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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明朝出了个张居正,瞧瞧大明帝国的官场奇象-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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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居正又指示,一定要将把汉那吉看好,不能让他与外面通声气,以免他私自跑回去。对于陆续来降的人,如果是“真虏”的话,就分配给将士;“华人”(原文如此)则让他们各回老家,不宜让他们聚在一起,以免生事……
  此后,高拱与张居正的应对策略,可说是有板有眼。俺答这个盖世英雄,完全被他俩的策略牵着鼻子走了。
  把汉那吉究竟是不是“奇货可居”?这是处理事件的关键,高拱立刻做了调查。得到情报反馈说,俺答原来是个极怕老婆的人(不过又何以能娶了三娘子?),他老婆就是把汉那吉的奶奶。不仅俺答爱这个孙子,奶奶更是爱。老太太得知那吉是因为老爷子的缘故降了明,气晕了,拿起柴火棒子敲俺答的头说:“即中国要汝头,吾当与之,吾只要吾孙也。”(高拱《伏戎即事》)
  这个是没有问题了。高、张二人立即决定,建议授予把汉那吉“中国名号”(原文如此),并鼓励他吸纳过去的部众。因为凡是授予了中国名号的虏酋,威望都能凌驾于所有的大漠部落。这就构成了对俺答的巨大压力,迫使俺答同意我方开出的赎人条件。只要谈判达成协议,“吾中国乃得以日修战备,而享数十年之安”。
  第三步,就是要坚守堡垒,“勿与轻战”。即使俺答示之以弱,也不要攻击。而是不断骚扰他的后方,让他来了也掠夺不到什么东西,只能徘徊在野外。
  第四步,派人在阵前喊话,说:“那吉来降,我们厚待如此,你不感恩,还敢威胁?你要是有你孙子的远见,羡慕意义来降,待遇又岂止你孙子这样?你拥兵而来,不惭愧吗?”瓦解他的心理防线,促使他答应谈判。
  第五步,对俺答的气焰,也要适度给予回击。俺答被老婆逼得急了,率最精锐的兵马,大破云中,直抵宣府,“索那吉甚急”。后王崇古派善战的总兵赵岢率兵袭击,趁着俺答在宣府一带往返交涉,心神不安,大败了俺答的前锋。俺答畏惧明军之盛,稍稍退兵,开始有了求和之意。
  这个凶悍的蒙古汗王,在老妻的逼迫和大明两个书生宰相的策略面前,完全被搅昏了头,只有一步步就范。
  担任此次谈判的明方主官,是一个小人物——鲍崇德。他以前曾被鞑靼掳去服过劳役,精通虏情,和鞑靼方面交情甚密,这次是自告奋勇前往做说客。
  到得虏营,他按照既定方针鼓动了一番如簧之舌。俺答见明军不好欺负,又担心那吉的性命,本来就已乱了方寸,听了鲍崇德软硬兼施的说词,不禁心动。
  有记载曾把他的表现描述得活灵活现。说是,俺答屏退左右,对鲍崇德说,我本意就是想进贡来的,都是赵全他们哄我,说我该坐天下,唆使我连年用兵,两下里不得安宁。
  俺答说:“今天(这次老天爷)使我孙投顺南朝,乃不杀又加官,又赏衣服(可怜我还穿着破的呢),恩厚若此……(哽咽几声)若果肯与我孙,我愿执献(绑了他娘的)赵全等赎罪。我今年老,若天朝封我一王子,掌管北边,各酋长谁敢不服?再与我些锅、布等物为生(好多年都没喝汤了),我永不敢犯边抢杀,年年进贡。将来我的位儿,就是把汉那吉的。他受天朝恩厚,不敢不服。”(刘应箕《款塞始末》)
  老汗王上了道了,从此放弃了成吉思汗的大梦。
  朝中得报,高拱立即主持了汇报会,请隆庆批准同意放人。到十一月十三日,诏下,完全同意高拱、张居正的计谋,授予把汉那吉“指挥使”官爵,那吉奶妈的老公为正千户,其余人也有封赏。这下子,那吉穿上了正三品的大红袍了,煞是荣耀。
  六天以后,十九日,俺答就把赵全、李自馨等八名“板升”头目一起绑了来。
  二十一日,明朝隆重遣送把汉那吉返回家乡。
  把汉那吉又回来了!再不复昨日的狼狈像,一彪人马在大明官兵的护送下,红袍金带,褐冠朱旗,吹吹打打出了关。
  大明官员见到俺答,拔高了声音,正色告诫他:“那吉是我天朝官人,不比寻常,着俺答好生看待,不许作践他!”
  俺答此时百感交集,连声承诺。一见到宝贝孙子那吉,连忙滚下马来,爷孙俩抱头大哭。
  紧接着,高拱、张居正就把“封贡”和“开市”问题提到了日程上。封贡,就是要封给老俺答一个名号,俺答从此算是归附明朝,自认属国,每年进贡马匹。开市,就是在得胜堡开辟集贸市场,蒙古方卖马,明方卖布匹、丝绸、铁锅、茶叶,互通有无。
  嘉靖初年以来蒙汉对峙几十年的阴霾,将就此消散。
  但是,朝中反对势力很大,舆论一片哗然,其中以兵部反对最甚(估计是怕今后无油水可捞了)。
  大明的官员,为什么对俺答的态度如此强硬呢?这里面有一些历史渊源。
  宋时抗金名将岳飞遭冤杀,本朝民族英雄于谦也同样遭冤杀。这两位“少保”的命运,引起了后人强烈的同情。到了明中期以后,在士大夫中形成了一个情结,那就是对外只能开战,不能妥协。谁也不愿意被指为误国。
  但是,仅仅有义愤是不够的,因为我们必须活在地球上。睁眼看看,明朝的军队,实在是没法提了。明中期以后的军务,废驰得一塌糊涂。每镇的边兵里,不仅缺额,且有一半不过是民兵(土兵、募兵),不是正规军,战斗力很低,装装样子还行。
  张居正所关注的军粮问题,也是个软肋。常常发放不及时、不足额。当朝的大官又喜欢经手银子,所以后来经常按粮食数额折价发银子,折算率又很低,以借此剋扣。发一斤粮食的钱,士兵在市场上根本买不到一斤粮食。饭都吃不饱,又如何打仗?
  明初洪武和永乐年的军队,还叫个军队。而看当下军队装备和士气,只能说是乌合之众了。因为军费不足,士兵们军衣褴缕,形同乞丐。所谓铠甲,就是在衣服上缝点儿小铁片,跟唱戏差不多。甚至还有以纸麻塞在衣服里充数的,称之为“纸甲”。真真闻所未闻!
  所以,以如此之军力,去挡俺答的十万雄兵,不是以卵击石?
  人们习惯了,自成化年后,凡是能杀得三五个敌人的军队,那就是铁军了。武宗在正德十二年微服出塞游玩,与北元的军队遭遇,损失官兵几百名,杀死对方16名,竟宣布是获得大捷。弘治十五年,杀了达延汗80余人,竟然保举了1563个有功官员。即便在最近,由总兵赵岢打胜的一仗,也不过斩首对方6人!
  面对这样的军队,任是什么样的“愤青”,也是没脾气了。因此,在处理“三娘子危机”的过程中,高拱和张居正的一系列策略,都是相当之高明的。
  在目前,如何才能“不教胡马度阴山”?
  硬打是不可能了,只能智取。张居正坚持“封贡”和“开市”的主张,你总要让人家有饭锅用嘛!他写信叮嘱王崇古和方逢时,在此问题上决不能退缩:“事机所在,间不容发,尊见既定,断而行之!”
  朝中以内阁与边臣为一方,兵部与言官为一方,形成尖锐对立。反对派无非是认为,议和乃示弱,马市易启边衅。甚至有言官诬告方逢时等通敌,罪不容诛。言之凿凿,就像亲眼所见一样(言官的话,要到爪哇国去听)。
  高拱、张居正抓住根本不动摇,命中书官翻出成祖时的老档案,上面载有成祖封北元归顺者“忠义王”、“忠顺王”的先例,堵住了反对派的嘴。
  最后由隆庆亲自“上裁”。他说,“此事重大,边臣最明白底细,现在边臣说干得,你们几位爱卿也说有道理,那就干吧,多费点钱粮也罢。”
  一锤定音!
  隆庆四年十二月,明廷封俺答为“顺义王”,其子弟也各给封赏。同时宣布开市。
  明廷对开市也做了一些限制,以防发生负作用。为了防止鞑靼把锅买回去后翻造兵器,特令边贸只能出口“广铁”铸的锅,据说广东的铁锅硬度不行(低档产品),造不了兵器。火药硝磺等严禁流出。至于棉花、衣服等蒙古人民急需之物,全部放开。
  十二月二十二日,赵全等“诸逆”从边境押到。隆庆亲自主持受俘仪式。此项仪式之庄重,在黄仁宇先生的《万历十五年》中有极为传神的描绘。而后千刀万剐,传首九边(头颅在九大镇巡回展览)。
  祸首伏诛,天下太平。
  这样做,其实哪里是多费钱粮?和谈以后,仅宣大三镇,每年就可省下边费60万两,等于明朝年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赚大了。
  关键是老百姓可以喘口气了。史书上关于休战后的描述,欢欣之辞令人动容。譬如“自是,边境休息,东起延永,西抵嘉峪七镇,数千里军民乐业,不用兵革”(《明史稿》),譬如“由上谷至河湟万里,居如堵,行如家”(《国榷》),又譬如“九边生齿(人口)日繁,守备日固,田野日辟,商贾日通,边民始知有生之乐”(方逢时语)。
  可怜老百姓,“有生之乐”的日子在史上并不是很多。这样喜气洋洋的文字,在史书上也不是很多。
  一场“铁锅战争”,化干戈为玉帛,边境此后30年基本相安无事。
  今人有曰:俺答的这次归顺,是受降、封贡、互市三位一体,自汉唐以来,中原从未有人做到过。
  高拱、张居正,在这件事上居功至伟!
  两人联手期间,内乱外患逐一平定,大明的颓势有了复振的希望!
  首先“鞑靼”已被死死压住。那时的蒙古,有两大部分,一部是蒙古右翼,就是俺答,他统辖了土默特部和他死去的哥哥吉囊的鄂尔多斯部。另一部,是蒙古左翼的察哈尔部,也就是小王子的土蛮部,这本是达延汗嫡系的继承者,却被俺答从草原撵到了辽东。
  蒙古的“左翼、右翼”,有时候搞得我们头晕。其实只要打个比方,就很清楚了——将蒙古比做一个巨人,他面朝我们明朝站着(阿Q说,他必须面朝我们站着)。他的右手,正好就是蒙古的西部(宣大以北),他的左手,就是蒙古的东部(辽东)。
  跑到辽东去的小王子土蛮部,不接受明朝的封贡。高拱、张居正启用总兵李成梁,在辽东的卓山打了它一家伙,基本把它打服。
  此外广西古田的僮人叛乱、广东的曾一本等叛军做作乱和敌视明朝的贵州永西土司,也都逐一被平定。到隆庆六年,大明已经是四海升平。张居正不无得意,谓之“东师奏凯,西虏款关(求和)”。
  李贺诗云:“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哪个书生又成为了万户侯呢?)
  张居正,将不会有这种哀叹!
  当然,英雄自有过人之处。我在翻拣他处理俺答事件的资料中,发现他基本都是头一天获得边报,第二天就有明确答复(按当今时髦的说法,就是“一个工作日”)。当时的军情和中枢指令,都是由兵部快马递送,昼夜兼程,一来一往不过三五日。军情的报送和回馈,都是随到随办。
  可以想见,张居正秉烛伏案的紧迫情状。
  入夜闻刁斗; 军声壮若何 
  古人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不讲效率。而我们今人,若被告之“二十个工作日即可答复”,竟不免感激涕零,仿若格外开恩。
  古今异同,不亦悲乎!
  张居正在隆庆年间的大事不多。除了处理俺答归顺一事,在他的年表当中,往往还有一条:“隆庆二年,废辽王。”
  这件事,与张居正有何干?
  各位,这短短的一句,挖掘开来,实是有历史令人惊恐的乖戾。一个平民出身的权贵,与一位皇族子弟,生生死死缠了一辈子的恩怨,就在这一句话中!
  这个辽王,可能大家还有印象。他的王府,就在张居正的家乡江陵。张居正的爷爷张镇,就在辽王府做护卫。所谓“护卫”,就是警卫人员,站岗放哨的。
  两家从此开始了一段纠葛。
  辽王的名字挺古怪,里面有一个字是“火+节”,太生僻,我们姑且简化,就叫他“朱宪节”吧。
  辽王这一世系,祖上为朱元璋的第十五子朱植,原来封的是卫王。洪武二十六年改封辽王,封地在广宁府,就是今天辽宁省的北镇市(至今北镇还有一个街道办事处叫广宁)。建文帝时,“靖难”役起,辽王不愿意跟着瞎闹,渡海南归,从此被安置在荆州。
  嘉靖三年,第六代辽王袭封,王妃毛氏不能生育,因此辽王一直没有孩子。好在袭了王位第二年;小老婆给生了个儿子,与张居正恰好同岁,只大张居正两个月,这就是宪节。按古制,毛氏算是宪节的嫡母,掌管小孩的一切起居教育事宜,视同己出。
  到了嘉靖十六年,老辽王死了,宪节年幼且又守丧,所以暂时不能袭封,只能继续做王子。
  这个宪节,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资质一般,学习不上进,十多岁了,《四书》还背不下来。小孩子臭毛病不少,自我感觉却是很不错(这我们应该不陌生)。而同龄的张居正,早就是名满荆州的神童了,两下里的差别实在太大。
  张居正小时常跟爷爷到王府玩,与宪节也可称得上是朋友了。
  在王府;毛氏一直是执掌大小事务的,见张居正聪明伶俐,便不时招居正入府赐食。一次,她让宪节坐在下首,谆谆教导道说:“你这样不上进,终有一天要给居正牵着鼻子走呀!”
  望子成龙,古已有之。
  宪节哪里受得了这个,满脸涨红,好歹还没有当场发作。从此,在两个小孩友谊的后面,就因嫉恨而埋下了一颗诡异的种子。
  嘉靖十九年,十六岁的宪节三年丧服已满,照例袭封,成为第七代辽王。张居正也恰在这一年考中举人。
  宪节袭了王位,还是咽不下少年时的气——我是谁,还赶不上个平民?
  小辽王以庆贺自己袭封王位为名,把护卫张镇召进王府,赐他喝酒。这宪节存了歹毒之心,强灌了老头一顿。结果,张镇竟活活醉死!
  张居正此时已通世故,人给害死了,又害得冠冕堂皇,如何办?他只有隐忍。从此与辽王结下隐蔽的深仇,竟一直埋藏了快30年。
  辽王生来就跋扈惯了,他哪里知道,与匹夫之仇也是结不得的。两人在表面上,仍是朋友。辽王闲工夫多,学会了作些臭诗,两人常有诗酒往还,显得非常亲近。
  嘉靖二十六年,张居正考中进士,入选翰林院。辽王没那个机会,就跟着嘉宾靖皇帝提倡的潮流走,崇奉起道教来,被嘉靖封为“清微忠教真人”。
  明朝发展到嘉靖这一朝,皇室的直系后代与旁系亲戚已发展到数以万计,每个人都有岁禄,从郡王的一万石到旁系最低的二百石不等。这是个帝国的巨大毒瘤,中央财政有一半就消耗在这上面。
  此外,宗藩在政治上没出路,但这些废物总要折腾,于是就在地方上狠命兼并土地。惟恐财富不多,带到地狱的时候太寒酸。辽王府亦不例外。
  等毛妃一死,小辽王在府内的管理大权到手,立刻发威,养了一批恶奴,打砸抢骗,强买强卖,无所不用其极,成为荆州一霸。地方官员碍于皇上赐的“清微忠教真人”牌匾,只有装聋作哑——孔孟之道确实是真理,但惟独管不了皇亲。
  嘉靖三十三年,张居正的元配顾氏病逝,居正不免意志消沉,对朝政失望,告假回到江陵。在三年的休假期间,与辽王走动得比较勤。估计也是辽王强拉他的时候多。
  辽王虽然信了道教,但吃喝玩乐、泡女人还是一样不少。现在又多了一样,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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