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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东方文学简史(日本部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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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古今集》确立了新古典主义的诗歌世界。藤原定家在陈述编篡理想时说:《新古今集》追求的是“旧词新意”。

  《新古今集》由后鸟羽院(天皇)统辖编撰。此时另有一位承蒙后鸟羽院恩宠的乡野歌人鸭长明值得一提。鸭长明的代表作却是随笔集《方丈记》。作品描述了作者在日野山麓闲居时期的所见所闻,例如养和年间的饥馑、长承年间的大地震以及日野山区的隐遁经历等。总之对世事的轮转无常特别关注。《方丈记》是镰仓(1192-1333)初期的作品,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作品中贯串的文化精神,是基于佛教思想的无常厌世观。 《方丈记》由短篇随笔连缀而成,但却不同于《枕草子》或《徒然草》,而具有首尾一贯的特点。“战记物语”又称“军记物语”,乃物语文学的新样式。《平家物语》则是“战记物语”的代表作。全书共分12卷,作者不详。相传是一位名叫生佛的盲目法师口述留传下来。当然还有其他猜测。《平家物语》的一大特征,是历史与文学的重合。全书的主线,是历史人人皆知的源平战乱,但主要却叙述了平家一族的兴亡荣枯。《平家物语》具有很强的戏剧性要素,荣枯无常,盛衰不经,作者如实地展现出悲哀、痛切的人生境况。而这种叙事过程,却并不基于个人化的中心故事。《平家物语》开篇写道,“祗园精舍的钟声,呈诸行无常之音;娑罗双树的花色,显盛者必衰之理”。实际上,源自佛经的这个对句,正是通贯全书的核心思想。在以“源平争乱”为主题的这部物语中,随处可见的是对于力量的礼赞,许多问题都是靠实力来解决的。不过,这种力量的立足点在于正义与责任。源平两军都十分看重名份、名誉,而贬斥欺瞒与卑怯。冲锋陷阵,战胜强敌,建功立业,扬名沙场,成为当时武士的共同愿望。而作者字里行间,也对此倾注了满腔热情。就是说,《平家物语》并不是单纯的战争描写,在强调、赞美力量的同时,还突出地表现某种“爱”心。这种爱,表现在君臣、父子、夫妻之类的人类亲情、义理中。同时对立于残酷的战争描述,使征杀屠戮的阴惨场景或心境,变得清澄、明亮、柔和起来。或令人生超越那地狱般的战场,走向所谓的“安养净土”。

  《平家物语》中的女性大都是平家眷属。她们在战争中经历了种种人生苦难,骨肉分离。但与此同时,这些女性通通具有平安朝时代的贵族风彩。平家是武人,同时是贵族或诗人。因而兵马倥偬之中,仍不忘观赏山水花月。或赋诗奏乐,抒发幽怀哀情,仿佛全然忘却了行将破灭的命运。以此为题材的《平家物语》,自然带上豪华绚丽、优雅哀绝的色彩或情调,使作品具有了十分强烈的人生感染力。作者将凡常的人生感受融现在身为贵族的人物命运中。此外,《平家物语》揉合进许多民间传说,事件的发展与人物活动,亦与日本民族的审美情趣保持了一致。为此,它被称作日本“国民文学”代表作。

  《平家物语》创作时期的时代思潮十分复杂,神道、武士道、儒教等种种要素都在发生作用,因此当时文化上的重要特征在于,由崇奉情感、趣味、唯美转向理智、思索、真实。这种文化特征自然影响到《平家物语》的表现形式,例如作品中对于自然、人生的观照态度,由主观转向客观。

  《平家物语》对后代文学影响很大。取材于这部物语的作品,竟有几百种。如 《太平记》、《义经记》、《明德记》、《难波战记》等等。此外尚有许多传统戏剧、谣曲取材于此。《平家物语》表现了日本文化史上过渡期的多元化精神状况。在这个意义上,其重要性不可磨灭。

  《太平记》也是战记文学。记载了日本南北朝时期(公元1333—1392)空前规模的战乱历史。全书共40卷,一般分为三部。第一部由后醍醐天皇的治世、讨幕计划到建武中兴;第二部写新政权发生动摇,皇家、幕府发生对抗,进而写到天皇死后,幕府获得了优势地位;第三部则是幕府内讧,一直写到足利政权第三代的义满时代,意味着安定时期的开始。描写中,可以看到《平家物语》的种种影响。但与《平家物语》不同的是,《太平记》里的悲壮美或模式性相对淡薄。在《平家物语》的创作年代,王朝式抒情尚具生命力,可以借此表现男女之间的悲欢离合。同时胜败已经分明,败者平家已被消灭。从平家灭亡到 《平家物语》受到推崇,中间隔了近200年时间。相反,《太平记》中的战争却十分切近,直接反映在“物语”叙事的文学视野中。且给人以动荡、浑沌、复杂之感。

  《太平记》的作者不明,相传是一位叫作“小岛法师”的物语僧人。或由多位僧人合作而成。作品中,禅宗思想十分明显。因而有人推断作者是禅僧。《太平记》描写了跨度50余年、频繁激烈的战争场面。错综复杂,给人以散漫之感。比较而言,第一部的结构情节较为明晰;第二、第三部由于事件过份复杂,略微失去统一之美。而且,第二、第三部过份热衷于战争场面的描写,给人以阴惨残酷的印象。《太平记》的作者在反映时代思潮时,同样渐渐淡化了个人的主体意识。在时代性群体意识作用下,作者喜好表现男性特征,例如勇武、刚强、壮烈、果敢之类的英雄形象。相反,对于自然、人生的观照却趋于简单。作者注重的是现实性的扬善抑恶或敬神崇佛。因而作品有道德性、教谕性或宗教性倾向。说到底,作为作品的指导性思想,不是某种主观化的美学意念,而是现世的伦理观念,且儒教、禅宗、武士道三位一体。从艺术上看, 《太平记》显然不及《平家物语》那般完整统一,且缺乏优雅诗意。但是,作品却透现出时代的光彩,发扬了刚劲遒健的民族性格。而且,《太平记》具有史书价值。它是考证吉野时代历史的宝贵资料。还是一部兵法历书。

  《太平记》颇受日本读者喜爱,对日本后来的文学形态文学思想也有很大影响。

  最后,中世文学中值得一提的另一部重要作品是吉田兼好的散文集《徒然草》。从文体上讲,《徒然草》中的散文有记事文、叙事文、说明文和议论文。兼好在记述、描写以及论述等各方面,文笔非凡。因此,《徒然草》被誉之为古典范文。从思想上看,兼好具有两大特征,一方面对古代充满憧憬,一方面又受到新时代的影响。表现在作品中,则是拟古文体和新文体的并存。

  兼好精通日本中古时期的文学,同时对中国文学、儒家学说、老庄思想皆有所好,对佛经亦了如指掌。博学多识,使他的作品复杂深邃。兼好的“古代憧憬”首先表现在崇奉平安朝时期的优雅风俗。其次,则对平安时代的自然观、人事观、文学观,别有所好。例如,《徒然草》中的“四季评”、“花月评”之类,一方面体现了作者独自的主观感受,另一方面又映现出古典式的美学情趣。《徒然草》的第三特征是某种现实性的人生观照。

  散文名作《徒然草》,对后来江户时代的“戏作文学”曾有很大影响。

  近代的摇篮:“江户文学”

  近世文学始自庆长八年 (1603)德川幕府成立。近世初期,仍然处于动乱时代。在德川幕府确立政权的过程中,已为织田信长、丰臣秀吉所动摇的中世价值秩序,进一步趋向崩溃。但新的近世性价值秩序尚未确立起来。近世文学的基础正是这种“演变”中的时代氛围。此期文学的特征,首先是继承了中世文学平民化、“下克上”的传统;其次是对新秩序的怀疑或反叛。德川幕府的第一政治特征,在于强化中央集权的政治体制。作为手段,则有轮换谒见制度的确立、闭关锁国方针的制定等等。精神方面,相应地极力推崇儒家道德的教化作用。政治上的渐趋安定,则使货币制度确立起来,经济活动得以发展。相应地,文学的读者面逐步扩大,渐渐包容武士阶级与商人。

  此期文学包括种种类型,如“狂言”、“俳谐”、“假名草子”等。“假名草子”是一种通俗性带插图的小说,且特指17世纪以后、井原西鹤《好色一代女》(1682)刊行以前的一切散文作品。因此,假名草子包含的内容繁杂,某种意义上反映出新时代的风尚、风俗或思想倾向。同时在多种素材、文体、方法中,已可窥见近代小说的萌芽。俳谐的创始人、集大成都则是松尾芭蕉。松尾芭蕉生于正保元年 (1644),原名松尾宗房。早年,他随北村季吟学习俳谐,并广泛涉猎古典名作。除了涉足文学,芭蕉还在佛顶禅师门下参禅,学习书法与绘画。这些都是相互贯通的门类。芭蕉做过官,失意后浪迹四方。因此,作品中有许多描写羁旅生活的佳作。如最后一句“病中吟”写道:

  荒旅病中吟,魂萦梦牵寄枯野。

  吟毕,芭蕉客死旅途。松尾芭蕉是一位德高望重、才华横溢的俳谐诗人,具有极其独特的人生观、俳谐观,是在遁世般生活中体现伟大人格的俳句家。他热衷于俳谐形式与内容的革新,终于使俳谐成为一门独立的艺术。他一生发表了无数俳谐作品,后人编撰成集的有《芭蕉俳句集》、《芭蕉翁全集》、《芭蕉一代集》等等。

  实际上所谓俳句,不过是联歌的起句独立成诗。联歌,则是和歌的一种类型,由多人创作。因而某种意义上属于游戏文学。俳谐(俳句)则不同,既然“起句”单独成诗,便成为单个作家的作品,因而便于展示作家的个性。俳谐的形式过于短小,只有 (5·7·5)17个音节,于是无法表现过多的内容,只能以最为凝炼的文字,富于启示性地同时激活读者的艺术想象。这也是俳谐为何特别富于禅意的主要原因。

  芭蕉死后,众多弟子将俳谐发展成为大众化的艺术。然而同时,大众化使俳谐流于通俗。芭蕉式俳谐的风格,至元禄末年(1700年前后)已不复存在。

  井原西鹤宽永19年(1742)生于大阪。身世至今不明。西鹤早年也由学作俳谐起步,且有不少作品留传下来。但他的文学才能,却表现在某些与众不同的方面。例如,他能在短时间内高速地“生产”俳句。借妻子病故之机,他刊行了俳句集《俳谐独吟一日千句》。同年冬天亦即1677年3月,西鹤在生玉本觉寺创下新的记录,一昼夜独吟俳偕 1600句。同年五月题为《俳谐大句数》出版面世。西鹤的独吟纪录后被月松轩纪子的1800句和大定三千风的3000句所打破,但延宝八年 (1680),西鹤又创下一昼夜独吟俳谐4000句的空前纪录。但是作为诗歌艺术的俳谐,其本质并不在于速度或数量。实际上西鹤使俳谐沦为一种游戏或模式化的产品。

  西鹤并未意识到这一点。随着俳谐大师名声日涨,他更加沾沾自喜,意满志得。可幸的是,在这种游戏般的俳谐制作中,潜存着井原西鹤的小说才能。天和二年(1682),《好色一代男》的刊出成为以后近世小说的一个转折点。《好色一代男》超越了“假名草子”,创造出新型的所谓“浮世草子”。这里的所谓“浮世”乃“好色”之意。西鹤的主人公世之介正是一个好色之徒,无视现世的伦理或逻辑,一味沉湎于女色世界。例如其中写到世之介 7岁产生性意识;后周游各地,体验、见闻种种好色风俗;继承巨额遗产后,则在京都、大阪、江户各地物色高级妓女;60岁时倦于此道,又与同志者乘船“好色号”前往“女护岛”,后去向不明。总之一年一章,主题却不变。

  表面上看,《好色一代男》的作品内容是不健康的,形式上亦有诸多欠缺。但是这部作品却具有十分重要的文学史地位。从内容上讲,作品通过一个无视传统性封建道德的主人公,多视角地反映出江户时代的享乐生活与风俗,同时活生生地展示了各种人物的生活状态或心理。 《好色一代男》表面上拘泥于“好色”,实际上却形象地涉及到更为广阔的世界,例如形形色色的民间风俗或各类人物心情等。总之,《好色一代男》通过西鹤清新的俳谐式联想或文体,以颇具戏谑性的逗笑手法,使读者具体地感知时代与现实。因而,西鹤文学与现代的风俗小说具有某些本质关联。或者说现代日本风俗小说一脉相承于井原西鹤的“浮世草子”。这里的“浮世”又是现实世界的等义词。在日语词典中,“浮典”具有双重含义。

  《好色一代男》获得好评后,井原西鹤告别了俳谐世界而专心创作“浮世草子”。贞享元年(1684),他又写出同类作品《诸艳大■》(即《好色二代男》。贞享三年(1686)刊出《好色五人女》。同年,刊出另一部具有史学价值的名作《好色一代女》。《好色一代女》以回忆的笔法描述一位老媪的生活体验。其间,直接涉及到现世中的种种女性职业风俗,且生动地刻画出人物的种种心境。《好色一代女》的作品特征在于好色虽为中心世界,作家的视点却面向更加广阔的社会心理与风俗。这种特征在他以后的作品中有更加明显的呈现。例如,他还写过《日本永代藏》(1688)之类展现江户町人(商人、手工匠人)经济生活的作品。

  井原西鹤确立了“浮世草子”的文学形式。但他辞世之后,“元禄年间”(1688~1704)的小说史则继承、拓展了“浮世草子”的世界。如 1694年出现了夜食时分仍以爱欲题材为中心的《好色万金丹》;西泽一风刊出元禄町人翻案小说《御前义经记》(1700);都之锦则有文明批评小说《元禄太平记》(1702)问世,等等。

  井原西鹤所创立的“浮世草子”被称作现实主义文学。然而中世中期,这种文学逐渐衰落。原因在于亨保年间 (1716~1736)商品经济获得了必然的发展,相反,政治体制亦即幕藩体制却极大地阻碍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于是,幕藩当局实施了所谓“亨保改革”。改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文化上“亨保改革”相应地提出一系列限定措施,如禁止某些出版物的出版等。因而此期被称作“封闭时代”。此时值得一提的另一位现实主义作家是近松门左卫门,他发展了独具特色的“净琉璃”艺术。

  近松生于承应二年 (1653),原名松森信盛。近松早年亦曾涉足俳谐创作,直至天和三年 (1683) 31岁时,他才转而开始创作净琉璃。净琉璃有多种形式、流派,说到底是一种带伴奏、表演的说书艺术。近松门左卫门是在净琉璃、歌舞伎已获很大发展的基础上,开始其独特创作的。他的主要作品有《世继曾我》(1683)、《出世景清》(1685)等。不过,近松门左卫门的代表作品,却是第一部所谓“世话净琉璃”的《曾根崎情死》(1703),这部作品取材于同年四月七日发生的殉情事件。酱油匠德兵卫与妓女阿初相爱,却受到恶棍九平次的陷害,不幸在曾根崎天神森林中双双殉情而死。近松以哀婉流畅的写实笔法,将这悲剧故事描写得哀怨动人。 《曾根岭情死》与此前净琉璃作品的最大区别在于内容方面。过去所谓历史净琉璃,多描写历史上著名的人物或事件,而近松门左卫门的“世话净琉璃”,却描写当时默默无闻的庶民生活或微不足道的事件。总之,将町人或武士社会的现实状况,搬上写实的舞台。《曾根崎情死》确立了“世话净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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