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名著蚜-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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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 成 为 汉 代 的 官 方 哲 学 。 经 学 的 基 本 特 征 是 宣 扬 混 杂 着 大 量
鬼 神 迷 信 和 神 秘 化 的 阴 阳 五 行 说 的 天 人 感 应 神 学 目 的 论 。 董
仲 舒 就 是 鼓 吹 这 种 唯 心 主 义 神 学 的 主 要 代 表 人 物 。 他 把
“ 天 ” 说 成 是 有 意 志 的 神 ， 把 万 事 万 物 说 成 是 “ 天 ” 有 意 志 地
创 造 和 安 排 。 人 如 果 顺 从 天 意 ， “ 天 ” 就 降 福 ； 否 则 就 降 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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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谴 告 ” 。 到 了 东 汉 ， 统 治 者 为 了 粉 饰 太 平 ， 强 化 思 想 统 治 ， 在
思 想 领 域 大 力 宣 扬 谶 纬 神 学 ， 对 人 民 进 行 精 神 麻 醉 ， 使 谶 纬
神 学 及 各 种 迷 信 的 乌 烟 瘴 气 笼 罩 了 整 个 思 想 界 ， 成 为 居 于 统
治 地 位 的 正 宗 神 学 。 一 些 无 神 论 者 对 此 进 行 了 斗 争 ， 斗 争 的
中 心 是 天 人 关 系 问 题 ， 焦 点 是 “ 天 ” 究 竟 有 没 有 目 的 和 意 志
的 问 题 。 在 此 形 势 下 ， 王 充 沿 着 司 马 迁 、 扬 雄 、 桓 谭 等 人 的
唯 物 主 义 路 线 ， 举 起 了 “ 疾 虚 妄 ” （ 《 佚 文 》 ） 的 旗 帜 ， 对 汉
代 唯 心 主 义 神 学 展 开 了 全 面 的 批 判 ， 写 出 了 《 论 衡 》 这 样 战
斗 性 很 强 的 唯 物 主 义 哲 学 巨 著 。 其 理 论 贡 献 最 突 出 的 是 他 继
承 了 先 秦 以 来 的 “ 精 气 说 ” ， 创 造 性 地 提 出 了 唯 物 主 义 的 元 气
自 然 论 学 说 。
《 论 衡 》 共 ８ ４ 篇 。 这 里 选 的 《 自 然 》 篇 是 《 论 衡 》 中 在
哲 学 方 面 最 重 要 、 最 有 意 义 的 一 篇 ， 掌 握 了 这 一 篇 的 思 想 ， 就
掌 握 了 王 充 哲 学 的 核 心 。
《 论 衡 》 的 注 释 本 ， 有 现 代 人 黄 晖 的 《 论 衡 校 释 》 、 刘 盼
遂 的 《 论 衡 集 解 》 及 北 京 大 学 历 史 系 编 写 的 《 论 衡 注 释 》 。 这
里 的 选 文 ， 依 据 黄 晖 的 《 论 衡 校 释 》 本 。
自 然
A 原 文 B
①
天 地 合 气 ， 万 物 自 生 ， 犹 夫 妇 合 气 ， 子 自 生 矣 。
②
万 物 之 生 ， 含 血 之 类 ， 知 饥 知 寒 。 见 五 谷 可 食 ， 取
而 食 之 ； 见 丝 麻 可 衣 ， 取 而 衣 之 。 或 说 以 为 天 生 五 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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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以 食 人 ， 生 丝 麻 以 衣 人 。 此 谓 天 为 人 作 农 夫 桑 女 之
④
徒 也 ， 不 合 自 然 ， 故 其 义 疑 ， 未 可 从 也 。 试 依 道 家
⑤
论 之 。
⑥
天 者 ， 普 施 气 万 物 之 中 ， 谷 愈 饥 而 丝 麻 救 寒 ， 故
人 食 谷 、 衣 丝 麻 也 。 夫 天 之 不 故 生 五 谷 丝 麻 以 衣 食
⑦
人 ， 由 其 有 灾 变 不 欲 以 谴 告 人 也 。 物 自 生 ， 而 人 衣
食 之 ； 气 自 变 ， 而 人 畏 惧 之 。 以 若 说 论 之 ， 厌 于 人 心
⑧ ⑨
矣 。 如 天 瑞 为 故 ， 自 然 焉 在 ？ 无 为 何 居 ？ 何 以 知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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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自 然 也 ？ 以 天 无 口 目 也 。 案 有 为 者 ， 口 目 之 类 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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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欲 食 而 目 欲 视 ， 有 嗜 欲 于 内 ， 发 之 于 外 ， 口 目 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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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 得 以 为 利 ， 欲 之 为 也 。 今 无 口 目 之 欲 ， 于 物 无
所 求 索 ， 夫 何 为 乎 ？ 何 以 知 天 无 口 目 也 ？ 以 地 知 之 。
地 以 土 为 体 ， 土 本 无 口 目 。 天 地 ， 夫 妇 也 ， 地 体 无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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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 亦 知 天 无 口 目 也 。 使 天 体 乎 ？ 宜 与 地 同 。 使 天
气 乎 ？ 气 若 云 烟 ， 云 烟 之 属 ， 安 得 口 目 ？
A 注 释 B
① 天 地 合 气 ： 天 地 之 气 相 互 交 合 ， 天 代 表 阳 气 ， 地 代 表 阴 气 。 自
生 ： 自 然 而 生 。
② 含 血 之 类 ： 指 动 物 。
③ 或 说 ： 指 神 学 目 的 论 者 董 仲 舒 的 说 法 。 食 （ ｓ ì 饲 ） ： 拿 东 西 给 人
吃 。 天 生 五 谷 以 食 人 ： 天 有 意 识 地 生 长 五 谷 给 人 吃 。 衣 （ ｙ ì
益 ） 人 ： 给 人 衣 服 穿 。
④ 天 为 人 作 农 夫 桑 女 ： 天 为 人 类 充 当 种 五 谷 的 农 民 和 养 蚕 织 布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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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人 。 自 然 ： 自 然 而 生 。
⑤ 依 道 家 论 之 ： 依 据 黄 老 道 家 的 天 道 无 为 而 自 然 的 理 论 来 论 述 。
⑥ 普 施 气 ： 普 遍 地 散 布 气 。 愈 ： 治 。 愈 饥 ： 充 饥 。
⑦ 不 故 ： 无 意 识 ， 无 目 的 。 由 ： 同 “ 犹 ” 。 谴 告 ： 谴 责 警 告 。
⑧ 若 ： 此 。 厌 ： 满 足 ， 符 合 。 厌 于 人 心 ： 合 乎 人 心 。
⑨ 天 瑞 ： 指 自 然 界 的 祥 瑞 现 象 。 为 故 ： 有 意 识 而 为 。
D C 案 ： 考 察 。 有 为 ： 有 意 识 地 作 。
E C 有 嗜 欲 于 内 ： 在 内 心 有 欲 望 。 发 ： 表 现 。
F C 得 以 为 利 ， 欲 之 为 ： 即 表 现 为 追 求 利 欲 的 行 为 。
G C 使 天 体 乎 ： 假 若 天 是 实 体 。 宜 ： 应 该 。
A 原 文 B
①
或 曰 ： “ 凡 动 行 之 类 ， 皆 本 无 有 为 。 有 欲 故 动 ，
动 则 有 为 。 今 天 动 行 与 人 相 似 ， 安 得 无 为 ？ ” 曰 ： 天
之 动 行 也 ， 施 气 也 ， 体 动 气 乃 出 ， 物 乃 生 矣 。 由 人 动
②
气 也 ， 体 动 气 乃 出 ， 子 亦 生 也 。 夫 人 之 施 气 也 ， 非
欲 以 生 子 ， 气 施 而 子 自 生 矣 。 天 动 不 欲 以 生 物 ， 而 物
自 生 ， 此 则 自 然 也 。 施 气 不 欲 为 物 ， 而 物 自 为 ， 此 则
无 为 也 。 谓 天 自 然 无 为 者 何 ？ 气 也 ， 恬 澹 无 欲 ， 无 为
③
无 事 者 也 ， 老 聃 得 以 寿 矣 。 老 聃 禀 之 于 天 ， 使 天 无
此 气 ， 老 聃 安 所 禀 受 此 性 ？ 师 无 其 说 而 弟 子 独 言 者 ，
④ ⑤
未 之 有 也 。 或 复 于 桓 公 ， 公 曰 ： “ 以 告 仲 父 。 ” 左 右
⑥
曰 ： “ 一 则 仲 父 ， 二 则 仲 父 ， 为 君 乃 易 乎 ！ ” 桓 公 曰 ：
“ 吾 未 得 仲 父 ， 故 难 ； 已 得 仲 父 ， 何 为 不 易 ？ ” 夫 桓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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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得 仲 父 ， 任 之 以 事 ， 委 之 以 政 ， 不 复 与 知 。 皇 天 以
至 优 之 德 ， 与 王 政 随 而 谴 告 人 ， 则 天 德 不 若 桓 公 ， 而
⑧
霸 君 之 操 过 上 帝 也 。
或 曰 ： “ 桓 公 知 管 仲 贤 ， 故 委 任 之 ； 如 非 管 仲 ， 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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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 谴 告 之 矣 。 使 天 遭 尧 、 舜 ， 必 无 谴 告 之 变 。 ” 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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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能 谴 告 人 君 ， 则 亦 能 故 命 圣 君 ， 择 才 若 尧 、 舜 ， 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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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王 命 委 以 王 事 ， 勿 复 与 知 。 今 则 不 然 ， 生 庸 庸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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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 ， 失 道 废 德 ， 随 谴 告 之 ， 何 天 不 惮 劳 也 ？ 曹 参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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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 相 ， 纵 酒 歌 乐 ， 不 听 政 治 。 其 子 谏 之 ， 笞 之 二 百 ，
当 时 天 下 无 扰 乱 之 变 。 淮 阳 铸 伪 钱 ， 吏 不 能 禁 。 汲 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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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太 守 ， 不 坏 一 炉 ， 不 刑 一 人 ， 高 枕 安 卧 ， 而 淮 阳
政 清 。 夫 曹 参 为 相 ， 若 不 为 相 ； 汲 黯 为 太 守 ， 若 郡 无
人 。 然 而 汉 朝 无 事 ， 淮 阳 刑 错 者 ， 参 德 优 而 黯 威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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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 计 天 之 威 德 ， 孰 与 曹 参 、 汲 黯 ？ 而 谓 天 与 王 政 ，
随 而 谴 告 之 ， 是 谓 天 德 不 若 曹 参 厚 ， 而 威 不 若 汲 黯 重
也 。 蘧 伯 玉 治 卫 ， 子 贡 使 人 问 之 ： “ 何 以 治 卫 ？ ” 对 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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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 不 治 治 之 。 ” 夫 不 治 之 治 ， 无 为 之 道 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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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 曰 ： “ 太 平 之 应 ， 河 出 图 ， 洛 出 书 。 不 画 不 就 ，
不 为 不 成 。 天 地 出 之 ， 有 为 之 验 也 。 张 良 游 泗 水 之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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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 黄 石 公 ， 授 太 公 书 。 盖 天 佐 汉 诛 秦 ， 故 命 令 神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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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鬼 书 授 人 ， 复 为 有 为 之 效 也 。 ” 曰 ： 此 皆 自 然 也 。
夫 天 安 得 以 笔 墨 而 为 图 书 乎 ？ 天 道 自 然 ， 故 图 书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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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 晋 唐 叔 虞 、 鲁 成 季 友 生 ， 文 在 其 手 ， 故 叔 曰 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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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曰 友 。 宋 仲 子 生 ， 有 文 在 其 手 ， 曰 ： “ 为 鲁 夫 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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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者 在 母 之 时 ， 文 字 成 矣 ， 而 谓 天 为 文 字 ， 在 母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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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 ， 天 使 神 持 锥 笔 墨 刻 其 身 乎 ？ 自 然 之 化 ， 固 疑 难
知 ， 外 若 有 为 ， 内 实 自 然 。 是 以 太 史 公 纪 黄 石 事 ， 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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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不 能 实 也 。 赵 简 子 梦 上 天 ， 见 一 男 子 在 帝 之 侧 。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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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 见 人 当 道 ， 则 前 所 梦 见 在 帝 侧 者 也 。 论 之 以 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