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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传统下的毛泽东-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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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龙之为虫也,可扰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韩非子·说难》)吴晗曾经把自己的剧本比作一块砖头,说可以抛砖引玉。但这块砖头一旦碰到龙的逆鳞上,就可能惹出大祸来。对这一点,他似乎认识不足。 
  1962年9月,中共八届十中全会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毛泽东在会上作了《关于阶级、形势、矛盾和党内团结问题》的报告,向全党全民发出了“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号召,并针对李建彤写的历史小说《刘志丹》说:现在不是写小说盛行吗?利用写小说进行反党活动是一大发明。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是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革命的阶级是这样,反革命的阶级也是这样。江青抓紧这个时机,在北京找人写文章批《海瑞罢官》,但未成功。 
  1965 年2 月,江青在毛泽东的授意下,到上海与柯庆施、张春桥密商,决定由姚文元执笔写批判文章。姚文元一口咬定《海瑞罢官》的主题与“退田”有关,以便与毛泽东在八届十中全会上提出的批“单干风”联系起来。文章十易其稿,毛亲自审阅了三遍,认为基本可以;便于11月10日在上海《文汇报》发表。这是发动“文化大革命”的信号。 
  姚文元把《海瑞罢官》与三年困难时期的“单于风”联系起来,帽子已经扣得很重,但康生还以为未足,他要把《海瑞罢官》同庐山会议联系起来,说这出戏的要害是“罢官”。于是,便引出毛泽东1965年12月21日在杭州同陈伯达、艾思奇、关锋等人的谈话:姚文元的文章,好处是点了名,但是没有打中要害,要害是“罢官”,嘉靖皇帝罢了海瑞的官,一九五九年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彭德怀也是海瑞。(转引自薄一波《文化领域的大批判》,见《新华文摘》1993年第10期,第63页)此言一出,要害从“退田”转向“罢官”,政治批判的性质更尖锐了。江青便踌躇满志地说:一个吴晗挖出来,以后就是一堆啊!后来,林彪在九大政治报告中说:“对《海瑞罢官》等大毒草的批判,锋芒所向,直指修正主义集团的巢穴——刘少奇控制下的那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即旧北京市委。”这就和盘托出了批《海瑞罢官》的指归。 
  从1959年初的提倡海瑞精神,到1965年的批《海瑞罢官》,悠悠六度春秋,方向盘已经旋转180°而朝向反面。当毛泽东说“彭德怀也是‘海瑞’”时,彭德怀已然是一只死虎,矛头实际上指向了彭真一刘少奇。为了推出《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江青上窜下跳,使尽了全身解数。后来她在特别法庭的被告席上曾经说过:我所做的一切事,都是毛泽东叫我做的。我是他的一条狗,他说要咬的,我就咬。此话未可全信。不过,就批判《海瑞罢官》以发动“文化大革命”而言,她的行动的确得到毛的有力支持。 
  如果说,《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是公开发出的信号。那么,1966年7月8日,毛泽东在武汉写给江青的信,就是对“文革”所作的战略布署 
  其一是:“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过七八年来一次。”(《毛泽东致江青信》1966年7月8日,转引自王年一《大动乱的年代》,河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12月版,第6页)这是根据治乱循环的传统历史观所制定的战略方针。1917年毛泽东读《伦理学原理》时就写过这样的批语:“治乱迭乘,和平与战争相寻者,自然之例也。伊古以来,一治即有一乱。”半个世纪以后,他又回归到了这种历史循环论,并决心通过动乱来摧毁他认为已经变“修”了的党和政府机构,然后重建他理想中的最美好最纯净的大同社会。1962年8月,他就在北戴河中央工作会议上说过:要承认阶级斗争长期存在,不是几十年,而是几百年。这样的动乱与重建,要重复多次,每隔七八年要来一次。为什么不采取和平的方式而要采取制造动乱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呢?他的回答是:“树欲静而风不息”,“牛鬼蛇神自己跳出来”,这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自1957 年反右以后,他经常讲这类话。直到晚年,还给身边护士孟锦云讲过武则天的故事。据云,一位大臣见武则天经常杀人,就向她提意见:你这样杀人,谁还敢当官呀?当天晚上,武则天叫人在殿台下点燃一炉火,四面的飞蛾见火便纷纷扑来,飞来多少,就烧死多少,可还是不断有飞蛾扑来。武则天笑着对那大臣说:这叫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本性难移嘛!毛泽东多次提倡“鸣放”,又多次发动所谓横扫牛鬼蛇神的运动。同武则天说飞蛾扑火一样,他相信牛鬼蛇神总会自己跳出来。他认为,经济上的阶级消灭了,还有政治思想上的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他主动发起的一场政治思想上的革命。其重要的特点之一是:以“天下大乱”为手段,以“天下大治”为目的。 
  但是,毛泽东对自己控制动乱的能力估计过高,而对“文革”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则估计不足。他发动文革,就像希腊神话中的潘多拉打开了宝盒一样,从中飞出各种灾害、祸患和疾病的小妖,造成天下大乱。但毛泽东想尽了各种办法,再也无法把这些小妖收回到宝盒中来,达到所谓“天下大治”的目的。这是他的终身憾事。 
  其二是说:“我猜他们的本意,为了打鬼,借助钟馗。我就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当了共产党的钟馗了。”(同上,王年一书) 
  按钟馗辟鬼之说,始于唐明皇,此后长期在民间广为流传。毛泽东那时就看出林彪宣扬个人崇拜,是想借毛作为钟馗来打倒刘少奇和中央第一线。当时他们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所以毛甘愿充当“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共产党的钟馗”。1963年,毛泽东同美国友好人士斯诺谈话,承认中国确有个人崇拜,并且认为,还需要有更多的个人崇拜。林彪的活动满足了这种需要,因而受到毛的青睐。 
  从历史上看,中国有几千年皇权统治的传统。毛泽东虽不崇拜皇帝,却崇拜圣人。五四以后,他实现了世界观的转变,晚年经常宣扬奴隶史观,但“圣贤创世论”仍蛰居潜意识的深处。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对党和红军的领导地位。1943年3月2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赋予毛泽东以最后否决权,这已向个人崇拜跨出了危险的一步。但当时毛泽东谦虚谨慎,并不滥用最后否决权,因此,革命事业顺利发展,领袖威望日益提高。 
  1956年苏共二十大批判了斯大林,中共八大也提出要反对个人崇拜。新的党章删掉了以毛泽东思想作指导,也不再提毛个人的最后否决权。然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毛泽东在巨大的胜利面前,发展了骄傲自满的情绪和个人专断的作风。在1958年的成都会议上,他并且说,个人崇拜有两种:一种是正确的,如对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正确的东西,我们必须崇拜,永远崇拜,不崇拜不得了。真理在他们手里,为什么不崇拜呢?另一种是不 
  和崇拜个人混淆起来了。马列原理被实践证明是正确的东西就是科学,需要认识和掌握,运用和发展。但不宜提倡“崇拜”,因为一提崇拜,就把它变成了偶像和教条,尤其不能提“永远崇拜”,因为科学总是要向前发展的。 
  1959年的庐山会议,批判了反对个人崇拜的彭德怀,让林彪出任国防部长并主持军委工作。林彪一上台,就积极宣扬个人崇拜。首先提出学毛著是学马列的捷径,是“一本万利”的事情。然后,在1962年的七千人大会上,又作了别出心裁的讲话。他把发动“大跃进”的错误,说成是“精神收入”“很大很大”,付点学费是值得的,然后分析造成错误的原因,说主要是其他人把毛泽东正确的东西拉到“左”边去了。最后说:“我深深地感觉到,我们的工作搞得好一些的时候,是毛主席的思想能够顺利贯彻的时候,毛主席的思想不受干扰的时候,如果毛主席的意见受不到尊重,或者受到很大干扰的时候,事情就要出毛病。我们党几十年来的历史,就是这么一个历史。”(转引自丛进《曲折发展的岁月》,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411页)正当毛泽东工作严重失误时,林彪极意为他文过饰非,毛果然十分欣赏。他对罗瑞卿说,林彪同志的讲话水平很高,这样的讲话你们作得出来吗?罗瑞卿回答:我作不出。 
  “文革”开始,林彪除了大讲“政变经”“反复辟”以外,还说:“十九世纪的天才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二十世纪的天才是列宁和毛泽东同志。”“毛主席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超过我们一万句。”“毛主席活到那一天,九十岁,一百岁,都是我们党的最高领袖,他的话是我们行动的准则,准反对他,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在他身后,有谁作赫鲁晓夫那样的秘密报告,一定是野心家,一定是大坏蛋,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 
  7 月8 日,毛泽东给江青信,对林彪的讲话,感到有些不安。但为了共同“炮打司令部”,宁愿暂时当个钟馗。其实,他内心是很矛盾的。“我历来不相信,我那几本小书,有那样大的神通。现在经他们一吹,全党全国都吹起来了,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是被他们逼上梁山的,看来不同意他们不行了。”(上引王年一书) 
  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以后,林彪上升为副统帅。他的一伙人,得志更猖狂,发明了许多类似宗教仪式的东西,诸如“早请示”“晚汇报”,设“宝书台”,跳“忠字舞”等等。同时又称颂林彪最“高举”。理所当然,群众要“紧跟”,便首先要“紧跟”那举得最高的“副统帅”。对他们搞的所谓“大树特树”的一套,毛泽东渐渐不耐烦了,他说:名曰树我,不知树谁,说穿了,是树他们自己。 
  1970年8月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在庐山召开。这次会议的首要议题是为修改宪法作准备,其中涉及到是否“称天才”与设国家主席的问题。毛早就主张不“称天才”,不设国家主席。陈伯达与林彪一唱一和,试图以“捧杀”的方式夺取最高权力。毛泽东为了挫败林彪夺权的计划,决定先从陈伯达开刀。8月31日,毛写了《我的一点意见》:“是英雄创造历史,还是奴隶创造历史,人的知识(才能也属于知识范畴)是先天就有的,还是后天才有的,是唯心论的先验论,还是唯物论的反映论,我们只能站在马列主义的立场上,而决不能跟陈伯达的谣言和诡辩混在一起。”(转引自上述王年一书) 
  批陈以后,林彪深感前途叵测,如坐针毡。随着他的武装政变阴谋破产,便出现了自我爆炸的“九一三事件”。批陈随即转向批林。此时党内传达了毛泽东在1966 年给江青的信,表明毛对林彪的野心早有察觉。他们暂时联手,不过是为了打倒刘少奇及中央第一线。目的既达,联盟自然崩解。不过,按照治乱循环,“七八年来一次”的理论,打“鬼”正未有穷期。刘少奇是第一阶段按计划被打倒的,林彪是第二阶段因抢班夺权而被摔死的,江青是是不攻自破? 
  (二)《五七指示》 
  1966年5月6日,林彪给毛泽东送去中央军委总后勤部的《关于进一步搞好部队农副业生产的报告》,毛泽东第二天就给林彪写了一封信,全文如下: 
  林彪同志: 
  你在5月6日寄来总后勤部的报告,收到了,我看这个计划是很好的。是否可以将这个报告发到各军区,请他们召集军、师两级干部在一起讨论一下;以其意见上告军委,然后报告中央取得同意,再向全军作出适当的指示。请你酌定。只要在没有发生世界大战的条件下,军队应该是一个大学校,即使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条件下,很可能也成为一个这样的大学校,除打仗以外,还可做各种工作,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八年中,各个抗日根据地,我们不是这样做了吗?这个大学校,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又能从事农副业生产。又能办一些中小工厂,生产自己需要的若干产品和与国家等价交换的产品。又能从事群众工作,参加工厂农村的社教四清运动;四清完了,随时都有群众工作可做,使军民永远打成一片;又要随时参加批判资产阶级的文化革命斗争。这样,军学、军农、军工、军民这几项都可以兼起来。但要调配适当,要有主有从,农、工、民三项,一个部队只能兼一项或两项,不能同时都兼起来。这样,几百万军队所起的作用就是很大的了。 
  同样,工人也是这样,以工为主,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也要搞四清,也要参加批判资产阶级。在有条件的地方,也要从事农副业生产,例如大庆油田那样。 
  农民以农为主(包括林、牧、副、渔),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在有条件的时候也要由集体办些小工厂,也要批判资产阶级。 
  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商业、服务行业、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凡有条件的,也要这样做。 
  以上所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意见、创造发明,多年以来,很多人已经是这样做了,不过还没有普及。至于军队,已经这样做了几十年,不过现在更要有所发展罢了。 
  毛泽东1966年5月7日 
  中共中央于5月15日将这封信转发全党,并在通知中说:“毛泽东同志给林彪同志的信,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具有历史意义的文献,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划时代的新发展。”这个文件下达的第二天,又发出了著名的《五一六通知》。按毛泽东的意图,“文化大革命”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政治大革命。《五一六通知》主要讲如何破旧,即摧毁已经变“修”了的上层建筑,“砸烂旧世界”。《五七指示》则主要讲如何立新,即展露“建设新世界”的蓝图。 
  毛泽东的理想蓝图,可说是由来已久。1919年的《学生之工作》,作过写意的描绘。1958年建立人民公社,进行了全国规模的大胆实验。这一次的《五七指示》,在公社化运动受挫之后与“文化大革命”开始之时发出,更有不同寻常的含义。 
  1958 年发动公社化运动时,毛泽东说:“它的好处是,可以把工、农、商、学、兵合在一些,便于领导。”《五七指示》的“大学校”则不但把各行各业合在一起,而且还要取消固定的分工,实行“亦工亦农、亦丈亦武”,以便消灭差别,使每一个人都成为“拿起锤子能做工;拿起锄头犁耙能种田;拿起枪杆子能打敌人;拿起笔杆子能写文章”(见1966年8月1日《人民日报》社论《全国都应该成为毛泽东思想的大学校——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三十九周年》)的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新人。十分明显,这是以返回自然经济作为未来社会的理想模式,它同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是背道而驰的。的发展水平相联系。人类在原始社会,生产力十分低下。原始村社的人们共同进行同一种劳动,当时只有按性别、年龄进行的自然分工,而没有专业殊途的社会分工。后来随着金属工具的制造及其广泛使用,生产力有了较大的发展,于是逐渐从农业中分化出工业,乡村中分化出城市,体力劳动者中分化出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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