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朱进忠中医的医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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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心下有水,但从肺治,以寒作热,其病难除
郜××,女,29岁。感冒后频频咳嗽3个多月。医诊急性支气管炎。先用西药控制感染、止咳化痰,住院40天,效果不显而出院。出院后,又以多种中成药与汤剂治疗一个多月,仍然效果不著。细询其咳嗽尤甚于夜间临睡之时,有时因刚躺时剧烈咳嗽而不得不采用半卧位才能逐渐入睡,且剑突之下微有痞满感。舌苔薄白,脉弦紧。再察原用诸方,有养阴止咳者,有清化痰热者,有宣肺者,有降肺者。综合脉证思之:仲景《伤寒论》云:“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于呕,发热而咳……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近人多用小青龙汤治喘,而曹颖甫《经方实验录》则用此治咳嗽。常常一剂得愈。又思小青龙者重在温肺兼化中焦偏上之饮,此证既有肺寒又有中焦偏上之饮,故宜之。且此证或用润药不化寒痰,或用清热不去治寒,或但用肺药而未顾及中焦,此方正合中、上二焦之证。乃拟小青龙汤加减。处方:麻黄4克,干姜4克,桂枝4克,白芍4克,细辛3克,半夏4克,甘草4克,五味子4克。
服药1剂,咳减近半,继服2剂而愈。
某医问:何不用大剂之品治之?答云:久用药铒,正气已虚,再以猛剂以除邪,正气必受其害,故治以小剂。
3.枢机不利,当以和解,但从肺治,延误病期
何××,男,24岁。感冒后4个多月来,经常咳嗽。医诊急性支气管炎。先用西药抗感染,镇咳3个多月无明显效果,后又以中药丸、胶囊、口服液、膏剂等治疗近2个月亦无功。余以止嗽散、金沸草散加减一周亦无功。询之。患者云:近曾服中药20剂矣,其药大都与朱老所处之方相仿。再询其咳嗽尤甚于夜间与中午刚刚平卧之时。因思痰饮者下沉而阻肺。属阴,平卧时为阴位,故此时加重,治宜温阳化饮,小青龙汤可也。刚刚处方完毕。患者曰:请你看病之前,刚刚服用某医所开的小青龙汤2剂,服药后不但咳嗽不减,反而出现烦乱心悸。余审思再三,不得其解,不得不再求之于脉。察其脉沉弦而涩。再问患者曰:有胸满口苦否?答曰:不但有胸满口苦,而且有头晕心烦。顿悟:此少阳枢机不利,痰饮内阻耳。因忆仲景《伤寒论》云:“伤寒五六日中风……胸胁苦满……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若咳者,去人参大枣生姜,加五味子半升、干姜二两。”因拟小柴胡加减为方:柴胡10克,半夏10克,黄芩10克,干姜4克,五味子10克,紫菀10克,丝瓜络10克。
服药1剂,咳嗽大减,继服3剂,愈。
4.寒饮阻肺,反用寒凉,以寒治寒,必加病势
许××,男,3岁。
10天前,突然发热,咳嗽微喘。急至某院住院治疗。诊为急性支气管炎。予抗生素、化痰止咳剂中药、西药治疗10天不见好转。审其喘咳不断,口鼻微青,发热,体温37.6℃,舌苔薄白,脉弦以左为明显。因云:此外寒内饮,肺气不得肃降之证耳。可予旋覆花等药治之。处方:旋覆花6克(布包煎),前胡6克,细辛1克,半夏6克,荆芥6克,茯苓3克,甘草3克,紫菀4克。
服药1剂,咳嗽、喘、发热均大减,继服2剂,诸证消失,愈。
某医问:《方剂学》云:外寒内饮者,用小青龙汤,何先生不用小青龙而用金沸草散?答曰:仲景《伤寒论》云:“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小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者兼治心下之水饮,此证乃微饮在肺,只可从肺论治,此即所谓药要适其至所也。金沸草散诸药均肺药也,故以金沸草散加减为方以治之。
5.肝肺气郁,痰湿内阻,不去理气,但化痰浊,其病不解
郝××,女,62岁。
三个多月来,咳嗽吐痰,时轻时重,平卧时突然加重,而不得不经常坐起几次以减轻咳嗽,为此曾住院两次,共约一个半月,然咳嗽始终不见减轻。不得已,改请中医以化痰止咳之中药治之,或但予中成药,或汤、丸、散并投,然始终效果甚微,且日渐发现头晕头痛,胸满胸痛,脘腹不适,心悸烦乱。乃再求中医专家治之。审其咳声重浊,痰吐较稠粘,胸满胸痛,心悸烦乱,口于而粘,舌苔白,脉弦紧而滑。再询其发病原因,云:感冒之后,复因受骗而发。云:此肝肺气郁,痰浊阻滞所致也。治宜疏肝理气,化痰止咳。处方:柴胡10克,半夏10克,黄芩10克,瓜萎15克,桔梗10克,杏仁10克,青皮10克,陈皮10克,苏叶10克,甘草6克。
服药2剂,诸证俱减,继服15剂,诸证俱失,愈。
因思《素问‘咳论》云:“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肝咳之状,咳则两胁下痛,甚则不可以转,转则两胠下满。”此证乃肝肺同病,故治肺而不治肝则不可也。
6.肝肺同病,不审虚实,但去化痰,虚以实治,岂能得愈
赵××,女,40岁。
4个多月以来,经常不断的咳嗽。医诊急性支气管炎。始予抗生素、西药化痰止咳药不效,继又以中药止咳化痰、清热化痰、养阴润肺等剂亦无效。审其两脉弦紧,右脉明显大于左脉,因思右大于左者内伤也,气阴俱虚也;弦脉者肝脉也,紧脉者寒痰凝结也。乃再询其他诸证。患者云:病发于人工流产后不久。咳嗽之状,每咳则遗尿,且见胸胁苦满,心悸心烦,气短头晕,口咽干燥,生气或劳累必甚。乃云:此证乃气阴两虚为本,肝肺气郁,痰湿内郁为标,治宜补气养阴以培本,疏肝理气,化痰止咳以治标。处方:柴胡10克,当归10克,白芍10克,麦冬10克,党参10克,五味子10克,半夏10克,陈皮10克,青皮10克,黄芩10克,紫菀10克。
服药4剂,诸证若失大半,继服六剂,愈。
患者云:愚用止咳化痰、消炎解毒数月何见效不著也?答曰:虚实不分,脏腑不明耳。
7.肾气不足,反从肺治,病位不同,治之不效
汤××,男,58岁。
咳嗽3个多月,每咳一声即遗尿点滴,有时因咳嗽数声而致裤子湿的难于再穿,为此不得不每日换裤子1~2次。为此曾先后请中、西医十余人进行治疗,然都以无效而作罢。乃改邀余治。余始以治遗尿咳方治之。处方:川芎10克,当归10克,白芍10克,半夏10克,陈皮10克,青皮10克,黄芩10克,人参10克,麦冬10克,五昧子10克。
6剂后,诸证不减。再询其证。云:病发于前列腺手术之后,且时见腰痛。审其脉沉细弦尺稍大。乃云:前方治肝肺,此病乃肾虚之故,正如《素问》所云之肾咳也。因拟补肾为法。处方:熟地20克,山药12克,山萸肉10克,茯苓10克,泽泻10克,丹皮10克,附子10克,肉桂10克,五昧子10克,车前子10克(布包煎)。服药3剂,诸证消失,愈。
8.痰饮阻于胸膈,不治中焦,但治上焦,久延时日张××,男,50岁。今年感冒之后8个多月以来,一直反复不断的咳嗽,痰难咯出,严重影响工作。为此不得不住院两次检查治疗。除西药外,仅只中药化痰止咳汤剂即服80多剂,然始终效果不明显。余检其方视之,大多为宣肺化痰止嗽之品,有泻白者,有止嗽者,有金沸草者种种不一。细询其证,除咳嗽痰多难于咯出之外,并感心下痞坚不适,脉沉弦紧数。因思仲景《金匮要略》云:“膈间支饮,其人喘满,心下痞坚,面色黧黑,其脉沉紧,得之数十日,木防己汤主之。”尤在泾《金匮要略心典》云:“支饮上为喘满,而下为痞坚,则不特碍其肺,抑且滞其胃矣。面色黧黑者,胃中成聚,营卫不行也。脉浮紧者为外寒,沉紧者为里实。里实可下,而饮气之实,非常法可下;痰饮可吐,而饮之在心下者,非吐可去,宜其得之数十日,医吐下之而不愈也。木防己、桂枝一苦一辛,并能行水气而散结气,而痞坚之处必有伏阳,吐下之余,定无完气,书不尽言,而意可会也。故又以石膏治热,人参益虚,于法可谓密矣。”又思中焦者,上中下三焦之轮轴,中焦阻滞,斡旋不能,则肺气不降,。肾气不升耳。因拟木防己汤加减:防己10克,桂枝10克,生石膏15克,人参10克,半夏10克,陈皮10克,紫菀10克,茯苓6克。
服药3剂,咳嗽次数及幅度均大减,继服4剂,诸证俱解而愈。
9.燥痰在肺,不予凉润,反以清肺化痰,肺阴因损,咳嗽难愈
耿××,男,38岁。
4个多月来,咳嗽少痰,有时连续数十声方得暂时停止,停止半小时后又连续咳嗽数分钟,夜间经常因咳嗽难于睡眠片刻。为此曾数次住院检查治疗,虽经x线拍片,B超,cT检查数次迄未阳性发现,但药效始终未见。审其除阵发性剧烈咳嗽之外,并见咽喉不利,口咽干而喜饮,舌苔薄白质嫩红,脉弱而缓。因思病久者尤当审脉,脉弱而缓者,肺虚也;虚火相兼而成火逆上气之势,故阵阵剧咳也。仲景《金匮要略》云:“火逆上气,咽喉不利,止逆下气者,麦门冬汤主之”。《金匮编注》云:“此阴火上逆也。真阴之虚,阴火上逆刑金,为火逆上气,咽喉不利,惟当壮水之主,以镇阳火。”再检视所用药铒。云:除博利康尼喷雾吸人有几秒钟的症状缓解而后加剧外,西药遍试均无效果。中药清热化痰、温肺化饮不但不效反见加重,即使养阴泻火亦功效不显。又思阴虚火旺者当养阴而效,而其不效者何也?脉数者热也,而本证脉不见数,反见弱而缓,弱而缓乃气阴不足而无火也,且燥痰阻肺,故但用养阴泻火不效也。治拟加减麦门冬汤:麦冬10克,沙参10克,半夏10克,紫菀10克,桑皮10克,甘草10克,百部15克,竹叶10克,炙杷叶10克。
服药4剂,咳嗽骤减,继服4剂,愈。
10.但治肺咳,不知五脏,久治不效
郑××,男,成。
咳嗽3个多月。医诊急性支气管炎。先以西药治疗1个多月不效,后又配合中药止咳化痰等亦不效。细审其证,咳嗽尤甚于早晨,且咳痰不多,口苦口干,烦躁易怒,大便干燥,舌质红,苔黄,脉弦数。综合脉证,早晨者,肝胆之时也,且脉见弦数,亦属肝火;大便秘结者,胃与大肠实火也。肝胃实火,上烁肺金,肺失肃降,则咳嗽也。治以清泻肝火。处方:当归10克,川芎10克,大黄4克,栀子10克,羌活6克,防风6克,青黛4克。
服药2剂,咳减六七,继服2剂,愈。
某医云:咳本在肺,为何以泻青丸法治之?答曰:《素问·咳论》曰:“黄帝问曰:肺之令人咳,何也?岐伯对曰: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肝咳之状,咳则两胁下痛,甚则不可以转,转则两肱下满。”今证见脉弦数,且烦躁易怒,故为肝咳也。肝咳者,当调肝为主,今肝火为主,故当以泻肝火之法治之。
慢性支气管炎
1.肺肾俱虚,水泛为痰,但从治肺,不予补肾,久咳不除
周××,男,40岁。两年多以前,在感冒之后发现咳嗽,经用西药治疗半年多不效,于是改用中成药进行治疗,治疗近8个月,仍然时好时坏,医生多次劝他休息,但因讲课任务太重,一直不能休息。最近七八个月来,常因咳嗽影响讲课,有时一开始讲课即连续咳嗽二三十声,停止后,再讲课十几分钟,又连续咳嗽十几声,平均每节课少则咳嗽两次,多则四五次。为此不得已,又连续服药近60剂,但至今仍然不见改善。询其咳嗽之状,云:干咳少痰,常常咳嗽二三十声才能停止,它无所若。察其舌苔薄白,脉濡缓。再察前医所处之方,有以养阴润肺者,有以化痰止咳者。有寒者,有热者,然效均不著。因思《景岳全书·咳嗽》云:“外邪证多有误认为劳伤而遂成真劳者,此必其人气体柔弱,而医家望之已有成心,故见其发热遂认为火,见其咳嗽遂认为劳,不明表里率用滋阴降火等剂,不知寒邪既已在表凉药不宜妄投,若外既有寒而内又得寒,则表里合邪,必致邪留不解,延绵日甚……但以金水六君煎不数剂而可愈矣。”又说:“治肺肾虚寒水泛为痰或年迈阴虚血气不足,外受风寒咳呕恶多痰喘急等证神效。”此证虽无呕恶多痰喘急之苦,然其久咳已及于肾,故宗之。处方:半夏10克,陈皮10克,茯苓10克,甘草10克,熟地10克,当归10克。
服药4剂咳嗽大减,继服20剂,愈。
2.虚实并见,寒热并存,不判比例,难用药铒
尝治患者郝×x,男,37岁。5年前,感冒以后即经常咳嗽,经中、西药治疗一直没有明显效果。3牮前,因工作比较劳累,日渐感到气短乏力,某院检查治疗后,确诊为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纤维空洞性肺结核,肺源性心脏病,冠状动脉硬化性心脏病,心肌劳损。住院治疗一年多,不见改善而出院。出院后,又请中医治疗一年多,亦未发现明显效果。审其除咳嗽微喘,气短乏力,心悸心烦外,并见其消瘦乏神,面色.青紫,口唇、舌均发绀,浮肿,手、臂、腿、足亦紫暗浮肿,手指呈杵状,指、趾厥冷,舌苔黄白厚腻,脉虚大弦数。按其胃脘硬满不适,深按则气短难于忍耐。思之再三,难于措手。不得已,乃求教于前医所处之方及其服药后之疗效得失,患者乃举其要者40余尽陈之,云:射干麻黄、小青龙加减方药后不但咳喘不减,反见口干舌燥,心悸烦乱;定喘、苏子降气大都半剂有效,再药则诸证加剧;生脉散加味大都前一剂有效,再剂腹满气短则加;人参蛤蚧、金匮肾气药后诸证不减。亦不增加,如此等等。再思历代医学大家医案,难治之疾尤重脉象。因云:脉大者,虚也,病进也;虚大者,气血俱虚也,气阴俱虚也;弦者,肝胆也,伏饮也,寒也;数者,热也,无发热而脉数者亦阳虚也。脉证相参,乃阴阳俱虚,寒饮内伏。久郁化热,肝邪凌肺,五脏俱病之候也。此病补之难功,泻之难效,非重视补泻之比例难效。因处黄芪鳖甲散加减为剂。处方:黄芪15克,地骨皮10克,紫菀10克,人参10克,茯苓10克,柴胡10克,半夏10克,知母10克,生地10克,白芍10克,麦冬10克,肉桂10克,甘草10克。
服药6剂,咳喘气短,浮肿尿少,神疲乏力俱减,食纳大增,全身紫暗之色亦稍变浅,患者因感到此方有效,求某医抄方再与7剂服之。医云:人参补力太大,喘证不可服,应予党参;肉桂大辛大热,舌苔黄厚有热者不可服,应去之。乃将上方去人参、肉桂,加党参服之。药进7剂,诸证加剧,再邀余诊。处方仍宗原方6剂服之。药进40剂,诸证消退七八,再以原方继服2月,果安。
3。心下痞坚,喘满支饮,不消其痞,但治其喘,喘证
曾治患者贺××,男,45岁。10年前,感冒后一直咳喘不止,近4年来,咳喘日渐加重。为此,不得不住院治疗近一年多,诊为慢性支气管炎合并感染、支气管扩张,肺气肿、肺心病、心肌劳损、慢性胃炎、十二指肠炎、胆石症。好转出院。出院后,诸证又见加重,虽予中、西药近一年亦不见效。审之,除咳喘短气难于接续外,并见其全身均呈紫暗色,消瘦浮肿,心下痞满胀痛,饮食难入,稍进饮食则非但痞满胀痛更甚,亦且心悸气短更加严重,指趾厥冷而手心反热,舌苔黄白厚腻,脉沉紧数。综合脉证,思之:气血大衰,痰饮内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