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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笑面人生_2-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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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给我爸爸提意见,我说我不懂,而且那里边的字儿笔画太多,我写不
下来,比方《伐檀》的檀字。
    我爸爸告诉我,他从小背三字经、千字文也不懂,但是长大了就懂了,而且理
解得非常深刻。从小背的东西,多大岁数都忘不了,现在他的文学基础特别好,他
说他得益于从小不懂的那种死记硬背。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的意见他还是采纳了,因为背了两篇诗经以后,他改让
我背唐诗了。
    唐诗不错,背来朗朗上口。但我更喜欢的是那些趋于口语话的,比方唐·李白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比
方晋·陶翁的“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等。
    中国人都知道一句老话: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证明中国的唐诗
对启蒙教育的作用。我可能也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种影响,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我写了一段“较有影响”的顺口溜。
    五年级时,学校里开展了消灭错别字的活动。我针对我们小学生中经常把“商”
字写成“啇”字,写了这样一段:
    我的名字本叫商,
    商人商品由我当,
    如果你要写商量,
    只有用我最恰当。
    有的同学真淘气,
    没撇没捺难断肠,
    弄个十字插口上,
    肚里有病好心伤。
    小朋友们要注意,
    希望正确写好商。
    写完以后我交给班主任。班主任非常重视,她提出让我在全校的大会上讲一次
话,介绍一下消灭错别字的经验,届时还有教育局的领导参加。
    我爸爸吓坏了,他怕别人说这不是我自己编的,是他给整的。因为他也是我就
读的那个小学的老师。他读了几遍我写的这个顺口溜后问我:“这真是你写的吗?”
我听了以后不高兴,问他:“不信你查,唐诗三百首里有吗?”写顺口溜就是从这
时开始。那时候小,觉得写得不错,有点儿洋洋自得。
    稍长大了一些后觉着顺口溜不上档次了,就想法试着写诗,大有当个少年诗人
的鸿鹄大志。
    初三毕业,“文革”的气氛越来越浓,学习气氛越来越淡,而且没毕业的时候,
就有一大批同学奔赴北大荒和山西曲沃了。高中、大学已经无望,何去何从一筹莫
展。饭后茶余,百无聊赖,信步走出隆福寺,来到大佛寺前的美术馆,一边走,一
边吟出一首自称的五律:
    展视遍新绿,
    遥望一角楼,
    漫游美术馆,
    视野充新秀,
    如辞京都去,
    焉观是歌呕,
    日与结业尽,
    将见皂眉愁。
    咬文嚼字,故弄风雅、不伦不类、现在看起来真是可笑。
    自己当了相声演员,走到哪儿都让你题词留言,朋友们也希望你能赠首诗留个
字。考虑到自己相声演员的特点,你总不能摆出个严肃面孔,装出个学者的模样,
人五人六地给人吟诗作词。一回行,时间一长就让人讨厌了。
    北京有个神医,叫赵群学。她有特异功能,会治病。我介绍了中国音乐学院的
郭祥义教授看病。赵大夫就用手抓了几把茶叶让他喝。喝了两三个月,把他的弥漫
性肝结石给治好了。西医的大夫看着x 片都不相信。我写了一副字送给她,上边编
的是顺口溜,不是写她看病,是赞她的特异功能:
    世上福祸事不绝,
    正义光明胜恶邪,
    人间苦有为难事,
    请君来找赵群学。
    为她写字送匾的、题词的,上至国家领导,下至社会贤达,但是赵大夫把我给
她写的这首顺口溜放在了大厅里,可见她喜欢。也许是我后面提到了她的名字,她
特别高兴。
    我忽然发现,用人名字写顺口溜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尤其是放在最后,像相
声中的包袱的底一样,让人听了乐滋滋的。
    京剧表演艺术家吴素秋老前辈托朋友给我带话,说过七十大寿的生日,让我写
幅字。我铺开纸张、舔好笔,没打底稿就写出了一首顺口溜:
    京腔京韵曲悠悠,
    唱念作打舞神州,
    古稀寿诞人相庆,
    梨园奶奶吴素秋。
    她与我的师爷侯宝林先生同辈,我叫她奶奶理所当然。她过生日那天我在外地
演出,虽然没有参加她的生日宴会,但我的一份小礼,估计能让吴奶奶高兴。
    魏明伦是四川的一位才子,他写的川剧《潘金莲》、《凤鸣岐山》在全国引起
轰动,人们称他为“奇才”、“怪才”。1993  年,他组建了“魏明伦文化公司”,
在成都开成立大会的时候,我给他发贺电。我没有写什么“祝兴旺发达”、“事业
腾飞”的套话,我到电报局写了这样一个电报稿:
    二十世纪大新闻,
    下海不会淹死人,
    扑通有人跳下去
    蜀国秀才魏明伦。
    事后,魏明伦打电话告诉我,给他打电报的电文,可以写篇诙谐幽默的文章。
上海的沙叶新给他的电文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生意。天津
的冯骥才给他的电文是:起来,不愿作奴隶的人们,用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
商城。戏谑与机智同在,听起来其乐无穷。
    老把名字放在诗的最后一句,写多了让人一听就太雷同,而且有黔驴技穷的感
觉,这样逼着自己多动点脑筋,把顺口溜写得漂亮一点儿。我们国家羽毛球队的总
教练李永波结婚,他的对象也是位羽毛球的运动员。永波是双打的世界冠军,我给
他的新婚致辞中的顺口溜有一句“但愿家中别双打,金牌两人分。”读给他听,他
乐个不停。我想起有一次,也是别人结婚,我写的最后两句话是:“今天小两口,
明天爸和妈。”这两句太白,还是给永波的这首有意思。
    顺口溜写来写去,偶尔也能弄出一点自己颇为得意的小品。一次在河北赵州参
观与鲁班爷齐名的李春造的赵州桥,我即兴赋了一首:
    炎黄子孙拜舜尧,
    学子功名报李桃,
    天堑通途能人造,
    宗师不望赵州桥。
    歪诗写了不少,这一首写得自己给自己打了不低的分数,碰见熟人也炫耀地吟
上一遍,领略回味一点创作的喜悦。那些不三不四的,开个玩笑也就忘了。比方有
一次我和唐杰忠到了山东的一家酒厂,这家酒厂起的酒名叫“××春”。有人对酒
的名字上加“春”字很有意见,认为多少有点儿“色”的味道。我当时的顺口溜也
是受了一点这样的影响,我写道:
    卅年从艺走八方,
    老唐喝酒我闻香,
    今日偶住××寨,
    ××春迷不还乡。
    听说乔羽老到山西汾酒厂参观时,酒厂的领导请乔老爷题诗题词。乔老爷转了
两圈儿提笔写道:
    都说山西杏花村,
    此处有酒能醉人,
    老汉偶然夸海口,
    三杯入肚已销魂。
    众人拍手称赞,酒家高兴万分。当即决定把此诗刻在石碑上,立在酒厂的碑林
之中,水志纪念。
    比起乔羽老的诗,我的那首实在是寒碜,把写下来的那张纸揉巴揉巴,扔在了
纸篓里,如果像我小的时候有火炉子的话,我就把它烧了。当然,刻石碑的事连想
都不敢想了。
                            北京人的“侃山”
    说相声一定得是北京话,起因并不是为让全国人民听得懂,因为在没推广普通
话的那些年头,北京早就有相声了。(那年头还有皇上呢!)原因是北京话有一种
特殊的幽默味儿。
    台湾长大的孩子要学相声,有人告诉他们必须练京片子嘴,说话要含混不清,
舌头要卷一点儿。于是,我和唐杰忠到台湾演出,台湾会说相声的女主持人卷着舌
头介绍我们说:“这位是来自大陆的‘姜先儿生儿’(她卷着舌头把先生两个字全
加了儿音,以示她会讲普通话),这位是唐先儿生儿。”她还说得挺快,我听成了
“姜馅儿和唐馅儿”了,两个白面三角儿(北京的一种面食)。
    其实,北京人的幽默不是出自语音,而是出自思维和语言组织的生动。
    有一位北京的小伙子,来到一个单位,传达室的老人家不让他进门,而且态度
不好,特别的厉害。小伙子有气了:“您小点声儿,别嚷嚷。我害怕,我小时候让
狗吓着过!”老大爷半天没转过弯儿来。
    待明白过味儿来以后,老大爷不干了,抓住小伙子脖领子讲理去。小伙子说:
“您别不爱听,我说的是事实,让狗咬过一点儿不假,所以落了一个看见看门儿的
就害怕的病。不信你问我妈去!”问谁去呀,分明是骂人没脏字儿,难为他怎么琢
磨的。
    其实不用琢磨,“犯葛”是老北京人给儿孙们留下来的本能,而且主要表现在
语言上。
    所谓“葛”,其实就是出乎意料,思维上有些逆向,有的时候是“王顾左右而
言它”。
    但它不失是一种“原始幽默艺术”。
    这种幽默在一些大家的口中,就高级一些了。
    大画家黄永玉,不是北京人,但是他有北京人的那种幽默劲儿。他出国在国外
溜了一大圈儿。外国人注意环境卫生,厕所卫生是象征他们文明程度的代表地。回
国后,从飞机上下来,第一件事,先方便一下,一进咱们的厕所,臭气十足,与在
外面的感受绝不一样。黄永玉称赞说:“嘿!这才是正味儿!”明明是臭,偏偏赞
扬,你说他“葛”不“葛”?
    女儿买了一件“蝙蝠衫”,问退休的爸爸:“爸爸,您看好看不好看?”“好
看,真漂亮呀!晚上进胡同一张手,像‘夜猫虎儿’(北京话对蝙蝠的俗称)似的
就进来了”。
    有好听的“蝴蝶”在,老爷子偏偏不拿它比,选择“夜猫虎儿”,褒贬自在话
中,北京人的“葛”劲儿,连天津人都传染上了。
    北京的司机大早起来,开车去天津。早上走得早,到天津天刚亮,车的大灯还
没来得及关掉。
    天津早上在马路执勤的人,让车停下,靠在路边儿。
    司机问:“同志,我怎么了?”天津人问:“您这是北京的车吧?”“没错。”
“北京是大城市,是吗?”北京的司机糊涂了,“我是不是违反天津的……”“我
问你,我们天津黑吗?”“不黑!”“不黑,你白天开大灯干嘛?”司机恍然大悟,
自己车灯忘关了。
    您说就这个小事,绕了一个大圈子。可生活有点这佐料,透着有意思。
    司机回到北京逢人就讲:“我以为就北京人犯‘葛’呢,赶情天津人比北京人
还‘葛”!”一时,这个笑话脍炙人口。北京人把它当天津人的“语言艺术”来欣
赏。
    北京人住的地方是皇上选的点儿,所以北京人身上有一股傲气,您甭管他是干
什么的,他能把各行各业都说出“门道儿”来。上至国家管理,下至五行十八作,
没有北京人不明白的。北京人自己称之为“侃山”(侃大山的简称)。
    我有一位侃山的朋友,跟我谈海湾战争,说得头头是道。
    “美国就是一警察,谁都管。伊拉克是吃羊肉长大的地方,火大。本来是人家
地底下的油,可是科威特仗着自个儿那儿地势低,就挖坑,结果油全流到它那儿去
了,到它那是锅底儿呀!伊拉克能不急吗?一方面自己火大,另一方面和伊朗打了
十来年,霍梅尼太能磨,不战不和,十几年看不出输赢,急得萨达姆老走瞎步,也
有火。两火搁一块儿这是个‘炎’字儿,着了。一着了,谁怕谁呀?你科威特老挖
锅,我平了你!一下子开过去了,开过去一看科威特的头儿都跑了,起急,怕他们
回来接着挖锅,算了,我把你算我一个省,弄军队在边境那儿守着、等着,看你科
威特国王敢回来!其实是人家伊斯兰自己哥俩打架,美国不干了。他凭什么不干!
科威特卖给美国的油比伊拉克便宜……”您听,这都哪儿的事呀?
    可这位侃山的时候,旁边儿听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有的听了找个乐儿;有的听
了就学舌去,他还能添两句:“美国就是当爸爸当惯了,谁都是他儿子。儿子大了
不听话,美国老哥一个管不了,就叫兄弟们一块儿过来,什么美国、日本,咱老哥
几个一起合伙管我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急了咱们就联合在一块打他,把他打服喽,
让他听话,好好过日子。这就是海湾战争。”您说这话让王朔听见能不拿它写进小
说去逗乐儿吗?
    语言生动,把国际上的事比喻成“过家家”,让一切神圣的东西在老百姓面前
揭去那层看不清的纱,不许虚无缥缈,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在北京人眼里,什么
大人物,什么领导人,赤着背,穿着裤衩,全是一个模样。“坟头改菜园子,背儿
‘辈儿’全拉平喽。”好说话,好解释,好明白,北京人是大城市的人,全明白,
不能让人给“唬”喽。
    大作家钱钟书有一个论点叫:“无亵不笑”。北京人就有拿神圣不当回事的毛
病。
    我和梁左曾经写过一段相声《特大新闻》,写的是一个不学无术专能侃山的北
京人,忽然地传出一个谣言:天安门要改农贸市场了,而且振振有辞地说这是“改
变投资环境”的一个具体措施。原本我是想讽刺一下经济大潮一冲来,神圣的地方
没有了,连历史博物馆都办“新潮家具展销”了。可能是讽刺的“度”把握得不好,
播了两次以后就不让播了,认为讽刺得有点过火。连历史博物馆的负责人都找我评
理:“你讽刺我们,我们找谁说理去?
    广场上的公共收费厕所6 角钱一个人,我们这儿门票规定4 角不许涨价,又能
上厕所,又能喝白开水,还能看展览。我们的取暖费从哪儿来?我们的折旧费从哪
儿来?有时连换管灯的钱都没有,你光会讽刺,上嘴皮儿一碰下嘴皮儿,我们实际
困难怎么解决?”我哪儿解决得了这些事呀!我也是犯了北京人惯有的毛病。
    侃山的人也有“当局者迷”的毛病,事情轮到自己这老犯晕。
    “什么叫股票?就是鼓着你让你往外甩票子。那是纯坑人的地方。你觉着它涨
的时候,它准跌;你怕跌不想花钱的时候,它准涨!全让你赚了,人家设立股票市
场干什么?所以我算琢磨透了,你到那儿以后,得看阵势,大家伙往前冲的时候,
你后撤,大伙都撤的时候,你往前冲。你得琢磨一个道理,股票市场赚钱的人是少
数,赔钱的是大多数,你是少数,你准立于不败之地!”这位明白者,自个儿说是
输了几十万买来的经验。
    他现在又有了几十万块钱,你跟他说:“明白了就继续干那,上!按你总结的
经验,你准处于不败之地。”又要动真格的了,他不侃了:“上?你知道哪块云彩
有雨?股票市场变幻莫测,我别吃饱了撑的往里扔钱玩儿。”“你不是琢磨透了吗?”
“谁呀,谁琢磨透了谁是孙子!”也不知是骂自己,也不知是骂别人。
    您听、半天了,这才是句明白话。
    北京有个饭馆号称“天下第一涮”,老板崔雅立是位“侃爷”。
    他和我讲过“三战韩国老板”的一段经历。
    北京举办亚运会的前夕,几位中国的雇员陪韩国的老板到他的餐馆吃饭,韩国
老板是趾高气扬,中国雇员低三下四,崔老板就有些看不惯。
    “崔老板!”中国雇员招呼道:“您过来见见我们韩国大老板,给咱中国亚洲
展览会捐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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