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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完颜亮的一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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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缺心眼的完颜撒离喝,这时候也后悔了——可是,谁用刀架他脖子上逼他这些呢?说他没脑子,真是一点也没错啊。
  
   本来,完颜撒离喝和完颜亮实在没什么私人过节,这下可好,梁子算是结下了。但是因为这点事情就杀人的话,完颜亮岂非也跟着成了没脑子?于是,该赏还赏,甚至照样封王(金史没说是什么王,或许是应国公升位的应国王吧)。
  
   但无论怎么说,完颜亮开始看完颜撒离喝不顺眼了;再加上完颜撒离喝在外统军多年,威望相当高,越发让完颜亮忌恨。想来想去,完颜亮不让他回河中府了,而改派他去行台尚书省,担任行台的左丞相(正二品);同时,完颜撒离喝的左副元帅依旧兼任。
  
   但是,直接把完颜撒离喝从他发迹的陕西一带军中调离,会不会把他搞毛了?于是,完颜亮在通知方式上也动起了脑筋:专门派使以礼登门不说,还附赐了玉带。这么一弄,完颜撒离喝还真就心平气和地去行台上任了。从这里,我们再一次看到完颜亮老练的政治手腕——都说“细节决定成败”,这话,可确实耐琢磨啊。
  
   在我们的文章里,这是第三次提到行台尚书省了;而每次提到,都不是什么好事——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完颜撒离喝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等他到了位于汴(今河南开封)的行台的时候,完颜亮的诏书跟着就到了。不过,这诏书不是给他完颜撒离喝的,而是给行台右丞相大挞不野的。大挞不野也叫大忭,跟前文提过的大兴国也算是同姓本家了——虽然如此,这个真名也实在不怎么好听,我们还是叫他大挞不野算了。
  
   接到诏书的这位大挞不野,不仅是行台右丞相,同时还是右副元帅、开府仪同三司;换言之,他与完颜撒离喝的官职简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位置稍在完颜撒离喝之后而已。他本是辽阳人,后来被辽军抓了壮丁与金军作战;部队被击败后他开了小差,“越城而跑”后又被金军抓获,机缘巧合被金太祖看重并收养,从此以一名解放战士的身份参与了波澜壮阔的大金军事征讨历程。
  
   大挞不野作战勇敢,又善于统兵,历史记录太多,我们只挑他在几次大战中的表现随便看看吧:先是自己带兵,击败宋将时康民率的十七万大军;又以两千骑兵大破淮南农民军十万,斩杀一万有余;再击退杜充大军六万……而他的身价也跟着一路暴涨,乃至天眷三年(1140年),金熙宗下令废除汉、渤海地区的千户谋克,而这位大挞不野以累累战功,被单独特批,可以照旧世袭千户职位。
  
   到这时候,他又成了完颜亮的眼线;刚才我们不是说,完颜亮单独下诏给他了么?而这份诏书,就是明确要求大挞不野盯住完颜撒离喝,不能让完颜撒离喝参与军事的。问题是,这道诏书完颜撒离喝并不知道;后来因为大挞不野的种种干涉行为,还一个劲地与大挞不野争论。搞到最后没办法了,大挞不野只好说:
  
      太师梁王(完颜宗弼)以陕西事属公,以河南事属挞不野,今未尝别奉诏命。陕西之事,挞不野固不敢干涉。
   
   这话稍有点绕:按照梁王完颜宗弼从前划定的区域统属,你完颜撒离喝是陕西(辖区与今天的陕西省略有不同)那边的头头,我大挞不野是(行台所在的)河南这边的头头,现在又没有新的诏命改变这个分工。陕西那边的事情,反正我是不敢干涉的。
  
   那意思,莫非你就非要干涉我河南的事情?——这话妙啊,一下子,行台尚书省就不再是中央的派出机构,而成了河南自己的衙门了……
  
   诡辩到了这个地步,也真难为大挞不野了。
  
   完颜撒离喝当然不服,可是河南毕竟是大挞不野多年经营的地方,整个行台上下,就没人听他的,自己也被彻底孤立。郁闷之余,完颜撒离喝向朝廷上书,估计是非常委屈,觉得下边人不该这么欺负自己这个大金功臣吧。
  
   结果呢?朝廷某位大臣知道完颜亮的意思,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象梁王以前规定的那样做就是了”。紧接着,完颜亮给大挞不野下了一道旨;而后,大挞不野又回奏了一章,至于他们之间到底说了啥,都不让完颜撒离喝知道。
  
   这下,大家都清楚了:噢,敢情完颜亮把完颜撒离喝发到行台尚书省,不过是为了解除他的实权啊。
  
   显而易见,完颜撒离喝已经非常危险了;这不,马上就有人开始打起了他的主意。
  
   我们故事里,仿佛有种难以说清的宿命一般,竟好像是对一“衙”一“职”过敏似的——它们一登场,总要发生倒霉的事情:这一“衙”,自然是指“行台尚书省”;而这一“职”,则非“令史”莫数。
  
   行台尚书省,第一次出现是完颜亮首次被贬,第二次出现是完颜秉德被贬遇诛,第三次则是现在我们的完颜撒离喝被调任;
  
   而令史,第一次出现是尚书省令史李老僧,出现没多久金熙宗就遭弑;第二次出现是尚书省令史高怀贞,不过他的故事主要在后面,这里先不提;第三次出现是尚书省令史萧玉,出现以后直接帮助铸成完颜宗干大狱;第四次,就是这次了。
  
   在大金这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政治舞台上,现在轮到元帅府令史,遥设同志出场了。
 十八 杀宫 7
  
  遥设,在我们的故事里是个新人;而令史,我们前文中已经多次提到,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官。那么这位官位小的不能再小的令史遥设,又做了什么事情呢?
  
  都元帅府的令史遥设,某天找到同在都元帅府的元帅左都监(从三品)奔睹,什么废话没有,上来就告下了惊天大状——完颜撒离喝谋逆了!
  
  这里顺便说一句:左都监奔睹究竟是谁,还是个问题。同时代有位骁将叫完颜奔睹,汉名完颜昂,因受金太祖赐予金牌,后又统兵伐宋战功赫赫,被称为“金牌郎君”。
  
  这位完颜昂的脑瓜子可是贼的很,起码两次成功地骗过了我们的民族英雄岳飞——第一次,岳飞领军十万号称百万,来攻东平,而东平的金军只有五千,自然是处于绝对的防守劣势。结果,完颜昂在城外树林里立了一大堆旗帜,伪造了个疑兵重重的幻景,搞得岳飞最终也没敢进攻,相持几日退兵而去。顺便说一句,岳飞在退兵路上又布了局,准备趁金兵追杀时来个回马枪;不想又被完颜昂识破,金军未受损失。第二次,岳飞以十万大军围困并即将攻击仅有千余金军守备的邳州时,完颜昂又施巧计,让守将立即填平城墙下的堑沟。结果宋军先后两次侦察的结果有了明显变化,使岳飞以为城里已经迅速做好了防备工作,于是停止了攻击;正在进退犹豫之时,完颜昂又发兵声援,最终把岳飞吓退。
  
  回到“左都监到底是谁”的问题上,从职位资历上来讲,这个接到遥设报案的奔睹,确实有可能是完颜昂;只是在他的传中,只说他当过“元帅右都监”,紧接着又升为“左监军”,却始终没提到他当过“元帅左都监”——都元帅府的“左都监”、“右都监”,一字之差,毕竟不是一个职务;虽然如此,却也不能排除他由“右”而“左”地升过一次,而简略的史料中没有记载——可果真如此的话,完颜撒离喝大案中,在他个人的传中不应该是只字不提的啊——不管怎么说,这左都监和右都监名字都叫奔睹,年代都是天德初年,也确实太过巧合了……
  
  先不管他了,继续说我们的遥设告发了什么事情吧。
  
  遥设说:御史大夫完颜宗安不小心在宫门外掉了一封信,让我给捡着了;打开一看,信纸上有隐约的白色字迹,似乎被水泡过,笔画还很分明——而且,写的还不是女真文字,而是契丹小字。
  
  密信!
  
  这封密信先用明矾写就,干后不留字迹,再看时用水一泡就能显现出来;如果愿意,直接用火稍稍烤一下,让字变得焦黄也成——如此做法,从密码学的角度来看,就是所谓的“隐写术(Steganography)”。由于动用了明矾这样的密写药剂,更精确一点的分类就变成了“技术隐写术”。
  
  其实,这封信同时也属于“语言隐写术”——谁让写信的同志又用明矾又用外语呢……
  
  不过关于这个“契丹小字”,倒值得多罗嗦两句。
  
  契丹文字就是辽文字,按出现顺序,先有契丹大字,后又发展成准拼音化的契丹小字。前文我们提到过,金国初年的重臣完颜希尹等人发明了女真的文字;而这女真字,其实就是照猫画虎从契丹文字中提炼出来的。由于金辽、金宋战争绵延持久,人员流动极大、文化交融充分,因而在当时大金境内,汉字、契丹小字、女真字都是并行沿用的文字。顺便说一句,女真文字也是分“大小”的,完颜希尹等人发明的,就是所谓女真大字;后来,新一代的官方文字,则是改进版的女真小字。令人慨叹的是,发明女真小字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汉化得非常彻底、晚年精神又极不正常的金熙宗——他模仿契丹文字和汉字偏旁,创立并推行了女真小字。
  
  那一年,他19岁。
  
  回到现在这封密信吧。在这件事情过去四十一年以后,因为政治文化方面因素的考虑,金章宗完颜璟终于还是废除了契丹字,搞得直到今天,对契丹文字的研读都成了一门非常有挑战性的学问——其实,取而代之的女真文字后来也失传了,解读它们同样是个大难题……好,我们再拉回去说隐写术吧。
  
  比起一战时代的技术创新来说,古代的隐写术往往并不难破解,因此,用它保密的效果自然很差。考虑到它们的使用手法,与其说“矾书是保密手段”,倒不如说“传递矾书的秘密过程才是保密的根本”——比如按遥设的说法,完颜宗安大人居然就在路上丢了信,结果明矾连个P的伪装作用也没起到,最终导致了“明文暴露”这个密码通信意义上最糟糕的结果。
  
  纵观整个宋辽金时代,关于所谓“矾书”或“蜡丸”的记载简直是层出不穷;对比其它朝代而言,这段时间似乎是中国古代隐写术的一个应用高峰。可悲的是,它们被大量记录在史册中,至少说明在相当部分的案例中信息都已泄露——而这么差劲的保密手段,大家却用个不亦乐乎,完全无视南来北往、此起彼伏的前车之鉴,也实在是令人费解。
  
  唉,在那天下大乱的年代,本该是密码科学大大发展的黄金时代啊……
  
  八百五十公里到,赶紧扯回来说咱们的遥设——毕竟人家的揭发还没完。遥设把信一亮,里面是这么说的:
  
      阿浑①,汝安乐否。早晚到阙下。前者走马来时,曾议论我教汝阿浑②平章、谋里野阿浑③等处觑事势再通往来,缓急图谋,知汝已尝备细言之。谋里野阿浑④所言'日煞'是,只杀挞不野则南路无忧虑矣。
  
  注:'日煞'为一字,没打出来,抱歉抱歉:)
  
  “阿浑”,是女真话里“儿子”的意思,但在当时,也可以指宗室之子。信中一共出现了4次“阿浑”,按顺序来看,阿浑①是指自己的儿子,而阿浑②、③、④则都是指宗室之子。从通篇语气看,这封信应该是老爹完颜撒离喝写给自己儿子完颜宗安的;简单翻译一下,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儿子(完颜宗安),你快乐么?你快乐么?你快乐么?——把顺笔胡扯的那个翻译给我拖出去打,换人来接着翻——你还好吧。早晚要去你那里。上次你来时,曾经跟我议论说,我让你到“阿浑平章”和“阿浑”完颜谋里野那里,观察事态发展再做图谋,知道你已经详细对他们说过了。“阿浑”完颜谋里野说的对,只要杀掉挞不野,南路就没问题了。
  
  ——文中所谓的“阿浑平章”,就是指平章政事完颜宗义;而“阿浑”完颜谋里野,则是指前工部尚书完颜谋里野;这二位都是实实在在的宗室之子,阿浑来阿浑去的,倒也不是妄称。
  
  而最后一句中的“南路”,似乎不是指行台尚书省所在的南京路,而是指完颜宗安的老爹、这位写信的完颜撒离喝,过去任职的河东南路——虽然有点疑问,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然后是
  
      挞不野自来于我不好,凡事常有'阝是'防,应是知得上意。移剌补丞相于我不好,若迟缓分毫,猜疑必落他手也。
  
  '阝是'应该是“提”,通假字而已;电子版作“堤”,此处据中华书局1975年版、1997年重印的《金史》改过。而文中的丞相“移剌补”,全金史中只出现了这一次,实在是不知何许人也。再之后是:
  
      阿浑每见此书,约定月日,教扫胡令史却写白字书来。
  
  除了“白字书”大概是指矾书以外,这里倒没什么蹊跷,只是大金的这个小小令史——扫胡——名字比较有趣,嘿嘿。
  
  最后,信上还有完颜撒离喝的“手署”和某个王印。
  
  整封反信,大致如此。以我们对类似事件的处理经验,本案大致有以下几个“情节极为严重”的地方:
  
  第一,好好的白纸不写黑字,非写白字;
  
  第二,好好的女真文字不用,非写契丹小字;
  
  第三,信件中明显表露出设计杀人的意思,而目标正是完颜亮亲自指派监视完颜撒离喝的挞不野;
  
  第四,如信中所述,臣子之间背着皇帝秘密交往;
  
  第五,京外重臣(完颜撒离喝)通过儿子(完颜宗安),和京内宗室(完颜宗义、完颜谋里野)勾结;
  
  第六,涉案人员成分复杂,包括一位左副元帅、行台左丞相,一位平章政事,一位前工部尚书。
  
  ——有这六点,不是谋反又是什么?大狱还能不成?
  
  细细分析一下,这里完颜撒离喝和他儿子完颜宗安是不用说了,而那位平章政事完颜宗义,正是我们前文所说的完颜斜也的九儿子;至于完颜谋里野,则是金景祖的孙子完颜曼都诃的儿子,也是宗室血统。
  
  从这里我们能看出来,一封信囊括了完颜亮的心腹大患——完颜撒离喝父子,以及完颜斜也一支的重臣,又怎能不大大称心?二话不说,在京的完颜宗安和完颜宗义就被抓了起来。
  
  可是一审,又审出问题来了。完颜宗安根本不服,反而提出了一个令人难以反驳的问题:
  
      使真有此书,我剖肌肉藏之,犹恐漏泄,安得于朝门下遗之?
  
  是啊,这样重要的文书,哪有可能被当事人“一不留神”正好掉在宫门之外呢?
  十九 杀宫 8
  
  事实上,这封关键的密信,的确是那个遥设自己伪造的。
  
  问题是,一个小小的令史,吃了豹子胆还是怎么的,有如此的创意姑且不论,居然还真敢去实施?要知道,他这一状上去,告下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大金最高级干部啊!要是被判断为诬告,他自己、他全家都要大倒血霉,那肯定不用说了;而即便是告成了,万一皇帝不是太过震怒,没有如自己所愿把这几位被告通通杀尽——那日后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么? 
  
  而几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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