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读书笔记解析-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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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冈》诗,恰好与毛泽东记忆中的一样,即将“且”字写作“犹”字,将“畔”字写作“下”字。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毛泽东是从《随园诗话》中读到并记下这首《三垂冈》的;另一种可能是,毛泽东和袁枚所见到的是同一种版本的《海珊诗钞》或收录了严遂成《三垂冈》诗的某种书。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说明毛泽东对这首诗是很喜欢的,读后几十年尚能全记得。该诗题旨,也诚如毛所说的,是“歌颂李克用父子”的。李克用、李存勋父子,开始是一意扶持唐朝江山,朱全忠篡唐,另立后梁王朝,他们与之连年奋战,终于灭掸后梁,建立后唐王朝。说起来,确为英雄之辈。
78。看出兴亡(读纳兰性德《蝶恋花·出塞》等)
[原文]
今古河山无定据,
画角声中,
牧马频来去。
满目荒凉谁可语?
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前幽怨应无数,
铁马金戈,
青家黄昏路。
一往情深深几许?
深山夕照深秋雨。
——纳兰性德《蝶恋花·出塞》'毛泽东读书的笔记和谈话'
看出兴亡
——毛泽东读纳兰性德《蝶恋花·出塞》的批语(见《毛泽东读文史古籍批语集》第33页)
[解析]
纳兰性德(1655—1685)是清朝著名的满族词家。原名成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他自幼修文习武,于康熙年间赐进士出身,授三等侍卫,后晋升一等,曾受康熙之命到黑龙江呼伦考察沙俄侵扰的情况。但其本性淡泊,无心于功名,读书好学,特别擅长填词。其词风颇近于李煜,多写离别相思或怨夏悲秋的个人生活感受,直抒胸臆,婉约清新,哀怨凄绝。有词集《侧帽集》、《饮水词》传世。由于多次出塞,纳兰性德也写过一些边塞景物生活的作品,具有一定的历史内含。毛泽东是在龙榆生编选的《近三百年名家词选》(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6年9月版)里读到纳兰性德的《蝶恋花·出塞》的。这首词明白晓畅,在苍凉旷漠的塞外河山的描写中,透出些许历史、江山的苍桑感。所以毛泽东认为从中可以“看出兴亡”。此外,《近三百年名家词选》还选了纳兰性德的好几首悼亡言情之作。如《菩萨蛮》四首、《临江仙·寒柳》,毛泽东在这些作品旁边批道:“悼亡”,又在其《清平乐》(“风鬟雨鬓”)旁批道:“赠女友”。
79。中国古典小说写得最好的一部(读曹雪芹《红楼梦》)
[原文]
(略)
[毛泽东读书的笔记和谈话]
《红楼梦》我至少读了五遍。我是把它当历史读的。开始当故事读,后来当历史读。
——摘自毛泽未1964年8月18日在北戴河同哲学工作者的谈话(见龚育之、宋贵仑《“红学”一家言》,《毛泽东的读书生活》第220页,三联书店1986年版)
你现在也看《红楼梦》了吗?要看五遍才有发言权呢。中国古典小说写得好的是这一部,最好的一部。创造了好多文学语言呢。
——摘自毛泽东1973年12月21日的谈话
[解析]
《红楼梦》是继《金瓶梅》之后以一个家庭为题材的最成功的一部小说。共120回,前80回为曹雪芹所著,后40回一般人认为乃高鹗续作。曹雪芹(?—1763或1764),名霑,字梦阮,号芹圃、芹溪居士,雪芹亦为其号。一说字芹圃,号梦阮。祖籍辽阳,一说为河北丰润。先世为汉人,后为满洲正白旗“包衣”。自曾祖父曹玺始,三代任江宁织造前后达60余年。曹雪芹一生经历了曹家的由盛而衰。他出生在南京,少年时代在繁华富贵中度过,13岁时随家迁居北京,曾一度在北京的右翼宗学当教习或差役。晚年移居北京西郊,陷入“举家食粥”、蓬蒿环堵的穷困落魄境地,靠卖画和朋友周济度日,但仍嗜酒狂放,愤世嫉俗,在穷愁潦倒之中始终保持孤高豪放的个性。生活的巨变,家世的沉浮,使之对社会上种种世态炎凉、黑暗罪恶产生更全面深刻的认识,对创作小说《红楼梦》有极大帮助。居于西郊时,其主要精力都投之于小说《红楼梦》的创作与修改。《红楼梦》原名《石头记》,系以其家族生活为素材,“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而成。小说以贾宝王、林黛玉、薛宝钗的爱情婚姻悲剧为主线,展开极广阔丰富的社会生活的描写。描述了贾家宁、荣二府由盛而衰,终于一败涂地的全过程,展现了以贾宝玉、林黛玉为代表的具有叛逆精神的青年不被社会理解以及与社会格格不入的悲剧,刻画了一群“小才微善”的青年女子被摧残、被扭曲、被毁灭的悲剧性命运。
毛泽东在韶山读私塾时,就爱读旧小说,但同斯诺的谈话中,没有提到那时读过《红楼梦》。毛岸青和邵华在《回忆爸爸勤奋读书和练习书法》一文中说:“《西游记》、《水浒》、《三国演义》、《红楼梦》、《聊斋志异》等古典小说,爸爸在少年时代就看过。”估计是到了长沙读书后,才读到《红楼梦》的。在1913年做的《讲堂录》笔记里,便记有《红楼梦》里的“意淫”之说。在后来风风雨雨的革命生涯中,毛泽东经常阅读和谈论这部小说,并给以极高的评价。
在井冈山时,有一次,贺子珍谈起她喜欢《三国演义》、《水浒》,不喜欢《红楼梦》。她说:“《红楼梦》里尽是谈情说爱,软绵绵的,没有意思。”毛泽东一听,就反驳她说:“你这个评价不公正,这是一本难得的好书哩!《红楼梦》里写了两派,一派好,一派不好。贾母、王熙凤、贾政,这是一派,是不好的;贾宝玉、林黛玉、丫鬟,这是一派,是好的。《红楼梦》写了两派的斗争。我看你一定没有仔细读这本书,你要重读一遍。”
到延安后,毛泽东特意托人从国统区给他买来《红楼梦》、《水浒传》等小说。1965年10月10日的一次谈话中,毛泽东还提到这件事。1938年4月在鲁迅艺术学院的讲话,指出“《红楼梦》是一部很好的小说,特别是它有极丰富的社会史料”。这明确表达了他对《红楼梦》的评价,以纠正人们的偏见。5月中旬的一天,毛泽东又到“鲁艺”,给学员们作报告。讲到鲁艺与社会的关系,他说:《红楼梦》里有个大观园。大观园里有个林黛玉、贾宝玉。你们鲁艺是个小观园。你们也就是林黛玉、贾宝玉(说到这里,毛泽东两只手臂抱在胸前,笑了起来)。但是,我们的女同志不同于林黛玉只会哭。我们的女同志比林黛玉好多了,会唱歌,会演戏,将来还要到前方打仗。抗日民主根据地就是大观园。你们的大观园在大行山、吕梁山。同年10月召开的中共六中全会期间,毛泽东同几位著名将领诙起古典小说时,开玩笑说:《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不看完这三部小说,不能算中国人。在延安同文化人交谈时,他经常发表对《红楼梦》的看法,著名作家茅盾就回忆说:1940年6月在延安时,一次毛泽东来问候,“和我畅谈中国古典文学,对《红楼梦》发表了许多精辟见解。”(《延安行》,《新文学史料》1985年第1期)
在1956年的《论十大关系》中,毛泽东在谈到中国和外国的关系,中国的缺点和优点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国过去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不是帝国主义,历来受人欺负。工农业不发达,科学技术水平低,除了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历史悠久,以及在文学上有部《红楼梦》等等以外,很多地方不如人家,骄傲不起来。”对《红楼梦》评价之高,可以说是无以复加毛泽东多次说,《红楼梦》他至少看过五遍,他极其喜欢读《红楼梦》。据50年代曾给毛泽东做过兼职秘书的李锐回忆:1958年南宁会议后不多天,一天晚上,他奉召到丰泽园毛泽东的住所,关于《工作方法六十条》的草稿等,漫谈很久。上卫生间时,看到一张方凳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线装《红楼梦》,可见此书之不离左右。
另据毛泽东身边工作人员回忆,在1964年以后,毛泽东又至少十次向工作人员要过不同版本的《红楼梦》。工作人员回忆:“我们多次送给毛泽东的各种不同版本的《红楼梦》,除少数的用后退给我们还有关单位外,大多数都一直放在他的身边。毛泽东逝世后,我们整理翻阅他中南海故居(包括在丰泽园住地和后来的游泳池住地)里的全部图书,从中看到,有线装木刻本《红楼梦》,也有线装影印本、石刻本,还有各种平装本,一共有20种之多。”其中有两种版本的《红楼梦》,毛泽东用铅笔圈画过。一种是《脂胭斋重评石头记》,一函八册,影印本。一种是《增评补图石头记》,四函32册,木刻本。圈画时间大概是50年代中后期或60年代初期。此外,曾任上海市文教书记的石西民也保存过一套毛泽东批注过的《红楼梦》,大约是60年代初期,毛泽东在南方视察时,把随身带的一部自己做有许多批语的《红楼梦》赠给当时的上海一位负责人;这位负责人又把它交给石西民,嘱好好研究,但在“文革”中被抄,至今无下落。(徐中远:《毛泽东读》)
1994年,报刊上又出现一种说法。说一位叫路工的学者曹在接受毛泽东赠书的那位上海市负责人家里看到毛批注过的运套《红楼梦》,遂借回家中,照原样抄录在自己的《红楼梦》书上。毛泽东批注的版本,是195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红楼梦》,这年9月11日,毛泽东在该书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尾部批注道:“此回是一篇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情切切段,是将两种人生观相互冲突的爱情,有花样的语言,切切道出。宝玉与袭人相爱,两者都是诚恳的,但他们性格不同,思想有矛盾,无法统一。在袭人看宝玉,是:性格异常,放荡驰纵,任性恣性。而宝王对袭人,也只能‘坐八人轿’慰之。”“意绵绵段与前段相反,这里是将同一人生观相互结合的爱情,像玉一样的光辉,香一样的气氛,绵绵地喷发出来。宝玉与黛玉的相爱,不公是真挚的,而是建筑在思想一致的基础上,是任何人不能相比的,故宝玉说:‘见了别人,就怪腻的’,他把黛玉比作‘真的香玉’。而黛玉说:‘真正你是我命中的妖魔星’。”“在袭人的口中,听到切切的箴□,故待之以八人大轿。从黛玉的身上,闻到绵绵的幽香,故比之以优美的童话。”“1954年9月11日中秋节记”。(马汉民《新民晚报》,转引自陕西紫阳《南山报》1994年10月22日)这段批注似乎确实,还须待证实。
在中国古典小说中,最令毛倾心的,无疑是《红楼梦》,认为它是中国古典小说中写得最好的一部。直到晚年,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建议高级干部要读《红楼梦》,一两遍不行,至少要读三遍。由于《红楼梦》读得极熟,因此他平日讲话作文,常常不经意就引了出来。
1949年初,国民党战败求和,提出以他们的“军队有确实的保障”,为和平谈判的条件之一。毛泽东在《评战犯求和》这篇评论中,这样挖苦地予以反驳:“大观园里贾宝玉的命根是系在颈上的一块石头,国民党的命根是它的军队,怎么好说不‘保障’,或者虽有‘保障’而不‘确实’呢?”
《红搂梦》第6回“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中,凤姐向前来求告的穷亲戚刘姥姥哭穷:“外头看着虽是烈烈轰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毛很欣赏这句话,作比喻时,不只一次引用过。例如,1963年9月28日,在中央工作会议上谈到国际形势时说:我,总相信《红楼梦》上王熙凤说的那句话,“大有大的难处。”现在美苏两国都很困难。不要忘记这一点。还是《红楼梦》上冷子兴说的,“百足之虫,死而未僵”。
《红楼梦》第68回“苦尤娘赚入大观园,酸凤姐大闹宁国府”中,记凤姐发觉贾涟偷娶尤二姐,列宁国府撒泼一事,当时她的长篇讲话中有一句:“俗语说:‘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话很使毛泽东感兴趣,在谈话、开会时,不止一次引用过。在八届二中全会上的讲话中他曾说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几个月之后,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谈到整风的时候,又引了这句话。经过他的一再引用,后来这句话流播很广。
《红楼梦》第82回“老学究讲义警顽心,病潇湘痴魂惊恶梦”中,记林黛玉听到袭人评论尤二姐惨死的事之后,说:“这也难说。但凡家庭之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这话也不止一次地在会议上引用过。在八届二中全会上,
谈到北京城里有两个司令部的时候,曾说,我们的古人林黛玉讲,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1957年在莫斯科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上的发言中,他用此话来说明“世界大好形势”:“现在我感觉到国际形势到了一个新的转折点。世界上现在有两股风:东风,西风。中国有句成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认为目前形势的特点是东风压倒西风,也就是说,社会主义的力量,对于帝国主义的力量占
了压倒的优势。”毛泽东给东风和西风赋予了如此重要的政治内容。
1973年7月4日,在同王洪文、张春桥谈话时,有人提到:有些人盼十大,开过十大,开人大,人大一开就要解决工资问题。毛泽东答道:各有各的心事。贾母一死,大家都哭,各有各的目的。如果一样就没有个性了。哭是一个共性,至于个人想的,伤心之处不同,那是个性,我功人们去看柳嫂子同秦显家的争夺厨房那几回。
毛泽东还说:“作者的语言是古典小说中最好的,人物也写活了”,“凤姐就写得好!”“贾宝玉吃饭穿衣都要丫头服侍,不能料理自己。林黛玉多愁善感,哭哭啼啼,住在潇湘馆,吐血,闹肺病。对现代青年来说,不足为训。”
80。我是把它当历史读的(读曹雪芹《红楼梦》)
[原文]
(略)
[毛泽东读书的笔记和谈话]
《红楼梦》里有这样的话:“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篷窗上。”这段话说明了在封建社会里,社会关系的兴衰变化,家族的瓦解和崩溃。
《红楼梦》中就可以看出家长制度是在不断分裂中。贾进是贾赦的儿子,不听贾赦的话。王夫人把凤姐笼络过去,可是凤姐想各种办法来积攒自己的私房。荣国府的最高家长是贾母,可是贾赦、贾政各人又有各人的打算。
——摘自毛泽东1959年12月至1960年2月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谈话(见《党的文献》1994年第5期)
十七世纪是什么时代呢?那是中国的明朝末年和清朝初年。再过一个世纪,到十八世纪的上半期,就是清朝乾隆时代,《级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就生活在那个时代,就是产生贾宝玉这种不满意封建制度的小说人物的时代,乾隆时代,中国已经有了一些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萌芽,但是还是封建社会。这就是出现大双园里那一群小说人物的社会背景。
——摘自毛泽东1962年1月30日在扩大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见《毛泽东著作选读》下册第828页)
《红楼梦》第二回上,冷子兴讲贾府“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划者无一”,讲得太过。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