外 者 ， 从 外 言 之 。 今 万 民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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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２ ３ ７
D P
性 ， 待 外 教 然 后 能 善 ， 善 当 与 教 ， 不 当 与 性 。 与 性 ，
E P
则 多 累 而 不 精 ， 自 成 功 而 无 贤 圣 ， 此 世 长 者 之 所 误
F P
出 也 ， 非 《 春 秋 》 为 辞 之 术 也 。 不 法 之 言 、 无 验 之
G P
说 ， 君 子 之 所 外 ， 何 以 为 哉 ？ 或 曰 ： 性 有 善 端 ， 心
有 善 质 ， 尚 安 非 善 ？ 应 之 曰 ： 非 也 。 茧 有 丝 而 茧 非 丝
H P
也 ， 卵 有 雏 而 卵 非 雏 也 。 比 类 率 然 ， 有 何 疑 焉 。
I P
天 生 民 有 六 经 ， 言 性 者 不 当 异 。 然 其 或 曰 性 也
善 ， 或 曰 性 未 善 ， 则 所 谓 善 者 ， 各 异 意 也 。 性 有 善 端 ，
J P
动 之 爱 父 母 ， 善 于 禽 兽 ， 则 谓 之 善 ， 此 孟 子 之 善 。 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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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纲 五 纪 ， 通 八 端 之 理 ， 忠 信 而 博 爱 ， 敦 厚 而 好 礼 ，
乃 可 谓 善 。 此 圣 人 之 善 也 。 是 故 孔 子 曰 ： “ 善 人 吾 不
M P
得 而 见 之 ， 得 见 有 常 者 斯 可 矣 。 ” 由 是 观 之 ， 圣 人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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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 谓 善 ， 未 易 当 也 ， 非 善 于 禽 兽 则 谓 之 善 也 。 使 动
E Q
其 端 善 于 禽 兽 则 可 谓 之 善 ， 善 奚 为 弗 见 也 ？ 夫 善 于
F Q
禽 兽 之 未 得 为 善 也 ， 犹 知 于 草 木 而 不 得 名 知 。 乃 民
G Q
之 性 善 于 禽 兽 而 不 得 名 善 ， 知 之 名 乃 取 之 圣 。 圣 人
H Q
之 所 命 ， 天 下 以 为 正 。 正 朝 夕 者 视 北 辰 ， 正 嫌 疑 者
视 圣 人 。 圣 人 以 为 无 王 之 世 ， 不 教 之 民 ， 莫 能 当 善 。
善 之 难 当 如 此 ， 而 谓 万 民 之 性 皆 能 当 之 ， 过 矣 。 质 于
I Q
禽 兽 之 性 ， 则 万 民 之 性 善 矣 ； 质 于 人 道 之 善 ， 则 民
性 弗 及 也 。 万 民 之 性 善 于 禽 兽 者 许 之 ， 圣 人 之 所 谓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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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勿 许 ， 吾 质 之 命 性 者 异 孟 子 。 孟 子 下 质 于 禽 兽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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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３ ８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K Q
所 为 ， 故 曰 性 已 善 ； 吾 上 质 于 圣 人 之 所 为 ， 故 谓 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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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善 。 善 过 性 ， 圣 人 过 善 。 《 春 秋 》 大 元 ， 故 谨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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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 名 。 名 非 所 始 ， 如 之 何 谓 未 善 已 善 也 。
A 注 释 B
① 真 物 ： 辨 别 事 物 的 真 假 。
② 讥 ： 说 别 人 的 坏 话 。 黮 （ ｄ à ｎ 淡 ） ： 深 黑 色 。 黮 ： 昏 昧 。 凡 百 讥
有 黮 者 ： 一 切 人 要 反 对 昏 昧 。
③ 反 ： 同 “ 返 ” 。
④ 引 绳 ： 是 说 用 绳 墨 衡 量 曲 直 。
⑤ 引 名 ： 引 用 名 称 概 念 判 断 是 非 。
⑥ 相 谰 ： 相 诬 。
⑦ 这 是 说 ， 性 的 名 不 就 是 从 “ 生 ” 字 来 的 吗 ？
⑧ 自 然 之 资 ： 自 然 本 质 。
⑨ 中 （ ｚ ｈ ò ｎ ｇ 仲 ） ： 正 对 上 ， 恰 好 合 上 。 这 是 说 ， 从 善 的 名 中 去 寻
求 性 的 本 质 ， 能 找 到 吗 ？
D C 正 其 名 ： 正 确 地 命 名 。
益
E C 贾 ： 同 “ 陨 ” 。 鸟 （ ｙ ì 益 ） ： 一 种 水 鸟 。
F C 亻 喜 《 春 秋 》 公 十 六 年 ： “ 春 王 正 月 戊 申 朔 ， 贾 石 于 宋 ， 五 。 ” 又 ：
益
“ 是 月 ， 六 鸟 退 飞 ， 过 宋 都 。 ” 据 《 公 羊 传 》 解 释 ， 因 为 起 先 只
听 到 石 落 下 来 的 声 音 ， 然 后 才 看 出 是 石 ， 最 后 数 一 下 才 知 道 是
五 块 石 ， 所 以 把 “ 五 ” 字 放 在 后 面 。 起 先 看 见 六 只 鸟 在 飞 ， 然
益
后 才 看 出 是 鸟 鸟 ， 最 后 经 仔 细 观 察 ， 才 发 现 是 退 飞 ， 所 以 把
“ 六 ” 字 放 在 前 面 。 这 说 明 《 春 秋 》 文 法 非 常 谨 严 ， 故 说 “ 谨 于
正 名 ” 。
G C 见 《 论 语 · 子 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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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２ ３ ９
木
H C 任 （ ｒ ě ｎ 忍 ） ： 禁 制 。
木 木
I C 心 之 为 名 任 也 ： 是 说 心 的 得 名 是 由 任 而 来 。
J C 受 气 ： 所 秉 受 的 气 质 。
K C 诚 ： 真 情 。 得 人 之 诚 ： 符 合 人 的 真 情 。
L C 天 两 有 阴 阳 之 施 ： 天 兼 备 着 阴 阳 二 气 的 作 用 。
M C “ 阴 ” 下 原 有 “ 阳 ” 字 ， 据 刘 师 培 说 删 。 天 有 阴 禁 ： 是 说 天 道
中 有 阴 ， 需 要 加 以 禁 制 。
D N 魄 ： 月 球 上 黑 暗 的 地 方 。 这 是 说 ， 月 球 的 阴 影 总 是 由 于 太 阳 的
遮 蔽 ， 以 致 时 圆 时 缺 。
E N 辍 ： 停 止 。
F N 乘 ： 依 靠 。
G N 察 实 以 为 名 ： 从 实 际 上 去 考 察 名 的 由 来 。 何 遽 ： 也 作 何 渠 ， 等
于 说 “ 怎 么 ” 。
H N 这 是 说 ， 善 和 米 都 是 人 们 秉 承 着 天 的 创 造 ， 另 外 加 工 而 成 的 。
I N 止 之 内 ： 限 制 在 天 所 创 造 的 范 围 内 。 人 事 ： 指 政 教 。
J N 这 是 说 ， 因 为 人 事 是 在 天 性 之 外 的 ， 因 而 使 得 天 性 不 能 不 成 长
为 道 德 。
K N 据 苏 舆 说 、 “ 贾 ” 作 “ 瞑 ” 。 这 是 说 所 以 叫 做 “ 瞑 ” ， 是 因 为 如 果
不 用 教 育 加 以 扶 持 ， 便 会 颠 倒 陷 溺 ， 举 止 猖 狂 。
L N 一 概 之 比 ： 同 一 情 形 。
M N 其 言 可 见 ： 这 个 道 理 很 明 白 。
D O 而 ： 同 “ 如 ” 。
E O 得 之 ： 不 会 差 错 。
F O 是 正 名 号 者 于 天 地 ： 名 号 的 标 准 应 当 取 决 于 天 地 。 所 生 ： 所 赋
予 人 的 。
G O 累 ： 连 累 。 累 其 名 ： 怕 在 正 名 上 面 犯 错 误 。
H O 受 ： 等 于 说 “ 成 ” 。 穷 论 者 无 时 受 ： 穷 究 下 去 ， 这 种 说 法 永 远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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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４ ０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有 成 立 的 可 能 。
I O 这 是 说 ， 性 的 得 名 ， 不 是 根 据 最 高 的 标 准 ， 不 是 根 据 最 低 的 标
准 ， 而 是 按 照 一 般 人 的 标 准 来 确 定 的 。
J O 覆 ： 孵 化 。
K O 案 ： 通 “ 按 ” ， 考 察 。
L O 法 言 ： 正 确 的 言 论 。
M O 内 事 之 待 外 者 ： 内 部 的 事 情 有 待 外 部 因 素 的 作 用 来 完 成 。
D P 善 当 与 教 ： 善 应 当 属 于 教 育 的 范 畴 。
E P 多 累 而 不 精 ： 指 在 定 名 上 就 有 许 多 毛 病 而 不 能 精 确 。
F P 世 长 者 之 所 误 出 ： 社 会 上 有 些 先 生 们 搞 错 了 的 说 法 。
G P 所 外 ： 所 要 拒 绝 的 。 何 以 为 ： 有 什 么 用 。
H P 比 类 率 然 ： 这 种 比 喻 很 清 楚 。
I P 据 苏 舆 说 ， “ 六 ” 应 作 “ 大 ” 。 这 是 说 ， 天 生 养 人 类 ， 有 着 普 遍
性 的 标 准 。
J P 据 苏 舆 说 ， “ 动 ” 应 作 “ 童 ” 。
K P 《 白 虎 通 · 三 纲 六 纪 篇 》 引 《 礼 含 文 嘉 》 说 ： “ 君 为 臣 纲 ， 父 为
子 纲 ， 夫 为 妻 纲 。 ” 又 说 ： “ 六 纪 者 ， 谓 诸 父 、 兄 弟 、 族 人 、 诸
舅 、 师 长 、 朋 友 也 。 ” 本 篇 独 言 “ 五 纪 ” 不 知 何 指 。
L P 孟 子 论 性 ， 只 举 仁 、 义 、 礼 、 智 四 端 ， 这 里 说 “ 八 端 ” ， 或 是 合
三 纲 五 纪 而 言 。
M P 见 《 论 语 · 述 而 》 。 有 常 ： 有 一 定 操 守 。
D Q 未 易 当 ： 不 易 做 到 。
E Q 据 苏 舆 说 “ 奚 ” 上 应 有 “ 人 ” 字 。
F Q 知 ： 苏 舆 说 “ 知 ” 疑 作 “ 善 ” 。
G Q 据 苏 舆 说 ， “ 知 ” 应 作 “ 善 ” 。
H Q 所 命 ： 确 定 的 名 。 以 为 正 ： 作 为 标 准 。
I Q 这 是 说 ， 同 禽 兽 之 性 比 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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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２ ４ １
J Q 吾 质 之 命 性 者 异 孟 子 ： 我 研 究 了 性 之 所 以 得 名 ， 是 不 同 于 孟 子
的 说 法 的 。
K Q 下 ： 降 低 标 准 。 上 ： 提 高 标 准 。 质 ： 比 较 。
L Q 过 性 ： 超 过 了 性 的 标 准 。 过 善 ： 超 过 了 善 的 标 准 。
M Q 大 ： 看 重 。
D R 名 非 所 始 ： 没 有 追 溯 到 名 的 起 源 。
A 简 析 B
《 深 察 名 号 》 全 文 可 分 两 段 ， 第 一 段 从 “ 治 天 下 之 端 ” 至
“ 则 不 全 于 君 ” 。 这 段 主 要 讲 的 是 “ 正 名 ” 。 董 仲 舒 首 先 论 述 了
名 号 的 作 用 及 考 察 名 号 的 重 要 性 。 他 认 为 ， 考 察 名 号 是 治 理
天 下 首 先 应 抓 的 事 情 ， 因 为 名 号 问 题 是 大 道 理 的 第 一 章 ， 抓
住 其 意 义 ， 考 察 其 内 容 ， 是 和 非 、 逆 和 顺 都 可 以 明 白 ， 其 微
妙 是 和 天 地 相 通 的 。 “ 天 ” 就 是 判 断 是 非 曲 直 的 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