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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的世界我的梦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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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沃顿是个很有趣的人。我们交谈过很多次,每次科林总会说:“我不知道怎么为他翻译,我不能确定他说了些什么。”一次,他问我是否在美国找过一些女孩子,比如说舞女。他是在开玩笑,但是当时章明基和约翰·海逊格都站在旁边,因此我不管说英文还是中文都有人听得懂我的意思。于是我用英文告诉他:“是的,我找过,但是她们都说想要的是你。”

  我说过,我有机会在2001年选秀的时候去NBA。但是还记得我也说过我相信结果已经在那儿了,你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去达到目标。我发现现在我可能在朝着更大的目标前进,不仅仅是在NBA打球,这个更大的目标还包括叶莉。生活不只是篮球。在2001年选秀的时候,我们才在一起两到三个月。既然我为了约她出来等了那么久,我当然不准备轻易放弃。尤其是发现我们相处得很好后。能和叶莉多相处一年真是一种天赐礼物。我在休斯顿的第一年,能够和她通过电话交谈关于中国以及她球队发生的事情,这样生活对我来说容易多了。所以一切进展得都非常顺利。

第十二章 成名的代价(1) 
 


 
姚明  

连载:我的世界我的梦   出版社:   作者:姚明  
 

  在NBA的第一年结束后我回到中国,我忘记了带电脑游戏机。章明基和我一起回来,我一直跟他说要去电脑商店,但是他认为这不是个好主意。我告诉他在被火箭队选中后我去过那个电脑店,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直跟他说这事,直到他相信不会有事。也许他是被我缠得有点烦了。

  他是对的,这确实是个馊主意。仅仅几分钟,那个小店就挤满了想要签名或者照像的人  
。章明基打电话叫来6个保安帮我离开那个地方。

  我应该预见到在我老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我在NBA的第一个赛季,火箭队在加州的一个快餐店停留时就曾发生过类似事件。大概是在赛季结束前的一个月,我们从奥克兰赶去沙加缅都。路途不长所以球队就坐巴士去,整个车程约有两小时。许多球队都这么干,走了一段路后,大家在路边的汉堡店停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们是全下车还是派个人去买吃的,但我们觉得大家一块儿进去买东西应该没问题。火箭队在全国有点小名气,但它毕竟跟洛杉矶的湖人队全体出现在麦当劳不同。餐馆里的人都开始欢呼:“姚明!姚明!”周围的人群纷纷要求签名。甚至连餐馆工作人员也停下工作来要签名。我不想让其他队友觉得难堪,便回巴士去了,科林替我买了个双层奶酪汉堡。在中国,我在机场的时候,只要我坐下就没事,别人不会注意到我。但当我站起来后,就没人会看不到我。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去商店或者饭店。

  我喜欢美国的一点是,当我告诉球迷,“等等,让我吃完后再签名吧”,他们会尊重我。但是在中国,有时球迷就不饶我。不过在美国,我也得为火箭队做很多事情。我喜欢打球,不论是练习还是比赛。但是确实不喜欢其它的事情。在运动衫、球以及海报上签字、拍推广照片等等,我做这些事情是因为它们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在中国,因为人们还不知道怎么商业化运作,所以我不需要做这些事情。在中美两个国家,我在公众场合都很小心。因为我的身高,我常显得很突出,特别是在没有太多高个子的中国。但我总想能融入平民中,成为人群中一个小男孩小青年或者只是个马路上的普通行人,去看场电影、购物或买电子游戏。早在人们知道我是篮球运动员之前,我还有这些自由。我总希望出名,但我只看到了成名带给我的东西,而从没想到它也带走了很多。

  我可以举一个例子来告诉你我是怎样改变的,或者说人们的注意力如何改变了我。在1997年我随国家青年队访问台湾。我是队里最高的球员,所以当我们到达后,所有的镜头都随时随地地对准我。但我的脚受了伤,当时正在等待它的痊愈,没有上场。第一场比赛后,所有的记者和媒体工作者都看见我坐冷板凳,镜头就再也不对准我了。我必须老实说:那个时候我失去了公众的关注。当然现在我对少些关注不以为然。这就好比其他事情,假如你每天吃牛排,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牛排,过一阵子你也会腻味。

  我记得我第一次签名是在1995年,当时是第一次为中国青年队比赛。那时我觉得没有人会认识我。我打得并不差,但那时我不会投篮或进攻,只是在每场球都能盖大约12个帽。有个二十一、二岁左右的年轻人,可能比我大些,要我在他的记事本上签名。我很惊讶,完整地写下了我的中文名字,很仔细。我真是太兴奋了,有人想要我的签名!我回家后告诉妈妈:“我第一次为别人签了名!”然后向她展示我怎么签的。她说:“你是这样签的?”我说:“是的,就是这样。”她问:“你打算一直都这样签吗?”因此她告诉我该怎么快速签名。但是后来两年中,没人找我要签名,一直到我成为职业球员。

  在NBA第一个赛季后的一个晚上,我在离北京不远的天津,跟国家队在一起。我们两周内打了9场比赛,都是为亚锦赛作准备的表演赛。国家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的球迷想见我,没有事行安排保安。我们在机场行走或者从大巴下来去酒店的时候,甚至在球场上准备比赛的时候,各地的球迷都会上来要求签名和合影。中国球迷一直在背后支持我,所以我一直觉得很亏欠他们,可是签名以及在任何时候都有镜头对着你,这些让人感到太累了。可能每个球迷都觉得自己是唯一要求这样的人,或者他们认为签名和照相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我要说,你也来试试,每天、每天、几百次。如果我去机场,那儿工作的航班人员或者保安会找我要签名,有些甚至让我签在他们的服装上;如果我住在酒店里,那儿上班的人会来到我的房间找我要签名;如果我在大巴上,车停下来付高速公路费,那些守卫会上车找我要签名和照片。奇怪的是我仍然觉得自己是个喜欢有隐私的人,对所有这些关注我并不完全适应。我们另外一次困境,发生在亚洲杯之前的旅途中,中国队对自己如此出名还缺乏准备。

  他们对酒店和赛场周围出现的人群没有做准备。在我们表演赛最后一场比赛后,我们返回酒店。大堂里挤满了人,球员几乎进不了电梯。我尽了最大努力签名,但在如此拥挤的时候,难免会漏掉一些人。有两个人为了要我的照片和签名,跟着我出了电梯一直走到我的房间。我不知道怎么办。天太晚了,早过了午夜,而我和刘炜合住在一个房间。我知道有时候我不得不放弃我的隐私,但我从不喜欢别人为了我也失去他们的隐私。一个球队领导看见球迷走进我房间就想跟他们说话,但他们不理他。我很倔,便犯了个错误,跟他们说我不会和他们合影。20分钟后他们又返回来按我的门铃,再次要求合影和签名。我只好来到走廊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我一开始就应该明白他们是下定决心的。刘炜是我的老朋友,所以我确定他不会太生我的气。

 
章明基(姚明经纪人):甚至从一个历史角度来说,姚明在NBA的出现引发了很多民族的自豪和情感。在我的有生之年中,甚至在这一代,或者下一代,或者下下代,中国的运动员总是会有一些负担。从18世纪早期到现在,中国一直是一个落后、相对贫弱的国家。对姚明的关注实际上是一种希望中国回到往日辉煌的表现。在越来越个人化的中国社会中,他是一个很好的个人成功范例。有些人在他们30岁的时候,做了自己父母从未做过的事情,离开内地落后地区去沿海城市寻找机会和社会价值,努力工作,冒着风险并且通过付出得到回报。  
对这些人来说姚明是个英雄,因为在他们17岁的时候没有人会对他们说:“我们会让你成为休斯顿火箭队的首发中锋。”他是通过自己的选择以及与困难做斗争而成功的。

  大概十年前,中国的大学毕业生没有一个人自己找工作,他们会接受分配。你唯一能够自己做出决定的是你的专业,你得在录取前就决定而且不能更改。毕业后,政府会分配你到他们想要你去的任何地方的任何公司工作。而且这个工作基本上是终身的。但是90年代以来,中国学生有了选择权,他们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寻找自己的位置。

  方凤娣(姚明母亲):我和姚明的父亲在做球员的时候就很出名,所以对发生在姚明身上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我们习惯于这样的生活。唯一吃惊的是在美国发生得这么快。

  姚志源(姚明父亲):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以前如果大家提到姚明,会说他是姚志源和方凤娣的儿子。而现在如果提到我们,大家就会说那是姚明的父母。当然,姚明名气可能跟迈克尔·乔丹一样大,但这不表示他是和乔丹是一样优秀的球员。我认为姚明这么受欢迎是因为他是个中国人,而且美国人知道有上十亿的中国人在后面支持着他。而且他也是中国的新一代,和老一代人不同。我认为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对中国的了解不比中国人对美国的多。他们不知道中国的现代文化,因此姚明对这儿每个人都是个意外。做姚明的父母最不利的地方,就是买什么都不能砍价,每个人都认为我们付得起全价。中国和美国的媒体很不一样。在NBA,媒体会在赛后问我很具体的问题,比如,“在今晚的比赛中,为什么你们的球队不抢更多的篮板?”提问都和比赛有点关系。在中国,记者会问“你对今晚的比赛怎么看”?他们给你一个大问题,然后让你说出问题在哪里。中国的记者的采访还永远停不下来。在NBA,比赛后我们留在更衣室,体育记者问我们问题,采访也到此为止。但是在中国,记者就会跟到你的家或者酒店。

  在我的第一个NBA的赛季结束时,我的英语提高到了能辨别某些提问的程度。也许是因为他们用的词我听得懂,也许是因为这些问题我以前听过好多次了。当我开始为火箭队打球时,如果有记者提问,我会理解其中的百分之二十。但到赛季后期我还是使用翻译,因为我知道我在对媒体谈话时,一切都需要非常小心准确。

  我并非向来如此。在我17岁的时候,代表上海队参加全运会。我们最后得了第7名。那是第一次有人开始注意到我这个球员,也是我第一次跟记者打交道。他们在赛后问我问题,但是他们在引用我的回答时歪曲了我的原意。他们问我想成为多优秀的运动员,问我是否想超过王治郅。但是报道中听起来好像我不尊敬王治郅和其他国家队队员,好像我觉得我已经超过他们了。在读过那场比赛的报道后,人们对我有了新的看法。我就是这样学会小心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在开始不用翻译和记者谈话之前,能真正学好英语。我也希望我的英语能更棒,这样我讲脏话也会更顺口些。一个韩国球员在2003年亚锦赛决赛的时候要投三分球,正对着他们的板凳区,我盖了他的帽,然后用英文大吼:“滚开!”我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话,反正我也不能肯定韩国球员是否听得懂。像每个中国球员一样,我受的教育是不要在球场上讲脏话,不要在球场上发脾气,除了打球什么都不要做。在中国,我们并不真正知道什么是脏话,我们甚至不能诅咒。现在我想想这是不可能的,我确实喜欢在球场上讲话。在2003年亚洲锦标赛前,我在跟澳大利亚的墨尔本老虎队进行的一场表演赛上,我跟老虎队的中锋马克·布拉德克老是讲话。

  我们一直相互挑战,谈论着谁得到的前场篮板球最多,谁的跳投最多,等等。我的女朋友看了亚锦赛第一场比赛的电视转播。我们对叙利亚队时,我第一球没投中,我骂了句英语脏话。她告诉我说全中国都听到了,因为在篮板下面有一个麦克风。我希望能说,永远不会再发生了,但我做不到。

  不论我是在中国还是美国,从现在起我都会在场上讲话。我也不会停止跟记者交谈。不回答记者的提问显得很不礼貌,因为我知道这些问题不仅仅来自记者,还来自我的球迷。无论如何,我都有义务回答他们的问题,并告诉他们我比赛时的感受。
第十四章 雅典奥运会:我是头狼(1) 
 


 
姚明  

连载:我的世界我的梦   出版社:   作者:姚明  
 

  奥运会就像一座圣殿,吸引着全世界的运动员,当然也有我。84年许海峰奥运金牌“零的突破”的时候,我才四岁……

  88年汉城奥运会,我记住了高敏,她好像在国际比赛当中没输过。她是“跳水女皇”,有她在,别人只能争老二……

 
  92年巴塞罗那,我记住了伏明霞,她得奥运金牌的时候才14岁。那一年我12岁,和人家没法比……

  93年,北京第一次申办奥运会,我挺激动,投票的那天夜里我在家看电视等待结果。但是最后实在坚持不住,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我妈告诉我,“我们输了”。我之后好几天都没精打采的。

  2001年,北京第二次申办奥运会,我已经进国家队了,7月13日那天,我们正在集训备战亚锦赛,北京赢了,我们全队激动万分。我想,北京2008,我还赶得上。大郅作为北京申奥代表团成员去了莫斯科,但在雅典,很多人和我打招呼,说在莫斯科见过我,还和我握过手。我从未到过莫斯科,我想他们指的是大郅,就和他们讲,“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你们在莫斯科见过的人叫王治郅,也是中国著名的篮球运动员。”

  2002年,我参加NBA选秀的当口,正赶上北京申奥成功一周年。当时,北京电视台的记者采访我:“2008年,你正好28岁,最好的时候,会不会再给大家一个惊喜?”我的回答脱口而出:“到那时候,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个精彩的我,而是一个精彩的北京,一个精彩的奥运会。”直到现在,这都是我最满意的一次答记者问。

  今年,雅典奥运火炬到了北京,我参加了火炬接力,而且是最后一棒,从颐和园湖心岛跑过十七孔桥,心里激动自不必说。当我从田亮手里接过火炬,转身举过头顶,再一看,好家伙,四周全是几百年的古树,还是小心点儿,千万别点着了,火烧圆明园的是谁?英法联军,那火烧颐和园的就是……不敢想了。等跑到桥上,心里就踏实了,后来看录像,在桥上跑步的那段镜头简直太漂亮了,不知道电视台的同志们是怎么拍出来的。

  我是在立陶宛集训期间得知自己将担任中国体育代表团入场式旗手的,所以此后的几天一直盼望开幕式早日到来。开幕式之前,大家提醒我别走太快,一进场我就提醒自己,“别太快,别太快”,到后来,我发现自己想走快也走不快,因为前面有其他代表团,还有引导员。我也曾盘算着如何摆Pose(姿势),但心里想的更多的是主教练哈里斯经常对我们队员说的一句话———“别失误”!中国男篮夺得奥运会入场券不成问题,所以,我注定有很多次参加奥运会的机会。我已经参加了两次奥运会,悉尼和雅典,2008北京奥运会我肯定参加,至于以后,就看情况了,能参加几届就几届。

  我认为,奥运会最热闹的场面是代表团出发。几百人的代表团都穿着笔挺的礼服,大家一起等待登机,彼此打招呼,一起聊天、合影,仿佛是一个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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