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人生_2-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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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来四五十位嘉宾。原来,拍摄的时候,只是车停下来,那边门上,这边门下,
一个趣味十足的镜头就出现了。
这是个小“噱头”,但是给电视节目很添彩。
黄一鹤对我说:“咱们仿照这个镜头拍一个,你就是在中央电视台门口欢迎的
那个人。”老天爷,这意味着1986 年春节晚会第一个露面的将是我呀!也就是说,
实际上我起着现在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赵忠祥的作用。这一年的主持人是五个,从
春节晚会四岁的年龄来讲,我是应该算老大哥,赵忠祥连续三年,晓庆去年也没有
参加,而其余的全是第一次主持春节晚会。但是我不敢当这个角色,因为我了解自
己的分量,也了解周围的环境。春节晚会能使人出名,但也是人们品评、瞩目的焦
点。马季在去年因为一封匿名信,诬告他不参加晚会排练到外边“抄肥”(挣钱)
去。他争辩解释了8 个多月,还没弄清。
他是我师傅尚且如此,换到弟子我的身上,甭说还手,招架之功怕都不够哩!
见我推辞,黄一鹤激动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能光想你个人!
我们在找,我回我们的1983 年。这个片头不但要拍,而且要拍好!除此以外,
你还得出主意,不许回家,1983 年怎么串联的,我们今年怎么串联。今年这仗只
许赢,不许输。我都是背水一战了!”说到这儿,黄一鹤掉泪了:“我没想到今年
组织上决定还让我搞春节晚会,我是请了不少次战,可我并没有抱百分之百的希望。
这一年我多难呀,不是让我检讨,查我们剧组的问题难,因为那都能说清楚,难的
是一个名牌节目创下了,能不能坚持下去,今年要再砸了,明年组织上就会决定不
能再搞了。我不能生了个儿子,又把他毁喽……”黄一鹤是个感情色彩很浓的人,
和他一起搞春节晚会的杨勇今年没有参加创作组。黄一鹤在杨勇家为1985 年晚会
的失败落了一次又一次的泪。我第一次看见黄一鹤落泪是在前年,那是成功、喜悦
的泪,是艰难步履后冲上自己要到达的峰顶后的百感交集的泪水。而今天的泪花是
……唉,五十多岁人的泪不是那么容易流出的!
我答应了,而且当天晚上就和赵连甲、阎肃、焦乃积老师一起研究串联的路子,
基调就是:我回1983!
主持人
虽然连续三年,每一年的主持人变化不大,但实际上主持人是春节晚会非常关
键的一部分。究其节目来讲,除去30%为春节晚会创作出的节目以外,大部分的节
目应该是老百姓喜闻乐见、较为熟悉的演员和节目。这些节目就是过去黄一鹤讲的
一颗一颗的珍珠,或是一样一样的菜,主持人就是线,就是厨师搁好菜的那些佐料!
后来,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提出淡化主持人这样的观点。当然,这一点在中央
电视台于1990 年搞了《综艺大观》和《正大综艺》以后,自己用自己的做法否定
了这个概念。
1986 年的春节晚会,黄一鹤大胆启用王刚,应该说是贯彻了他自己一贯的突
出主持人作用的指导思想。
黄一鹤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王刚的。那年王刚拍摄了电视片《夜幕下的哈
尔滨》,扮演里面的说书人,小有影响。接着,在中央电视台的一次类似金鹰、飞
天奖的颁奖晚会上,王刚主持,碰巧被黄一鹤碰到。王刚时年三十九岁,是沈阳军
区文工团曲艺队的评书演员。他口齿清楚,声音宏亮,而且文化底子比较厚,在台
上有分量。黄一鹤走上前自我介绍,并且问他愿意不愿意主持春节联欢晚会。其实
这是一个形式,对于年轻人来讲,干这行的只有傻子才不愿意主持春节晚会呢。
王刚机会把握得好极了,没几个小时就赶到了国务院第二招待所。当他走上楼
的时候,从楼上走下一个含着泪的漂亮的女孩子,她是刚刚被大家测验一番,没能
争取上主持人的一个。王刚把心提在嗓子眼里,走进了春节晚会剧组的办公室……
得天独厚,王刚的英语基础非常好。他在中学学过英语,“文革”的时候,他
把别人造反的时间又用在自学英语上,应了我们老艺人留下的那句话:
“艺不压身”,这回派上用场了。
王刚成了这年春节晚会的主持人之一,而且属于一匹“黑马”。
今年的春节晚会,编导特地编排了春节节目通过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在现场向世
界播放的内容,用英语解说。王刚手到擒来。为了突出一下主持人的英语水平,又
叫方舒临阵磨枪,在王刚的大段英语台词后面也加上几句。只是我站在边上一句插
不上,显得有些尴尬。于是,我就作了几个滑稽的动作,刚张嘴又没说出来,大有
我不说让你们说,就你们能的意思,把站在一边儿看我们先期录像的黄一鹤给逗乐
了。
王刚第一次到中央电视台主持这么大的节目,心里异常兴奋,经常找我问这问
那。他比我大,和所有文艺界的朋友一样叫我“昆儿”。他说,“昆儿,我得有套
服装,电视台能给配吗?”我说:“王兄,中央电视台主持人的服装从来是‘老西
儿拉胡琴——自顾自(吱咕吱)’,电视台太穷,有什么穿什么!”王刚摘下眼镜
擦了半天,狠狠心说:“我自个儿买一套西服!”那年,他花七十元人民币买了一
套西服,穿上一看,那份儿土劲儿就别提了,怎么看都像街上摆摊儿旁边写着“科
学算卦”的到城市里巧耍舌簧骗钱的现代算卦先生。我回家翻箱倒柜,找了一条比
较好的裤子借给他,让他岔开了穿,去去土气。他一穿合适极了,而且上下两个色
儿,别有一番风味儿。
那一年,能花七十元买一身西服已经是个很奢侈的事了。而我也是,借给人家
裤子一个多月,临走了还跟人家要回来,送给王刚不就得了,一条裤子能值几个钱?
顶多花了三十元,可那是那个年月哟!
主持人还添了几个。
刘晓庆二返头堂,并且约好了和我一起唱大联唱中的“刘海砍樵”。那年不知
谷一大姐因什么原因没有上春节晚会。
电影演员顾永菲那年因为演《雷雨》中的繁绮,名噪一时。中央电视台请她也
参加主持。她已步入中年,排练演出非常认真入戏,入戏入得有时候出不来,说哭
就哭,说笑就笑,也许是太认真了?不过这一年她没有出太大的光彩。
方舒以演《日出》的陈白露出名,仪态上端庄大方,为春节晚会添色不少。
晚会的主持开始以王刚和方舒为主,后来加上赵忠祥和顾永菲,他们四个人正
好分成两个男女组。而我老哥一个就是在整个节目中插科打诨。好在王刚是曲艺演
员出身,对逗乐并不陌生,不然够我一个人忙的。
没有了去年的忙乱,比前一年又增加了细致和深入踏实的作风。这是我到剧组
以后的感觉。
金丝银线串珍珠
不客气他讲,串节目的能力,我还是没有辱我这“老主持”人的称号。
1983 年的春节晚会,我们有许多“有机的串联”,即把演员和节目在正式演
出之前就有机地展现出来,上挂下联,使晚会节目成为一体。
而搞这些东西,除了有点儿幽默细胞以外,还得有点儿幽默的手法。
在我们搞串联本子的时候,阎肃老师负责串联越剧、川剧、豫剧大汇串的《许
仙断桥》。他写的同让我和刘晓庆先设一个谜:“……大家伙先看看这出戏,然后
猜猜是什么剧种?”我跟阎老师说:“这么一搞,笑料可就没有了,这在我们相声
中应采取的手法叫‘刨着使’,我得先故弄玄虚,让晓庆猜。晓庆说川剧,我说只
猜中了一半;晓庆说豫剧,我说只猜中了一半;晓庆说越剧,我还说只猜中了一半。
然后揭出三剧种汇串的谜底,把底刨喽,待大家明白之后,再看演出,自然兴趣十
足。”阎肃本是老艺术家,虚怀若谷,我说完后,他大叫:“又学一招‘刨着使’!”
然后跑回他的房间。待一个小时以后,他给我读修改后的本子时,笑料增加了许多。
我开玩笑对阎老说:“我对阎肃的严肃的工作作风表示钦佩,您别叫这名字了,叫
幽默,一定比阎肃受欢迎!”这回,阎老没有采纳我的意见。
在准备节目时,一下子有三个魔术师来到了剧组。空政的金云、冯京两位小姐,
加上上海的一位会变巨型魔术的大师。这叫什么事呀?春节晚会又不是魔术专场。
黄一鹤把我叫到一边儿:“一定得安排,原因你就甭管了,看你的本事。”我和赵
连甲、焦乃积老师琢摸了一夜,天快亮了还没个好思路。
我无意中说:“五个主持人,就我一个开逗,多尴的慌,能不能匀一个和我一
块报报幕呢?”真应了“抛砖引玉”那句话。赵连甲听后一拍大腿,拿出三根烟卷
儿,四根火柴来。从来没见过赵连甲这么大方,再说焦乃积和我也不抽烟呀!原来,
他把我和两个魔术演员当成三根烟卷儿,把四根火柴当成四个演员,他说:“让第
一根火柴——王刚点第一根烟——姜昆;让姜昆推到第二根火柴——话剧演员周国
治;周国治点着第二根烟——冯京;引出第三根火柴——陈佩斯,再点第一根烟—
—姜昆;第一根烟引出第四根火柴——朱时茂;再点着第三根烟——金云!”您听
听,学哪国外语能听得懂这些话!
然而,全国的观众全看到了这年春节晚会一个生动的串联景象:
王刚跑到报幕席说:“姜昆该你演节目了。”我说:“我还没吃饭呢!
我先来点儿……”看见周国治表演《送礼》的道具礼品的盒子,周国治忙说:
“这是我准备送礼的!”埋下了小品的伏笔。他提议让冯京给我变一碗面条,
我提出吃面条是陈佩斯的本事,就开始了从陈佩斯嘴里拉出源源不断的面条。等发
现面条是毛线时,陈佩斯的半个毛衣袖已经没有了,为表示歉意,送给他一张明信
片《春节晚会的纪念卡片》,被我抢走。朱时茂提议让更多的人得到卡片,引出了
金云变出百十张卡片满天飞舞,送给每一位现场的嘉宾、观众。
导演组满意极了。黄一鹤说:“这是1983 年的《吃鸡》串联的再版和升华!”
顺便提一句,为了加强现场主持人的喜剧性,弥补没有1983 年马季、王景愚等诸
多喜剧演员共同活跃会场气氛的不足,我们让王刚第一次报幕时,就采取滑稽一点
的“贯口报幕”,让他一口气说出近二十首歌曲的名字。现在想起来,这如果用在
现在的春节晚会上,那绝对是不允许的。一个人报二十多个节目,“连片子嘴,多
贫呀!”而且也不严肃呀。可在1986 年用得非常好,观众鼓掌,领导乐呵,这就
是历史呀!
为了唐杰忠不演《卖羊肉串》
我于1985 年担任了中国广播说唱团团长的职务。
我挺忙的,不是说当了干部行政工作多那样的套话,是因为我的老搭档李文华
患了癌症。我于1985 年选择了与唐杰忠合作。
唐杰忠过去一直和马季合作,他们在全国人民的心目中是“黄金搭档”,是中
国相声的一对代表人物。但由于工作的原因,几年前,他们分手了。马季与赵炎开
始了合作,唐杰忠则担任了广播艺术团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之后,是唐杰忠与郝爱
民的合作,他们二人互相配合了一段,也于1985 年初分手,郝爱民与王金成合作,
唐杰忠则是没有一个固定的伴儿。
1985 年的春节晚会后,不知什么原因,与我合作了一段时间的王金宝忽然离
我而去,据说专门为马季老师写本子去了。我从李文华老师离开舞台以后,又一次
的成了孤家寡人。这是一个机会,唐杰忠老师找了我几次,商谈能否我们二人合作
的事。开始我还有些怕影响我与我的老师马季的关系,后来我给马老师打电话征求
意见,他高兴地连声说:“好啊,挺合适呀!”说得我直恨自己小鸡肚肠。
1985 年6 月,我正式和唐杰忠老师合作。
1985 年底筹备春节晚会,唐杰忠的态度比我积极得多,因为到那时为止,他
还没有上过一次春节晚会。
我到了剧组以后,黄一鹤和焦乃积找我谈,让我演《卖羊肉串》的小品。
这是个讽刺北京的一些不法小贩,在街头上贩卖不卫生的羊肉串的小喜剧。
对台词的时候,我扮演新疆人的小贩,陈裕德扮演工商局的干部。我怎么对词
都觉得这不像是为我写的小品,我困惑地问焦乃积:“这是不是应该陈佩斯、朱时
茂演,你为他们写的吗?”焦乃积非常直率:“没错,征求他们二位的意见,他们
说不准备上今年的春节晚会,而且不太喜欢这个节目。”我听完了以后从椅子上蹦
起来,“做工作呀!找他们呀!这两人的脾气我知道,他们是关键时候才出彩儿的
人!”事实证明我是对的。陈佩斯、朱时茂演的《卖丰肉串》,简直把中国都乐晕
了。他们两人无论是在二度创作还是人物把握上,都非常准确。而且,《卖羊肉串
》的成功,也奠定了他俩小品在中国艺坛上开先河的地位。
当然,我不愿意演这个小品还有另外一层原因——为了唐杰忠。
我和唐杰忠开始合作,中国广大观众不认可。大家习惯看我和李文华在一起合
作的模式,又对李文华的“蔫幽默”有着特殊的一种偏爱。一下子在我旁边换上了
唐杰忠,大家接受不了,说什么的都有,“唐杰忠比李文华差远了”,“你必须找
一个像老妈妈一样的小老头儿才行”,“唐杰忠块头太大,把你都显没了”,等等,
等等。
我的内心比较复杂,又平静又焦急。平静的是我理解观众的不适应,这是“先
入为主”的主观意念在作怪,中国的观众对我和李文华太熟悉了。焦急的是我必须
和唐杰忠找一种新的、彻底摆脱我和李文华那种模式的合作形象,让中国的亿万观
众认可才行,否则,我无法在艺术道路上继续攀登。
再说,我已经和唐杰忠合作了,上春节晚会把他甩在一边儿也不合适呀。
就这个问题,我和春节晚会的主创人员赵连甲谈了一个晚上。
我说:“我还得说相声,和唐杰忠一起说。”他说:“段子呢,我们把力气全
花在了小品上了。”我说:“八一建军节我和唐杰忠排了《新兵小传》,今年全国
评奖,这是个获表演一等奖的作品。”他说:“不行,今年春节晚会有规定,中央
电视台露过面的,这次全都不要,一定要创出新的。”(黄一鹤打翻身仗,追求耳
目一新,把我给坑苦了。)
我说:“不行,就写!争取两个晚上、三个晚上搞出来。”他说:“定什么?
关键是题材。”我说:“你在春节晚会待了一个多月了,现在还缺什么样的题材,
咱们抄个近路……。”他说:“前些日子中央领导同志听我们汇报时,指示我们还
要加一些反映改革开放以后工农业大好形势的,说这样能鼓舞人向上的劲头,使晚
会的格调更明亮,能不能……”我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我和赵连甲同志的想法快
合拢了。我忽然想起了我在北大荒宣传队的时候,曾经表演过我的战友钟勇创作的
一个节目叫《节日像》。这是个相声剧,由我扮演摄影师,挂着一个照相机给大家
照相。给老头儿照,老头让我照腿,因为他的腿是让赤脚医生给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