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漠那边--林彪坠机真相-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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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轮胎,则滚到它的南边二百来米未燃烧的草丛中。
双方协议土葬死难者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逐渐灰暗下来。双方人员站在已化成灰烬的飞机头旁,高陶布司长询问死难者尸体怎么处理,强调已搁置三天怕会腐烂,而且个个裸体暴尸令人不忍。许大使要求对死难者火葬。高陶布说蒙古没有火葬的习俗,即使勉强举行,在这片草地上也无火葬条件。许大使根据国内关于火葬确有困难时,可就地深埋并竖立标记的指示,同蒙方商量决定,对死难者就地土葬。埋葬地点,我方意见是在失事现场边缘的土包上,以资纪念。高陶布表示,失事现场不宜让死难者“居住”,按蒙古习俗应葬在面向东方,能看到早晨太阳升起的地方。他和桑加上校领我们走下现场西坡,越过来时行车小路,走到距现场一千一百米一个较高的山坡前,指画着说:“这里地势较高,向东可以看到失事现场,而且每天迎着刚升起的太阳,葬在这里好。”他的一片好心不应当辜负,许大使决定照他的意见办,并表示感谢。
桑加上校随即调来一个班士兵连夜挖坑。此时已到晚上8点多钟,天色完全黑透,气温降到2℃左右,冷风刺透衣裳,冻得人们发抖。在汽车大灯的照射下,许大使接见了前来挖坑的蒙古士兵,他们都还穿着夏季军装,冻得瑟缩不已。我从汽车上拿来随身带的两瓶二锅头送给他们,他们见到有度数这样高的好酒,立即精神抖擞,兴高采烈地开始连夜干活了。
在返回温都尔汗的路上,我、小王和古尔斯德谁也没有讲话,来时谈论蒙古河流那种情绪已经没有了。我默默地瞅着车灯在前方照射出的一片光亮,它飞快地掠过沙土路面和两旁的枯草,脑海里则浮现着刚看过的现场,翻腾着一系列思绪:这架飞机多么不幸,竟然摔到蒙古这异国他乡了,看来死难者都是机组人员,机上没载什么旅客,否则损失就更大了。可是为什么这架飞机的机组有这么多人?可能是专机的需要吧?飞机究竟是怎么摔下来的?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个个仰卧朝天?那个机翼上的大洞……
二十五
回到温都尔汗已经是夜里10点多钟了,下榻在省政府招待所——克鲁伦旅馆。洗漱完毕,掸去身上厚厚的尘土,到餐厅同蒙方主要官员一起进餐。由于他们白天在现场态度友好,我们虽然劳顿但心情还算舒畅,晚餐时双方谈笑风生,气氛融洽。蒙方准备的饭菜比较丰盛,我们又拿出几瓶汾酒、一听中华烟和一些罐头助兴。蒙古朋友非常喜欢这种高度数的白酒,三杯下肚,餐桌上就更加活跃了。餐间,许大使同高陶布商量死难者墓上立碑、放纪念物和收还死难者遗物等问题,他们边吃边谈。
高陶布首先说:“今天我们已经看了现场,现在应该写个正式文件。”
“我很想听听司长同志的意见。”许大使表示。
“那么,晚饭后一起商量。”高陶布不肯在会谈前透露内容。
许大使转而提出:“死难者遗体埋葬之后,我想在墓上立一块碑,上面写‘中国民航1971年9月13日遇难九同志之墓’,下面写‘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
高陶布回答:“让我们商量一下。”
“按贵国风俗习惯,墓上应该放一件纪念物,我想把写有中国民航字样的残机翼放上去可以吗?”
“可以放,但我要同部里谈谈。”高陶布说。
“死难者遗留的文件和其他东西如何处置?是否由我写个收条,你们交给我们?”许大使又提出一个重要问题。
高陶布表示:“我们将做研究,还要报告中央。”
许大使实际上已把我方将在餐后会谈时提出的主张,利用轻松的交谈摆了出来。之后,许大使问高陶布对于飞机失事的原因怎么看,桑加上校接过话题说,飞机是发生了不明原因的故障,从地面看是机翼擦地翻倒后着火的。
关于飞机上的“黑匣子”,许大使没有向蒙方提出索要,因为我方人员完全缺乏这方面知识,而国内来电中也没有提到此项要求。
这顿晚餐吃到将近午夜,稍事休息后,于夜半0时25分,双方开始第一轮会谈,谈到凌晨3时结束。双方协议当天(9月16日)为死难者举行安葬,然后回温都尔汗继续会谈。
尸横焦滩 惨不忍睹
9月16日上午7点30分,我们从温都尔汗再次驶往苏布拉嘎盆地。途中发生了一起事故:许大使和小沈乘坐的汽车,在丘岭间颠簸前进时,司机图快,路上一个塄坎,把车高高弹起,坐在后排的小沈,鼻梁蹭在车棚的横梁上,擦破了好长一块皮,血流不止,眼镜也蹭掉了。幸亏许大使坐在前排(高陶布司长有事乘坐大轿车),否则也要受伤。车队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大轿车上的卫生组大夫赶来,给小沈涂药并贴上纱布。古尔斯德把那辆车的司机严厉地训斥了一通。
9时30分,我们到达现场。昨夜降霜,草地比较湿润,肃杀秋气显得更为浓重。许大使嘱咐我,利用天气晴朗光照好的条件,仔细复查一遍现场情况,特别观察飞机失事原因,多拍些照片,以便送回国内研究鉴定。
我和小王暂时同许大使、小沈分手,首先选择了盆地北端约二十米高的小山,登上去俯瞰整个失事现场。我们用指北针确定了方向,然后往正南方远远望去。失事现场那堆烧成灰烬的机头,偏置于现场中轴线的左(东)边,它的后面朝北偏西一条弧线上,散布着三堆死难者尸体。机尾被远远地抛到了机头右后方,靠近烧焦草地的边缘。看来机上人员和机尾都是在机身炸开一瞬间甩开来的,但是,它们并不处在一条直线上,令人有些不解。经昨天的步量,机尾离机头大约六十米,最远一具尸体离机头大约五十米,甩得那么远,可见飞机爆炸时的猛烈程度。从机头到机尾这条东南—西北的斜线,与三堆尸体朝北偏西那条弧线,大约成三十至四十度的夹角。在这夹角范围内,散布着被炸碎的机身内部的部件及饰物,在这个夹角范围以外,则是机身、机翼的大块碎片及零零星星的中小碎片和物品。
在小山上,我和小王特意转身向北,朝山背后与现场相反的方向望去,希望发现一点草地着火的痕迹。如果有着火点,即可证明飞机降落前在空中已经着火,落下了燃烧物。然而,金黄色的草场静悄悄地向远方伸展,没有任何黑糊糊的面和点。小王同意我的判断,也认为飞机降落前在空中没有着火。
我们下了小山,踏着枯草向南走约一千五百米,来到盆地中央,察看昨夜许大使要我们仔细研究的飞机着陆痕迹。这里没有着火,整齐完好的草地上,有一道由北向南被擦平压实的草痕,长约二十九米,宽约二米多,它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呈“S”形的曲线。在这条被擦压的草地右(西)边不远,有一道平行的槽沟,深约二十厘米,翻倒的草根露出沙土,这大约就是桑加上校说的机翼擦地的痕迹。再往前看,擦压草地的痕迹奇怪地消失了,又是深可没膝的枯草。继续前行约三十多米,才开始进入大片焦土的失事现场。这些迹象更加证明,飞机不是在空中着火摔下来的,而是在盆地中央以肚皮擦地着陆的,机身似乎失去了平衡,倾斜触地。但是,为什么擦压草皮的痕迹不见了?难道飞机又腾空了?那么又是怎样落地爆炸的?这些问题不禁萦绕在脑际。我一面
走一面想,还未想出个头绪来,已来到死难者尸体跟前。
这些死难者,除两个剩有上衣外,其余都是赤裸裸一丝不挂,仰卧暴露令人不忍卒睹。它们赤裸裸的躯体都已僵硬,面孔一般都烧黑未焦,皮肤暗红肿胀,像是爆炒过度的大虾的颜色,亮晶晶的宛如蜡人一般。
高陶布司长询问许大使,法医是否可以开始工作,逐个进行检验?许大使认为死因已十分明显,不必再折腾了。尽管如此,双方对尸体仍然看得比较仔细。由于不知他们姓氏名谁,我向许大使建议,由北向南把这些尸体编为1至9号,以便区别。随后,许大使和高陶布司长、桑加上校为先导,双方随员跟进,对一具具尸体进行察看。我从各个角度拍摄了照片,小沈在做翻译的同时,也抽空拍了一些镜头。蒙方的摄影人员,除了拍摄尸体外,还对准许大使和我们几个随员拍个不停。
大家首先来到第一堆死难者旁边察看。这里有三具尸体,他们基本上并排仰卧,脑袋统统向西,相互之间距离二至三米。
二十六
第1号尸体,朝天仰卧,四肢叉开。左臂骨折,肘以下的断臂放在耳朵旁边,似要伸手摸脑袋;右臂斜放,小臂上擎,手心朝胸。左腿内屈,右腿斜伸,腿肚上有碗口大的绽裂,露出胫骨。头发烧光,显出圆圆头颅,面部较扁平,缺乏棱角,面皮烧黑,两眼紧闭。右眼外角有一伤痕,肌肉外翻,血迹流凝脑后。上下身的布军装没有完全烧光,但下身已成缕缕布条。上衣襟敞开,腹部有人字形两条灼痕。右衣襟压在身下,侧翻后从衣襟口袋里,掏出一本《毛主席语录》,其中夹着一张二寸两人站立合影照片和一些底版,其中有两人合影120底片两张,男女单影或合影135底片三张,背景为大海,人物全是军人。《语录》里还夹有一个纸片,上面记了许多电话号码,我要小王逐个抄录下来。后来查证其中有毛家湾(林彪公馆)值班室和汽车保养厂及三座门(军委领导办公地点)汽车班的电话。
第2号尸体,夹在1、3号尸体中间,衣服全部烧光,赤身露体,只有两脚踝部剩有几缕残布。个子较高,身体健壮,肌肉发达,上身仰面朝天,下身略向右侧。右腿直伸,左腿内屈,踝部搭在右膝盖上。右臂平伸,手心向上,指尖烧焦;左臂内屈,掌心向下扣在腰前,似要抓腰间手枪。枪套基本完好,枪已由蒙方收拢,剩有空弹夹插在一边,手枪皮带尚未烧焦,皮带梢缠在左小臂至胸前。皮肤烧灼不重,但胸部有一大片焦痕,似渗有烧干的柏油。头部上仰,面部皮肤烧成焦麻状,嘴微张,牙外露,眼半阖,眼眉及头发焦而未光。鼻孔下至右嘴角有几道血迹流向右腮、右鬓。死前似在烈火中挣扎,面部表情痛苦、狰狞,像是很不甘心的样子。
第3号尸体,体胖仰卧,衣服烧光,皮肤烧灼较轻,裤腰残片及腰带仍在。两腿胫部交叉,踝部缠有裤脚残布。左臂下垂,肩部亦有衣服残片;右臂横伸,手心朝左前方,指尖大部烧焦露骨。头部伤势很重,脑壳从鼻尖向上开裂,正如俗话所说脑袋开花,脑浆烧干脑骨变焦。大嘴横张,像是头部炸裂时痛不可忍,龇出两只虎牙。从身下压着几块烧剩的军装碎片中,发现钥匙一串,指甲刀一把。
令人诧异的5、8号尸体
看过1至3号尸体后,大家向东南绕过又一扇舱内的门,这门已被炸裂破碎,来到第二堆死难者旁边。这里是四具尸体,与第一堆的距离三十多米。
第二堆尸体,与第一堆躺卧方向不同,它们参差错置,不在一条直线上。令人诧异的是,4、6、7号尸体成一弧形,拱卫着5号尸体,而5号尸体头部朝东略偏北,其余三人头部统统朝西,相互之间几乎是等距离的三至四米。
第5号尸体,个子瘦小,虽然每具尸体烧后似乎都有些缩短,而且由于皮肤肿胀显得年轻,但这具尸体看来缩得更厉害一些,像个大孩子。全身衣服烧光,但皮肤烧灼不重。上身平仰,下身略向右侧。头部上昂,秃顶,头皮有绽裂,露出几道灰白色头骨。有额纹,眉烧光,眼睛烧凹深陷。颧骨较高,下巴较尖,脸部棱角明显。鼻子较大,鼻尖烧焦,露出两个朝天的黑洞。嘴张开,右门牙及犬齿摔掉,舌头烧黑。左眼内角至鼻梁间有一伤痕,血迹沿额部流至右头顶。右臂平伸,手心向上,左臂内弯,手心扣向腰眼。右腿直伸,脚心向下,左腿内屈,踝部搭在右膝上,胫骨炸断,肌肉外翻,上胫骨刺露。两脚底及手心都烧起燎泡。这个尸体的面部轮廓看起来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第4号尸体,个子瘦高,趴卧在地。上身穿着皮夹克,只后襟边烧掉,腰间皮带尚在,但裤子全部烧光。两腿叉开,脚心朝上。两臂下弯,右臂肘朝外,手心朝上,左手压在腰下。头发未烧光,头顶焦发中发现一伤痕,血迹流至右耳上部及眼角。翻过身来,面部全被摔烂,血浆沾着沙土,非常难看,在软地面上摔成这个样子,足见飞机爆炸时被抛得较高。拉开皮夹克的上兜,发现一把拴着短链的钥匙,按人们的习惯,这似乎是家门的钥匙。
第6号尸体,仰卧,衣服基本烧光,只剩左襟、左上袖、衣领及脖子下一个衣扣,经鉴定穿的是布质飞行服。长方脸,头发略焦,眉毛已无,眼睛睁开露黑瞳,嘴圆张,舌头外吐,含在上下唇间。鼻下经鼻尖至左耳,有一道伤痕,右眉心有血迹流至左额角。上肢上伸,两小臂及手心内扣,像是要抓什么东西。两腿斜叉开,膝盖向上,脚心朝下,做蹬地状。这具尸体翻身朝下时,便溺约二十秒钟,证明尸体的膀胱和尿道都没有烧坏。
第7号尸体,个子小,体较胖,仰卧。衣服烧光,只剩裤腰和裤带。头部上昂右挺,头发焦而未脱,眼紧闭,鼻尖以上两眉以下的面皮烧灼较重,条条起垄,牵拉歪斜。嘴微张,牙略露。两臂横伸,小臂上擎,右手心向上,左手心下扣。右腿直伸,左腿内屈,脚心朝里。肚皮上亦出现如同2号尸体那样的焦油状烧痕。
察看过4至7号尸体后,大家转过身来就看到了第三堆死难者,这里有两具尸体,离第二堆仅八米,距机头残骸也不远,大约10米。其中第8号尸体,是惟一的女性,不晓得为什么烧灼最轻。她安详仰卧,头略向左偏,像是睡熟。全身衣服烧光,只剩脖下及两肩上成缕状的白丝质背心。头发基本完好,只是额前略焦。尖长脸,面部没有烧黑,只有右颧骨连着眼角处,烧焦了银元大的一块,左嘴角烧歪,露出上排白牙齿。两眉焦而未脱,眼半睁,似向前看。两臂贴地斜伸,手心向上,似乎在表示无可奈何。左臂内弯部绽裂酒杯大伤口,肌肉外翻。乳房较平,两腿微屈,膝盖外向,脚成八字形,阴户塌陷,阴道脱垂,两只相对的脚心均有串串燎泡。左大腿有白内裤残片一缕,两小腿各有烧剩的袜腰一圈,右袜腰下还剩有开裂的一段裤脚。将其翻过身来,背上皮肤白皙,有皱纹,臀部贴着裤裆残片,右臀往下有裤管残片。估计这位“空中小姐”已不大年轻,大约三十岁左右。令人奇怪的是,她离严重烧毁的机头很近,却只把衣服烧光,皮肤灼伤一点点,而且身下压的枯草仍是黄黄如新。
第9号尸体,躺的方向,不同于头向北的8号尸体,而是头部朝东,向着烧毁的机头。这个人个子高大,体格魁梧。衣服全烧光,只剩腰间皮带。仰面朝天,两臂上伸过头顶,手心朝前,似举手投降状。皮肤烧灼很重,两手掌及手指均烧焦。面部嘴以上焦泡连连,糊成一片,分不清鼻子和眼。头发全烧焦,但未露头骨。胸部左右锁骨上下,各有一大片皮肤绽裂。腹侧及两腿也有串串焦泡。两腿叉开,左腿挺直,右腿弯曲,脚跟蹬地,像是要挣扎着站起来。看来死前似非常痛苦而折腾过。翻过身来,后背尚贴着衣服残片及枯草,臀上剩有裤腰碎布及一段腰带。
无名无姓,按号下